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新年枪声

黎明前最黑暗的这一刻，井上四郎带领着鬼子汉奸将李家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井上四郎手持东洋大刀，凶恶的站在刘家庙东门口外边土堆上边，盯着村里的动静。天黑咕隆咚，啥也看不见，刀子一样的北风吹到人身上，割肉一样疼痛。街上静的出奇，听不到鸡鸣狗叫，更没有早起的村民迎新年的迹象，耳边只听到枯萎的**桔叶子在寒风里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我进去看看啥情况。”老驴头手提盒子炮，毕恭毕敬的站在井上四郎面前。由于村里没有任何动静，井上四郎也感觉奇怪，他把手朝老驴头一挥说道：“你的偷偷进去的干活，不要惊动了八路，让**龟出来见我！”

老驴头虾米腰一挺，两腿并拢，一弯腰，撕扯着叫驴嗓门答道：“遵命！”一转身猫着腰，沿着墙根朝村里跑去。

老驴头前脚刚走，突然，东坑北沿胡同里急匆匆走出来两条黑影，“咚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朝着东门奔来。天太黑，看不清来人是啥人，敌人“哗啦，哗啦”拉开了枪栓。黑影那边急着喊道：“是我，不要开枪！”

刚才老驴头偷偷进了村子，刚踏进村里，**龟迎面而来，二人见面，二话没说，老驴头就带领着**龟前来见井上四郎来了。

原来，自从昨天晚上“军民联欢”完了之后，汉如带领着游击队和村民出了村子，**龟就像受了惊吓的狐狸，他担心井上四郎来了，给他扣上制造假情报的帽子，还担心井上四郎说他私通八路的罪名，想过来想过去，弄得一夜也没有合眼，它往街上跑了十几趟，想看看井上四郎来了没有，每一次都使他大失所望。跑累啦，穿着衣服往床上一趟，不知不觉睡着了，睡着睡着，迷迷糊糊看见井上四郎手持东洋大刀，带领着人马来了，进村一看没有八路军，井上四郎大怒，瞪着一双喷火的狗眼，恶狠狠的举起东洋大刀，朝着自己头顶上劈下来，**龟感觉头一阵痛，吓得“啊”一声大叫，从梦中醒来了。一看到了五更天，翻身爬起床就往外跑，刚刚走到胡同口，迎面遇到了老驴头正好来找他。

“八路军在村里的干活？”井上四郎问**龟。

**龟恭恭敬敬站在井上四郎面前，心里说：我的情报写的非常清楚，让你们天黑的时候来，你却等到了黎明才来，再多的八路军也走光了，你包围谁去啊。”心里虽然这样想，对井上四郎不能这样说，说出来井上四郎还能认账，既然如此，是祸是福不好说。想到这儿，他只好编了一个瞎话说：“报告太君，汉如刚才看到皇军来包围李家庙，全吓的尿裤子跑啦。”

井上四郎一听八路军跑了，火气一下子涌上了头顶上，冲**龟吼道：“胡说八道的干活，我的行动，绝密绝密的干活！”

**龟一看井上四郎发火了，对他编造的话不相信，肥嘟嘟的脑瓜子一转悠，又想出了一个谎话：“你的东门的进来，它的西门的逃窜了，你问问村民，他们都知道。”

**龟说完这句话又后悔了，村里那还有人啊，能跑能颠的都跑野外了，只剩下王癫疯子和几个病的起不来床的人。

郭建德插话说：“去，抓几个村民问问。”

**龟一听要去抓人，村里十家九空，抓谁呀，他想到了王癫疯子在家里，唉，没办法，只有死马当成活马骑了。

**龟带领着几个汉奸去村里抓人，刚转过东坑北沿的那颗弯脖树下边，西边坑沿西边大柳树后边突然“砰砰”响了两枪，子弹带着火星子穿过茫茫黑夜，朝汉奸飞过去，一个汉奸应声倒到地上。

枪声一响，沉寂的刘家庙夜空像炸了马蜂窝，躲在房檐下，大树上睡觉的鸟儿，“噗噗啦啦“飞上了天，黑夜里，凄惨的鸣叫着，回荡在李家庙上空，渐渐的朝村外扩散飞去。“哇哇”不知道躲在那儿的老鸹也叫了几声，瘆人的声音，给人一种恐慌悲凉的感觉。

村外的敌人听到枪声，认为村里发现了八路军，井上四郎站在村头土堆上，把东洋大刀一挥。嘴里喊道：“阿给给，八路村里干活，射击！”

井上四郎喊叫声一落地，刘家庙周围的敌人一起朝村子里开了火，“砰砰砰，砰砰砰，”枪声密集的响了起来，子弹带着火光，流星一样，“嗖嗖”在空中乱飞，将刘家庙上空照的闪电一样。村子街南边，不知道是谁家的**桔垛燃着了，起先小火，北风的吹动下，火越烧越大，最后形成熊熊大火。大火吐着半人高的火舌，又燃着了跟前的草房，一时间，李家庙火光冲天。

说到这儿，可能要问，汉如不是带领着八路军和村民转移到野外了吗，刚才打枪的是谁呀？

刚才打枪的是文广，文广本来上半夜随着汉如出了村子，由于这些天天气寒泠，几个战士在野外受了风寒，文广是医生，自然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想起了原先家里药房还有几包治疗风寒的药，本来打算联欢完了之后，去取来，无奈联欢会开的太精彩了，它又是演员，开完会又急着帮助群众往村外转移，忙来忙去将拿药的事忘记了，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五更了，返回村里拿上药刚走到村口，敌人已经把李家庙围住了。

文广一看出不了村啦，回头又返到村子里头，他在胡同里转了几个圈，看看天都透亮了，推了几家的大门，都上了锁，他这才想起来，人们夜里都躲到村外去了，家家户户哪里还有人躲着。

“噗嗵。”文广正在焦急，突然从墙上跳出来一只老鼠，看到文广受到惊吓，一下跳到文广身上，又蹦到脚面上。文广暗暗说道：“好不扫兴，危难时刻，遇到老鼠，真晦气。”他又想起原先家里的那个地洞，让**龟挖通了野外芦苇地里还有洞口，敌人眼下可能还没有发现，洞口。他这样想着，转身就往家里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到了街上万一让敌人发现了呢？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咚咚。”街上响起脚步声，他赶忙躲在一户人家的门洞里头，只见老驴头郭建德带领着汉奸从街上走过去，嘴里不断地喊道：“不要让八路跑了，抓活的！谁让他跑了杀谁的头。”

文广想，完了，完了，这次算是遭遇上啦。“他把枪攥的紧紧地，管他娘的啥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咋着也是死。他想着就要往街上冲过去。

“你咋在这儿？”文广刚转过胡同口，突然过来一个人低声问了这么一句，拉起文广就走。文广回头一看，原来是三鬼子，“你咋没有跑出去？“

文广说到：“别提了，我本来早就出了村子，又回来取东西被围在了里面，你快给我找一个地方，不然的话被汉奸看见了。”

三鬼子拉着文广的手，刚来到胡同里头一个空院子里，就听到郭建德吼道：“他妈的，全村人都跑啦。”三鬼子听到这儿，一把将文广推倒院里杂草垛后边，赶忙回到街上报告说：“团长，这院里院外都搜遍了，没发现八路。”

郭建德走过来朝三鬼子一瞪眼骂道：“他妈的，我找了你半天，你去哪了？我还认为你掉河里淹死啦！“

“团长，我在布置兄弟们挨家挨户搜查，布置完了就来你这儿了。”

“告诉你，这个村子现在藏着八路，搜查不严格跑了，杀你的头！”

文广在草垛后边听得清清楚楚，暗暗吃惊，天已经大亮了，鬼子汉奸搜查开始了，就是插上翅膀也难出村子。老驴头是当村的，对村里的情况非常熟悉，那里长着一草一木他都知道，没有他找不到的。他脑海里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龟这次是不是会公开投敌，游击队活动规律他是不是掌握了，不然的话，敌人为啥不去小学搜查呢？

这时候，他又听到三鬼子说到：“团长，你放心，村里只要有一个八路军，我也要捉住。”

“别他妈的光说好听的，抓紧时间挨家挨户快去搜查！”

又听老驴头说道：“把村里这几个地洞都搜查一遍，别让他们从洞里跑了。”

文广听见了恨的牙根疼，老驴头这个铁杆汉奸，死不改悔的家伙，恨就恨自己上次大意了，捉住让他跑了，文广握紧拳头，狠狠往自己脑壳擂了一下。

又听到三鬼子说：“你们都放心吧，我全布置好了，每一个路口都有人把守。

没听见郭建德和老驴头说话，光听着一阵子”咚咚”脚步声，朝村子西头走了。三鬼子看看四下里没人了，赶紧走到院子里，对文广说道：“你看天都亮了，你出去难了。即使能混出去，大冬天里，荒野里连一点儿遮挡物都没有，老远就能看见你。文光看看眼下情况，一时拿不定主意，自己家里的地洞被敌人发现了，钻进地洞也跑不出去。

三鬼子看着文广面对这样的情况，出主意说道：”金多他爹不也是住这村子吗？好像他家有一个地窖能藏身。”

一句话提醒了文广，金多他爹家里确实有一个地窖在院子里墙角柴火垛底下，很隐蔽，没有被敌人发现。文广和三鬼子一说，三鬼子说：“别急，别急，街上到处是人，别让人看见了。你在这儿先等着，我到街上给你望望风去。”

一刹间，三鬼子回来说道：“不行，现在不行，街上到处有人，过不去。”

文管一听，脚往地上一跺，攥着拳头说道：“算了吧，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豁出去这百十斤啦！”文广说着就要往外冲，突然，村子西北角一阵天崩地裂的“轰隆隆”爆炸声传来，一股浓烟冲天而起，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道笼罩了全村。

原来敌人来到小学校搜查的时候，踏上了汉如埋设的地雷，当场炸死四五个敌人。

地雷一爆炸，街上哨子声，叫骂声，乱成了一锅粥，“咚咚”脚步声乱糟糟一片，敌人都往小学那边跑，街上空荡荡的没人了。三鬼子看着机会来了，三步并着两步跑，急匆匆来到文广藏着的院子里，喊道：“快，快，街上没人了。”?

文广一个箭步跨出了院子，冲到胡同口伸头往东西看了看，飞一样窜过街道，朝金多他爹家里奔去。由于金多他爹昨夜里就躲出去了，文广翻过墙头，很熟练的扒开地窖口，钻了进去。

再说汉如汉军他们，在野外等到天快亮的时候，突然听见李家庙响起了枪声，知道敌人开始搜捕了，此时文广还没有回来，大家心里非常着急，都为文广的安全捏着一把汗。

王元子说道：“听枪声好像文广与敌人遭遇了，派人去接应吧。”

三楞掏出枪喝道：“走，不要等了！”几个战士跟在后面也吆喝道：“走，救文广去！”

汉如看大家情绪高涨，心想，作为一个指挥员，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要保持清醒头脑，盲目从事，就会乱了阵脚，只有做出来正确的判断，才能有胜利的希望，想到这儿，汉如大喊一声：“站住，不能盲干！”

话音刚落地，刘家庙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远远看到村子上空浓烟直冲上天空。战士们都站在大堤上看，一个个兴奋起来，欢呼着：“好啊，咱们的地雷又开花了！”

“敌人踏上地雷了，哈哈，还是这家伙的威力大！”

“文广啊，借着这个机会，你快跑出来吧！”

太阳从地平线上爬出来了，照射的原野明明亮亮，站在牛家洼大堤上面，往西遥望，刘家庙那边的敌人看的清清楚楚，村外头，街上到处都是走动的敌人，村外头的敌人间隔十几步就有一个，显然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包围圈，街上的敌人一伙一伙，挨家挨户进行搜查，汉如看了一会儿，心想，敌人在如此猖獗的情况下，文广想从村里逃出来，除非出现奇迹，但他相信，文广平素胆大心细，做事老到，考虑问题细致，现在肯定安全的藏在一个地方。想到这儿，汉如一颗悬着的心稍稍静了下来，他转念又想：敌人在村里这样折腾，时间久了文广难免不被发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敌人引开，设法使他们离开刘家庙，在野外对敌人进行伏击，来解刘家庙之围。

想到这儿，汉如对大家说：“同志们，把敌人引出来打，都把子弹推上膛，跟我来！听我的命令才准开枪。”

二蛋、三楞王元子和战士们立即紧张起来，一个个像出了枪口的子弹，威武的站在大堤上，汉如一挥手，汉如走在前头，战士们潮水般跟在后头，沿着弯弯曲曲的交通沟朝刘家庙奔去。

这交通沟有一人半深，弯下腰地面上看不见，中间挖的七拐八弯，四通八达，这是为了方便冬季开展游击战，汉如动员刘家庙以及周围村民开挖的，牛家洼一带原野上挖的遍地都是沟，人们习惯把它称为交通沟。

离村子还有五百多步的时候，队伍停了下来，大家屏住呼吸，趴在沟沿上注视着敌人，单等着汉如下命令后，便立即开始行动。突然，看见村里涌出一帮子人，吵吵嚷嚷，往东大门口走过来来。原来，敌人抓住了王癫疯子，开始王癫疯子还认为敌人来给他送过年礼物呢，一看没送礼物，到了家翻箱倒柜，**龟给他的钞票也给抢走了，破口大骂，汉奸一窝蜂上去打她一个半死，还说她私通八路，将她五花大绑押到了村头上。

汉如看到这儿说道：”同志们，不要开枪，前面这帮子人是汉奸喽啰，郭建德，老驴头、井上四郎还在村里，咱们一定瞄准这几个鬼子汉奸头目打。”

话音刚落地，村子里又吵吵嚷嚷走出来一帮子人，前后左右十几个拿枪的人，四下里环顾着，鬼子头上戴的钢盔，太阳光照射的一闪一闪发亮，中间走着的就是井上四郎，郭建德、老驴头。

汉如一看枪口没法瞄准这三个敌人头目了，口里命令道：“同志们，一定沉住气，等待时机开枪，听我的命令。”

正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三个敌人头目暴露在枪口上的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刚才被敌人抓住的王癫疯子突然挣脱了绳子，一瘸一拐朝汉如这边跑过来，嘴里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四五个汉奸朝他追过来，敌人眼看追到了交通沟头上，再往前走就看见汉如他们了。

“站住，不站住开枪啦！”跑在前面的汉奸朝王癫疯子喝道。王癫疯子跑到了交通沟沿上了，一眼看见汉如趴在这儿，一下子跳到了沟里。跑在前面的那个汉奸突然看见交通沟里趴着一些人，紧张的举起了枪，汉如也看到敌人来到了面前，一手握枪，随着把头一晃，“砰”的一声，子弹从头顶上飞过。这一来，二蛋，三楞、王元子和战士们一起从交通沟里窜出来，朝着追赶王癫疯子的敌人开了枪。那四五个敌人一看不好，翻转身往回跑，没跑出去几步，“砰砰砰。”几声枪响，早被打倒了

汉如高举着枪大喊道：“同志们，打啊，朝着村头射击！”子弹像蚂蝗一样“嗖嗖”飞向了村头敌群里，敌人被突然响起的枪声吓坏了，有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倒地死了，没有死的，东躲西藏寻找藏身之地，几个敌人躲在围子墙门垛子后面朝汉如这边射击，由于敌人一时乱成了一锅粥，火力被汉如他们压住了。子弹又射中几个敌人，就像油锅里炸活龙虾一样，敌人蹦着跳着到头来也是死。

井上四郎东洋大刀在空中一挥，怪叫着：“啊给给，啊给给！”十几个鬼子立即组成了战斗队形，调转屁股朝汉如这边冲过来，嘴里叫着：“呀呀呀！”鬼子端着上了明晃晃刺刀的大枪，一边射击，一边朝交通沟压过来，王元子拿出当年打兔子的本领，趴在沟沿上不紧不慢的射击着，“砰砰砰”随着枪响，就有一个敌人中弹倒下，弹无虚发。十几个鬼子汉奸瞬间成了五六个。井上四郎一看不好，命令鬼子用歪把子机枪扫射，一时间，“哒哒哒”敌人的歪把子机枪射出来的子弹下雨一样朝汉如他们这边飞来，村头上又有十几个敌人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上来，他们准备白刃战了。

歪把子机枪凶狠的吼叫着，打的汉如他们抬不起头来，有的战士慌了，一个小战士刚刚欠了一下身子，被射来的子弹打中牺牲了。

“王元子，打啊！瞄准歪把子敌人狠狠的打·。”汉如命令道。

王元子急的出了一身汗水，手指头放在扳机上，气急败坏的喊道：“娘的，没子弹了！”

汉如这才感觉出来，他这边的枪声明显稀疏下来了。

刚才王元子喊没子弹了，让敌人听见了，郭建德扯着叫驴嗓门大喊道：“冲啊，八路没有子弹了，杀一个八路奖励大洋一块，冲啊，杀啊！”

正在紧急关头，只见三楞把棉衣甩到地上，一下跃出交通沟，身子往前一倾斜，右手臂一扬，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弧，将一颗地雷扔向了敌人，地雷在空中打着转转，像一颗炮弹落在了歪把子跟前，只听“轰”的一声，歪把子停止了射击。

原来，三楞身上带着三颗地雷，原准备有机会的时候，埋在敌人要走的路上，刚才一看没有了子弹，也算是急中生智，迅速打开一颗地雷引信，使出全身力气扔到了敌人歪把子机枪那儿。地雷一爆炸，敌人的歪把子停止了射击，十几个往前冲锋的敌人听到爆炸声爬到了地上，以为八路军开炮啦。趁着这个时机，汉如带领战士们迅速撤出战斗，沿着弯弯曲曲的交通沟跑走了。

井上四郎一看八路军跑了，立即命令道：“追，追上去的干活！”

村里村外的敌人听到井上四郎喊叫，像打开羊圈的门，齐呼啦涌过来，沿着交通沟往前追赶，由于交通沟弯弯曲曲，走不了多远就有一个死角，敌人根本看不见汉如他们，射击也没用，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跑。敌人跑着跑着只听“轰隆隆”几声巨响，敌人在交通沟里又踏上了地雷，又炸死好几个，井上四郎一看这样盲目追击不行，立即命令停止追击。

汉如他们很快将敌人甩到了后头，当爬上徒骇河大堤的时候，远远看见田野里一个人朝着这里飞奔而来，为安全起见，汉如命令战士们暂时隐蔽到河堤斜坡下边树林子里，他躲在大堤顶上的土牛子后边，观察那人动向，等那个人跑近了，才看清除是文广。

大家兴奋地握着?文广的手问长问短，汉如问咋跑出来的？文广把先前的经过说了一遍，后来说道：“听到村外响起了枪声，知道是你们打过来了，爬出地窖一看，街上空荡荡的，敌人都跑东门去了，我趁机出了村往南跑，远远看见徒骇河堤上有人，猜着就是你们。”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说着，突然看见河堤顶上一个人从西边走来，肩上扛着一杆枪。那人走走停停，左顾右看，汉如命令战士们立即隐蔽，等那人走到跟前，才看清楚是一个扛枪的鬼子兵。鬼子兵身上沾满了泥土，帽檐覆盖了一层霜雪，走路一瘸一拐，很疲劳的样子。汉如朝文广使了使眼色，文广悄悄从大堤斜坡溜到鬼子前头。那个鬼子突然看见大堤下边迎面走来一个人，大吃一惊，仔细看看是一个村民穿戴的人，这才静下神来问道：“李家营的干活？”

文广在东昌府做事的时候，学过几句日本话，好像听鬼子问去李家营走那条道。文广用手比划着问道：“你为啥不跟着大队走，你这是去哪儿啊？”

那鬼子说：“我夜里掉队了，走散谜路了，走了一夜来到这儿，刚才听到这儿不远有枪声，我要找大队去。”

文广又用手比划了一阵子，意思说：“这儿到处是八路，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和我换一换，八路认不出你来。”

那个鬼子好像听懂了文广的意思，和文光换了衣服后迈开双腿就要走。

“太君，太君，你的这个，这个。”文广指指鬼子肩上的枪，“八路看见大大的坏事的干活。”

鬼子把枪交给文广说道：“你的给我扛着。“

文广一哈腰：“好的，太君在前，我的后边跟着的干活。”

那个鬼子找大队心切，迈开双腿大步走在前头，文广等他走出去十几步远的时候端起了枪，只听到“砰”一声枪响，子弹射中鬼子脑壳，鬼子一头栽倒地上死了。

突然，李家营那边隐隐约约传来枪声，抬头一看，李家营上空浓烟滚滚。这是汉军带领着几个战士偷袭了李家营东西门岗，打死敌人哨兵后，防火烧了敌人的岗楼。

井上四郎一看八路军抄了他的后路，把东洋大刀一挥，指挥着鬼子汉奸，拉着几具鬼子尸体，匆匆回李家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