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歌仔戏

台湾出生的李丽父母从事高甲戏的演出，演戏养家糊口由于太劳累患上疾病，随后相继去世，孩小的蔡囡隔代遗传了外公外婆的天赋。

五岁，蔡囡被李丽送到外公外婆家寄养。有一天，外公手提一袋歌仔戏的带子回来，外公后面演戏去了，蔡囡如痴于糖果的小女孩竟然对歌仔戏入迷。

“吃饭了，囡囡！”晚餐时间到了，外婆催着手托着两腮，两眼直盯在没有屏幕的收音机上，“吃饭了，囡囡！”外婆再叫一句，见蔡囡始终没动，以为她不舒服，忙过去劝她，蔡囡不说话，吃完饭又去听唱，外婆当夜急得不得了，托人送信给李丽。

“阿丽呀，囡囡怎么回事？她是不是想你们了，叫她吃饭请了半天，我以为她发烧，探着额头也不烧啊！”

李丽忙着企业的事，听到妈妈传信，随后和蔡志荣赶到妈妈家里，李丽夫妻来了出现同样问题，蔡囡还是不理任何一个人。

这可把李丽急得，“囡囡，你怎么了？看啊，我是妈妈。”蔡囡不应，“孩子，怎么了？”李丽哭腔着，“你要不愿待在外婆家，妈妈带你回去，回去爸妈没时间照看你啊！”李丽吓得一把抱住蔡囡。

这时，不说话的蔡囡大声尖叫：“妈妈，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我要呆在外公家里！”

李丽疑惊，她太不可思议女儿的想法了，李丽又在劝，跟蔡囡外婆说，“妈，我看囡囡在你这不习惯，我不放心，我看还是接回家里吧”李丽重重叹了一口气。

蔡囡撒娇起来，“妈妈，我不回去，不回去！”外婆急忙蹲身护住，见着一个任性的蔡囡问道：“囡囡，外婆家好吗？”

囡囡哭着两鼻涕，“外婆，囡囡要听戏，听戏！”外婆见无大碍，一把抱住蔡囡，两眼通红，喃喃自语，“乖孩子，外婆以为你怎么了，原来囡囡爱听戏。好，外婆答应你，就留下来，留下来！”

李丽见孩子习惯环境，又因她有歌戏的天赋，并将她继续留在爸妈家。

到了一年级的蔡囡，已经发展到对歌仔戏如痴如醉的境地，外婆家附近有个妈祖庙，每逢节日，村寨上的人们都会请上一班马仔戏的演员，咚咚枪，一曲《〈〈皇甫少华与孟丽君〉〉唱下来，蔡囡和一大帮的小伙伴们蹲在石头上拼命地鼓掌。

上了初中，外公外婆相继去世，蔡囡被李丽接回家中，并让她寄读附近的中学。蔡囡没有对失去环境，便失去心中的嗜好，在班上更是疯狂集合歌仔戏的同学，晚会上，她组织戏迷献策舞台，并得到老师和同学的好评。

到了高中，蔡囡想随一个艺术团报名唱歌仔戏，却被李丽阻止。

“囡囡，我不允许你报歌仔戏！”

“妈，我从小热爱。。”

话被李丽打断，她想着妈爸一生奉献歌仔戏，劳累成疾。“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高考冲刺，争取考到大学，好好努力工作！”

蔡囡撅着小嘴，不理李丽，匆匆又去问正在写曲的蔡志荣问，“爸爸，我的想法你支持吗？”

蔡志荣惧内，他摘下眼镜对囡囡说，“你妈妈说得有道理，听妈妈的吧！”

蔡囡摔手离去，嘟着嘴冲出家门，“你们没一个支持我的，我外公要还在，看你们还有话说吗？”蔡囡蹲在屋外一棵大树下嘤嘤抽泣起来。

蔡志荣无心写稿，从房内迈出，走到蔡囡身边，“别哭了，外公在天堂会看你笑话的。”

蔡囡还是两眼掉泪，问，“爸爸，外公为什么看我笑话，外公外婆比你们通情达理！”

李丽这里迈出来，“通情达理能当饭吃吗？我说不行就不行！”

李丽一句话把两父女的话给噎住，蔡囡不作声，垂头敲打一旁的石子。

“快去做作业吧。我的时间是金，你的时间是打石头，考上重点院校才是你的出路！”

经过权衡，蔡囡没有象先前闹了，但她骨子里还是痴迷着歌仔戏，她更大后终于明白妈妈不让她演戏的原因，那是外公外婆没日没夜的工作，累趴了，蔡囡不懂事，却视他们为爱好。

高中毕业，虽然就读了第一志愿：台湾大学。寒暑假，除了在李丽的公司帮忙赚点小钱外，她还是组织一群戏迷唱戏，戏服，化妆，依然乐此不疲。

直到有一天，蔡囡彻底改变的想法。那一天，阴雨绵绵，李丽外出进货了，叫蔡囡看好公司，蔡囡心急，当天一个演艺团约好上台表演，蔡囡齐虎难下，却觉演艺团来一回不容易，便抽空溜出去。

谁知溜出去却坏了大事。

李丽打电话给在校的蔡志荣，“志荣，囡囡在你那里吗？”

蔡志荣听到电话响，冲出教室，“囡囡不是在你公司吗？”

“她的电话接不通！我在外面呢，路上堵得很，前面有起车祸，公司却有一客户约见，我急死了！”李丽还说完，蔡志荣听到电话里一声轰响。过一会，争吵声和呼救声此起彼伏。

蔡囡正在戏台换服装，正洋洋得意上台演小旦呢。佩饰，红妆，正是观众呼声震天，被后天的一位剧组人员叫下，他悄悄地向她耳朵里说些什么。

蔡囡没来得极脱下新妆，一路小跑去医院，李丽头部伤得不轻，蔡囡赶到时，李丽整个人被推进手术室。

“妈，对不起！囡囡对不起你！”蔡囡推着手术门，捶胸顿足。护士打门叫住她，“小姐，请安静！你妈会没事的！”

蔡囡静静呜呼，她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妈妈那么辛苦供她上学，一路奔波，她只是让她照管好公司，接待人员，连那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而自己却为了心中的痴爱，差点让妈妈送了命。

“爸爸”囡囡伏在一旁蔡志荣的怀里，她仰起一双哭泣的眼睛，从没有的伤悲问，“爸，我妈能救回来吗？”

蔡志荣不说话，眼睛竟冒着泪珠子，李丽虽然凶，却没有亏待他们父女。

手术做得很长，他们象等了漫长一个世纪，对蔡囡来说，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医院因她身上的戏服被旁者围观，她提着手上换下的衣服跑到卫生间将彩装换了下来。

李丽所做的私车由于急速拐弯，被一辆重型货车挤压，车头完全变形。

李丽命是捡回了，公司的事她差着蔡志荣管理，蔡志荣因李丽需休息半年，遂不得不放弃教书，下海从商。

蔡囡由于内疚，再无心思想着歌仔戏，每日在家照顾李丽。

一曲回忆终了，李丽抚着乌黑的头发，百般感慨。她举着电话，对于蔡囡，作为母亲她欠女儿心中的一个期冀，如今蔡囡在大陆，她听到女儿欢喜异常，一致叮嘱她保重，她的母爱泛滥，一出电话因和女儿的距离拉得更近心中充盈着无尽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