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生与死（三）

度恒大师，地球现今最熟悉异空间的人类。

但面对眼前的情形，度恒大师也感到棘手。

“我们快找个地方躲避！”

巨大的气旋搅动着整个空间，而处于这个空间中的活物却不止黑魅这样精神生物。数十个诡异的黑影在黑魅中穿行，它们似豹、似魈、似鹰……

这种生物行动异常迅速，度恒大师称呼它们叫魈魅。

只见魈魅三只一伙，五只成群，似乎有目的地在驱赶和追逐黑魅。而满山遍野的黑魅在这个空间宛如被猎杀的羔羊，大多数丝毫没有反击的能力，只有高阶的黑魅显然能在猎捕和旋风中幸免下来。

高阶黑魅与这些魈魅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高阶黑魅俨然置身于猎杀和驱赶之外，而此时绯红女巫提醒度恒等人：“那些该是高阶黑魅，他们发现我们了。”

说时慢，那时快，四个高阶黑魅已然落到度恒四人面前。

“你们怎么进来的？”

度恒四人没有料到会遇上黑魅这般问，于是度恒、绯红女巫、张维天和川中法师四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诸位，这怎么办？”

此时四人都没了主意，如果全力干掉眼前这四个黑魅可以脱身，那么张维天和绯红女巫多半都先动手了，但此时簌簌又有数个高阶黑魅出现在眼前，饶是张维天顿时也没了主意。

川中准备施展幻术掩护度恒启动空间瞬移，这个原本定好的应急方案此时却被生生打断，两个俨然会空间传送和空间传送干扰的黑魅在几个黑魅掩护下出现在度恒大师面前。

“你们会空间传送？从外面直接传送进来的？”黑魅人群中走出一人，他正是小黑妹，斯托蒂芬的父亲阿布扎的酋长。

在场的人们都不认识小黑妹，即便他们看过小黑妹的影像，但显然四人都不认识眼前这个高阶黑魅是小黑妹的父亲。

“你们是法老王派来的走狗？”尽管双方使用的沟通方式已经不是通过语言，但两个还残存着些许都贝因装扮的黑魅拦到酋长身前。

“啊？”度恒大师四人都历经百年沧桑，算是见多识广，但眼前这忽然的质问还是让四人都有些懵了。

“我们不是……”

“听他们胡扯，杀了他们！”

“好久没有活人进来了！”

这几个高阶黑魅如恶狼一般扑向度恒、张维天四人。

“要打架，百多年从没有怕过！”张维天冷哼一声，率先迎了上去，只见他抬手拍出一道天罡径直砸到三个黑魅当中。

“嘭……”

宛如一口巨钟砸到黑魅当中，巨大的撞击力之后就是破空的鸣响，饶是事先度恒等人有过商量但也没有防备，被震得头晕眼花。

“撕了他们！”

黑魅围攻四个人类，这顿时让周围的黑魅和魈魅都聚集过来。

“我们必须赶紧突围。”

放倒最前面八个黑魅，张维天此时也有点发毛了。显然这些黑魅都是强韧的精神能量团，张维天尽管将天罡正气练到了化神，但天罡正气并不是主要针对精神攻击……

绯红女巫逼退了数个黑魅，但显然这些高阶黑魅的能力让她也感到棘手，“我牵制他们，你们能启动传送吗？”

“山海幻想！”川中法师无法确定自己的幻术能否迷惑这些黑魅，但显然此时也只能期望能有些用处。

一个硕大的怒目金刚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黑魅尽管没有真正的眼睛，但他们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实体出现在他们面前。

“撕了他！”

高阶黑魅喊叫着，不会言语的低阶黑魅则直接向怒目金刚撞去。

呼啦啦黑魅宛如黑潮一般向怒目金刚冲去，而魈魅却聚集在一起盯着试图趁乱离开的张维天等人，显然这些魈魅没有被幻想迷惑。

“这些黑魅到底是怎么来的？”

阴阳双泉，混沌时空，被带到公元前1213年顾明坐在篝火边看着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掩埋自己战友的尸体。

“他们是魔神的食物。”

“食物？”盯着几个还有肉身的高阶黑魅尸体，顾明回想着在现代看见的精神能量体，顾明有些理不清这魔神具体是谁，又怎么吃这些黑魅。

“一群愚蠢的贱民，被欺骗了，还被……”

“谁是贱民？”又听到伊什塔尔这样评论穷人，斯托蒂芬直接表现了不满。

“啊啊！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的好妹妹！原谅我嘛！”

“哼！”斯托蒂芬依然表现自己的不满，故意哼了一声。

“嗨！好了吧！我可是伟大的伊什塔尔，巴比伦的主神，安弩之女……”

“好！你好厉害！早知道我们就不该救你，我也高攀不起你这位主神大人！”

“嗯，哼哼……啊！好了，我错了，斯托蒂芬，我错了嘛！我好歹是个主神，你给我点面子好嘛！”伊什塔尔使劲给顾明打眼神。

顾明搞不清楚眼前这两位百合激情，更不搞不懂两人直接微妙关系，便挂着略带神秘的微笑没有言语。

“给你面子，给你芦苇你就想造纸，美得你啊！”

“什么芦苇织？喔！纸！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把芦苇纸教给我们！”

“去去去去！我又不是埃及人，你找我外公去！”

“我一个巴比伦主神找你们拉的代言人，我才不去……”

“行，行！你自己不去，你们的商人也另可买埃及的纸再卖给你们，那么这怪谁？”

“我……”

看着这两个废材女跑题跑得一踏糊涂，顾明不得不清了清嗓子，“这些黑魅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高阶的应该是有特殊来源背景的吧？”

听到顾明再次问这个问题，两女不由沉默无语，并不是她们不愿意告诉顾明什么消息，而是最初的黑魅到底怎么来的，谁都说不清楚，但只是知道，在埃及首先出现了黑魅。

黑魅的产生的原因和奴隶、贫民、破产的平民有关联，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平民对于法老王十分厌恶，并厌恶代表各个利益的埃及诸神，包括代表埃及王权的太阳神拉。

这些都是阿波菲斯的信徒，但至于他们从哪里获得这怪异的能力线索似乎在埃及……

“埃及？”顾明对于埃及历史，尤其古埃及历史了解很少，一个理科男对于华夏史能理出个大概也是渊源于老顾家秘学的渊源和太多的敌人和朋友。

然而这个眼前这个原始的时代缺少制度关抚弱者，这场血战的巴比伦士兵即便都是精锐，但一旦伤残，等待他们的命运就会和奴隶差不太多。

“这些伤兵就这样送回去了？”

“难道带着他们继续打仗？”

“那倒不是了……”瞧着眼前没有正式战场军医的队伍，瞧着这些满身是血的伤兵，看着几十辆根本谈不上舒适，满是虫蝇血污的牛车，顾明摇了摇头。

显然这样的士兵估计要抱怨起来也是一通怨念，打仗拼死拼活，赢了算是给一家人挣点口粮，输了家破人亡，伤残基本就等死，伤口感染基本就算是半死状态……

“怎么了？”伊什塔尔此时对于眼前这个胆敢叫自己奴仆的人有种莫名的好奇。

顾明心中对于这样把伤残战士当做猪牛一般的状况心中很不适应，但显然时代的医疗后勤支持是一部分，这一部分即便将军受伤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但将军好歹还能获得所谓的荣誉，这些士兵呢？这些士兵是否也满是怨言，也会成为黑魅的食材，或者这些士兵当中也会诞生阿波菲斯的信徒？

“啊……我是想这些你们巴比伦帝国的精英，他们受伤后的待遇还真不如贝都因勇士……”

“什么怎么会！将士们都会有奖赏！都有……嗯……”伊什塔尔此时才发觉自己对于和自己一起奋战的士兵了解并不多。

顾明见状笑了起来，“看来伊什塔尔殿下您距离一位伟大的将领还有很大距离。”

“什么啊！什么……”

“伟大的将领要和士兵打成一片，充分理解您的部下疾苦和所需，那么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和您一起赴死，一起拼杀，至少有点这样的可能了。”

“嗯……”伊什塔尔回过头仔细看了看那些送伤员的牛车，似乎想起了什么。

顾明见状补充了一句：“贝都因的勇士们受伤我看奖金该不如你们的士兵，但他们会被部落的大家视为英雄，而这些巴比伦战士呢？”

“他们当然也是英雄！”伊什塔尔大声喊着，似乎想让部下也听到。

几位围坐在一边的巴比伦将军有些错愕，显然他们没有搞明白眼前这位神祗怎么忽然发疯来了这一句。

顾明笑了笑，“这可真未必，那些巴比伦祭祀有多少人会把这些将士视为英雄，并不论士兵伤残都给予照顾和抚恤，巴比伦官员们又有多少真正会关心这些士兵？”

“他会！他一定会！”伊什塔尔瘪嘴反驳。

“谁？你那个亮闪闪的吉尔加美什？”

“你！你！对的！”

“嗯，吉尔加美什到还算是一个明君，不过他能让那些满脑子只想着财富，权利的家伙们尊重这些被他们视为炮灰的士兵，我想估计他们也会把您当做一个华丽的炮灰供在前面，背后会怎样议论您也很难说吧。”

伊什塔尔此时感到无法反驳，作为神祗的她，其实也感受到背后那些利用他的人们对于自己并不是真正尊重，但她无法忍受顾明无视她被信奉和信仰的事实，“你，你什么意思？”

“争取为这些伤兵争取点什么吧，一点点都好，这样至少他们当中不会出现满心怨愤的黑魅。”

“啊……这样……”伊什塔尔猛然站起来，走到牛车边，她看着这些像拉粪车一般的牛车不由烦躁起来，“啊啊啊！让那些混蛋把他们的豪车赶紧送过来，不能委屈这些士兵！”

“可殿下……”

“没有什么可是！不能让那些混蛋在后面看我们拼杀，还看不起我们！”

“是！是的！殿下……”几队骑兵扬长而去，伊什塔尔此时已经失去吃饭的兴致，气汹汹地开始巡视军营。

在一旁斯托蒂芬饶有兴致地瞅着顾明，“你这是把她真气到了。”

“是吗，我看挺好。”顾明淡淡的应着，悠哉悠哉地抿了一口酒。

“你来的地方是不是很美好？”

“啊？好一点吧，至少管理者知道要关心贫穷的百姓，但至于做到什么程度，还有执行的人做到什么效果，这总难完美，但至少这些管理者有这个心，还能尽可能地让下面执行下去……”

“喔……似乎是个不大的部落？”

“嗯……是个强大的国家……”

“那……可厉害了……”

“还行吧！”顾明虽然忍不住自豪起来，但也十分清楚现在的华夏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好，至少距离理想还差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