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学大寨

十一 学大寨

在树下，石桌。

那是一棵老槐树，开花时满树的白花，香喷喷的香味几乎能醉人。没花的时候，一树的绿叶，密密麻麻，和魏来运的绿军装样，一棵树穿上绿军装那个昌盛那个健壮那个威武，太阳从密密麻麻的绿叶中筛落下来，石桌便显摆显摆的了。

宿窝的鸡飞上树。

魏来运父母收拾院子里的杂物，跟进来的人打招呼。

魏来运说：

爹，娘，把给我留着结婚用的窑藏酒拿出来，我请几个同志喝一杯。娘，给炒个花生仁，拌着凉黄瓜，还有咱们家的豆腐皮，其他的炖锅大锅菜。

爹娘回答：

好。

爹说：

来运呀，在村里可不能喊同志，论辈份该喊什么喊什么。

魏来运说：

好，那咱们真的还得论论辈份。你，小名三九，大名魏保西，咱们是一辈，我得喊你哥。

魏保西站起来说：

我也是退伍军人，你当兵前我就退伍了，在部队入的党，回来也是想带领大家致富，干过几年队长，可越干越落后，就被支部把队长免了。

魏来运说：

保西哥，你也别责怪谁，往后咱们共同想办法，我聘你给我当副队长吧，现在三队的班子垮了，没人管了，咱们得自治呀，只有自己的笊篱上柴禾。

魏保西回答：

只要你信的过我， 我就跟你干，我没本事，可本份，有力气，叫干啥干啥。我觉着你行，看你的表现我就知道你行，从小就有料份，拿得起放得下。

魏来运又转向另一个说：

这一个我真叫不上名来，我毕竟当兵走了六年，我走的时候你还小呢，你叫什么来着？

那个人站起来，有些腼腆说：

俺是冒充的，既不是复员回村的，也不是党员，可俺愿意跟着你们干，十七了，姓李，小名叫白南瓜，大名叫李秋，秋天生的。

魏来运上前握住李秋的手抖动着说：

太感谢了，咱们论街坊辈应该叫你小弟？

李秋说：

论街坊辈，你得叫我小叔呢，人不大长辈上了。嘿嘿。

魏来运说：

好的，小叔。

魏来运又指着一位中年人说：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应该是魏东华，我该叫叔，是不是？

魏东华说：

是的，我是党员，可没起到作用，也当过队长，没干好。

魏来运说：

大叔呀，我们现在要的不是责怪，要的是团结起来，咱们共同想办法。来来来，咱们先喝一个，大家都没外人，畅所欲言，我刚复员，没经验，只是有一股子热情，热情不能当饭吃，有热情，必须有办法，有办法必须有干劲，劲往一块使，人心齐，泰山移。来，喝一个。

大家端杯喝起。

李秋喝了一口酒辣得只掉生眼泪。

魏保西喝一个品着滋味。

杜书香来了，她是到魏来运家吃饭的，按村里安排，听大队的安排杜书香从陈立柱家吃饭改到魏来运家吃饭。每月交生活费。

杜书香惊讶的说：

哎呀，好热闹呀，这么多人呀？

大家都站起来喊着“杜老师”。

李秋还特意喊了声“杜书香姐姐。”

魏来运邀杜书香加入他们的行列，杜书香欣然同意，搬了个马扎坐下来。

魏来运说：

咱们听听杜老师有什么高见？

杜书香说：

我有什么高见，我就觉着你们这个三队挺不争气的，一样的人，一样的地，怎么就不行呢？你们真得好好学习学习，找找原因。

魏保西说：

啥原因，就是心散了，再重新聚起来。

杜书香说：

是的，就是心散了。这下行了，有主心骨了，再重新聚起来，一起干。我建议呀，你们应该去大寨参观一下，农业学大寨呀，差旅费呀，我可以资助。

魏来运很激动说：

这个主意好。杜老师，先借你的，我们还。好好。咱去看看人家大寨。

大家都同意去大寨学习。

学大寨

学大寨怎么学？最直接的办法到大寨参观，参观哪来的钱，三队一分钱的公共积累也没有，谁去谁掏钱？不可能，谁家都是空空的口袋。魏来运不商，直接把自己的复员费拿出来当了参观大寨的差旅费和生活费。

从山东省的古渡市到山西省大寨路途并不远，可他们还是没舍的坐公交车，而是借了一辆拖拉机，拖拉机后面带上斗，大家就肩并肩的坐在车斗里，一路“噔噔噔”的向大寨进发。

魏来运带领大家参观大寨的一组镜头。

大寨的梯田，在山坡上，一层一层的绕着山儿转。

大寨人在田间劳动。很多人戴着白羊肚毛巾，跟鲁西人差不多的样子。

大寨景观。

农业学大寨的标语。

那标语红火火的映入人的视线格外的剌眼。

参观大寨其实就是个走马观花，一去一回一天的功夫。

学大寨主要还是学大寨人战天斗地敢教日月换新天的精神。

精神说来这就来了。

回到家里魏来运就正而巴经的当上队长了。

魏来运在敲钟

随着钟声三队社员带着农具出工。

三队社员打响了平整土地的战役。

这个魏来运干起队长来还真干，上台后带领社员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平整土地。这可是要力气的活，那时候又没有什么机械化，全靠铁锨挖，镢头抱，肩挑人抬。三队的地大都坑坑洼洼，一块一块的整。如果拍影视剧的话，先来一组镜头。

魏来运和社员们肩挑人抬，挥锹抡镐的镜头。

特写，魏来运用铁铣铲土装车，装滿一车他就推着车子一路小跑。

魏来运的手打了泡，破了，流了血，他戴上了手套。

小推车的挎带磨破了肩膀。那血染红了魏来运的绿军装，绿军装上的红特别的鲜艳，像是盛开的牡丹花，社员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李秋上来替他被他拒绝了。

热火朝天的场景。

三队队部里正在召开队委会。

魏来运说：

累坏了吧？战天斗地吗，学大寨，赶大寨，我们还要超大寨。人家大寨什么条件，我们什么条件？只要干，就没有不行的。今天咱们开个会，总结一下平整土地的情况，李秋，魏保西值得表扬，光表扬不够，还得进行物资奖励，现在没有物资咋办？先打个欠条，以后肯定兑现。每人奖五十斤麦子。

队委会五个人一起鼓掌。

魏保西说：

我本身是副队长，不应该要。

魏来运说：

你就别客气了。现在咱研究一下两个问题，一是我想把咱们的劳动制度改一下，改人七劳三为劳七人三，多劳多得，这样好调动社员干活的积极性。

魏保西说：

这个改可动不的，劳七人三没地方用过呀，人七劳三体现的是社会主义，劳七人三不就是搞资本主义了？

魏来运说：

什么主义不主义的，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把群众的劳动积极性调动起来再说。

李秋表示同意。其他几位队委表示同意。魏来运宣布：

明天开始实行劳七人三。

魏来运停顿了一下说：

我再说个问题，我想把队里的两头牛宰了，养着也是白养着，干不活，白养它做什么，然后把牛头，牛皮等卖了，我们再到农村信用社借点钱，买两头能干活的牛。牛肉分给大家，让大伙解解馋。

魏东华说：

这可使不得呀，杀牛是要判刑的。

魏保西说：

这风险担的也太大了。

魏来运说：

不怕，先干了再说。同意的举手。

队委们举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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