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菜鸡互啄

第036章菜鸡互啄

让袁良目瞪口呆的是，秦明等五百余名山东响马，刚刚开始冲锋的时候，势头非常凶猛，可惜，跑了一里多地的时候，响马的队形，就全乱了。

特别是响马骑术虽然不错，却没有纪律性，完全一窝蜂的冲锋，虽然气势汹汹，却杂乱无章。

最让袁良无语的是，这些山东好汉完全没把对面的骑兵当一回事，反而在马背上表演起了杂耍。

对，没错，就是演杂耍。

一会儿镫里藏身，镫里藏身本来是骑术的一种基本功，为了防止敌人的箭雨覆盖。可是，此时距离明军前沿还有一里多地，可关键是明军明显没有做好准备，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糟糟的。

可以说，镫里藏身完全没有必要。可是，那些山东好汉们玩得不亦乐呼。

一会儿又是鹞子翻身，要不然就是蜻蜓点水，还有一个神人，居然站在马鞍上，解开裤腰带，冲着明军阵形撒尿。

不过乐极生悲，这名仁兄被战马甩在地上，生死不知。

袁良不敢看下去了，这些响马估计会非常惨。

在中国历史上，曾发起过多次北伐，如祖逖北伐（公元320年）、桓温北伐（公元354年、356年、369年）、刘裕北伐（公元400年、416年）、刘宋元嘉北伐（公元430年、450年、452年）、萧衍北伐（505年）、南宋张浚北伐（公元1136年）、岳飞北伐（公元1140年）、端平北伐（公元1234年）等等。这些频繁发起的北伐战争，战果平平，多以失败而告终。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南方缺马。在历次北伐战争获得胜利的只有两次，黄浦军北伐和明朝北伐战争。

事实上，明朝立国之初骑兵并不多，主要还是以步克骑，哪怕到了洪武二十三年的时候，大明全国共有兵员官兵1204923人，马却只有45080匹。这个数量，甚至不比北宋强，反而比北宋更弱。

在明朝立国初期，一般是蒙古骑兵来打朱元璋，朱元璋在战斗中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在部队中配备长枪军，是专门克骑兵的。按照《明太祖实录》记载，明军一个百户，装备火铳十，刀牌（既长刀和盾牌）二十，弓箭三十，长枪四十。

事实上，明军拥有着非常丰富的以步克骑经验，像归德卫右千户董袭这样的一个千户部队，在遇到蒙古骑兵的时候，别说五百骑，就算是一千骑，也不会落下下风。

然而，此时的明军，已经早已不是明初的明军了，按照长兵对骑兵的操典，千户所四百余名长枪兵要卧倒，枪柄抵实地位，枪尖对准骑兵来袭方向，等待敌人冲上来。

这个时候的明军长枪兵其实备配两支长枪，一长一短，长枪防守，短枪进攻。

然而，让袁良非常无语的是，这些明军有的撤退，有的向前冲，乱成一团，根本就没有组成有效的长枪兵阵形。

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后面的弓箭手，只听“咻咻咻……”一阵破空声响起，数十上百只箭雨朝着响马飞来。

可是，人仰马翻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哪怕中箭的山东好汉还依旧活蹦乱跳，喊打喊杀。

站在袁良身边的戚虎气的脸色铁青，胸口起伏不定，他咬牙嘶吼：“都该杀！”

袁良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用的轻箭！”

戚虎的人虽然老了，可是眼神比袁良还好使。他看得出来，这些明军弓箭手射出来的全都是轻飘飘的演武用的轻箭。

这种箭矢连箭头都没有，除非二三十步内，准确命中要害部位，否则无法对敌人造成任何伤害。

袁良听到这话，也不仅膛目结舌。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不是演武，而是真正的打仗，居然让弓箭手拿演武用的轻箭，这就像让后世的士兵，拿着空包弹上战场，简直就是让他们送死。

直到此时，弓箭手也发现了箭矢出现了问题，他们急忙后退，而那些长枪兵也被董袭的亲兵驱赶着冲了上来。

这下好了，退下来的弓箭手与长枪兵撞在一起，你拥我挤，场面不忍直视。

哪怕袁良是门外汉，也知道这个时候，山东响马只需要冲上去，就可以直接收割人头了。

再次让袁良意外的事发生了，这些轻箭虽然没有给山东响马造成伤亡，这些响马反而呼啦一下，左右散开，让开了正面。

按说这个战术其实是没错的，主要是面对列阵严密队形的长枪兵或严阵以待的弓箭手，冲上去只会送人头。

可是秦明的眼睛是用来吃饭的吗？他难道没有看到明军乱成一团，正是趁他病要他病的好时刻吗？

就这样，山东响马呼啦分散，然后朝着明军后方冲去。

明军后方本来就是一群没有经过训练的百姓，临时被拉上来充当运输辎重的民夫，这些百姓一看马蹄过来，手中的大车往地上一丢，撒丫子就跑到路边的水沟里。

这些大车东一辆，西一辆，完全没有章法，反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特别是官道两边的水沟，由于永城水资源丰富，现在又是夏收之后的雨季，水沟里的水很深，平均超过两米多，结果倒好。

山东响东被民夫的龙门阵摆了一道，不仅仅没有什么战果，反而跌落了几名好汉，当然，山东好汉们也趁机砍了十几名倒霉的民夫。

秦明这里发现后方迂回由于水沟的问题，无法实现，他又带着众山东好汉调转马头，朝着前面的明军冲过来。

经过这一阵乱斗，董袭也在亲兵的竭力控制之下，迅速稳住了队形，长枪兵在前，弓箭手居次，摆出了一个以官道为依托的刺猬阵。

山东好汉们如法炮制，直接冲向明军长枪兵。

马蹄如雷，这些山东响马在袁良眼中就是一只小菜鸡，可是在那些明军将士眼中，他们就是毁天灭地的绝对力量。

于是，明军长枪兵顿时松动了，整条阵线摇摇欲坠。那些山东响马挽起骑弓，朝着明军一阵箭雨。

结果倒好，明军将士顿时大乱，董袭的亲兵急忙挥刀砍杀着溃败的明军士兵，把队形再次稳重。

山东响马又一次分散，再次聚合。

袁良忍不住捂住眼睛，这哪里是战斗，简直就是一对小菜鸡互啄。

秦明与好汉用骑弓射杀的明军士兵不过数十人，可被董袭麾下家丁兵为了稳定阵线却正法了足足一百多号人。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山东响马的战马已经耗尽了体力，这下秦明也顺势下令收兵。

就这样，五百余名山东好汉，斩杀了二百余颗人头，当然，很多人头都是山东响马砍杀的百姓。

双方自觉休战，秦明与山东好汉得意洋洋回营。

虽然山东响马并没有取得最初的预计目标，却让董袭意料到了这股土匪不好打。

然而，土匪可没有准备好明军兵对兵，将对将的摆开公平决斗。没等山东响马完全退回来，徐州铜山悍匪绰号赛张飞便撒开大脚丫子，带着一伙足足七八百名土匪，大呼小叫的朝着明军冲去。

赛张飞身高八尺，体重两百多斤，他顶着一块重盾，一手拿着一柄短矛，朝着明军发起进攻。

“杀啊！”

赛张飞身强力壮，异常勇猛，他连续挑起几名明军士兵，铜山寨的悍匪们则士气大振，紧随着大当家赛张飞向前冲。

“噗嗤，噗嗤……”

兵刃入肉的声音响起，凄厉的惨叫声，刀枪碰撞的金鸣声顿时交织在一起。

袁良还以为赛张飞会吃苦头，可是，没想到在赛张飞如同黑社会打群架一般的进攻下，明军居然抵挡不住，节节败退。

众土匪看着明军支撑不住了，都高呼着：“杀啊！”

数十名土匪，分别从四面八方冲向明军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