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幸存者（四）

“能帮忙做几条鱼吗？今天来了你们华夏的一位朋友。”

“鱼？河里刚钓的？”

从屏风后走出一位金发的女子，顾明一看见她愣住了，她是伊莎？伊莎—埃瑞克？林嘉—贝尔的闺蜜和亲密战友，暴龙三女中的一位。

但顾明很快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测，因为眼前这人气质和眼神，关键是生命的气息和自己熟悉的伊莎不一样……

她是谁？

顾明没有去找寻自己的答案，因为现在顾明需要关注的太多了，这个房间机会每一个细节都让顾明感到吃惊。

“你先把鱼放那缸里吧。”

缸，厨师说的缸俨然是一团宛如花模样的气团。

气团中似乎有一汪液体，造神将几尾活鱼移入液体中。

河鱼蹿入液体中显得十分兴奋，但顾明却看见它们的身体忽然亮起一道光晕，跟着鱼身似乎通亮清撤了几分。

“这是……”顾明忍不住上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洛水回流……”厨师扫了一眼顾明和造神，“你们两位状况不同，我给你们做各自的料理。”

造神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随大师安排……”

顾明仔细打量着云团，“洛水？是洛河洛水？”

“是……”厨师开始准备材料，并没有和顾明多解释。

造神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这是洛河洛水正中一汪静水，据说只有经过这水，鲤鱼才能跃过龙门……”

“喔喔……真有这样的水？”顾明瞧着造神示意的位子，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坐了过去。

“其实是一洼处于空间旋涡的液体……”

“空间旋涡？河水里？”相对于对空间的了解，顾明自知自己和造神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俨然一个还没入门的门外汉与资深大师间的区别，但顾明隐隐感觉造神似乎话中有话。

“嗯……”造神接过厨师递给他的一杯水，拿起一根筷子缓慢搅动起来，“旋涡是水流中比较有趣的一种状态，这里会发生一系列变化，甚至可能产生空间涟漪……”

“你是说这静水是在洛河一处旋涡之中？”

“几处旋涡建立的巧妙平衡……嗯，知道么，和你……嗯那位是你爷爷吧？”

“太爷……顾家庄老前辈……”

“我有点搞不清楚这些称呼，你们华夏那几位大师给我的启示蛮多，天地……阴阳……还有这个五行……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啊……”

“天地、阴阳、五行；暗物质、亮物质、原子、分子、宏宇宙……当中有相通的地方，也有相互矛盾的地方，我们人类对于天地自然的了解其实依然很肤浅。”

顾明大概知道一些张天维大师等人和造神战斗的细节，大家猜测当时造神可以很快击败几人。

在造神创造的黑魅空间，造神又拥有大家无法理解并占有优势的扭曲空间的力量，更关键造神那时候的本体是一团在扭曲空间的精神能量体，处于这样的状态的造神拥有可以不顾一切施展扭曲力量直接揉碎黑魅空间的力量，但最后打成持久战……

造神很可能是在试探和学习。

顾明这无关痛痒的回答显然不会让造神满意，不过造神到也没有表露什么：“浩瀚星辰，万物存在玄妙的细节太多了，我想没有生物自信自己能知道当中难怕百分之一的事情吧……”

“任何生物……看来你见过不少生物？”

“嗯……见……你们的见意思是用眼睛看吧？那我还没有见过多少……”

“那你的意思是你用精神意念和很多生物沟通过？”顾明决定自己也试探着多了解一些造神。

“扭曲空间里汇聚了太多的东西……太多……我原本以为那些就是整个世界，但你知道的，当我进入这个身体，我才发现我原来知道的事情太……嗯……太……”

“局限？片面？”

“嗯，对！就是两个词，你知道的，我接触语言太多，我不能像你这样直接可以比较顺畅沟通……”

“嗯，我是专门训练过。”

“训练？”造神顿时来了兴趣，但他面部没有留下任务痕迹。

“是的，精神沟通其实是彼此敞开信任的沟通，并且要做到能尽可能理解对方的立场和想法……”

“理解对方的立场和想法？”

“是的，语言其实有很大欺骗性，即便我们自己要表达什么都可能有偏差，更何况我们在听对方的讲述。”

“喔……”曾经以听取他人祈祷，希望认识外界的造神显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即便祈祷、或者愿望都可能并不是本人真实的想法？”

“有这种可能……”

“有这种可能？”

顾明想了想：“祈祷其实本身都分很多种，有忏悔，有期盼，有倾诉愿望，我想你以前接触的多半都和身体，生命和得到能力类似有关？”

“嗯，这只是一部分，其实很多，怎么说，我不清楚我是怎么得到这些祈愿的，甚至一度有什么考试、生孩子、还有我也不太明白的一些什么白丝、黑猫……啊……”

“你也不知道怎么得到的？”

造神点了点头，“我也不瞒你，我是阿波菲斯的一缕意识，阿波菲斯主要就是由那些试图反抗埃及王朝和神权的奴隶和平民执念形成的，于是阿波菲斯该是吃透了祈愿这种力量的产生，传送和聚集……”

“你还没有吃透，你不是……”

“该是不一样的，我这获得的该是有专门方式传递给我的，和阿波菲斯的不一样……”

顾明听到这里豁然发觉造神似乎是给自己一个重要的讯息，“你说是有人专门通过特殊途径给你这些祈祷和诉求……”

“的确是这样……嗯，厨师开始她的艺术了……”

厨师开始处理鲜鱼了，她对于顾明和造神的对话似乎没有兴趣，而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食材上。

只见她走到那个气团一般的缸边，用手一晃，牵引出两条河鱼。

“很像你的御物术吧？”造神打趣道。

顾明凝神摇了摇头，“像，但原理不一样……”

厨师没有理会旁观者的评论和观察，她牵出两条鱼，用一个汤勺迅速地敲了这两个鱼头部……

两条鱼似乎是被击昏了落在砧板上。

厨师没有停留，拿起两把刀开始处理这两条鱼。

银刀宛如在鱼身上跳跃欢舞，鱼鳞被来回几刀清理干净，厨师顺手将一条鱼腹部的肉一片片从鱼骨上剔了下来，一片片铺到一块冰雕上。

鱼肉嵌入冰雕构成一朵微微泛红的冰镇莲花，厨师将几片柠檬、果片迅速放在莲花边，构成一副青莲游戏图。

厨师抬手将拼盘放在造神面前，“请用。”

“给我的？这不用煮吗？”

“你吃新鲜的比较好……”

“喔！是吗！谢谢！那我先用了……”造神看看眼前的餐具，“这个用勺还是筷子……这个华夏的筷子我……”

厨师也没有言语，递给造神一个竹木镊子，随后转身对顾明道，“你还要等下……”

“喔，好的，好的，用竹木镊子，蛮有创意的……”顾明欠身对厨师表示感谢，同时打趣正准备用竹镊子吃鱼生的造神。

厨师平静地回应了一句：“只要他不用手直接上就好。”

造神闻言不由尴尬地笑了笑，“往事不……不那个回首啊……”

“看来有段黑历史……”

厨师也没应茬，转身将处理另一尾鱼，很快将这尾鱼处理了放在气锅里开始蒸鱼。

厨师此时也没有闲着，将造神那条鱼放在一个白布上，宛如祭祀一般用白布将它包上，随后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祈祷了片刻，最后将剩下的部队放入炉火中。

“这……”顾明颇为好奇瞧着厨师完成整个仪式。

“对于生命的尊重吧。”造神一片片品尝着鱼片，微微点头，“我有些明白专厨的意思了……”

厨师瞥了一眼，“偶尔帮你做几道菜可以，做你的专厨我没兴趣……”

“这么直接拒绝啊……”

“你不需要太多食物……其他这几条鱼就放了吧？”

造神点了点头，继续品味着嘴中的食物：“嗯，随意，一切听您安排，鱼肉……新鲜的鱼肉……”

顾明瞧着厨师将剩下一尾鱼放回河里，细细琢磨着眼前这个像极伊莎，但该不是伊莎的女厨师，不由想起伊莎曾经为大家烹饪法式熏鱼的细节……

眼前这个厨师和伊莎有没有什么关系？但伊莎并不是那么讲究的一个厨师，亦或者厨艺对于伊莎来说只是一种兴趣。

“你的好了，这是你们华夏西南的一种做法，期望你喜欢……”

“汽锅鱼吧？华夏到是很流行汽锅鸡，不过河鱼……”

“嗯，通常的处理办法去不掉河鱼的泥腥味，但洛河静水可以涤清河鱼的身体，所以可以这样处理……”

“喔……这样……那我要好好尝尝，洛河静水应该很难找吧？”

“这个我不懂……”厨师说罢反身返回屏风后似乎去忙自己的事了。

汽锅鱼……顾明打开锅盖，瞧着汽锅中的蒸鱼，不由深吸一口气，“汽锅鱼……”

“美味的食物，我似乎又有一些理解你们人类了……”

顾明点了点头，“味蕾的满足只是食物的一种艺术表现……”

“艺术？艺术……”造神用镊子仔细捏起一片柠檬放在嘴里：“喔……这个……”

“那不是吃的了……”

“还行！还行！这是酸吧，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