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两面邀功

“牛秘书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看到秘书带进来的是牛保伦，安全部门负责人蔡崇明马上站起来说道，他很早就进入安全部门工作了，摸爬滚打几十年，因为与蔡崇日同宗、同辈，被任命为最高负责人，他们家族要与蔡崇日家族、需要往上倒好多辈，才有亲属关系。

“您是长辈，这么说可是折我的寿啦，这是雄迪市井山蜂蜜，上次您说有点便秘，我听说吃点儿这种蜂蜜会会好一些。”牛保伦说着，双手捧上两个没有任何标签玻璃瓶。

“我这点小事、还劳副秘书长操心，真是感谢了！”蔡崇明接过牛保伦递过来的蜂蜜、随手放在桌子上，他对这个年轻人多印象发生了一些改变。

“这是晚辈应该做的。”牛保伦打定主意，就跟他论年庚、自己吧姿态放低些。

“下次牛副秘书长来视察，提前告诉我！”蔡崇明看着进来送茶水的秘书说道，像牛保伦这样，不提前打招呼就去管辖都下属单位，一般都是去找茬的，看态度，牛保伦应该不是，也许真的是不懂官场的游戏规则。

“牛秘书长让我请示您，我都没敢让他等。”秘书也是没见过这种情况，委屈的说道。

“不怨他，是我事先没打招呼，怪我！”牛保伦说道。

“副秘书长有急事儿，打个电话、我过去汇报就行，怎么改亲自跑过来了？”总归不托底，蔡崇明还是用官话说道。

“那怎么敢！之所以让我站在安全部门的明面上，面对外界的审视，就是为了保护您们尽量不曝光，以保护您们和家人的安全。”牛保伦赶紧按自己的想法说道。

“岂敢岂敢！秘书长今天来有何见教？”对方说的话受用，‘副’字不翼而飞。

“一来前几天回雄迪，遇到蜂农收割蜂蜜，才想起给您带点；二来有些业务上的事情想要拜托您。”牛保伦恭敬的说道。

“但说无妨。”蔡崇明豪爽的说道。

“我以前没有从政经历，可以说什么都不懂，现在‘**’信任，让我担起这份职责，我想按照我的理解，来跟您沟通一下。

第一，安全部门由您全权负责，我不干涉、不参与任何具体工作；

第二，我只是您跟‘**’之间的联络渠道之一，日常事务、不紧急的公务，由我代为转达，重大事务、紧急军情，万望您直接联络‘**办公室’，我这个人是个大嘴巴，一旦泄密、我死不足惜，造成损失却无法弥补了。

第三，给您做好协调各部会工作、尽全力保障您的后勤需求，让您和部下，没有后顾之忧的全身心投入工作，是我的职责。

第四，一旦有事，我来承担政治责任，不论何事，您都是执行的我的命令，我会做好熔断器的。

第五，如果我有任务要交待贵部协助调查，一定是由‘蔡办’苏主任签发正式文件，否则，您一定要拒绝执行。

第六，原先吴秘书长跟贵部的联络、协调方式，由您确定取舍后，继续沿用。”

牛保伦一口气说完，他之所以晚了几天才来这儿，就是要考虑一下，怎么跟安全部门对接工作。

“这不符合规矩，你可不仅是个传声筒，你还有代监、代管之责。”蔡崇明不相信牛保伦会彻底放权。

“代监，不过就是监视您一个人，您是‘**’亲任的，我监视您、岂不是不信任‘**’的眼光？

代管，这是最危险的事，双重领导引起的内耗，往往大于外患、实不足取。”牛保伦打定主意要撒手的。

“我们这里副处级以下官员任命，是必须有你签字才能入档、备案的。”蔡崇明说道，这才是秘书处制约安全部门的王牌。

“我只看一个名字，连男女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客观的评价一个人？这个人是否胜任，只有在一线的您最清楚！

如果我掌着这个人事权，您在考虑候选人选时，必然不仅考虑其业务能力，还要加入我的个人好恶，岂非有失公允？

您这儿有没有空白《人事任免备案表》？我给您先签个几十份！”

牛保伦说道。

“我们一年也许都没有十个人事变动！”蔡崇明被牛保伦的话逗笑了。

“那就让您的秘书取十份空白表格来，这种人事权就应该直接下放给您！”牛保伦说道，他不知道，这其实也是一种妥协的结果，要不然，负责监管安全部门的人，就真的是有责、无权了。

“这不符合规矩。”蔡崇明假意推脱道。

“规矩都是人定的，我既然负责这一块儿，那就按我说的办。”牛保伦认真的说道。

“那……要不要请示一下吴秘书长？”蔡崇明虽然很想拿回这项人事权，但人老成精，他可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给别人。

“不必了，既然是我分管，由我负责！”牛保伦很肯定的说道。

从安全部门出来，牛保伦松了一口气，接管安全部门是他预走的一步闲棋，毕竟这个部门的能量很大，之所以说是闲棋，他都不知道下一步往哪儿走呢。

正是因为安全部门能量巨大，只有彻底放权，牛保伦才不会受到猜忌。

事实上也是这样，蔡崇明把他跟牛保伦的谈话录音、交到“蔡办”苏佳犬那里去了，他主要是想洗脱自己、说明不是自己要揽权，却也间接证明了、牛保伦没有野心。

安翔航空和江电的工装制服，牛保伦只争到15%和10%的份额，即便如此，已经让胡佳俪忙得严重睡眠不足了。

安翔航空的地勤、机务部门制服在业内是公认的好，新设计要想获得各方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江电给的是电厂一线工人的工装，金额只占年度总金额的10%，但是人数却是最多，新设计要美观，更要保证抗划、耐磨、透气性好，面料的选择非常重要。

张梦芸贪图官位和高薪，舍不得辞职，一切基本靠胡佳俪一个人连轴转，整个人都清瘦了。

牛保伦看在眼里，却也帮不上忙，但是他对张梦芸的自私很不满，连着拒绝了她的两次邀约。

按照牛保伦的指示，“公管委”开始通过发函，通知大中型公营企事业单位、汇报各种报表了，因为前期“公管委”弄得动静太大，没有哪个单位敢不端正态度、认真对待。

“公管委”现在终于像是个“机关”的样子了。

既然鼓动胡佳俪辞职创业，那就必须扶上马、再送一程，掌握第一手资料很重要。

“公管委”和各直辖市办事处的分工，是以企事业单位的规模和主管上级，这两个指标来划分的，牛保伦安排综合调查部的人，到所有直辖市的对口企业做“调研”，就是让他们都知道《俪芸服装》。

这天，李兵亲自到牛保伦的办公室送《审计报告》来了。

“《南科院》又通过泰枰市的《寺井商社》从日本进口一大批办公设备、包括原子笔等办公用品！”

牛保伦接过《审计报告》翻看起来，按照李兵他们提供的审计报告，这批物资、价格奇贵！

一台能打印A2纸的日产彩色打印机，价格是某世界著名品牌、同类产品价格的四倍！

一支原子笔的价格，是江南生产的同类产品的11倍！

粗算下来，这笔近600万美元的采购案，价格有近450万美元的虚浮溢价！

牛保伦迅速跟之前的几件事联系到一起，嘱咐李兵让参与这项审计的人、必须注意保密，任何人不得泄露消息！

牛保伦不顾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自己把“审计纪要”又复印了一份、分别装到不同的兜里，这次他准备两边邀功。

让**开车，牛保伦直奔“**府”，在车上他给查尔斯发了一条简讯。

在“**府”值班的苏佳犬接待了突如其来的牛保伦。

“你是说‘**’去吃斋饭、今晚不回来了？”牛保伦吃惊的问道，众所周知、蔡崇日热衷拜佛，他只是没想到她还这么虔诚。

“明晚也不会回来，要到周一早上了，我给你安排个头名候见，可以吧？”苏佳犬说道。

“这件事儿很急，否则，我也不会这时候赶过来，能不能让我给吴秘书打个电话，看看‘**’能否接听。”牛保伦说道。

“这种情况下，吴秘书百分之百关机了，只有一部对外联络的电话，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儿，我是不敢拨打的。”苏佳犬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看看这个。”牛保伦从上衣兜里掏出“审计纪要”递给苏佳犬。

“这种事儿呀！这个还真不算大事，你周一再来汇报吧。”事关《南科院》，苏佳犬也不能太过推诿，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既然“公管委”查到这里了，他就得事先汇报给蔡崇日，拿出对策，到时候好应付牛保伦。

“那我周一再来，我就不过多打扰您了！”牛保伦兴匆匆的来，毫无所获的走了。

让**把自己送到《蓝河坊》，牛保伦在一家酒吧门口下车、走了进去，**把车开出去转了一圈，又回到那个酒吧附近的一个路边阴影里、把车停好，坐在车里盯着酒吧的门。

“嗨！牛！这边！”查尔斯看到进门的牛保伦挥手大喊道，这里昏暗、嘈杂，牛保伦没想到他会选择这个地方。

“牛主委！”牛保伦走到跟前才发现，偎在查尔斯怀里的钱安娜。

“你好！”牛保伦跟她打了个招呼。

“牛！你又升官了，今天你请！”查尔斯看起来心情不错，也不知道钱安娜又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没问题！”

“威特儿！再来一瓶《威斯吉》！”查尔斯喝干杯中酒，冲着侍应喊到。

酒上来后，钱安娜给两人和自己倒上酒，三人干了一杯，牛保伦心不在焉的呡了一小口。

查尔斯和钱安娜没注意到牛保伦的异常，两人开始开怀畅饮，牛保伦小心的应酬着。

酒都喝下去大半瓶、查尔斯也略显醉意了，钱安娜才提出要去一趟卫生间。

“牛，我们喝！”钱安娜走后，查尔斯又端起杯子说道。

“你怎么选了这个地方？还带着她？我有急事找你！”牛保伦说着、从裤兜里掏出纪要复印件，从桌子下面递给查尔斯，同时，暗中观察四周。

“谁让你搞这种情报了？”查尔斯看了一眼后、把头探到牛保伦耳边，低声质问道。

“我想这跟上次……”

“闭嘴！从今以后不许你接触任何情报！当好你的主委、副秘书长就好！”查尔斯严肃的说道，根本看不出他有一点醉意。

“你等会儿、带个女人从这里出去，我从后门走！”查尔斯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没人知道我……”

“闭嘴！按我说的做！”查尔斯很少这么严肃的说话，弄得牛保伦也有些紧张了。

“嗨！……亲……亲爱的，我们去你那儿吧。”看到回来的钱安娜，查尔斯瞬时恢复了酒酣的状态。

“我们先走了，牛……

刚才那个妞儿不错、祝你好运！”查尔斯站起来冲着牛保伦、“醉醺醺”的说道。

听查尔斯这么一说，钱安娜看着牛保伦**的一笑，就去取寄存的手提袋了。

“记住！不许你再接触情报，这太危险了，你对我们很重要！”查尔斯假装弯腰端酒杯，再次警告牛保伦。

“来！我们再干一杯！”钱安娜回来的时候，查尔斯喊到，跟牛保伦干了这杯酒，他才在钱安娜的搀扶下、“酿酿跄跄”的从后门走了。

虽然觉得查尔斯小题大做，但是他把戏演的这么认真，牛保伦也不得不照葫芦画瓢。

在酒吧扫视了两圈，牛保伦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平时飞来飞去的流莺、今天也没见到一个。

牛保伦掏出手机给张梦芸打电话，她女儿发烧了、她正陪孩子打点滴，牛保伦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宽慰了她几句、挂断了电话。

牛保伦又给还有联系的两个女伴打电话，她们居然也都有事无法应约！

宋蕾娜肯定不行，牛保伦无奈给袁玥婷打电话，居然关机了！

这时候，牛保伦开始紧张起来，今天本来想两边邀功，在苏佳犬那里碰了颗软钉子，在查尔斯这儿又碰了颗硬钉子！

别的事，也许牛保伦敢怀疑查尔斯，在情报领域，他无疑真的是个高手，就凭刚才他的几次变脸，就让牛保伦叹为观止！

叫个应召女郎？不行！不是熟识、没人会这么做。

牛保伦在手机通讯录的《害虫》分类里面翻找起来，还有联络、能帮忙的都在雄迪。

原先在泰枰的女友、基本没有再联络了，这次回到泰枰的时间不长，期间起起伏伏、事情太多，结识交往的女性有限。

牛保伦继续滑动手机……林芝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