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铁盒子

看着老头子眼神里毫不掩饰的鄙视之意，我忍不住朝他回了个白眼。

不就是个铁盒子吗，还都生锈了，能打的开吗？还能保我小命，说的玄玄乎乎的。

我暗自吐槽，但见老头子自得又夹杂着一丝丝严肃的神情，我只瘪了瘪嘴，没出声反驳他。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从小到大，他已经不止一次像这般神神叨叨了。这人呐，年纪大了，就容易不讲理，这些年老头子身体素质也下降了不少，不比他壮年时。别万一我回顶他，给他气出个好歹来。

“业子，切记，一定要保存好它，平时千万别拿出来。”老头子忽然握住了我拿着铁盒子的手，眉眼间有股浓浓的担忧。

感觉着他手上的温度，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老头子，怎么突然这么煽情了？

“您老人家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把自己饿死的。”我随口说道。

老头子点点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并未多说，只指着小铁盒子朝我示意，说了句“把它放回去吧”，便回了后堂休息。

“哦。”我应道，看着他略带蹒跚的背影，有些愣神。

其实这不是老头子第一次说要出远门了，自打我记事起，他几乎隔三差五就说一次，说得我都懒得理他了。

之前一直以为他只是说说罢了，没想到有一天老头子还真的要出去。

一时间，我的心中还真有些空落落的。

我家里就只有我跟老头子两个人，他走了，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守着家里空荡荡的，晦气兮兮的白事儿店了。

不过听老头子说，他也就离开一年半载，想来他一把年纪了，估计也走不了多远。带点钱离开呆了一辈子，早就呆腻的地方，到别处走走看看，长长见识也好。等钱花完了，他自然会回来。

摸了摸衣兜，我掏出钱包。看着为数不多的几张红票票，肉疼的盘算着等第二天去镇上买两个山寨手机，以便我跟老头子能及时联系。

按照老头子那抠门的特性，他肯定是不会出这笔钱的。

我默默欲哭无泪。这可是我攒了大半年的钱！

一年到头只出不进，老家伙的旅游费用肯定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样下去，我啥时候能攒够老婆本？作为我爸，老头子太不负责责任了，不怕老何家断了香火？

重重叹了口气，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将小铁盒子放回地面的暗格里。

这个暗格，我小时候见过，在我的印象里，我记得那时候，暗格里并没有放置任何东西。按照老头子的说法，暗格是为了放一个无比重要的东西，专门开凿出来的。

这么说来，那个重要的东西，就是我手中这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我望着手中的铁盒子，心中疑惑越来越盛，忍不住想要打开它，看看它里面究竟放着什么法宝，还能在危急时救下我的性命？

然而当我打开了之后，里面的东西让我失望至极。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哐！”

我有些气愤地将小铁盒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砸铁碰撞声。

这老头，整天没事做就知道耍我。

摊上这么个爹，也是算我倒霉。

我深吸口气，调整了下心情，将铁盒捡起，合拢，重新放回了暗格中，然后将暗格用砖盖住。

现在想想，似乎除了老头子留下来的这个空铁盒子，我并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解决此时的情况。

至少老头子的确第二天天没亮，趁着我还在睡梦中，卷走了大部分积蓄，出门浪去了。

此时但求死马能当活马医，小铁盒子真是个宝贝，能报下我这条苦兮兮的命。

“美女，你还能动吗？”念及此，我张大嘴巴，用力喘了口气，稳了稳心神，对女人说道。

“能，能的，只是腿有些麻。”女人动了动身体，本想站起来，却因为脚麻，又踉跄在地。

“没关系，慢慢来。”我尽量平稳着语气安慰道，“刚才你呆的柜台下面，左边里侧桌角的右边，有个用砖头遮盖起来的暗格，暗格里有个宝贝，能解决掉现在的状况。”

我已经冷到全身僵硬，只剩下一张嘴可发出点响声，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女人身上。

“好。”女人听到有希望，瞬间两眼放光看向我，用力点点头，旋即双手撑地，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来。

推开店门，堆放在墙上面煞白的花圈和暗黄的纸钱，顿时跃入我们俩的眼中。

我能听得到女人呼吸在逐渐加重。

这倒也不怪她胆小。她能在这种时候，不尖叫逃走，已经算是相当胆大镇定的女生了。

即便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也免不了紧张害怕地心跳加速。

“别怕，我家是专门干白事儿生意的，相信我。”我吐了口哈气，心一狠，咬了咬牙，带着哄骗的意思，宽慰着女人。

女人踟躇着，神色十分为难。

我明白她是不想再深趟这趟浑水。

我也不想让她被牵连其中，可事到如今，我无法判断出，一旦我被那东西解决掉之后，那东西会不会放过她。

如此，只能放手一搏。

在我的哄骗下，女人似乎下定了决定，一脚迈入了店中，走到了柜台处。

这个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我咧了咧僵硬的嘴角。心中莫名泛起了一阵激动感。

“美女，把暗格里的铁盒拿给我，我们就有救了！”

“好！”仿佛受到我激动心情的感染，女人的胆子大了许多，连带着动作也麻利起来。

很快，她就将小铁盒子拿到了我的面前。

“小哥，它都生锈了，还掉了块儿皮，确定还有驱邪效果？”

看着摊放在双手中的铁盒，女人表情有些纠结，挑着眉毛狐疑地问我。

而我则庆幸脸早就被冻僵，完全不能做出表情了，不然我怕我会像她一样一脸惆怅。

铁盒子比之前看起来更破旧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散架。

我欲哭无泪，最终也只得动了动舌头，哈出一团白气：“美女，把它打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