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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悬疑>意念犯罪>第四章 接二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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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接二连三

小说:意念犯罪 作者:林夕0508 更新时间:2020/7/29 21:05:32

乔楠这个上午心情很不好,主要是他的宝贝儿子又把他气的够呛。乔楠一直对自己很有信心,相信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终将在某件事上青史留名。可是现实的生活,让他很沮丧。其实他的一生都是平淡无味,他归咎为没有一个人生的引领者,如果早就有个这样的‘贵人’出现,他有可能创造出不同的人生。

当然,他总抱怨命运的不公是他自己的问题,但是现实的残酷,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显现出来了。他远离单位的决策中心,虽然他空有抱负,而且还有很多实际的想法,更主要是他有一颗永远为公的心,但是,他缺少背景、缺少机遇、学历又低。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他对于领导层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但是,他也曾经春风得意,但是辉煌的局面反而更加让他迷茫,该如何选择,该何去何从,没有人引领,没有人指导,在十字路口、在命运抉择的瞬间,他只能按照潜意识的判断进行决定,虽然从最终的结果来看,他并没有选错,当然,他也没有选对。

他只能认命了,在他的重要性、话语权,被一次次的忽略和漠视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他的职业巅峰已经过去了,走下坡路的事实是没有办法再回避了。但是,他又是一个不愿轻易服软的人,他需要振作精神重抖擞,所以他为自己提出了两个目标,准备用后半生去奋斗。第一,培养孩子,在这一点上,他最开始的想法也是所有家长的想法,上不了985,最次也要211呀。第二,他想静下心来写东西,想把他心里的事讲给别人听,想把他通过自己实践,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与人分享。

培养孩子方面,他可以说,已经投入将近十多年的心血了,但是面对老大的冥顽不灵,他越来越泄气,越来越想放弃了。今天的心情就是这样给搞坏的。

新冠疫情,对于国家、社会、家庭和个人来说,影响不同,但是有一点是公认的,那就是危害巨大!从冬天一开始放寒假,**被安全送到了吉林姥姥家过年,本来说好春节全家去东北过年,再把孩子接回来,可是谁能想到,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所有的计划。别说去接孩子了,就是出北京,都需要向社区、街道、公司、集团等等单位防疫办进行申请,先不说批不批,就是这手续一听就够让你头疼的,算了,孩子的成长需要锻炼,离开父母就当历练了吧!

对于**处境的愧疚,乔楠就更加觉得老大的不懂事,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是儿子那满不在乎劲儿,那永远长不大的势头,真的令他头疼加心痛。昨晚,乔安可突然兴致特别高,非要写小说,呜哩哇啦地和乔楠讲了半天剧情。乔楠开始还激动不已,面带微笑地听着儿子的讲述,可是当5分钟过去了,他实在是难以理解那些专有的名词、人物和背景,但是看着儿子兴高采烈的样子,他无论如何也要做好一个倾听者,于是他就尽量保持着这种专心致志的样子。可是,当他脸上兴奋的微笑变成了尴尬的微笑,再变成僵硬的微笑的时候,他终于体会到了人类文明进步的速度和决心,真的不会随着任何人的怀念、愚钝而减缓、而停止。

昨晚兴奋不已的乔安可睡得很晚,乔楠睡前催了好几次,他在把握尺度,怕引起孩子的反感,怕打消孩子的积极性。

“儿子,早点睡吧,明天还有羽毛球课呢?”乔楠缓慢的推开儿子的房门,探进个头,小声地说着。

“嗯,我再写十分钟。”

“好,儿子,明天你最好九点起床,坐地铁到了站后,下车先去吃早饭,然后再去打球。”

“知道了,你快去睡吧。我一会儿自己关灯。”

“好!”乔楠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可能正是他这个年龄人的通病吧。白天工作、锻炼身体、写作,晚上回家做饭、刷碗、看回CBA,刷牙洗漱,上床睡觉。这一天,哪还有精力干别的呀?

乔楠看了一眼表9点10分了,儿子的电话还是没人接,这小子,是不是又像上次一样。乔楠想起上周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周是刚开始放暑假,儿子竟然玩了一宿的手机。其实究竟干什么他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上午从十点半他爱人订的‘多点’到家了,外卖员一直没敲开他家的门,最后把货物放在门口就走了。他爱人程颐打电话问他,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安排没在家,他说不清楚呀,可能没睡醒,再联系联系看吧!他和程颐一遍一遍的打电话,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他俩吓坏了,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回家看看比较稳妥。乔楠赶紧跟领导请了个假,打了一辆车往家赶。本来不远的路程,但是在沉重的心情下显得路途遥遥,所有的猜测他都想过了,甚至想过——最坏的情况。。。。。。

飞奔进了小区,焦急地坐上了电梯,双手微微颤抖地开了门,看见了儿子45码的大球鞋摆在门口,心里稍微安了点心。飞快地冲进屋里,甚至连拖鞋都没换,打开儿子的房门,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一动也不动。。。。。。粗略地看了一眼屋里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赶紧用手摸摸儿子脖子上的动脉。。。。。。

“您干嘛?”乔安可惊恐地看着父亲也惊恐地站在自己的床前,还伸出一只手抵住自己的脖子。

“哦,你没事呀!吓死我了!”乔楠长长地说了一口气。这时才看到乔安可的手机连着充电线,斜斜地挂在写字台边沿上,一看就是一边躺在床上,一边玩着手机,手机还一边充着电。

“什么呀,您还吓我一跳呢?”乔安可埋怨着,揉了揉血红的眼睛,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表,天呢,十二点半了。他一屁股坐了起来,就让书房跑。

“干什么呀?你吃什么饭呀?我给你点!”乔楠看着儿子无奈地说。

“交作业!随便!”

。。。。。。

“铃——铃——铃”“您拨打的电话没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铃——铃——铃”“您拨打的电话没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乔楠的心在往下沉着。昨天晚上不会又玩了一宿手机吧,这臭小子,回去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乔楠抬手看了一眼表,9点45分了,看来今天的课又泡汤了!要不要给教练打个电话,说今天去不了了呢,要不教练也会着急的。。。。。。。

“喂——”乔安可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里传了过来,“什么事?”

还什么事,都几点了,还这么沉得住气,乔楠气得心里骂着,但是嘴里却和颜悦色地说:“起晚了吧,这下还能去打球吗?”

“能,我这就出发了。”乔安可自信地掩饰着,乔楠什么也没再说。

十二点多了,乔楠给教练发微信,“教练您好,刚才您在群里发的训练照片,里面怎么没有看见乔安可呀?”

“哦,他刚才来了,没一会儿说不舒服就先回家了。您还不知道吗?”

“哦,是这样呀,他没跟我说,我问问他。谢谢您了!”

乔楠赶紧拨通了乔安可的电话,“安可,你身体怎么了?”

“嗯,我就是到了球场,热了一下身后,就觉得头晕、胸闷,我喝了一些水后,觉得想吐。”

乔楠一听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从地铁跑着去体育馆的,而且没有吃早饭吧?”

“嗯,时间来不及了。”

“你那是饿的,低血糖了,是不是觉得心脏跳的也厉害,心特别慌的感觉。”

“对对对,就是这感觉。”

乔楠尽量忍住不发火:“你昨晚几点睡的呀?”

“也没几点睡,我记不住了,反正昨天想把小说写完,写着写着就忘了时间了。”

“噢,你看,晚上不早点睡,第二天的所有安排就都无法实现了。是不是得不偿失?”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乔楠心想,教育的差不多了,就话锋一转,“你现在在哪儿呢?到奶奶家了吗?”

“在奶奶家呢,正吃饭呢!”

“那好吧,好好吃饭,吃完了赶紧回家写作业吧。”

“知道了。”

乔楠挂断电话,心想到底该怎样教育孩子呀?乔安可长大了到底会成什么样子呀?

十一

方成霞失足坠楼正式立案了,由于警方尚不能确认到底是谋杀还是自杀,所以先按照疑似命案工作机制,全面开展工作。

刑警队干警丁凯和郝玥从派出所了解情况后,第一时间向队里作了汇报,队长顾子健在会议上马上做出部署。

第一,死者丈夫佟富贵,具有谋杀的可能,作为第一嫌疑人进行审查,并派人盯守,限制其出行。由于目前其正在居家隔离阶段,正好便于开展工作。

第二,马上派出刑侦人员勘查现场,尤其对于阳台、卫生间、楼下草坪做进一步勘查工作。由于时日已久,一定要派富有经验的同志,切勿遗漏现场可疑证物。

第三,马上进行群众走访工作,尽量发动群众寻找目击证人和线索。

第四,第一时间调取该小区内以及周边所有视频监控。要求组织视频侦查员,分时段、分点位、分对象,反复查看、交叉复核。坚决不能放过每一帧画面,不能放过每一个可疑之处,梳理所有出入小区的人员、车辆信息,必须要逐一落地核查。

顾子健命令丁凯和郝玥负责犯罪嫌疑人的调查工作;命令刑侦一组进行现场勘查工作,行动六组进行人员走访工作,技侦三组排查视频监控。

会后顾子健让丁凯和郝玥留下,嘱咐说:“涉及命案,你们俩要注意安全,尤其是郝玥。同时需要多听、多学、多动脑子,尽早地成长为有担当的刑警。”

“是。”郝玥力争给顾子健行了个礼。

于是大家按照队长的部署,迅速出动,分成四组前往现场进行各自的工作。

丁凯第一时间把立案情况打电话通知了袁启刚,袁启刚说马上出发,现场汇合。

丁凯和郝玥马上开车前往远洋豪情小区,他们的分工是对佟富贵的审查工作。由于佟富贵目前处于居所隔离阶段,所以丁凯他们几个办案民警现要求佟富贵坐在一间卧室里,他和郝玥坐在客厅,用摄像机对准敞开门里的佟富贵。这时其他的勘探人员先暂停手里的工作,全部回车里待命。

郝玥从侧面观察了一下佟富贵,170左右的身高、微胖、平头,保养得还不错,面部皮肤并没有太过苍老,头发顶部颜色和四周颜色不一致,顶部略微棕白相见,四周基本斑白,一看就是平常经常染发,由于居家隔离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染发。神情略显憔悴,表情木衲。

“佟先生,您能把您家的情况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嗯,可以呀,但是从什么开始说呀?你们想了解哪些情况呀?”佟富贵的山西口音很重。

“所有的,只要是关于您和您爱人的,越详尽越好。”

“哦,这样呀,让我想一下,那就从我们来北京开始说起吧。”

“好。”郝玥打开了录音笔和摄像机,同时准备好笔记本,开始记录。

“我是2004年从山西来北京的。当时我的一个同乡,又是初中同学,他在北京的一家环保公司做部门经理,当时由于公司的发展很快,而且特别需要人,所以我就辞职来了。我老婆是2010年左右来的北京。”

“哦,你俩分居了这么长时间?”

“是,因为我们有个儿子,当年在老家上初中,所以她一直在家照顾孩子。”

“是这样呀。那您接着说吧!”

“然后我老婆也到了我们单位,只不过我们两个人部门不同。大概2009年左右,我们的单位改制,从民企变成了国企,所以我们生活和工作都是很平常普通的。”

“那您的单位叫什么名字,您主要从事什么工作的?”

“那个时期的吗?”

“对。”

“我们单位叫,北京绿环环保科技有限公司,我在单位主要负责管理工作。”

“什么方面的管理工作呀?”

“这——,有影响吗?”

“不好说,您还是多说一些,这样便于我们破案。”

“哦,就是,采购工作,买东西的事。”

“您单位是主要做什么的?”

“我们主要做市政污水处理方面的工作。”

“哦,那您的爱人,她负责哪方面的工作呀?”

“她主要从事设计工作。”

“哦,这样呀,那你们在工作上有交集吗?”

“哎,警官,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审问我呀?”佟富贵突然扬起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难道你们怀疑是我害了我老婆?”

“首先,在我们没有搞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的时候,这确实是一种可能。但是请您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们只是在尽量摸清情况,您也知道,如果不搞清情况,我们不会妄下结论的。最关键的是,早一点搞清情况,我们就能更快的查清案件。”

佟富贵又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接着说:“我们公司是一个300人左右的规模,主要从事的是项目实施,采购工作和设计工作,都是为项目服务的,说完全没有交集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是搞管理工作,她是普通的职工,而且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夫妻关系,所以平时在单位我们会尽量的保持距离,避免别人的闲话。”

“那你们有仇人吗?也不一定是仇深似海的那种。您只要回忆回忆有没有和谁有过矛盾,比如是经济方面、竞争方面,或是异性方面。。。。。。”

佟富贵听到这里,突然神情一紧张,眼神一变,但是忽然意识到面前的警察,马上就又恢复了平淡,“能,能让我想想吗?”

“好的,这个没有问题。我们还想了解一下您这次出差的情况?”

“其实我在2016年就离开了绿环,后来我们几个合伙人,开了一家专门从事进口分析仪表代理的公司。”

“哦,”丁凯听到这里,突然打断了佟富贵的话,“您是说,您从国企辞职了,下海了?”

“对。”佟富贵好像有些难言之隐,顺嘴答着,他怕丁凯再追问,马上接着上面的话题往下说:“这次去大连就是和一家日本公司谈设备代理权的事,谁知道一去就被隔离了,事情只能通过电话谈,不过事情还是谈完了。”

“那您说一下,这次出差是什么时间确定的?和您一起同行的还有谁?”

“谈代理权的事其实今年5月份就确定,当时本来就要去大连,结果北京发生了疫情,被迫延期了,北京疫情一缓解,我们决定7月20日去大连,谁知道大连又出现了疫情。和我一起去的人,是我们公司业务代表田满江。”

“好的,请您把田满江的联系方式给我们一下,回头我们还要去核实情况。”

佟富贵忽然发现这儿苗头不对呀,他犹豫了再三,还是把田满江的联系方式发微信给了郝玥。郝玥看了一眼手机,冲佟富贵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丁凯盯着佟富贵的眼睛问,“您觉得方成霞有自杀的可能吗?”

“自杀?”佟富贵眼神流露出来的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结结巴巴地说:“这个不太可能吧,她生活的很安逸,没听她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呀,也没看出她有什么反常呀?”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丁凯给郝玥使了个眼色,两给人站了起来,收拾了一下物品,转过头跟站着的佟富贵说,“您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主要还是想尽快地把事情搞清楚。您再回忆回忆,看看这些年有没有结仇的人,另外您再想想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好的。”佟富贵心情忐忑地看着丁凯他们走出了家门,但是房间的客厅里始终站立着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看样子是看着他的。他心想,丁凯他们很快就要去核实情况,而他必须要给他们提个醒。。。。。。

他拿起手机,在微信里写了几句,但是正在要发送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这样做不安全吧,现在的刑侦手段这么高超,自己的手机会不会已经被监控了,他发出的信息和打出的电话,会不会警察都知道呢?肯定会,这样发不行,还是遮掩一下的好。

他想好后,写了几句,“我们一起去大连谈的生意,你务必跟进。通知小张不要轻易松口,否则外商会咬我们一口的。”写完之后,他看了看,觉得很满意,给田满江发了过去。

不一会儿,田满江发回来一条微信:“收到,放心。”佟富贵看着微信,心满意足地笑了。

丁凯他们刚坐电梯到楼下,郝玥就收到了技侦转过来的佟富贵和田满江的微信,她看了一眼,递给旁边的丁凯。

“就猜到这个老家伙有鬼,你看。”郝玥撇着嘴说。

丁凯看了一眼那条微信,笑了笑说:“这种反应非常正常。”他顿了一下,问:“你觉得,佟富贵这个人怎么样?”

“有嫌疑,但是不大。”郝玥想了想,顺嘴答着。

“哦,谈谈你的看法。”

“我们推断佟富贵的嫌疑最大,理由大概是:第一,共同生活,便于实施犯罪;第二,死者死亡时,恰好有不在场证据;第三,认尸后不愿尸检,明显是在掩盖证据,此点最为可疑。”郝玥停了一下,接着说,“这些最明显的证据,恰恰说明了他没有策划这起犯罪。理由是:第一,如果一个人精心策划一起谋杀的话,他绝对不会给自己造成这么明显的证据,尤其不在场证据过于刻意;第二,从刚才的调查情况来看,佟富贵开始神态自然,当发现我们在怀疑他的时候,他表现得过于紧张,应该是没有对被怀疑,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第三,我们走后迅速跟田满江的通风,通过写的内容可以断定,这是明码情报,明知道我们一定能看到,还要冒着被怀疑的风险通风报信,只能证明他事先并没有做好准备,而且也并没有和同伙通气。他如果精心策划此案,这些反应都不正常。所以,只能证明他所担心的事情,很可能会加重他的嫌疑,但是肯定不是本案的真实线索。”

丁凯越来越喜欢郝玥这个丫头了,她不浮夸,做事认真、心思缜密,关键愿意动脑筋、好琢磨,总是能透过表面看到实质,这些都是优秀刑警的品质,这丫头如果好好磨练,肯定大有前途。

“师傅,你觉得呢?”郝玥毫不掩饰地,希望得到丁凯的认可。

“我觉得吧!”丁凯有时也觉得自己挺烦人的,越是在关键时刻,越想卖官司。“我们还是调查以后,再做分析吧。”说着,扭过头就往物业办公室走去。

郝玥并没有生气,她知道,没有否定就是肯定。丁凯肯定认为她说的有道理,所以才不置可否。要知道,刑警这种职业,老辣的和鲜嫩的最大的区别就是——会不会轻易地说出来。

十二

乔楠上个周末不得不又回了一趟平谷,主要是三舅家在盖房,他去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乔楠的母亲是平谷吴家村人,在母亲十岁左右时,姥姥因为肺炎去世了。母亲下面还有三个弟弟,最小的三舅当年才一岁多,姥爷后来没有再娶,母亲十岁左右在家干活,拉扯着三个弟弟,特别是三舅,基本上就把母亲当成娘了。

三舅很可怜,在二十多岁正当年的时候,在村办的砖厂里打工,结果出现了一次事故,一只被截肢。但是三舅并没有怨天尤人,而是自力更生,一只手撑起了一片天空,结婚、生子。而且两个孩子都特别有出息,现在两个孩子都结婚生子了,开始孝敬父母,给三舅和三婶出钱翻盖新房。北京的农村,二层小楼虽然很普遍,但是同样显示着实力和上升的势头。

乔楠真心地为三舅一家高兴,最开心的当然还是母亲,此次回平谷,母亲还交给乔楠一件重要的事,偷着拿出三万块钱资助三舅。三舅一辈子不容易,除了自己的努力和拼搏之外,母亲的关心和扶持,才真正的让乔楠体会到亲情的温暖。所以他特别希望自己的一双儿女,能够在没有他和老婆的日子,相互扶持、相互依偎!

告别了三舅家,他回到了平谷的老家。乔楠的父亲是平谷水泥厂的一名普通职工,兢兢业业地为国家的建设付出心血,但是自己落下的只有一身的病痛。这个水泥厂是日本时期建设的,现在已经不产水泥了,只是用烧水泥的窑烧生活垃圾。据说以后会建成一个主题公园,它不仅见证了日本的侵华史,还见证了我国社会主义初期建设的不易和艰辛,它同样见证了我国经济建设结构的调整,和人民富裕之后国家对环境保护的要求和决心。

在水泥厂的职工宿舍区,乔楠还有一个家,那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小时候的记忆他并不愿多去回忆,但是留在他内心深处的那些伤痕,他几乎用尽一生也无法愈合。

如今,他只要是想搞一些凶杀方面的创作时,只要做到当年的写字台旁,那一幕幕的血淋淋的画面,就如同真实场景一样展现在眼前。所以,他又回来了。方成霞和陈铁的事情对他触动很大,他不相信这两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认为这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巧合,当然,巧合上了而已。

他曾经想过放弃写完这部小说,但是创作的冲动时时刻刻的刺激着他,他只要闲下来,只要散着步,只要听着喜马拉雅,甚至连看着中超、CBA都不能阻止他想着他的主人公,想着他的剧情。。。。。。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再次回到了平谷,其实内心深处更多的还是想完成自己的心愿。

“第三个人是被淹死的,表面上是失足落水,其实是被。。。。。。”他拼命地挥舞着手指,争取让打字的进度跟上脑子想的速度。。。。。。

又是一个星期一,乔楠来单位依然很早,因为周一的早高峰让人恐惧。他进了单位大楼忽然发现大厅坐了很多人,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的,很像是农民工讨薪。

他没有管,因为他也管不了,而且单位纪律很严。他坐电梯到了六层,一出电梯吓了一大跳,公司的电梯间和两个走廊里,站了十多个人,同时公司经理办的同事和工会的同事,正在跟这些人交流着什么。他不是一个好事之人,没人理他,他也不去过问别人的事,他走进了办公室,突然佳禾迎面走了过来。

“诶,佳禾,你今天怎么来了这么早?”乔楠惊讶地问了一句。他一看表,现在才8点不到,佳禾每天都是压着8点半才打卡的,她说多出来的时间就是浪费。

“哦,乔工呀,你不知道吗?又出事了!”

乔楠心头一凛,心想,不会吧,碰见鬼了吗?但是还是无奈的摇摇头。

“又死了一个,这次是个污水厂的临时工,掉在生化池里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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