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现场踩点

“兔死狐悲”，第二天，我在去莫利镇的路上，突然脑子里蹦出了这个词，我猜阿聪活不过十天，二叔只会允许他的队员死亡，不会容忍背叛，他的冷酷无情，超出所有人的想像，阿聪之所以冒险见我，也是猜测到自己命已不久。

我无法为阿聪做点什么，不但帮不了他，还会把自己卷进去，报答阿聪的唯一动作，就是替他照顾好妹妹，并能顺利脱离组织。

车坐在靠窗后排，是我们的习惯，每一个坐在大巴里的人，他们的言行举动都尽收眼底，车外有情况，也可以随时了解，还有机会跳窗逃跑。

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坐了十来个人，看穿着都是当地的居民，一路上风景不错，当地民风纯朴，他们一直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很少有兴趣去关心除己之外的事情。

这里空气异常清新，几乎没有工业污染，现在是旅游旺季，沿路前来度假的车子络绎不绝，这也成了当地每年一笔不菲的收入。

他们在座位上爽朗地聊天，只要几分钟，陌生人之间马上会进入热聊状态，因为游客较多，当地人对随时出现的外国人，早已见惯不怪，车上没有人会刻意注意到我的存在。

沿着山脚，车子刚转过一个斜坡，我就被眼前的景色镇住了。

前面就是莫利小镇，以“L”型的结构沿河而立，远看更像是一个港湾，东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出海口处的小岛，尾部收窄后，与B国的陆地相连，更像是一颗佩戴在胸前的珍珠，小岛的西边与A国隔河相望。

小镇上的房子，都是白墙黑瓦，有些像南方渔村的感觉，房子依山临河，错落有致，四周树木掩映，宁静中透着现代活力。

河边建有两三家度假酒店，岸边停着白色的游艇，小岛上人影点点，散落有颜色鲜艳的帐篷，几只滑翔伞正俯而下，在海面上像一只只飞行的大鸟。

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会让所有的烦恼和忧愁，一下子烟消云散。

找了家酒店住下，放下行李，我就迫不及待地走出酒店，沿着河堤向南边走去，小镇的居民非常友善，远远遇见，就会热情地向你问候，裂嘴笑时，露出整排牙齿。

此时气候适宜，海风吹来令人精神气爽，渔民们大多已出海捕鱼，小镇上反而以游客为了主，他们喜欢坐在河边的小桌旁喝上一杯，再惬意地打个盹。

我不知道从小岛上滑翔到岸边的，要不要出示护照，因为他们穿越了B国到A国的边境，还有那几只游艇，都搞不清自己处在哪个国家。

向南走路出几百米，这里就显得有些冷清了，河道渐宽，水流也变得有些急湍，可以肉眼看到河面上涌流的水面。

柏油路在前面断了头，再往前，就是碎石路了，我猜测与美国将要合建的码头，就在前面不远处，那个位置的对面，正好是小岛。

这里如果建一个军事基地，地利位置是极佳的，远处就是出海口，位于俄罗斯进入欧洲的咽喉要口，也非常适合于远洋舰的补养，如果部署岸基导弹和防空雷达，简直是锁住了俄的喉口，扼杀了他们进入太平洋的战略通道。

附近看不到任何有工程启动的信息，没有提示牌，没有工程设施和人员，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情报出了错，或者我判断错了地点。

河边杂草丛生，稀有人烟，这里是一片滩涂，与小岛西面的河面宽度，大概八百米左右，小岛上西坡较陡，有稀稀拉拉的几棵矮树灌木丛，大部分为裸露的岩石结构。

岛的头部几乎峭壁入河，离水面高约五六十米，是一个天然的极佳攀岩和滑翔之地，听说曾有冒险者从岛顶跳水，不幸身体撞击到水下硬石而溺亡。

初步判断，码头建设的位置，应该就在这里，再往里面河道会变浅变狭，也不利于基地的独立和安全管理，而此点出入海方便，西南面视野开阔，不失为一个难得的天然战略要地。

按照常规，无论是奠基仪式现场还是演讲台，都会面朝河面，只有对面小岛，才是极佳的狙击点，河面并不宽，刚好是有效射击距离范围，国与国之间的分界，又会给他们的安保带来不便，也有利于我脱身。

到目前为止，我没有收到上级给我的任何新指令，意味着计划不变，如果不出意料，在行动前十天，二步会安排人把狙击武器和现金及所需要的新身份证件，放在一个秘密的地点。

拿出相机，我装作游客的样子，在河边拍了很多照片，便于回去后仔细研究。

因为接近港湾，这里的风浪平不大，要是天气适宜的话，风力不会超过四级，射击视角低于十五度，距离预计1000米，加上视野毫无遮挡，在没有其他干扰因素的情况下，我有把握能准确击中目标。

一旦射击位确定，接下来的重点，是要研究撤离路线和方案，现场看来，唯一的撤退路径是岛尾，进入B国后，能有备用车辆，然后逃到城市或山林里。

海面逃跑是不可能的，需要有强大的接应团队和必要的海上交通工具，这些条件我不可能具备。

如果利用滑翔，最多也只能到达东北面的岸边，那也是瓮中之鳖，来不及逃出小镇就会被捉到。

具体方案，还得登上小岛实地考察，才能心里有初步规划，我决定过两天去小岛，看一下环境，来评定方案的可行性。

往回走的路上，我又想起了牙齿上的定位窃听器，今天我的一行一言，尽收二叔眼皮底下，他完全掌握着我计划的进展和行动细节，稍有不慎，跟阿聪一样，被发现有违规苗头，暗杀杀手就会接踪而至。

所以我要万分小心，慎言谨行，偷偷设计脱身计划，在这次行动结束时，就是我脱身计划启动时。

要不是阿聪告知，最完美的脱身计划，也逃不出二步的魔掌，牙在人在。

回到酒店，锁上房间后，我拿出纸和笔，开始画出草图，再调出照片，把河道和路面以及精确的重要点位进行了标记，找出小岛西坡最理想的狙击点，算出下斜角度和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