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张鲁镇受训

汉如三人跟着李东走进了张鲁镇大街上，沿着大街往西走了一大段路，又拐弯往南走，。南边的水坑东边有一处看起来很平常的农家院，院墙四面围满了**秸秆。这里就是鲁西八路军军区驻地。

刚刚踏进门，汉书，汉军、二蛋一大帮子人，齐呼啦的围了上来：“咋回事，路上遇到鬼子了？””我还真为你们路上担心。“咋走这么长时间，我们在王奉好等你们。王元子把路上遇到的事说给大家听。三楞拍打着苟胜的肩膀闹着说：”你这个小迷糊精，啥时候也忘不了睡觉。“苟胜红着脸说：”实在是太累了，谁知道一倒床上就睡过去了。“

院子里有很多八路军战士来来往往，一个个高高兴兴，又唱又跳，那个欢乐劲就别提了。吃过早饭，他们被安排到了一个大屋里休息。由于走了一夜，大家确实累了，一个个躺到了床上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李东来了，。大家看见李东来了，一个个从床上爬起来。李东笑着问：”同志们，睡好了没有？“大家异口同声的答道：”睡好了。“睡好了就好，大家攒足精神，去到食堂吃饭，吃完了饭都到大礼堂集合，今天军区首长为我们上第一节课。”大秋，王元子这一帮小伙子一听说军区首长亲自来上课，心里兴奋地不得了。二蛋问大秋：“你说军区首长的啥样？”大秋咕噜了半天，：“我看。。。。。我看。。。。军区首长一定是个大高个，四方脸。。。反正长得挺威武的。”三楞插话说：“我看，军区首长长得像。。。。像。。。。”“像啥，光像。。。像。。。。的？”二蛋子冲着三楞大声喊。二蛋这一声喊，把大家一下子逗乐了，。苟胜也打趣地说：“我看李东就是军区首长，就长这个样子。。。。。。”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说着话，门外进来一个人，这人长得瘦瘦的，瓜子脸，一双黑黑的卧蚕眉下面，闪着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迈出的步伐刚劲有力，。一张口，声音如铜钟般洪亮。一进屋就笑容满面的和大家一一握手，问寒问暖。末了招呼大家说：“大家跟我走，咱们去食堂吃饭！”

大秋跟在后面悄悄问二蛋：“这人是谁？”三楞抢着说：“还用问，你没听见叫咱们去食堂吃饭，是食堂的大师傅————————伙夫。”

?军区食堂，实际上就是用木头棍子搭起的一个很大的棚子，里面支着几口大锅，旁边摆着一些桌凳，十几个八路军伙夫在忙活做饭，蒸汽充满了棚子。现在正是开饭时间，只见陆陆续续有很多战士来棚子底下吃饭。吃饭挺随便，自己拿着碗筷，自己盛饭，想吃多少自己就盛多少。战士们有坐在地上的，有坐在桌旁的，还有的干脆端着碗站在地上吃饭。边吃边说笑，气氛特别活跃。大秋/王元子这一帮子新战士的?到来，惹的八路战士呼啦围了上来，有个八路战士问大秋：“你们是刚来的吧？也是来打鬼子的。”大秋点了点头：“我们是来受训的。”那个八路战士瞪大眼睛惊讶的问：“受训？你们还不是八路军战士！”三楞在旁边听了，不服气地说：“谁说我们不是八路，我们还。。。。。“刚说到这里二蛋急着插嘴说：”我们是鲁西抗日游击队的战士，是专门打鬼子的队伍。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前几天我们打了两个大胜仗了，打的可漂亮了。”一听二蛋说打了两个漂亮仗，八路战士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一个战士端着碗往里挤，不小心碗里的小米饭洒到了另一个战士脖子里。把那个战士烫的“唉吆一声叫，别的战士见了大笑：”你看，你看，喂饭，都喂到人家脖子里去了！“战士们又是一阵子大笑。那个被米饭洒到脖子的战士红着脸说：”笑啥呀，你没听说鲁西抗日游击队打了两个漂亮仗吗！俺用脖子为他们犒劳犒劳。“这幽默的话一出口，周围的战士又是一阵子大笑。笑完了，那个战士又问二蛋，：”你说，前几天打的啥漂亮仗？“二蛋听见问，就瞪着眼睛认真的把药行里杀鬼子田中三郎，还有巧夺耕牛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八路战士听了，有啧啧咵赞，有一个八路战士说：”仗是打的挺漂亮，也很勇敢，我佩服，可是你们这鲁西抗日游击队，属于谁领导啊，谁给你们任命批准的呀？“”上级批准的呀！“二蛋不服气地说。”是哪个上级？军区有备案吗？没有吧，是自己成立的！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站在一旁的汉如，汉军和汉书几个人悄悄说：”咱这鲁西抗日游击队还需要军区批准才对呀。“汉书说：”前几天李东提过这事，说等这次受训结束后，由军区首长亲自宣布咱们的鲁西抗日游击队成立。大家伙听了这个消息，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互相拥抱着，跳跃着。

?正在说笑着，饭菜上来了，四张桌子摆的满满的饭菜，热腾腾的饭菜散发喷喷香味。刚才招呼大家来吃放的那个人坐下陪着大家一块吃。汉如他们走了一夜，肚子里确实饿了，，一见这么好的饭菜，肚子早就“咕噜”起来，谁也不说话，一阵子狼吞虎咽的吃。正吃着，王元子嗓子眼里”咕噜“一声，接着往地下吐：”呸，呸！“碗里有肉，这是啥肉？”汉如，汉军忙过来看，见碗里确实有肉，再看看每一个人的碗里都有肉，只是刚才吃饭太快没吃出肉来。大家一听说碗里有肉，一个个放下了碗筷不吃了。刚才陪着吃饭的那个八路看着大家笑了笑说：“咋不吃了，碗里有肉就不吃了，”王元子说：“我们是**，这肉。。。。。。这肉。。。。。？”哪位八路接着说：“你们来的这帮青年大部分是**，，是吧？他就不是**，他指了指三楞，回汉一家亲啊！，告诉大家，我也是**出身，这次你们来受训之前，我们通过汉书李东都摸了底，这肉是羊肉，是专门请的阿訇为大家准备的一点羊肉，在我们抗日根据地，由于鬼子的封锁，，弄到这点羊肉也很不容易啊。”大家听了，一下子气氛哪活跃起来，军区领导考虑真周到啊，王元子悄悄问三楞：“这位八路是干啥的，听说话不像是伙夫。”三楞说：“我哪能知道”大秋插话说：“摸不准是个领导。”看着大家悄悄议论，旁边一个小八路战士走过来说：“你们还不知道陪你们吃饭的首长是谁呀！”王元子他们一听“首长”两个字，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小战士说：“他就是咱们鲁西军区马本斋司令。

一听说是马司令，大家一个个伸了伸舌头。哎呀，原来是马司令！

吃完饭，李东把大家带到了大院东北角一个大草棚里。这草棚盖得真大，南北有五十多步长，东西也有二十多步，上顶和柱子全部使用木棍支撑。门口挂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八路军鲁西军区大礼堂。

大礼堂内北侧摆着许多凳子，凳子五花八门。有木凳子，有用砖垒的凳子，一排排很是整齐。凳子前面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还挂着一块大黑板。汉如他们坐在凳子上，汉军悄悄问李东：“今日谁讲第一课：”李东说：“咱们马司令讲第一课。”王元子，大秋还有苟胜他们一听是马司令讲课，心里一下子激动起来，眼睛不约而同的往门外看。这时，马司令从门口走进来，满面笑容的走上了讲台。李东带头鼓掌欢迎。大礼堂立即想起一阵又一阵的热烈掌声。掌声像急雨点子，“噼里啪啦，在大厅里回荡，打在新战士心里。使的院子里的许多八路军，拥到了门口伸着头往里看。

马司令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来。马司令说：”今天，首先欢迎敌占区的新战士来到军区受训，我代表鲁西军区表示热烈欢迎。“接着，马司令又把当前全国的抗日形势和敌占区的八路军武装力量如何深入群众，动员群众，发动群众进行抗日的任务讲了一遍，这一课一直讲到天黑。

马司令一堂课，大家听得热血沸腾，心里暖和和的，大家大开了眼界，了解了当前全国的抗日形势。回到休息室，大家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开始了军训，军训是在军区外边的操场上进行的，大家训练的科目是列队，射击，匍匐前进。

受训的第三天晚上，全体受训战士休息。苟胜走出了军区大院，打算到街上遛一遛。他跨出大门往东走，刚走到东大街十字路口，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苟胜，苟胜。“他感觉奇怪，在这里谁能认识我，听那声音有点熟悉，是谁在叫我呀？苟胜回过头四下里扫了一眼，到处漆黑一片，没看见有谁在叫他。也许是听错了，苟胜转过身又打算往前走，，走了没有几步，又听到一个声音：”苟胜，苟胜！“苟胜顺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龟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在喊他。苟胜感觉有些突然，他怎么会在这里？苟胜正在犹豫，**龟已经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四下里没有人，就走到苟胜跟前说：”哎呀！孩子这几天受训受苦了，看你吃不好，睡不好，都瘦成啥样子了，真痛人啊！“**龟望着苟胜的脸，又从怀里掏出几个熟鸡蛋和一摞白面饼：”孩子，吃吧！是你二奶奶看你受训受苦，特意给你做的。苟胜有些过意不去，就问：“二龟爷爷，你怎么来这里了？”**龟并不答话，四下里看看，见没有人，就对苟胜说：“孩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到我家里坐坐！你二奶奶还给你准备了好吃的。“苟胜犹豫了一下：”部队有纪律呀，有事要请假的。“哎呀呀，傻孩子，照顾好自己为好，再说，受了一天训，累到这种样子，到了晚上了就是自己的自由，快乐快乐还不行，管天管地，还能管着拉屎放屁，汉如管的也太宽了。“苟胜说：”违反纪律是要受处分的。“**龟又是一连串：”哎呀呀！“就编着哄骗苟胜说：”他汉如有纪律，为啥不管自己，刚才我亲眼看见他和汉军几个人往西去了，把不准是下馆子去了，唉，受训一天了，还不去喝上两盅。嗨，傻孩子呀，你真是实心眼！“

苟胜刚才在军区时，的确是看见汉如和汉军几个人交头接耳在说什么，一会儿几个人就上街了，究竟往哪走了苟胜没注意。听**龟这一说，本来参加部队就有点儿犹豫，再加上这几天受训累的和死狗一样，又听**龟说汉如他们下了馆子，心里立即升起一股无名火。

**龟见苟胜犹豫了，就催促说：”走吧，走吧！晚了让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说着，一手拉起苟胜就来到了**龟家里。

**龟家里，屋里点着两盏大豆油灯，把屋里照的通明。**龟招呼老婆：“快，给孩子抄上几个菜。”苟胜看这房顶有些破旧，就问：“二龟爷，你咋上这儿来了，放着刘家庙好日子不过，你来这地方干啥？”

**龟把手一摆：“哎呀！傻孩子，你还没听说啊，还不是让鬼子逼得，这鬼子杀人放火，残害百姓，我**龟能在刘家庙安稳住下来嘛。

?苟胜毕竟年轻，说话也不反思考，听**龟这样一说，就直来直去的问：“二龟爷，这鬼子这么坏呀！你为他们办了这么多事，，到后来还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歹，反而把你打一顿。”**龟听苟胜说他为鬼子办事，急忙摆着手小声说：“小声点儿，小声点儿！这里到处是八路，让他们听到了就不好了，说着两只眼睛贼溜溜看看门外。

两人说着话，**龟老婆端上来一盘烤鸡，一盘羊肉，还有两盘菜蔬。**龟给苟胜搬条凳子坐下，**龟坐在他的对面。”苟胜啊，咱爷儿俩在这异地他乡，算是遇上知己了，吃杯酒，掏掏咱爷儿俩的心窝子！“说着。**龟又走到里间屋，搬出一坛子香喷喷的酒，分别满到两个黑瓷碗里。

在刘家庙时，苟胜在**龟家里是扛活的，扛了这么多年活，**龟从来没有这么客气的请过苟胜吃酒，更不用说像今天摆满丰盛的饭菜了。苟胜心里泛起了惊慌，在桌子旁边站了半天也不敢落座。

”坐下，坐下！傻孩子，看你这几天受训都累成这样子了，别人不心痛，你二龟爷还不心痛啊！”**龟一边说。一边拉苟胜在自己身边坐下。苟胜看着**龟再三让座，心里有点儿不好意思，犹犹豫豫坐下了。几杯酒下肚，苟胜的脸开始红了，两个耳朵?像红颜料染过一般

一直红到脖子颈，话也多了起来：“二龟爷，我本来认为参加八路军好玩，谁知道这样苦，自己本来不愿意来受训，汉如他们非让来，这几天受训好苦呀，累死我了！”?

**龟听了，很认真的说：“孩子，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说这话，若让汉如他们听到了会整你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可倒了大霉了。”一听说汉如要整他，苟胜借着酒精劲头吼道：“他整我，我怕啥！大不了不干了，走人！”**龟忙假惺惺的劝说：“傻孩子，可别说这话，你还要在那里好好干，以后有啥难处，尽管和你二龟爷说好了。你这孩子，爹娘死得早，身边没亲没故，只有你二龟爷照顾你了，从今以后，我**龟就是你的亲人，有啥难为事尽管找我好了。“此时的苟胜已经被酒精冲昏了头脑，听了**龟的话，感激涕零的说：“二龟爷，你放心，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一切听你的！”

**龟看到了火候，瞅瞅院子里没有人，小声说：“你要留在鲁西抗日游击队里，以后有啥行动要告诉我。”苟胜又把半碗酒一仰脖子喝了进去：“二龟爷，你就放心好了。”

这时候，**龟又从腰里掏出一塔子票子递给苟胜，给，花没有了二龟爷再给你。“苟胜也不客气，顺手塞进了裤兜里。

半夜了，启明星升起来了。苟胜才一摇一晃回到了军区大院里。

苟胜刚刚走到门口，正好碰上王元子出来小解，见这么晚苟胜才从外面回来，开了一句玩笑说：“咋，出去这晚才回来，扒老鼠洞去了。”苟胜听了也不答话，东歪西倒的往屋里走。一头倒到了床上，“呼呼”就睡了。王元子看苟胜这神色不对劲，走到床前拿手推苟胜：“咋，一会就睡了，醒醒，醒一醒！”苟胜翻个身，嘴里嘟囔着说：“狗屁事，喝点儿小酒，你还能管的着！”王元子本来在苟胜进屋时就闻到了一股酒味，，经苟胜这么一说，确定苟胜是喝酒了。王元子又推苟胜：“起来，起来！”苟胜依然“呼呼‘大睡。王元子也就回到了自己床上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王元子把苟胜昨夜喝酒的事报告给了汉如和汉军，汉如听了感觉事情有些严重，”苟胜晚上去哪里喝酒啊，和谁在一起喝酒。“王元子说：“和谁一起喝酒没看见，只看见他东倒西歪的回来，当时没看见有其他人。“

作为一名八路军战士，在受训期间擅自外出喝酒，严重违反了纪律。汉军感觉问题有点严重，来到苟胜睡觉的屋里，打算谈一谈。苟胜一人还在”呼呼“睡大觉，汉如推了推苟胜，苟胜才从睡梦中醒来。汉如说：”今早为啥不出操？“苟胜用手?揉着眼睛说：”睡过了。“汉如又问：”昨晚去哪里喝酒了？“苟胜听了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喝酒是违反了纪律，不能说实话，就转了个弯说：”受训累了，自己就去小酒馆喝了一点来解解乏。汉如批评说：”作为一个战士，咱们要有组织性纪律性，不能随便到外边喝酒。“苟胜听了，一个劲的说：”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去了。“说到这里，大秋在门外喊：”汉如，军区司令部有人找你。”汉如说：”知道了“。临走又对苟胜说：“快出操去吧！别耽误时间了。”说着转身去了司令部。

受训第三天中午，汉如和汉军正在谈论受训以后的事，李东来找他们了，一进门，李东笑着说：“怎么样？受训这几天，学习到了不少东西吧？”汉如笑着说：“学习到了过去没有学习到的东西，太好了。”由于受训期间大秋，二蛋他们一伙都和李东混熟了，也一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插话。大秋问李东：“我们受训结束了还回去吗？”一句话把大家说的都笑了。“还不想回去打游击了，光想着在这根据地享清福是吧？”李东一句话，说的大秋脸儿红红的。李东接着说：“回去之后，我们游击队就像一把尖刀，插在敌人心脏里，截断它的运输线，使敌人睡不着觉，不得安生，白天黑夜里感觉心痛，打乱他们的”南进“部署计划，为我们的大部队更多的歼灭敌人创造条件。

当听到李东说到这里，战士们一个个生龙活虎般活跃起来，高涨的情绪难以抑制，他们恨不能立即飞到东昌府，同敌人进行殊死的战斗。

汉如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激动地心情，急着问：”军区啥时候让我们回到敌占区？战士们都憋着一股劲呢！”只见李东不慌不忙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信纸，上面盖着鲜红的军区打印。大家一时不知到李东在干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望着李东，：“李东高声命令：”集合，战士们刷的一下子排成两列横队，笔直的象山一样站在那里，队伍威武而雄壮。李东对战士高声宣布：

鲁西军区命令：

经鲁西八路军军区批准：鲁西抗日游击队今天正式成立。汉如、汉军分别为鲁西抗日游击队正负大队长，汉书任政委。????????????????????????????

八路军鲁西军区

一九三九年??五月八日?????

战士们听到命令，个个心情激动，热血沸腾，他们摩拳擦掌，准备迎接新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