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章：我们回家

“阿豪哥您别误会，大家也别误会。”刘怀山马上解释，“我知道阿豪哥不是汉奸，也只是在抗战时期，在鬼子那里混口饭吃，也方便我们清风堂好做生意。

我是想问阿豪哥，你有没有发现鬼子会偶尔的去一个什么地方，呆得久一些，是不常去，是隔一阵子会去一次，去一次吧，时间都呆得长一点。”

“是呀，”叶有根说，“是那种看起来不怎么显眼。但是，出入的人有时也多，不是慰安所。”

“这个，我想想。”敬英豪念叨着，“偶尔去一次，时间还长，不是那些畜生去的地方。”他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又念叨：“偶尔去一次，时间还长。”

“没有就算了。”贤明说，“喝酒吃菜，要不就费了龙三少爷的一翻苦心了。”

“是的。”阮来顺说，“来，来，来。别想了，喝酒，吃菜。”

敬英豪也没心思喝酒吃菜了。就念叨：“偶尔去一次，时间还长，不起眼，人还多。”

大家就懒的理他，喝酒吃菜。说起马上要过中秋了，这是八年抗战胜利第一个中秋节。

阮来顺说这几天生意特别好，什么东西好销售。又说龙长剑明天回去，刚好赶上过中秋节什么的。

贤明说：“抗战胜利了，好多人回到上海来，万福楼的生意呀，天天满坐。”大家聊生意上的事。

“啪！我想起来啦！”大家正说生意经，敬英豪突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我想起来啦！”

“想起什么了？”叶有根扯他坐下来，“也坐下来说，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好。”敬英豪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喝干，他放下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叶有根用手盖上了杯子说：“想起什么了？先说吧，要不你喝醉，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会，阿根哥你放心。”敬英豪拿开叶有根的手，把酒给喝了，坐下来吃了一片肉，边嚼边说：“浦东那边不是有个川沙县吗？这川沙县有个八宝镇，八宝镇有个八宝村，八宝村有个巴姓家族。

这巴姓家族有一百来户人家，四五百人口吧。鬼子扫荡到那里，看到那个村子很有我们中国古风，就是老地儿。鬼子头头，就是我跟的山崎大佐给保护起来了。

是因为巴姓家族除了供奉祠堂巴氏祖先，还有一座文庙祭拜孔圣人，文庙和祠堂一样都有好几百年了。

当然，巴姓家族也一样好几百年了。山崎说他喜欢中国文化，喜欢那里的民风，他有时会去那里坐坐。他说就要八宝村没有抵抗分子，他就不扫荡。”

“就这？”龙长剑说，“阿豪哥，你有没有看到他放什么东西？箱子之内的？”

“没看见。”敬英豪说，“我也是只跟他去了两次，是鬼子占领了租界后，我才跟他的。以前我都在城里，有时也有鬼子要找山崎，警卫说去八宝村了。鬼子投降时，大家都在抓汉奸，说我也是汉奸，就躲藏了几天。

后来，我听韩先生的，就让他们把我给抓了，我就把一些我知道的东西都交给费时。这才没当汉奸处理，还当个官。

我和山崎去过两次八宝村，还真是没发现他藏匿军火什么的，就是和族长们坐坐，喝喝茶，说过去的一些事。”

“没事。”贤明说，“你们都走不开，明天，送走三少爷后，我带古今去看看。”

“要是有好东西。”刘怀山说，“我们拖回来就是了，不要交给博物院，我们觉悟没那么高。哈。”

“是的。”敬英豪说，“一帮的兄弟要吃饭要喝的。他们拿了也不一定全交，要不，费时怎么会当上城防警备费副司令。我也。”

“阿豪哥，好了，这没影事儿也就别议论了。”贤明说，“吃好就撤了吧，明天龙三少爷还要回家。”

贤明这也是封敬英豪的嘴，有些事，我们不能自己出卖自己。

“我还没吃饱。”敬英豪是明白的，他盛了一碗饭，“我想事儿去了，你们就海吃海喝的。我想到了，你们也吃饱了。我看，刘兄弟是故意的。”

“我没有哈。”刘怀山笑，“我们送个汉奸过去，听说费时拖回来不少的东西，我只是想到了问一下，谁知道阿豪哥你那么上心。”

“不说了。”敬英豪夹了一夹菜说，“在说，连你们的剩饭剩菜都没的吃了。”说完猛刨了两口饭。

“哈哈哈。”大家一起开心的笑。

敬英豪吃好饭，清风堂厨房的兄弟来收拾好桌子，泡上了茶，他们又说了一席话，才散了去。

明天龙长剑就要回去了，刘怀山与章纲纪今天就不住万福楼，明天在住过去。

屠二旺和陈净云、乐贵生他们打洋后回到清风堂，大家都休息了。

贤明还在书房等他们回来，相互问候了两句洗漱也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屠二旺听到前院练功夫的声音，他才醒来，马上就起床，看到兄弟们在院子里练功，江念同和江念志也一起跟着兄弟们练。

陈净云在指导他们蹲马步。

屠二旺到厨房做早餐，他要给回家的龙三大哥做一碗臊子面。

早饭吃完后，龙长剑到后院给春意和孔大娘告别。春意和孔大娘，花月季她们带着着孩子们一起出来送送龙长剑。

屠二旺他们还想送龙长剑去码头。

龙长剑说：“阿明和古今兄弟送送就行了，以后我会常回来拖货的。怀山和纲纪是警察，以后好好工作，当个好警察。

贵生和净云也好好上班，现在上海是我们新的战场，我们一样会胜利的。好，我走了。”说完他上了贤明的车。

屠二旺跟着他：“三大哥，你回去告诉龙爷，等阿蓝，贵生和净云他们对万福楼的工作都熟悉了，我回家看看龙爷和大娘，还有嫂子和我那些侄儿侄女们。”

“好。”龙长剑车上坐着说，“到时带个媳妇回去。”

“一定。”屠二旺说一定的时候看着贤明。

贤明拍了拍他与万古今也上车了，万古今开车。龙长剑伸出手来对大家告别，车出了院子。

贤明让阿来休息，在清风堂看家吧。

刘怀山对春意说：“嫂子，我和纲纪兄弟带上行李，今晚就住万福楼去，那里离警察局近。”

“好。”春意说：“得空多回来。”

“哎。”刘怀山与章纲纪就回房间收拾行李，也就一个小包袱，几套换洗衣服。

春意问陈净云：“你阿明叔昨晚对我说，你和贵生也要住回去是吧？”

“是的。娘，”陈净云说，“那里离万福楼也近，我会常回来的。娘在这里，这里就是家。”

“哎。”春意说，“昨儿你阿明叔就把以前，从你家搬来的东西都给搬回去了。就是你爹娘和王妈的灵位还在这里。”

“我现在就请回去。”陈净云说，“娘，你带两个妹妹去休息吧。我和贵生哥收拾点东西就先过去。”

“哎。”春意应着，就带孩子们到后院去了，孔大娘和花月季带孩子们也一起回后院。

陈净云收拾好自己那几件衣服，他提着箱子到后院来，请父母和王妈的灵牌回去。

刘怀山和章纲纪拿上自己的行李要上班先走了。

在摆放灵牌的房间里，孔大娘让陈净云先点上三柱香。对先人们说上几句话。

陈净云插好香后，跪在地上说：“喜叔，阿福爹，我今天把爹娘和王妈给请回去。”说完拜了三拜。又说：“爹，娘，王妈。我们回家。”又拜了三拜。站起来神龛上把父母和王妈的灵牌拿了下来。

孔大娘拿一块红布给包好，然后外面又包了一层黑布。

“谢谢奶奶。”陈净云把包好的灵牌放到箱子里。

陈净云提着箱子和孔大娘一起离开牌位房间。

春意和花月季带着孩子们站在外面。

孩子们一起对陈净云挥手：“大哥哥再见。”

“嗯。”陈净云说，“我会经常回来的，要是有谁不听话，大哥哥就‘叭叭。’打屁股。”

“咯咯咯。”孩子们一起笑。

春意说：“快走吧，今天上班可迟到了。”

“哎。”陈净云就提着箱子走了。春意后面还流了泪，她擦着泪水笑，“看我，这孩子也没去多远，我就这样。”

“都一样。”孔大娘说，“翠芬他们走的时候，我也是。”

她们笑笑也就不说什么，一起跟着出来，送陈净云和乐贵生出了清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