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回归团圆

苏大勇更明白家的含义，明确从修身开始，为阶梯式的目标：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奋斗。闺蜜严素娥从杨雨晴的告知中获得好消息，她称赞杨雨晴，能伸能缩，能成公主，也可以是女汉子，走过艰难的历程，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锐变，从软萌的姑娘到疫情体验过来挥斥方遒的顶梁柱。

杨雨晴告诉她的好闺蜜说：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企业刚刚获得重生，回归到原有的辉煌状态还需要不少时间，不过，为了苏大勇经营十几年的企业，放弃是不可能的，只要她拉得动，只要苏大勇不断鼓励自己坚持下去，疫情是暂时的，国家能克服的困难，民众有决心跟着拥护，国家克服了病毒，世界就会认可中国，经济贸易就会恢复过来。

麦小吉明白回归的定义，不单单指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情感失散，某一天能团圆重聚，这象张淑琴和蔡志荣最终能共琴弹一曲，了却了多年的心愿，还意味生活常态的回归，象白云般真挚的感情，即使对已故的丈夫离去，也心存怀念，走出阴影，归位到众人对她的关爱之中；当然还有象苏大勇和杨雨晴面对的企业遇到困难，放弃不是最后一搏，投入精力和智慧迎刃而解，最终企业回到正常经营。

麦小吉设想哪一天杨雨晴老师真得能回到学校，还像以前一样，辅导需要帮助的其它年级的差生，告诉他们：“DON’T CRY(不要哭)”，那真得很开心！

麦小吉还很希望，彭军叔叔能早点回家，这样，就没有领空领海的标识，意味宝岛台湾能真正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彭叔叔回到家庭，竞儿就有爸爸陪伴。

到底，麦小吉还想知道蔡志荣的女儿蔡囡和张淑琴的儿子张剑最后怎么样了。他翻着严素娥的书柜，却还没见到新的文本。

麦小吉想严素娥给他俩写个美好的结局，有一天，他放学了，要跟严素娥一同去明心学校的套房，让她检查作业，他在路上问：“严老师，《鼓浪琴思》，还有故事发生吗？”严素娥牵着麦小吉的小手，神秘地告诉他：“有一天你总会看见的！”

麦小吉眼睛咕溜一转，问，“严老师，什么时候啊？”有一天，机会来了，严素娥对下课的麦小吉说：“带你去特别想去一个的地方，又有好吃的，又有想见的人”

麦小吉一阵欢喜，好吃的？他嘴含口水，觉得有一顿烧鹅晚餐摆在他面前。严素娥开车带着他去闹市区，把车子停在商场停车场，从地下二层坐电梯到四楼。

四楼是美食城，每经过一个店面，都能闻到一股熏香的味道，嗯，不一样的味道，烤牛排、烧烤店，哇，还有洁白如雪的酸菜鱼，天啦，还有他爱吃的小米线，好吧，客家米酒鸡馋人到流口水，经过了好几家店，还没到，最后到达一个大的火锅店，名叫“琴雅鸳鸯”，出来一对夫妇，拥着严素娥和麦小吉进去了。

店里实在是火爆得不得了，大家都烧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桌面一盘盘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品，这对夫妇把一大一小俩人带进早订好的包间，女子对着麦小吉问道：“你是三好生，杨老师经常在我们面前提到你，我要让我家宝贝跟你学习，麦小吉，可以吗？”

麦小吉好奇怪，他忽闪一对大眼睛瞅了瞅这位他满是陌生的漂亮女子，问：“阿姨，你认识我吗？”

女子蹲下身，一条长长的马尾垂在她的后背，她说：“该叫我姐姐，我看起来很老吗？”她笑道，麦小吉摇摇头。她说：“你喜欢看我们的故事吗？我知道你读过我，我说的是杨老师写的？”

麦小吉一惊，猜想，突而问道：“你是书中的主人公吗？嗯，我想想，哇，我见过白云姐姐，那么，你是蔡囡喽！”

“嘿，你真聪明，果不其然，是杨老师的得意门生”

“不，姐姐，我只看过杨老师二部作品，这种被赞赏就象踩狗屎运般那么容易出彩！”

蔡囡笑口呵呵笑：“小麦，你真有趣”，又吩咐进来的服务生分发碗筷，麦小吉指指出去又进来的高帅小伙。蔡囡对他说：“老公，姐姐和小麦来，你都准备了什么大菜呢？”

小伙子说：“我的老婆大人，这是个秘密，一会揭晓啊”，遂对麦小吉说，“还不叫声哥哥！”他对严素娥很熟络地称呼一声：姐。麦小吉打量面前的俊男，问：“你的名字，叫张剑？”

“嘿，你怎么知道我的全名？”

麦小吉回道：“这要问你杨姐姐喽！”，张剑一对纤长的双手抚着他的头：“人小鬼大，聪明！”

严素娥坐在旁边笑呵呵地说：“小麦啊，都能倒背如流我写的每一个故事”，蔡囡接话：“姐，什么时候，给我和张剑看啊！”张剑去拿菜，转身之际都还说：“是啊，姐，我们期盼已久！”

“给你们传一份”

“好，太好了！”

菜，一道，一道上来，在被慢慢加温的锅中香味慢慢地欲出，三人先围坐一起，开始动筷，不到一会，进来一位迷人的小姑娘，头上绑了一棵象韮菜一样的发式，看人骨溜溜地转，大致是三岁左右，眼珠子黑的能照出在座的影相。

“丸子，快叫姑姑和哥哥”

丸子的声音象羊叫一般，咩地一声：“姑姑”、“哥哥”，手上还捧了一个球，大致太滑，掉了下去，低头捡起，又滑下，直到捡在手中死死地抓住。

一桌都上满了菜，张剑来来回回几趟，终于围坐在大而圆的木桌前，很是热情地给严素娥和麦小吉烫肉、夹菜，麦小吉蘸着他自制的酱醋蒜仁，肉类可口，又甜又咸又香又入味。

蔡囡忙着为女儿转，小丸子吃了几口，仍是两手握着球，跟着外面的小朋友玩去了，一会回来双手还握着球，张着小口要吃的，穿着蓬蓬裙满是可爱，头上扎着蝴蝶结颤颤欲飞。麦小吉目盯着她，他觉得她可爱极了，那么只有故事倒带，才能感受他们如今幸福美好的生活。

麦小吉的思维停留在张淑琴和蔡志荣共弹一曲，两人共同传诵《台陆情缘》的声音，听着餐厅悦耳的《相思曲》，他回到了两人相逢前的一刻，仿佛听到张剑的声音：

“妈，蔡志荣从台湾到厦门来了，你打算见他吗？”

年青的张剑多希望叫吴音的妈妈能恢复到张淑琴的身份，以故人的情感去会面昔日的知交蔡志荣吧。

“剑儿，妈妈，有个心愿，不是只只见他，是我真的想弹一曲给你蔡叔叔听”

“妈，这个心愿很容易达成，他都来敲我们的门，你只要打开，你的心愿就能遂成啊！”

“剑儿，心灵的接受，随岁月的磨砺，又何等难啊!我的手不再是年轻康健的手”

张剑望着母亲一双假手，确实，这对母亲的体能和心理要有多大挑战困难的能力啊！

可他安慰她道：“妈，蔡叔叔一定能理解你的”

“剑儿，那是妈妈的要求，妈妈想传达无误的音符给他，二十多年了，剑儿，这一分别，不是破镜重圆，不是回忆，我想回到过去无欲无求的状态。我们都成了家，磨尽心中那份热情，就跟大陆和台湾，一海相隔，那滔滔江水，就跟滚滚流逝的海洋，我们分离，想念、需要重逢，我们两颗心如今在遥望、在目视，可我们时刻在准备着！”

张淑琴含着泪，她明显感到两颊上的头发新增了白发。“妈妈，有一天，我相信，台湾会回归祖国的，你看，大陆各方面的实力越来越强大，再不是以前任人宰割的形象，高楼大厦，高速机场，条条大路通罗马，经济直通车，都延伸开到各国，国家壮大，根深叶茂，凤鸟回巢，百家争鸣，我以为，花自芬芳，蝴蝶自来！”

“是的，剑儿，我们很荣幸生长个这个伟大的国家，在党的带领下，我们走过了艰难的岁月、解放了和平，战胜贫困，打开粮食缺口，经济发展，桥梁四通八达，高山江水不再是我们的阻隔，我们和对岸是同宗、同源的人们，黄皮肤、黑眼睛，我们共饮一江水，团圆是大家的初心，是我们每一代人的愿望”

“妈妈，那你是否被我说服去见蔡叔叔了？”

正面对母亲还在思考之际，张剑说：“妈妈，蔡叔叔的女儿要见你！”张剑未等母亲答应，请进了久候在外的蔡囡，蔡囡激动万分，张淑琴可是她和她爸爸的女神啊，蔡囡欢快跟进来，并垂询：“张剑，阿姨同意了吗？”张剑并没有直接回答蔡囡的问题，直接把她带到母亲身边。

蔡囡深情地叫着：“阿姨”，她情不自禁往前相抱，哭泣地说：“阿姨，我爸爸想见你都想得快发疯了，阿姨，你出山吧，我是蔡志荣的女儿，我和我的家人都好想见你！”

张淑琴绝没想到自己的恋人孩子都也象张剑长得那么高了，她一时难以止住情绪，山崩海啸流下眼泪，蔡囡抬首，很懂事地替她擦去，幸福地惊颤，说：“阿姨，我爸爸日夜地思念你，阿姨你的手没问题吧？“

触及到心坎，张淑琴颤泣起来，掩面而流，换手，那是她的心灵之痛啊，“志荣不嫌弃，自己如此残弱，如何面见？”张淑琴想着日日夜夜一遍遍练琴的艰辛，她甚至有好几回要解下假手摔它个粉碎，可她忍住了，通过佛法的观照抚平了她焦著的内心，从此，她心安地专一练琴，只要等到最佳的时机，她会去面见思念日久的故交蔡志荣。

“阿姨，我爸爸一直深藏《相思曲》的曲谱，他没有遗忘对你的深情，他很爱很爱你，就象你不说，我都能感知到你刻骨铭心思念他。阿姨，你这双自如的双手如今天就是证明啊！”

蔡囡泪流满面地说，她要把爸爸的话都说出去，她要替爸爸说，不，这不单纯是一代人的心情和心愿，与后代有关。蔡囡一番动情的肺腑之言打动了张淑琴柔软的内心。

几个日夜，“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志荣，我们终于团圆了，我们的孩子都盼望我们团圆，我们又何惧团圆呢？“

“阿姨，我爸爸生病了，相思病。阿姨，你记得余先生作的《乡愁》吗，他不想“你在里头，他在外头”啊“

张淑琴一把抱住蔡囡，泪如雨下。情绪平复后，张淑琴要求会见应文龙，应文龙受到蔡囡和张剑的邀请，从学校来到张淑琴的住家，一进门听见如诉如泣音符，他惊呆了，一个人静静地走前，张淑琴背对着大门，长发飘散，中庭瓜架上的藤缕丝和绽放的鲜花映衬下，背影婀娜多姿。

应文龙不忍叫上一句“淑琴”，他想，二十几年了，从接到张淑琴的讣告到她自如收放一首曲调，应文龙全部心绪涌上心头。曲罢过处，他喊了一声：“淑琴！”

张淑琴回眸，应文龙此刻老泪纵横，他来到她的身旁，双膝下跪，一把抓住她的一双手：“淑琴，难为你了！世间沟壑你独过，光阴转瞬花俏开，淑琴，二十几载了，你真的还在世”

“应哥。。。。我是淑琴”

应文龙拿着她的手，都不敢狠狠地抓，感觉像拾得一双珍奇异珠，盯凝好久，思索张淑琴视如生命的一双手，她如何做到和它合为一体，又如何驾驭一首难弹的曲调？内心的信仰吗？还是“思”这样一个字的无穷动？”应文龙不知，张淑琴内心翻江倒海，她的思绪回到年青学生时代，她飞扬的青春、飞舞的黑头发，和台湾来读书的蔡志荣手携着手，站在鼓浪屿的顶上或者在面对金门大海旁大声地呼喊：“回来吧，我的亲人；回来吧，我的孩子”

蔡志荣会很深情拥着张淑琴，触动他的心声，说：“淑琴，无论岁月如何流逝，无论沧海桑田，我都会回到我们走过的每个足迹，我会带着对你的眷念回厦门！”

“淑琴？”应文龙的话打断了张淑琴的思绪，“志荣知道吗？”她没有回答，她从琴键上放置的一颗小海螺放在他的手心，说：“文龙，志荣会听到它的吹哨的”

应文龙点点头，是啊，蔡志荣和张淑琴筑成心心相印的心灵空间，即使隔着海，隔着时空，他们都能听见相亲相爱的人那一头的呼唤。

蔡囡的电话响了，他们听到她说：“爸，好，你跟妈妈要来厦门，我欢迎啊！”张淑琴把海螺交给应文龙，说：“文龙，志荣来厦，他一定会联系你，请你把这小小海螺记得交给他”

应文龙点点头，看着梨花带雨，二十几年过去，还依然保持皎好脸宠的张淑琴，他感叹岁月没在她身上雕刻出什么，唯有她一颗拳拳之心依然如当年纯净、自然、渴望和期许。

他说：“放心，淑琴，我把你的心愿一定带到。”

蔡志荣夫妇来到厦门，张淑琴没有直接见他们，吩咐蔡囡和张剑带他俩去琴雅斋吃饭、陪同他们出游。张剑和蔡囡为了圆父母多年的心愿，在迎新年活动的最后安排了蔡志荣和张淑琴的团圆重逢！

如张淑琴所思，蔡志荣首先联系了应文龙，第一站去了他那边，应文龙把小海螺交给蔡志荣，说：“故人还在，芳心依依，二十几载，走得不易，才子莫怪，重逢总在有时日！”

蔡志荣收下小海螺握在手心贴在心胸，他释怀久多年重负的心，只要他知道淑琴还活在世上，他即对她化作绵绵思念，千言万语汇成无声。

不过，不到一会，蔡囡和张剑找到蔡志荣，蔡囡和张剑答应他圆上许久未能实现的心愿，就是带他会面张淑琴。

蔡志荣猛然对天呐喊：“淑琴，天不负我，我不负天，终有一日，我们重逢了啊！”

从宾馆跟随来的妻子李丽上前抱住双颊流出大颗眼泪的蔡志荣，说：“志荣，我答应你去见淑琴，多好的女子，能培育到彬彬有礼的张剑，我爱你们！”

这一行，蔡志荣心愿了然。月夜，《相思曲》一曲高吭激昂，又柔和绮丽，凄凄诉说，忧忧暗语，弹者落泪，听者动容，琴声停罢，掌声雷动，台陆情缘，共付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