第十八章转机

龙飞失业了。他原来赚钱的梦想一下子熄灭了。在这繁华的城市，一切都围绕着钱在转动。钱对一个男人多么重要！一个人如果有了钱，这个世界是多么精彩和充满着魅力。有了钱他可以无限地放大自己的梦想。

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龙飞胎记，石林山怪说他是天上火龙下凡，一切都会逢凶化吉。但他相信人定胜天，一切都是事在人为。江山是打出来的，事情是做出来的，一切皆有可能。自己从贫穷的家跑出来，绝不能灰溜溜地回家。他不会走回头路。

龙飞想到这，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他体内暗湧。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他要另外找工作了。不过，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到长沙的那个身无半文的龙飞了。他口袋里有了二千元钱，他不会饿肚子了，他不要睡马路了，他可以在这座繁华的省城潇洒地走。

好心的王大爷因脑中风住院。王奶奶也到医院去看护去了。不久，王大爷便去世了。王奶奶被送进了敬老院，王爷爷的房子便交给了他侄子看管。龙飞只好从王大爷家里搬了出来。

龙飞的全部家当就只有几件衣服和几本书，一个尼龙袋就装完了。往那里走？他感到一派茫然。那里才是自己待的地方？他的目标是明确的，回校读书才是自己明智的选择。可是，自己不是长沙人，他没有资格在这里就读。再说开学快一个月了，看来读书这条路走不通了。自己不读书，又能干什么。

唉，生活就是这么严酷，这座城市并没有真正地接纳自己。看来只有继续找工作，去赚更多的钱，有了钱，一切就好说了。

龙飞决定不回去，继续寻找工作，他相信，上帝关了这扇门，必然会开另一扇门，生话总是向前走。

送走了王大爷，安慰了王奶奶，他回到学校已经是傍晚时分。

龙飞提着尼龙袋，从王大爷家里走了出来。学校吃晚餐的铃声尖声地响了，三三俩俩的学生敲打着饭盒朝食堂走去。到孔德中学虽然只有一个多月，可是，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他几乎把这里当作自己第二个家了。他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学习氛围，虽然，从未进教室听课，但他总觉得自己是这里其中的一员。

路灯光是白白的，亮亮的。可是照在地上是黄色的，那么苍白无力，他一步一步地往校走去。虽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可是此时他觉得是那么漫长……

这里除了王大爷，王奶奶是他可以告别的亲人外，其他的人都是那么陌生。

快到校门口了，这时他真想对着苍天大哭一场。然后责问苍天：“为何对王大爷那样的好人那么残酷？”但是，男人流血不流泪，男人要学会坚强。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理想了吗？自己才十七岁不到呀！自己离开家乡，雄心勃勃出来闯世界，可是自己出来一个多月了，除了挑砖还是挑砖。这个繁华的世界并没有对自己有的眷顾。自己出来不是来挑砖的，挣了钱再回家读书，这是他的梦想。在家乡，自己考上县重点高中的，如果家里有钱，这个时候自己正坐在教室里读书。那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不行，我不能回去！一定要挣足学费才回去。在长沙，他仿佛长大了许多。

龙飞咬了咬嘴唇，目光一下子变得坚毅起来，大踏步地向校外走去。

“挑砖的，你等一下。”突然，一个银铃似的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龙飞站着一动不动。他感到女孩对他自己的称呼很不礼貌，自己靠自己的力气挣钱，不感到羞耻。他望着女孩，发现她就是自己刚来长沙时，在酒店遇到的那个大家给做生日的那个女孩。自己还吃了她的生日糕。

“走呀！”女孩的声音很动听。

“到那里去？”龙飞在这里举目无亲，有一个王爷爷又死了，她与自己没有关系，自己每天挑砖，几乎天天看见她怀里揣着一叠书从他身边走过去，彼此之间没说过一句话。

“到我家去，我爸找你！”

“我不认识你爸。”

“我认得你就够了。我叫苏婷婷，以后你叫我婷婷就可以了，走！”女孩几乎用命令的口气。

“唔。”龙飞说：“你爸是老板吗？要我干什么？我有的是力气，只要有钱赚！”龙飞正愁没找到新出处，她爸是谁？他感到很神秘。

“到那里你家知道。”不一会，龙飞跟着女孩来到她家，“爸，他来了。”苏婷婷说着从鞋柜中拿出一双托鞋放在龙飞身边。

“进来吧！”声音很亲切。

龙飞走进客厅，见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叫苏有为，是孔德中学的体育老师。

“坐吧！”苏有为热情地招呼着，一边说：“吃饭了吗？”

“吃了。”其实，龙飞并没有吃晚餐。

“别客气，还吃点。婷婷，加点米！”

“好。”

当晚，龙飞在苏婷婷家里吃了饭，并在她家睡觉。一夜无话。第二天，早餐后，他跟着苏有为来到省体育训练中心，这时，苏有为指着正在练习举重的一个青年说：“胡刚，你停一下。”接着便对龙飞说：“小龙，你能把他手中的杠铃举起来吗？”

龙飞点了点头。便走过去，从容地抓住杠铃，轻巧地就把一百三十公斤的杠铃举过头顶，然后轻轻地放在地上。

立时引来了众多训练选手的羡慕的目光。接着，他又举起了一百四十公斤的杠铃，又一次吸引了参加训练的队员的关注。在这里参加举重训练的几乎都比他年龄大。

苏有为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非常高兴。对龙飞说：“你在家参加过举重训练吗？”

“没有。”

“好！”苏有为兴奋地说：“龙飞，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学生，你就不用找工作了。”

“学举重？”龙飞说：“有工资吗？”

“有一点点，你可以参加全国比赛，拿到名次有奖金。”

“我不学，我还想读书。”龙飞自信地说：“你们要是有比赛，叫上我一声就行，我还要找工作。”龙飞觉得学举重没出息。

“读书没问题，我可以安排你在孔德中学读书，只要你跟我学举重。”

胡刚说：“小老弟，你以为进体委训练中心随便什么人就可以进的吗？苏老师是全国著名的举重教练，还不谢谢苏老师！”

“好！老师，我可以答应你！”龙飞见可以去孔德学读书，一下子兴奋异常，但立刻又灰心了。龙飞诚实地说：“老师，我身上只有两千元钱，家里不会给我寄钱的。”

“没问题，一切包在我自上。”苏有为高兴得满脸是笑。立刻安排龙飞在孔德中学读书，暂住他家。业余时间，和他学习举重。

巧合的是，龙飞和苏老师的女儿苏婷婷是同一班级。

第三天，阳光灿烂，龙战脸上洋溢着无比兴奋的神情。领着龙飞到班主任那里报了名，领到了新书。跟着班主任来到了教班主任还未开口介绍，教室里立刻哗然。坐在最后一排一位魁梧的胖子李强立刻站了起来，大声说：“老师，你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他，他是乡巴佬，挑砖的。哈哈哈，大家快来看，乡巴佬进城啦！”停了停，李强一下子把龙飞挡在教室门说：“这里是省重点中学，你凭什么来这里？你没资格！谁介绍来的？乡巴佬，穷鬼！”

“我爸！”苏婷婷一下子冲到龙飞身边，指着李强说：“李强，别欺负人！挑砖的怎么啦？他有本事！”

“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他。”

“他是我爸爸的学生。未来的体育明星。”

“哈哈……”李强和一些同学立刻哄笑起来。

“明星，屁星还差不多。”李强不屑地望着龙飞，眼神中充满妒嫉。

“不要吵啦，安静下来。”班主任走上讲台，一字一顿地指着身旁的龙飞说：“这位同学来自乡下。大家想想，我们在座的同学也有很多也是从乡里搬到城里，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你有本事，全国每个地方都是你们家。”停顿了一会儿，班主任继续说：“下面请这位新同学作自我介绍，大家欢迎。”

龙飞站在讲台上，望着黑压压地城里同学，不禁有点紧张起来，声音有点结巴地说：“各位同学，我叫龙飞，来自湖南邵阳，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龙飞说完，便深深地鞠了一躬。

龙飞，还未说完，教室里又哄笑起来。

“龙飞，我看就龙狗，还想飞呢。乡巴佬！”

“你看他穿的衣服，肯定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龙飞听着下面同学讥讽的话，这时，眉毛紧锁，瞪着眼睛望着那几位挖苦他的同学厉声说：“不错，我是乡里人，是乡巴佬，穷，没有你们城里有钱，今天，我是来这里读书的，不是来这里摆阔。你们城里人有的，我们乡里人也有。”

“好大的口气！敢和我比吗？”李强站起来走到讲台。

“你想比什么？”龙飞冷冷地望着骂自己是贼的长得像头大水牯似的李强。

“扳手劲。”李强是学校第一大力士，又是省拳击队的队员。他爸又是省拳击教练。此时，李强认为肩上的功夫不如龙飞，手上的功夫他是绝对有信心胜过龙飞。

“来点掌声。”班主任带头鼓掌。

立时，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龙飞伸出手，平放在桌面上，让李强压着，然后他一用力，李强的手仿佛被一只铁手钳着，动弹不得。李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济于事。李强满脸通红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啪啪啪……”掌声雷动。在大家的眼里，龙飞只是一个大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