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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梦魇:青衣花旦在楼道中等他

小说:时间俱乐部Ⅰ未来禁区 作者:吴梦芹 更新时间:2020/12/3 15:15:02

他们去了哪里?

叶小加从病床上翻起身,望着周遭一片死寂,神色迷惘。

人在梦醒后,都会处在这种迷惘的状态中。杜姐、小谭、鹰老大,活生生的三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实在是不可思议。但事实正是如此,他们,消失了,整个病房,只有他叶小加一人,假如他们真的消失了,那么整个世界、天上地下只怕都找不到他们,对世界来说,他们是不存在的了。

他们怎么会不存在了?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们凭空消失?是什么力量让他们不复存在?

输液瓶中的药水忽然加快了注射的速度,叶小加望着药水的小泡在飞速鼓动,他闭上眼,心想自己大概太累了,索性什么也不去想了,躺着便睡,眼睛刚一闭上,就看到天雅拿着一张丝巾还在为他擦汗……这个场景只出现了电光火石的一瞬。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不到时间的长短,只觉得很漫长,又很短促,只听到滴的一声,又嗒的一声,他睁眼醒来,杜姐、小谭、鹰老大依然不在。

病房内空空荡荡,灰尘沾染着阳光在空气里漂浮着。

输液瓶中,药水还剩下一点点,他忽发奇想,竟将针管拔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已经药水已注射得差不多了,剩下一点在瓶子里也没什么。

针管从皮肤拔出,留下一丝疼痛,与刺入皮肤时有些许不同,一种是压迫,一种是抽离。针管抽离时,还留下了一抹血红,叶小加扯过张纸巾轻轻按住,抽离的痛感立时被压住,他微微一笑,其实这点痛就跟蚊虫叮咬一般算不了什么。

窗外阳光明媚,叶小加心想要不出去走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说不定回来时他们又出现了呢?

他将输液瓶等设备简单拾掇了一番,叠好床上的被子,套了件外套便出门了。门外,医院的长廊空旷而寂静,白色的灯光映照地砖,反射出森寒的冷意。脚步声响,走过两三个女护士,朝他微笑点头。

终于有机会出去看看了。

之前和小谭在天台,他就感到这世界与他之前身处的世界截然不同,尤其是那种真实感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极为渴望与外界接触。

只有接触了外界,他才能“正常”起来。

世界怎么了?自己怎么了?或许才能找到答案。

他住的病房在六楼,要下楼乘坐电梯无疑是最快的,但他选择了走楼梯。跟随“安全出口”的指引牌,他推开一扇门,朝着楼梯下走去。水泥楼梯平时很少人走,阴冷异常,再加上风呼呼地刮着,配以幽绿的楼灯,独自一人时难免让人胆寒。

从六楼到一楼,步行约七八分钟,楼道只有他一个人,只听见哒哒哒的皮鞋声发出清脆的回响,空间确实逼仄,连呼吸的回响都能清晰地听见。他想,会不会走到某层楼的时候,遇到一个人在那站着呢?不管会不会,他这样想着,情绪不由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在走到三楼与二楼交界处的时候,那里没有天窗,阳光无法照入,幽绿的灯光就更绿了,绿得幽暗,令人怀疑是不是到了幽冥……

一个人走楼梯,内心总会变得敏感而复杂。假如这时,有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背对着他站在这里,长发遮面,看不清脸,他不敢想自己会作何反应。他真这样想了,在三楼的拐角,他停了停脚步,竟想起了那位浓妆艳抹的青衣花旦。

——她会不会像梦里一样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呢?

不想还好,有时不能瞎想,因为你不能保证所想的事情会不会变成真的。

他这样想着,便陷入恍惚之中,眼前黑了黑,身子晃了晃,然后他看到了她!

那位青衣花旦正在二楼拐角处,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对他说:“你找我呀?”语调是正常人说话的语调,而非唱戏的腔调,不然准得吓个半死。如果她拿腔拿调地说:“你、找、我、呀!”声音提高八度,再拐几个弯儿,叶小加能不能走得动路都是个问题。

叶小加强自镇定,他轻轻拍了拍脸,揉了揉眼,确定这不是梦,那青衣花旦又问:“嘿,你找我呀?”

叶小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这是他的噩梦,他不会忘记。但是话又说回来,这青衣花旦在他的梦里也没把他怎么样。对现代人来说,戏曲这玩意儿,多少有点恐怖的意味,除去妆容不提,那唱腔、音乐、妆容,总有种非人间的阴森感。试想,你会一个人在屋子里听戏吗?你、敢吗?

花旦又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叶小加喉结鼓动,说:“额,我,没找你呀……”他的声音有轻微的颤动。

花旦舞了一下水袖,笑了笑,说:“你没找我,我怎会出现?”

叶小加心里暗叫了一声妈呀,清了清嗓子说:“我,真没找你呀姐姐,我只是莫名其妙想了想……”

花旦笑道:“你想我?”

叶小加扶着楼道的扶手,连连摇头说:“不不不,我没想。”说来奇怪,他怎么会想起她呢?

花旦说:“不要否认,你不想,我怎会出现?”

在那个梦里,他是个电台主持人,这花旦是那个梦里的人物,何以会因自己的起心动念便出现在这个“真实”的世界?

会不会、还是梦?

花旦笑容不减地看着他,他呢,除了沉默,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逃跑么?不一定跑得过,有极大的可能是不管他跑到什么地方,她都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他是逃无可逃的。再者,和她聊聊?可是聊什么?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可聊的?他不懂戏曲,更不会唱戏,假如在这楼道里唱起了,只怕会惊动医院保安将他送到精神疾病科。如果不和她说话,难道就这样一直互相看着?

花旦似乎对他的慌乱和尴尬早有所料,她背过身去,叶小加便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了,那虽说美丽的妆容但在此时此地实在诡异,叶小加觉得她好像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恐怖的事物对人来说,往往只能在突然乍现时对人造成惊吓,随着时间的流逝,所谓恐怖也就不再恐怖了。好比我们看恐怖电影,第一次看,吓得瑟瑟发抖,甚至半夜都不敢上厕所,第二次看便会暗自嘀咕原来也就这样,可某些场景还是会对接连几天的日常生活造成影响,等到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若干次之后再看,我想,更多的还是会觉得无趣。

很多的恐怖电影也的确拍得蛮无趣的,经典如《午夜凶铃》《咒怨》《鬼娃娃花子》之类的作品是不多见的。中国的《聊斋志异》《子不语》《列异传》《孔氏志怪》《灵鬼志》《湘中怨》《太平广记》《阅微草堂笔记》等著作记载了很多好故事,可惜至今没有见到一个比较不错的影视版本。香港电影《阴阳路》系列颇有创意,剧本、台词、演员、气氛营造、立意都不可谓不出众,但局限于香港电影的过度商业化,这个系列也仅仅可称之为不错而已,距离经典还要很远的距离。

叶小加的情绪已平复了下来,他问道:“那么,你是谁?怎么总是跟着我?”他认为她一直跟着他,也就是传说中的阴魂不散。

花旦淡淡地说:“你,仔细想一想,我是谁?”

叶小加一怔:“我们、认识?”

花旦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又重复了同一句话:“你想想,我是谁?”

她是谁?

叶小加摸不着头脑地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花旦幽幽叹了口气:“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忘掉所有的事吗?”她自问自答:“我想可能吧,毕竟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叶小加听她说下去,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花旦又转过身子,她的面庞在幽绿的灯光下竟有些凄美,她穿的是一身青褶子长衫,眉眼间擦涂着红粉胭脂,睫毛细长,头发披在肩背,插着一枝龙凤发簪,红唇如樱桃一般。叶小加顿觉不那么可怕与可怖了……他甚至认为自己读出了她的美丽、哀怨和忧伤……

花旦见状,苦笑道:“看来你是真的忘了……”

叶小加搓了搓手,说:“嗯,我是有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花旦说:“你知道为什么么?”

叶小加问道:“难道你知道为什么?”

花旦说:“我……”她欲言又止,过了几秒才说:“我知道又有什么用,又帮不了你……”

叶小加无奈地摊摊手,他心想自己的事情看起来并不只是简单的失忆,他说:“那么,我之前梦到你,是真的了?”

花旦转了转身子说:“那你看,此时的我,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叶小加摸了摸头,花旦笑了起来,她面色突地一变,快声说:“你看后面!”叶小加回头,什么也没有,再回过头,花旦已经不见了……又听咣当一声,是楼道的大门被打开,几条大汉说着听不太懂的方言跑了来,他正要说话,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他看到幽绿的灯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亮得几乎刺瞎了他的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然后,他感到自己漂浮了起来……其实是被几条大汉抬了起来……

他听见有人说话。

一个人问:“这个病人怎么了?怎么跑到楼道里来了?”

另一个人说:“不知道啊,我看监控的时候发现的,他大概是下楼去,可是病发了,我看他一直在这里打转,一会捂着头,一会蹲着地,挺痛苦的样子……”

问话的人说:“唉,发现了就好,赶紧给住院部打电话查查他是哪个病房的?希望他没事,出了事,我们都要担责任的……”

渐渐的,什么也听不见了,过了许久,又听见匆忙稀碎的脚步声和一些物件摆动的声音,好像,还有杜姐、小谭和鹰老大的声音……

最终还是没能出去,他不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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