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传讯陈凡

陈凡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王鹏，第一次开始埋怨自己不够强大，若是当时自己够快，王鹏也许就不用中枪了。

这个憨厚的大汉平时任劳任怨，和自己跟踪福田康介也没有多嘴问过一句，可没想到居然被调查科的人打了黑枪。

至于伤口感染的问题，陈凡不由自主想起了商城中买到的盘尼西林，这小子命不该绝啊。

不过现在医院里人多嘴杂，也不太适合，明天找个机会偷偷给他注射一支。

“组长，现在怎么办？”马强在一旁问道。

“听天由命吧。”陈凡故作悲伤地说道，“你俩这两天换着守，李军先看着，马强你去王鹏家里走一趟。”

陈凡停顿了一下，掏了五块大洋出来塞到马强手上：“就给伯母说王鹏去出紧急任务了，过两天就回来，这钱是王鹏留给她的。”

说罢陈凡便带着马强出了医院，三个高卢人迎面走来，领头的正是带走福田康介的米勒斯：“陈巡捕，我们是秘书处的，现在需要就你今天的行动进行问话。”

陈凡心中一慌，什么意思？他们知道自己拿了情报？不应该啊，当时他都已经检查过了，就自己一个人在场。

不过还是不露声色的试探道：“没问题，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见到我的上司刘武探长。”

“陈巡捕，这是秘书处的命令，你现在无权见任何人。”米勒斯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张纸，上面正是秘书处对缉查班就枪击案一事进行询问的命令。

“好吧，我接受。”陈凡表示服从，然后向马强使了个眼色，希望马强能尽快找刘武。

米勒斯对马强的离去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伸手一指旁边停着的小桥车：“陈巡捕，请吧。”

米勒斯坐上了副驾驶，陈凡在后排被两名高卢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刚开始陈凡还有点慌，不过现在也慢慢平静下来，自己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巡捕房的事，而且顶头上司还是自己姐夫，秘书处是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的。

回到霞飞路公董局，米勒斯将陈凡带到秘书处的一间询问室，然后就走了出去。

陈凡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中，一张圆桌，几条凳子，然后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不由暗自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秘书处的询问室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秘书处是公董局的直属单位，负责监管租界内公董局以下所有在职人员，而秘书处的问询室是大家最不愿意来的地方。

门再次打开，米勒斯拿着一叠文件和一个高卢女子走了进来，神态很轻松的坐到了陈凡对面，面带微笑地说道：“陈巡捕，不需要紧张，只是简单地例行问话而已，你看你是喝咖啡还是茶？”

“给我白开水吧。”陈凡不为所动，现在的米勒斯和之前在缉查班提人时简直判若两人，他静静看着米勒斯的表演。

女子起身为陈凡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坐了回去，拿起笔准备记录什么。

“陈巡捕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们之前认识吗？”米勒斯见陈凡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不由问道。

“嗯，你在缉查班刑讯室提人的时候，我就在场。”

米勒斯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尴尬的表情，当时他完全没注意陈凡这个人，不过这丝尴尬瞬间消失，然后继续面带微笑地说道：“哦，那我们可是第二次见面了。”

“听说陈巡捕高卢语说得不错？”米勒斯突然转换话锋，用高卢语说道。

“还好，小时候学过一些。”陈凡也立即用高卢语回道。

对面正埋头写字的女子听到陈凡的声音一下子抬起头来，要不是自己对面的清清楚楚坐着的是一个华国人，只听声音的话，她都以为是两个高卢人在交流。

“看来陈巡捕的高卢语真的不错。”米勒斯也有点惊讶，随后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可以说说是谁教的吗？”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是以前家里请的外语老师教的，他在高卢留过学。”陈凡心头一紧，高卢语这还真是个bug，细查下去很容易穿帮。

不过还好米勒斯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陈巡捕在一个月内从三等巡捕升至二等巡捕，速度很快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

陈凡眉头微皱，他现在搞不清楚米勒斯到底什么意思，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问自己，这些事情自己的升职报告中应该全都有，为什么还来问自己。

不过陈凡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主要原因是协助我的上司抓获了五名流窜的人口贩卖团伙，而且在另一次行动中击毙了一名绑架租界内知名人士的匪徒，成功解救了人质。”

陈凡小心翼翼地回答，一字一句的慢慢斟酌，谁知米勒斯也没有深究，继续转变话题：“根据材料显示，你和刘武是亲戚关系？”

这个全缉查班都知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的，他是我堂姐的丈夫。”

“嗯，好的。”米勒斯歪过头对旁边的女子耳语一阵，然后说道：“还请你详细叙述一下今天的活动经过。”

陈凡整理了一下思绪，从王兆魁来巡捕房找刘武开始，然后到小旅馆抓人，再到巷子里放生枪战，一直到在医院碰到米勒斯全部陈述了一遍。当然，情报的事是不可能说的，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拿了情报，陈凡一口咬死调查科的人因为没有搜到，因此怀疑吴光远才开枪的。

就在这时，陈凡才想到一个漏洞，当时王鹏是看到调查科搜到情报的，而现在调查科的人死了，现场只有自己一个人有意识，那么只要王鹏醒来一问，自己绝对会穿帮。

至于将情报交给秘书处的人，陈凡想都没想，不说自己的任务，把情报交给秘书处，简直和直接交给蓝党没什么两样。

陈凡不想那个赤党人白白牺牲，所以，王鹏不能醒！最起码在和他对好口径之前不能醒！

“在蓝党调查科的人逼问吴光远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前开枪？”米勒斯突然身体前倾，目光凌厉的对陈凡问道。

陈凡稳了稳心神，极力表现出一种无辜的姿态：“当时那两个调查科的人都准备走了，而且吴组长还和他们认识，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开枪。”

“那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没想到，我们损失了一名优秀的一等探员。”米勒斯语气加重，“我知道吴组长和刘探长素有恩怨，而且这次的职位竞争，他们两人更是势如水火，而吴光远在晋职失败之后，还对刘武做了很多小动作。”

米勒斯停顿了一下，仿佛毒蛇亮出了獠牙：“是不是你当时故意不救的，还是说人根本就是你受命杀的！”

陈凡心脏猛地一停，此时才明白过来，秘书处并不是为了情报遗失的事，因为那是蓝党和赤党的问题，他们传讯自己根本就是冲着刘武来的！

PS：

早晨好像被床晃醒，然后感到心悸难受。和爸妈说起，老爸突然来了一句“想家就回来看看吧”，瞬间泪目。老妈这段时间生病都没回去，感觉自己这个儿子当得真的不称职，不说了，票已买好，回家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