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卢锦秀来到军营

吃完晚饭，林曦临在看准了老包师傅提起饭桶欲去给关押在牢房里的人员送饭之时，也就忙走过去对老包师傅道：“老包师傅，这事你就交给我吧，我来。”

今天，在给关押人员送晚饭之前，林曦临就已想好了，他要想办法跟何济桓等这几个人试着联系一下，试试看能不能先了解一下这五个人的身份，最好是能了解到他们会不会是楚天泽沈逸群他们属下的**人。

老包师傅倒是个随和的人，林曦临跟老包师傅一说，老包师傅就答应了。谁知尽管林曦临争取到了这次送饭的机会，也跟何济桓、张松林、李炳均他们说上了话，但是林曦临却没能取得这三位的信任。虽然林曦临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努力，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林曦临说：只要你们告诉我一下你们的姓名，或者你们的要求，你们就可以得到帮助。

哪知这三位应该听清楚也听明白了林曦临的意思，但却谁都无动于衷谁也没有搭理林曦临；而且这时老包师傅亦已给唐淑萍送完饭回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林曦临也就不得不无可奈何地跟着老包师傅离开了牢房。

林曦临离开牢房回到营部后，就见卢锦程正在对陆天明、顾子晨、常怀庆、黄桂林、于文悦、丁学思，刘长友这几个卢锦程的亲信在说：“由于我们人手有限，这件事又必须保密，又不能让其他人参与和知道；而对何济桓和他的那两个同伙儿的审讯，又没有审出个眉目，又不能中断和停下，又不能给这三个王八蛋留下**的机会。而且呢，眼下我个人又有点特殊情况，接下来的夜审我恐怕我还没有多少时间参加……”

卢锦程刚说到这里，陆天明和于文悦、常怀庆等几个马屁精也就都纷纷拍马屁道：大哥，这你放心，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有我们呢。怎么做，你只须吩咐一下就行了。别的也许我们不能做到，不让这三个王八蛋休息，这一点我们肯定能够做到……

卢锦程点点头道：“好……好，这就够了。现阶段只要能做到不让这三个人休息，这就可以了。那今夜就要辛苦各位弟兄了。”

陆天明和于文悦还有常怀庆等这时也就又一次立即纷纷拍马屁道：不辛苦，谈不上辛苦……

“好……好！”卢锦程接着又道：“你们也知道，你们也都领教过了，这三个王八蛋的嘴都硬得很；而且依我来看，依据我以往的经验，这三个王八蛋很可能还是**。如果这三个王八蛋是**，那我们就一时不大可能审出这件事的真相了，那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就不大可能把这三个王八蛋审清楚了。那对这三个王八蛋的审讯，我们现阶段也就只能准备跟他们打疲劳战，消耗战，耗着他们，也就是不让这三个王八蛋休息，也就是先把这三个王八蛋的精神整乱，先把他们的意志整垮。弟兄们，根据我的经验，只要我们把这些个王八蛋的意志整垮了，只要把这些个王八蛋的意识整乱了，只要我们把这些个王八蛋的心智整糊涂了，下一步我们也就好审了，也就容易让他们出说话了，也就能够套出他们的真话了。根据这样一个情况呢，所以，这就需要我们在坐的各位兄弟都要辛苦一下，这就需要我们在坐的各位兄弟都要熬一熬夜。而且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恐怕我们还要连续作战，恐怕还需要各位不分昼夜地连续敲打这三个王八蛋，也就是不能让这三个王八蛋睡觉休息，不能让这三个王八蛋有缓过神来的机会。

当然，咱们也没有必要一起熬夜，我们有三个人耗着他们三个，各审一个也就可以了。根据这样一个情况呢，我准备把你们也分为两个小组，巧的是，你们也恰巧是六个人，这样呢，我们的一个小组就也是三个人；根据这样一个情况呢，你们就一个小组审上半夜，一个小组审下半夜，每人审一个。对于那个女人，我觉得也还是先放一放，我们也知道，那个女人也确是并不知情，我们也人力有限，我们现在也还是仍然只先对付这三个王八蛋。”

卢锦程说到这里，也就又对在场的人进行了分组分工。其中，陆天明和常怀庆、黄桂林三人被分在了第一小组，负责上半夜的审讯；顾子晨和丁学思、刘长友三个人被分在第二小组，负责后半夜的审讯。又由于这六位几乎都没有文化，有几位甚至一字不识，也就只有陆天明勉强认识几个字，但要是让他做记录他却做不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卢锦程这时也就又对营部**员于文悦道：“他们六个如果有人审出了结果，到时候你就帮着记录一下；如果有了突破，审出了重要内容，你就去叫一下我、告诉我一下。”

于文悦立即立正敬礼道：“是。”

接着卢锦程也就又转对陆天明、常怀庆、顾子晨、黄桂林、丁学思、刘长友这六人道：“有一点我觉得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们一下，这就是下手不能太重，不能把这三个人整死，一定要留活口。尤其是刘长友，你的力气大，下手一定要注意分寸，这不是上战场打仗，非得把对方往死里打。”

刘长友立即站起立正挺胸道：“报告大哥，我知道了。大哥放心，以后我会注意分寸的。”

“叫营长，或者叫长官。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咱们是军人，在执行任务期间，必须叫职务，不得称兄道弟，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营长。”众人道。

但是其中刘长友说的却是“记住了，营长。大哥。”

众人都笑了。

对此，卢锦程却没有再批评刘长友。卢锦程知道，刘长友这个人的嘴虽然比较笨，不过人却并不笨。

卢锦程跟这几位属下布置完任务后，也就离开了营部，也就去处理他的所谓的特殊情况去了。

卢锦程所说的特殊情况，其实就是指今天时近中午时，卢锦程的夫人谢欣怡，尤其是卢锦程的妹妹卢锦秀突然来到了军营的事。

卢锦程已有二十多天没有回家了，也就是跟谢欣怡已有二十多天没有见面了，他们又都是三十如狼的年龄；军营里的军床、包括营长卢锦程的军床又都非常狭窄；让一个女人跟一群男人住在一起，也不合适，谢欣怡来了，自然也就住在军人家属接待所里了。谢欣怡平常也极少来卢锦程的军营，今天既然来了，卢锦程也就不能不去军人家属接待所陪夫人过夜了。

至于卢锦秀，却是因为她的大嫂谢欣怡来军营的消息被她听说后，而且是在谢欣怡的所乘之船已经开出去差不多二里水路了，卢锦秀才听说的这件事。谁知卢锦秀听说这件事后，却不知那根神经搭错了位置，却突然心血来潮立即就向谢欣怡所乘之船追去了，追上了大嫂的所乘之船后，也就跟大嫂谢欣怡同乘一船来到了卢锦程的军营。当然，当时的卢锦秀也仍然并不知道林曦临就在这个军营里，卢锦秀其实只是来军营玩的。

对于卢锦秀这一次突然来到军营，卢锦程包括郭雅怡事先自然也都毫不知情，卢锦程自也是毫无防备。

卢锦秀还从未来过这个军营，不过卢锦秀却自小就胆大，就无所畏惧。结果卢锦秀一走进军营，也就一切都觉得新鲜，也就探头探脑地到处随便乱走乱窜乱看；而且仍然是风风火火的作派，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跟孙悟空第一次走进凌霄宝殿一样，根本就不把那些哨兵和值班执勤人员放在眼里，并且一走进营部就见到了林曦临。

卢锦秀一见到林曦临，就是大吃一惊，然后便上下打量着林曦临惊讶道：“哎哟，这不是小林子吗？咦，这小王八蛋，你怎么会在这儿呀，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怎么还穿上军装当上丘八了？咦，你不是说嫌我家活计苦活计累还又工钱少，要去另找东家另攀什么高枝儿挣大钱的吗，怎么回事儿，在新的东家那里又混不下去了，又跑到我大哥这儿来混饭吃了？你是什么时候跑到我大哥这儿来的，什么时候当上丘八的呀？我还以为你去哪儿发财去了呢，我还以为你死掉了呢，原来你这小王八蛋没死也没发财啊，原来你这小王八蛋还是在我们老卢家混饭吃呀。哼，现在我没工夫跟你废话，回头再来跟你算账，回头再来收拾你！”

卢锦秀见到林曦临时，谢欣怡正跟卢锦秀同行而来。卢锦秀走近林曦临跟林曦临说话之时，谢欣怡也就站在卢锦秀的旁边。谢欣怡当然也知道卢锦秀跟林曦临的特殊关系，也知道不能让卢锦秀跟林曦临见面，但是谢欣怡却深知卢锦秀的厉害，她无法阻止、也阻止不了，结果，谢欣怡也就只能一边催卢锦秀走，一边在旁边监视。

有大嫂站在身边监视，卢锦秀也就没法跟林曦临正常说话了，有些话也就没法说了。而且随后，谢欣怡又在旁边催促道：“跟一个下人有什么好说的，走……咱们先去家属大院儿……”在这样的情况下，卢锦秀也就只对林曦临说了这么多，而且没等林曦临回答和解释，就旁若无人地走了，就向后面的军属大院去了。

林曦临当然也是心有灵犀，林曦临当然也深知，卢锦秀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说话；林曦临也知道，卢锦秀对林曦临最后说的那句所谓的“回头再来收拾你”，无疑就是跟他约会的另一种说法。

然而卢锦秀去后，却直到吃过晚饭之后，也就是直到现在，林曦临却也没有再见到卢锦秀过来找他，也就是所谓的收拾他。当然林曦临也知道，有谢欣怡一直盯在卢锦秀的身边，一直在监视着卢锦秀，卢锦秀也不方便过来见他。而且现在，卢锦程又向他的亲信布置了夜审何济桓和何济桓那两个同伙儿的任务，卢锦程还没有回家属大院儿，还在营部，在这样的情况下，卢锦秀也就更不方便、也就不可能来营部见他了。

后来，卢锦程终于去了家属大院儿，不过此时军营里已经熄灯了，军营里除了值勤站岗的士兵，其它人都睡下休息了。林曦临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卢锦秀也就更不方便、也就不可能再来见他了。

虽然林曦临还算不上卢锦程的亲信，这次审讯何济桓和他的同伙儿，卢锦程也没有让林曦临参加；当然林曦临也知道，他毕竟还小，他也不适合参加审讯。不过，这件事卢锦程却一直没有瞒着和避着林曦临，刚才卢锦程向陆天明、常怀庆、顾子晨等他的亲信布置今夜审讯何济桓、张松林、李炳均的任务，林曦临也全听了个真切。

林曦临这时就想，卢锦程丢失的那九根大金条本来已被楚天泽领导的农民革命军截去了，现在却又被卢锦程的属下陆天明他们在何济桓的家里查出了这批金条，并且又是在何济桓家设伏抓捕的何济桓和何济桓的这两个同伙儿；又因为林曦临总觉得何济桓和张松林、李炳均这三个人的举止气质根本就不像土匪窃贼，这时林曦临也就不禁心里暗道：看来这个何济桓以及这二位何济桓的同伙儿，应该就是楚天泽的属下，就是革命党人。如果是，他们被捕的情况，他就必须尽快向楚天泽老师报告，他就须尽快让楚天泽老师知道这个情况采取措施，比如安排我们的同志前来营救。

对于如何送出这一情报，林曦临当然心知肚明，这就是楚天泽曾跟他说过的：如果获得了情报和遇到了危急情况，你就去石堰镇的悦来客栈联系和告诉钱思明，就把情报交給钱思明同志。林曦临当然也还知道，悦来客栈既是旅店又是酒店、饭店，钱思明的公开身份就是悦来饭店的跑堂。可是此时已是天黑夜深，部队早就不允许任何人走出军营了，林曦临已经出不了军营了；况且，林曦临也没有一个可以走出军营的理由，也根本就请不了假，也根本就不能请假。而且此时，林曦临也还未能确定这个何济桓及这三个人就一定是楚天泽的属下，就是**人；即便是，这三个人能不能挺过今夜的审讯，如果挺不住，又会说出什么内容，这时林曦临也就又觉得，既然他今晚出不去军营了，那就干脆争取探得今夜审讯这三人的情况，争取确定了这三个人的身份，然后再去悦来客栈见钱思明，送出这一情报。

这天夜里，林曦临几乎一夜未眠，上半夜和下半夜，他都两次悄悄地起床又悄悄地接近审讯室。然而，却又由于拘押所的门前总有哨兵把守，门又一直关着，林曦临根本无法接近，无法听到审讯室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况下，林曦临也就又悄悄地绕了一个大圈子，绕到了审讯室的房后，然后就悄悄地藏在审讯室房后的一个暗处偷听。可是，这个暗处跟审讯室却又隔着无窗的墙壁，屋里的声音却仍然几乎就听不到，结果，这一夜林曦临就也还是几乎什么情况也没有探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还没到部队的起床之时，林曦临就悄悄地起床了。这时的林曦临就也已想好了：他得赶早把属于自己事情做完，回头到了部队的训练时间，营长一离开营部，他就可以去镇上的悦来客栈把卢锦程抓捕了何济桓及其五人的情况告诉钱思明了。林曦临这时亦已想到，无论何济桓及另两人是不是楚老师属下的革命党人，楚老师他们一查不就知道了吗。

不多会儿，就到了部队的起床时间，全营各连也就都起床出操了。所谓出操，也就是各连集合了各自的全连官兵在营区内跑步转几个圈子，然后才开早饭。

谁知一吃过早饭，卢锦程就过来了。而且卢锦程一过来，就去警卫排叫起了睡得正香的陆天明和常怀庆、黄桂林三人，并让这三人快去饭堂吃早饭，吃完早饭就去接替顾子晨和丁学思还有刘长友三人，就去对何济桓和张松林、李炳均三人进行继续审讯。也就是对何济桓和张松林李炳均三人进行不间断的审讯，不让那三个人得到休息。

而更让林曦临没有想到的是，昨天晚上卢锦程安排于文悦去做审讯记录，其实意思只是说无论是上半夜还是下半夜，是指在审讯人员审出了眉目时，再叫于文悦去做一个记录。哪知也许是于文悦过于忠于职守，又或许是卢锦程的表述和于文悦的领会出了问题，反正是这天夜里，于文悦竟然在审讯室里呆了一夜，两个小组的审讯过程他全参加了。虽然这一夜两个小组什么内容也没能审得出来，就连张松林和李炳均的姓名都没能审出，但是于文悦却熬了一个通宵。现在卢锦程要接着审讯何济桓张松林李炳均，这就需要有人记录；尽管于文悦表示还能坚持，不过卢锦程却还是觉得不好再让于文悦留下做记录了，应该让于文悦回去休息。

又因为下面接着去审何济桓张松林李炳均的陆天明和常怀庆还有黄桂林这几位都没什么文化，都做不了记录，而林曦临却不仅平常喜欢写字，而且字也写得既漂亮又清爽；当然，这也还因为，林曦临也一向就说话谨慎，做事踏实，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做的不做；并且他原本也是卢锦程家的伙计，卢锦程对他的印象也还不错，林曦临也早就赢得了卢锦程的信任，在这样的情况下，卢锦程也就想到了让林曦临去给他做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