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狗咬狗

一脚踏进李家营鬼子情报处大院里头，再沿着大药房北墙根往东走出二十多步远，往北一拐头，就会看到这儿坐落着一排十几间青砖大瓦房。这一排大瓦房里除了鬼子的居室之外，其余房间都是用来关押所谓犯人用的。紧靠着井上四郎住的房间西侧，是一套三间屋合成的大房间，这儿就是鬼子专设的审讯室。?

???鬼子井上四郎坐在屋里正中间椅子上，老驴头和郭建德分别坐在他两旁。

???井上四郎把桌子使劲“啪”的一拍，狼一样嚎叫一声：“小六子，你的实话的干活！”审讯室当门的地上，跪着一个人，这人**上身，双手被绳子死死捆着，脊梁上，胸脯上印着一道道血印子。

???“太君，我说的全是实话，我对天发誓，我就是八路军的探子！”小六子眼角瞅瞅老驴头，忍着疼痛回答道。老驴头刀子一样的眼睛瞅着小六子，好像在说：对，就这样说。

???“井上四郎又问：“信是谁交给你的干活？什么时间给你的？统统说实话！”小六子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望着井上四郎说；“太君，昨天晚上，我回到家里拿东西，刚刚返回来的时候，迎面碰上鲁西游击队长汉如，他把一封信塞到我手里，要我亲自交给。。。。。。。”

???“交给谁？”

????“交给。。。。。。。。”小六子老鼠一样的眼睛瞅瞅郭建德，又把头低了下来。

????“交给谁？你的老实交代，不说实话统统杀头的干活！”

????“太君，我不敢说！”小六子惶惶的眼神扫视一眼井上四郎，慢慢转过头来把余光落在地上。

?????井上四郎把手一挥：“统统的说的，太君为你做主的干活！”小六子抬起头看看井上四郎，眼角余光擦过老驴头闪着寒光的眼神，下意识的摇摇头，突然转过身一咬牙朝郭建德瞪着眼说：“汉如让我把这封信亲自交给郭团长！”

???井上四郎听了，下意识的将手往腰里摸了摸，然后泥胎式的安静了一阵子后，屁股才慢悠悠扭了一个正对着郭建德的角度，眼睛瞅着郭建德说：“你看，你看，这条疯狗咬到你郭团长头上来了！”

???井上四郎抓自己的勤务兵小六子，亲自审问不说，还把郭建德叫来陪审，郭建德就老大不高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心里琢磨来琢磨去没弄清楚井上四郎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又听到小六子交代说他是八路军的探子，凭自己这些年的经验，难道一点儿都没察觉出来？正在他心里如一堆乱麻理不出头绪胡思乱想的时候，又听到小六子说汉如给他送来一封信，再看小六子说话吞吞吐吐，眼神光瞅老驴头。这不是分明说自己私通八路吗？小六子跟着自己好几年了，自己对他不薄呀！他妈的竟敢满嘴喷粪，在日本人面前胡说八道疯咬自己，真不是他妈的玩艺！想到这儿，郭建德“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怒火从脚跟猛的升到头顶上，大吼一声：“你他妈的满嘴喷粪，竟敢咬到我头上来了，看我咋子收拾你！”说着抬起穿着日本牛皮鞋的大脚，照准小六子心口窝恶狠狠踢了几脚。

????这几脚可不是平平常常的几脚，你不想一想，郭建德正在气头上，又是行伍出生，脚穿日本牛皮鞋，这两脚踢下去就是一块砖头也能碎八瓣。踢的小六子“哼哼“都没有”“哼哼”出声音来，嘴里吐出一摊腌臜物，头一歪斜就断气了。

????当你看到这儿，可能要问，这是咋回事呀？

????这事还要从头说起来。

???小六子是北村人，这个人从小就不务正业，田里的庄稼不耕不种，专门和一些懒汉二流子瞎混日子。不种田没吃没喝咋办？就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常言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北村离刘家庙只有里八地，他很快就粘附上了老驴头，两人都不是正儿八经的庄稼人，一拍即合，结成了狐朋狗友。七七事变的时候，小六子在老驴头的影响下，趁着郭建德招兵买马的机会，投靠了郭建德当了一名勤务兵，一干就是几年。再说老驴头自打当了特别行动队长之后，威风一天比起一天长劲，不但周围一些人都不敢另眼看他，鬼子井上四郎对他也是十分器重，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老驴头胃口大，越是受日本人的宠，心里越不满足。自己这个特别行动队长听起来挺威风，看起来也很扎眼，手下只有十几个人，你看郭建德，手下多的时候好几百人，下边还有营、连排的编织，一出门威风八面。如果有这么一天自己当了团长，那才叫光宗耀祖呢！恨就恨郭建德是自己提升的绊脚石。老驴头心狠手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杀他亲爹娘的心都有，在他眼里郭建德算得上什么玩意！想来想去，下决心把郭建德这个团长搞下去，搬掉阻碍自己升迁的绊脚石。

???老驴头苦思冥想的时候，他想到了小六子，小六子是自己的邻村人，二人多年来你来我往，狐朋狗友一番，关系打的火热，小六子这个人骨头硬，胆子大，啥事都能干出来，最根本的一条：这个人嘴叉子好使，讲义气，心眼转得快，遇到事情能够随机应变，只要他答应的事情，为弟兄?两肋插刀，掉了脑袋也不含糊。?眼下他又是郭建德的勤务兵，拉他去干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老驴头经过几天几夜的琢磨，就选定了小六子作为完成这件事的目标。这一天傍晚，老驴头吃过晚饭，他假装到郭建德团部去找金多，刚转过营房北墙根拐角的地方，凑巧迎面来了小六子。“小六子，你这是去哪儿？”老驴头满脸带笑的问。小六子一看是老驴头，赶紧回答道：“打发郭团长去了临清，这会儿闲着没事儿瞎逛游。”老驴头故作惊讶的问：“小六子，郭团长去临清，为啥没带你去啊？”小六子把头摇的像波浪鼓，扭扭着嘴说：“有人家舔腚包成天价跟着，跟亲生的一样，一天到晚贴护这么近，那能轮到我了！”老驴头故意叹气说：“唉，你看郭团长这人看外表是个大人君子，没想到是一个小鸡肚肠，手下兄弟还分出三六九等，不应该啊！”“可不，他就这么一个人，跟着他混真没有出息！”小六子抱怨说。老驴头又故意扯着长腔说：“郭团长这个人我了解，宰相肚里不能行船，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人，你做的再好也白搭了，再也别想翻身了。”小六子让老驴头一挑拨，火气上来了：“咋？我非要端他这口碗不成！凭我这两下子，到了那里都能吃得开！”两人正说着，两个汉奸吃饱了没事闲逛过来，老驴头悄悄对小六子说：“小六子啊，小声点儿让别人听去了，传到郭团长?耳朵里，断头铡还不把你的头铡下来！这个人我非常了解他，长了一副小肚鸡肠！”老驴头这一说，小六子反而更加来了劲头，非但没有压低嗓门，反而扯起了嗓子高声说：“我怕啥！得罪了他，大不了丢了脑袋不要了！”老驴头一看到了火候上了，一把拉起小六子和蔼的说：“小六子啊！走！到我那儿咱哥俩喝两杯去，痛痛快快倒倒肚子里的苦水！”

???小六子跟着老驴头走出了郭建德团部大门往北转了一个弯，又绕过大榆树，一没走几步来到了老驴头的住处。

???老驴头把小六子引到房间，弄上几个菜，一瓶酒二人推杯用盏喝了起来。几杯酒下肚，老驴头抬起酒精烧红的眼睛望着小六子说：“小六子啊！你刚才那句话，我打心里佩服你！”小六子也红着眼睛说：“老哥头，我刚才说的啥啊？”老驴头假装认真的说：“才说一会儿就忘光了！你真是的。”小六子端起一杯酒一仰脖子“咕噜”倒到肚子里，“老哥，我真忘了，我说啥呀？”“唉！你呀!你呀！吃亏就吃在你这张没心没肺的嘴上，刚才你说郭建德郭团长的话啊！”小六子听了，挠了挠头皮扭捏的说：“瞎胡说，哪能当真呀！”老驴头很认真的说：“你瞎说一气不当真?，可是有人不会认为你是瞎说，把你的话当真呀！”小六子醉眼朦胧的问：“谁呀？老驴头一本正经的说：”郭团长呗，刚才你说郭团长坏话的时候，你没看见迎面来了他的两个心腹，全让他们听去了，过几天郭团长一回来，你倒血霉了！”

??一句话，说的小六子头上直冒冷汗，喝肚子里的酒精都从毛孔里都涌了出来。“咋办呀？咋办呀？”小六子显的有些惊慌。“我有办法救你！只要你听我的吩咐一切都好办！”小六子哀求说：“老哥，咱俩是谁呀！我打小就听你的话，难道遇到杀身祸害不听你的！”“老驴头”“砸吧砸吧”嘴，?长叹一口气说：“既然你相信我，还是那句老话，远亲不如近邻，谁叫咱一搾没有四指近，告诉你吧，我这些年为啥混出人模狗样，就是遵循这样一条规律走的道！”“啥规律？老哥你快说说吧！憋闷死我了！”老驴头咬着牙，握紧拳头，照着桌子上猛然一砸：“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帮你搞了他，我当团长，你当团副！”“能行吗？”小六子半信半疑的问。“咋不行！当年国民革命军的蒋总裁在孙大帅死的时候，就用这种手段，谋到的国民革命军第一把交椅，只要敢干万事皆成！”“真的？小六子瞪着一双惊喜的眼睛望着老驴头。”那还有假！”“好，好，我全听你的，你就说咋干吧！”

???老驴头说到这儿，又转着圈说：“自古以来凡是成大事者，事成之前都要吃一阵子苦难，甚至是皮肉之苦，没有大苦大难，就不可能有大富大贵！”老哥，你就直说吧，我都懂，吃苦受难我小六子毫不含糊！”

???老驴头看看差不多了，这才慢吞吞地说：“我打算咱哥俩一块搞掉郭建德，你看行不？”小六子瞪大眼睛问：“咋搞法？”老驴头晃了晃光秃秃的脑袋说：“只要你我精诚合作，搞掉他如拈死一只蚂蚁容易！”

??小六子本来就对郭建德满腹怨言，又听到老驴头说搞掉郭建德这样容易，急不可耐地说：“老哥，你就别拐弯抹角了，快说说你的打算吧！”老驴头说：“明天我去井上四郎太君那里偷偷告诉他你是八路军暗藏的探子，事前我给你身上带一封信，他来抓你的时候搜出信来后，你就说这封信是八路军鲁西游击队长汉如写给郭团长的，它如果审讯你，你一口咬定你就是八路军安插李家营的探子，主要负责汉如和郭建德的联系工作，只要你一口咬定这句话，咱们大功就会搞成了，事后我提拔你当团副，看看谁家有长的漂亮的女子，再给你成一个家。”老驴头一席话，说的小六子喜不胜喜，口水都流了出来。“哈哈！干这事情就这样简单，放心吧！我一定会依你说的去做！”

???再说郭建德在火头上，没有想到一脚将小六子踢死了，他此时虽然心里不是滋味，嘴上依然装的气呼呼的骂道；“居然脏水泼到我头上来了，你真是吃了豹子胆，老虎心啦！”一边说，一边扭过脸看着老驴头含沙射影的说：“这小子不知道是谁让他撒的一泡屎，居然臭到我的地盘上来了，混蛋！”老驴头明明听出来郭建德是在骂自己，当做井上四郎的面也不好发作，一时又咽不下这口气，口里喃喃的说：“人死了，灭了口，还不是石灰吞到肚子里，说不清，道不白。”“啥你他妈的说不清，道不白！我郭建德对皇军忠心耿耿，掉了脑袋也是大日本皇军的人！”老驴头听了轻蔑的一笑：“这世道人心隔肚皮，谁能看得清！是不是私通八路军，如果不打死小六子，也有一个对证的人，可如今证人死了，上哪里说清楚啊？”老驴头舔着脸皮看看井上四郎说。??????????????????????????????????????????????????????????井上四郎没有一点儿表情，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死去的小六子，泥塑神仙一样的安静。老驴头和郭建的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了半天，谁也不让谁，看样子这场争论一时难以结束。井上四郎突然站了起来，挥着手说：“回去！回去！回去的干活！”说完一抬屁股出了门回到了自己房间里了。??????????????????????????????????????????????????????????????????????????????

???郭建德窝着一肚子气回到了团部，刚要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当着下属发一通牢骚，转念一想：刚才老驴头说的都是屁话，只有一句是真话：人心隔肚皮，谁也看不清。在下属面前发牢骚，啥作用不起，如果传到井上四郎和老驴头耳朵里，岂不把事情弄的更糟，常言说得好，咬人的狗不露牙。老驴头这回算计自己，还不是暗地里下的黑手。想到这儿，郭建德当着下属的面装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嘻嘻哈哈，说说笑笑一阵子，看看夜幕降下来了，就抬腿走出了团部。

回到家里，郭建德躺在床上，两手交叉枕在后脑勺下边，两只滴溜溜的老鼠眼看着天花板，脑子像大海里的波浪一样翻滚着：老驴头为啥背地后算计自己呢？他当他的队长，我当我的团长，井水不犯河水，这究竟是为的什么？想着想着，他突然想起郭子七没死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老驴头这人胃口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自从保定学习回来，撒风说他要顶你这个团长，以后，要防着这小子一点儿！当初听到郭子七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没当回事，今天果然应验了郭子七的话，看来这小子野心确实不小啊，以后不得不防！想到这儿，郭建德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唰一下子将桌子上的匕首握在手里，刀尖子狠劲往桌子上一扎，咬牙切齿的嘟囔着：“老话说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看你老驴头野心大，还是我郭建德手腕子硬，骑着毛驴看唱本——咱走着瞧！”

???这天夜里，月亮升起来又落下去了，李家营笼罩在漆黑的夜幕里，大街小巷到处黑咕隆咚，寂静的夜里没有一丝风，大榆树的枝条安静的耸立在空中，似乎静静地等待着狂风的到来。

???此时，从郭建德团部悄悄走出一高一矮两个人，两人绕过大榆树，野猫一样轻手轻脚往南走，当穿过王家胡同北头的时候，两人停在了一所院落外边。

???高个子轻轻推了推门，门从里面上了插板，推不开。两人绕着院墙走到一个墙稍微低矮的地方，停了下来，那个高个子人托着矮个子爬上了墙头后，自己又爬了上去。两人往院子里观望了一阵子，轻轻跳到了院子里后，沿着屋墙根来到北屋门口，抽出事先准备好的刀子从门缝里插进去轻轻拨弄门插板。

???当门插板将要被拨开的一刹间，身后黑暗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抡起榆木棍子照着两人头上狠劲砸去，黑夜里只听到唉的一声，小个子被砸了脑袋倒到了地上，大个子听到身后有人，又听见小个子一声叫，情急之中用手在头顶一拨拉，棍子咚一声砸到墙上。大个子迅速掏出枪”砰砰”朝着身后开了两枪。

??枪声一响，就像鸡窝里扔了一个爆仗，李家营的鬼子汉奸立即炸了窝，哨子声，叫喊声乱成一锅粥。

??“报告团长，三营集合完毕，等待你的命令！”“报告团长，二营集合完毕，等待你的命令！”报告团长，一营集合完毕，等待你的命令！”郭建德手下的三个营长笔直的站在团部门口。郭建德倒背着手头也不抬的来回度步。“报告团长，一营集合完毕！”一营长又重复了一遍。郭建德这才抬起头朝三个站立笔直的营长看了一眼，轻轻摆着手说：“解散！解散！都回去睡觉去！”

???原来，今天夜里郭建德安排了两个人去偷偷刺杀老驴头，他这几天里想来想去，认为老驴头这个人太狠毒了，小六子给自己送假信，实际上就是把自己往断头台上推，幸亏自己平常对日本人忠心耿耿，没做出对不住日本人的事情，不然的话，这次脑袋就搬家了。既然你老驴头无情，我郭建德也无义，干干脆脆派上两个人暗暗杀了他完事了，到时候和井上四郎说是八路军潜伏进李家营干的。

???前面提到的一高一矮两个人就是郭建德安排的杀手。

???老驴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前面说过，老驴头这个人在关外干过几年胡子，天生心狠手辣，狡猾的像狐狸偷鸡，鬼点子特别多，再加上在社会上和三教九流打了这些年交道，有一套丰富的社会经验。常言说得好，狡兔三窟，自从他陷害郭建德不成之后，几天里胆颤心惊，他了解郭建德的性格，用不了多久就会对自己下手。

???按道理说它应该住在鬼子情报处大院子里，自从勾搭上北街那个小寡妇之后，时不时偷偷跑到她哪里过夜，由于金花钻进了井上四郎怀抱里，金花经常在井上四郎吹枕边风，井上四郎也装着看不见，对他没有过多进行纪律约束。这几天老驴头虽然怀里像揣着一个兔子惶惶不安，时刻担忧郭建德下暗手，他那里能耐住内心的寂寞，瞅瞅夜深人静了，偷偷摸摸溜到寡妇哪里作乐去了，但是，老驴头的一切行动，郭建德暗地里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老驴头来寡妇家里过夜也是一百个不放心，老是担心夜里有人偷偷翻到院子里来伤害他，他想来想去想出来一个阴招：到了晚上，他就悄悄在院墙上拉一条很细的线，另一头拴在他睡觉的床头上，上面扯着一个小铃铛，只要有人翻越墙头，就会碰到这条线，另一头的铃铛就会发出响声。床后头开了一个洞，通过院墙夹道直通院里院外。用他自己的话说，叫做能攻能守，确保万一。你别说，老驴头这一阴招，今天夜里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老驴头正在睡梦里的时候，枕边的小铃铛突然响了几下，老驴头翻身爬起床从窗户缝里往外一看，两个黑影翻进了院子里，他当时就估摸着这两个黑影不是八路军进来了，百分之百是郭建德派来的杀手。他悄悄从洞里钻出去，沿着夹道来到院子黑暗的地方，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正在悄悄拨拉门插板，就从他俩身后抡起事先准备的榆木棍子狠狠砸了下去。

???说到这儿你可能要问，老驴头手里有枪，为啥这时候不实用枪呢？在当时日本人占领下的李家营，鬼子也是有严格规定的，发现八路军进来才能开枪，今天夜里老驴头已经确定这两人不是八路军，盲目开枪在日本人面前是要承担责任的。还有一个问题：夜深人静，枪一响，势必惊动整个李家营的鬼子汉奸，事情就闹大了。

???高个子为啥开枪了，他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开的枪，他一看同伙被打死了，棍子在头顶上一晃，当时紧急情况下，他哪里还管的这样多，握枪的手一哆嗦，枪就响了，当时郭建德也是命令他俩使用刀子捅死老驴头，避免开枪搞得满城风雨。

???枪声一响，李家营的鬼子汉奸像炸了窝一样混乱了一阵子，虽然郭建德把集合起来的队伍解散了。井上四郎却带领着情报处的几个鬼子和老驴头的十几个特别行动队十几个人匆匆将老驴头情妇院子包围了，当把大个子杀手五花大绑押送到情报处鬼子审讯室的时候，井上四郎一眼就认出来他是郭建德的亲信，没用审问他啥都明白了，耷拉着脸，摆着手恼怒的说：“放回去，放回去！”又回过头来冲着低头哈腰，哈巴狗一样的老驴头斜视一眼：“你要好好反思的干活，大日本皇军的计划都让你这个败类搅黄了的干活！杀头的有！”老驴头站在门后边，一迭连声的说：“是，是，皇军开恩！我的今后不敢了！”

???过了几天，东昌府鬼子司令部客厅里，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老鬼子鸠山司令长官高举酒杯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为了大日本在支那的宏图大业，希望各位精诚团结，为共同消灭东昌府一带的八路军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鸠山话音一落地。老驴头和郭建德哈巴狗一样端着酒杯谄笑着说：“多谢司令长官栽培，今后绝不辜负司令长官的期望。

???老鬼子鸠山点点头说：“你们两位都是中国人大大精英的干活，闹意见的不要，今天本司令所以把你两位请了来，是因为你们两人前段时间不团结，李家营队伍上造成不好影响，大大影响了皇军战斗力！”

????鸠山刚刚说完，郭建德立马站了起来，挺着笔直的腰杆子，毕恭毕敬的说：“请长官放心，精诚团结，效忠皇军！”坐在旁边的老驴头一看郭建德表了态度，也不示弱，腾地站了起来，虾米腰挺得笔直：“请司令长官放心，今后保证精诚团结，就是下刀山，钻火海，为了大日本皇军的宏伟大业，掉了头也不含糊！”老驴头说完，当着鸠山的面，走到郭建德面前突然双膝跪下，然后又站了起来，握着郭建德的手说：“请老兄原谅我老驴头这个莽撞之人，今后一切听大哥你的！”郭建德看着老驴头这个熊样子，心里虽然不是滋味，当着鸠山的面也只好说：“那里！那里！咱们都是为了大日本皇军的事业！”

???对于老驴头和郭建德这段狗咬狗的故事，后来传到了李家营百姓耳朵里，人们编成了几句顺口溜：?

?????????????????????郭建德?老驴头，

?????????????????????嘴里喷脓水，

?????????????????????腚里毒水流。

?????????????????????鬼子面前当孙子，

?????????????????????百姓面前充大头。

?????????????????????狗咬狗来一嘴毛，

?????????????????????专和百姓做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