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章：荣华街58 号 2

“是的。”皮主任说，“这‘荣亚商行’生意一直很好，老板也很和善，人客客气气的。对我们小孩了也很好，有时也分我们一些糖吃，老辈人说掌柜是北方人。

一二十年在川沙，大家也把他看着是本县人了。就是没有家属，他说都在北方老家。后来东三省没了，大伙儿也叫他回家去看看。他说家里来信了，一家人都好好的，唉。”

皮主任生气的说：“小鬼子来了后，他就成了鬼子的狗腿子了，跑前跑后的。还把一些有文化人的家收藏的字画书籍，古董报告了小鬼子。

还给日军指路什么的，县里的老百姓就认定他是汉奸卖国贼。后来，日本人合股了他的杂货铺子，他对人说，为了能吃上一口饭没法子。

大家也信他，必竞，大家也都一样的苟且偷生的活着。就是有谁家的儿子女儿去抗日了，他就会报告，就做这些烂事。很是讨人嫌，生意就越做越差。

这鬼子突然宣布投降，这个掌柜的就当汉奸抓了起来。老百姓对他的恨，对日本人的恨，就抢了他的商行，后来军管贴上了封条。对他的货物我们也作了清点，老百姓抢剩下的东西也不多了。

对汉奸我们县里也处理不了，就送上海了。那‘荣亚商行’铺子也就当敌产给没收。

以前的招牌也拆下来烧了，挂出售的牌子。可是，前些天上海有消息回来说，这个掌柜的不是我们中国人，是他妈的日本鬼子早就派来的特务。”

“喔。”贤明说，“这鬼子占我中华的的狼子野心，把爪子早就伸到我们国家的各个角落了。”

“可不是。”皮主任说，“他是日本人，就是间谍。就不能像处理汉奸那样一枪完事儿了，可能会送回小日本。”

“可能会吧，我们老百姓也不清楚这些事儿。”贤明问，“那商行售价多少？”

“算了一下货物。”皮主任笑说，“房契地契一起出售。三千大洋。”

“三千大洋？”万古今说：“是不是太高了。”

“不瞒二位。”皮主任说，“也有老板看过，都说贵了没谈成。”

万古今说：“你们就不能降一点价？”

“这不是我们定的。是上海清理敌产物质委员会定的价格。我们收了钱，县里也得不了多少，都得上交。”

“可带我们去看看吗？”

“可以。”皮主任站了起来，“这人都派出去了，又赶上征收军粮，我陪你们过去看看吧。”

贤明和万古今站了起来。贤明说：“有劳皮主任了。”

“别说有劳不有劳的。”皮主任拿了两把串一起的钥匙说，“走吧，要是能成，我们也了了一桩事，以后还有打交道的日子，要是不成。我也是工作。”

“皮主任说的是。”贤明与万古今就与皮主任一起出了办公室。

贤明说：“皮主任是坐我们的车。还是？”

“坐你们的车吧。”皮主任说，“不远，就县政府隔几个单位半条街吧。”

“不是吧？”万古今开了车门说，“我们可从前面绕好大一个弯过来的。”

贤明请皮主任：“请上车。”

“是的。”皮主任上了车说，“那是前门，我们从后门进去。这后门也是以前是出入货的门。”

“哦。”万古今发动了车。

皮主任说：“出门右边走。”

“好嘞。”万古今就启步走了。

后街走了五分钟。皮主任就说：“到了。”万古今把车停了下来，看到左边一把大铁锁，锁了两扇厚重的门。

皮主任下车，拿出钥匙，开了大铁锁。后面下车的贤明与皮主任一起把门给推开。

贤明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的，不过还真是宽敞，左边围墙还有一个圆门。贤明手示，先叫万古今把车开了进来。

皮主任站在那里对贤明说：“这是后院，以前上下货物都在这里。知道掌柜是汉奸后，这后院被老百姓弄的乱七八糟的。”他指着说，“那边是仓库，锁也被砸了。货物也被抢走了不少。那圆门那里是以前鬼子特务住的地方。要是成了，以后你们经理也可以住哪里。”

“嗯。”贤明应着，也看着，万古今停好车，他下车走了过来。

贤明说：“我们铺子里看看吧。”

“好。”皮主任前面走着，贤明和万古今跟上，铺子的后门没有关。皮主任走进去开了灯。

贤明和万古今也迈了进去，看到里面除了货柜与一些纸张，就空荡荡地。

“这前面就是大街。”皮主任说，“货物都抢光了。这楼上，”皮主任指了一下楼上，“是以前伙计住的地方，也放些货物，也被洗劫一空。要上去看看吗？”

贤明说：“上去看看吧。”

“跟我来。”皮主任又带贤明他们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除了床架，什么也都没有。

皮主任说：“就这样，什么都让老百姓给抢光了。老百姓说，拿他鬼子汉奸这点东西，本都捞不回来。唉，不说了，知道就行。”

贤明说：“皮主任刚才不是说还有货吗。我们去看看。”

“哎。”皮主任边下楼边说，“也没什么了。我们也清点了一下，还有五十匹各种花色的洋布，针、线、鞋子之类的。种类也有一二十件。还有些农具，餐具等一些生活用品。”

“嗯。”贤明和万古今跟着皮主任到库房看存货。

政府以清点了的库房，货物摆放的还是有别类的，一看就清楚有多少种类，每种又有多少。

贤明觉得，就这地段和房子都不错，就是售价太高。

皮主任说：“怎么样？”

贤明说：“地段与铺面都不错，就是售价太高了。特务住的房子，也去看看吧。”

“好。”皮主任拿着钥匙开了圆门，贤明和万古今就走了进去。是一个两层楼的小园子。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也没有，进到房子里看，也是一样。

皮主任问：“怎么样？”

贤明说：“三千大洋还是觉得贵了。”

“我们也作不了主。”皮主任说，“前几天也有几个老板来看，也与明爷一样的说法，也都没成。”

贤明问：“就没一点讲价的余地了吗？”

“我也打电话问了。没有。”皮主任说，“要是明爷真心想要，以明爷在上海滩的威望名气。要不，明爷上海走走关系。现在，川沙县政府隶于江苏省第三专区。”

“那好吧。”贤明说，“那就这样。”

“行。”皮主任说：“先把车开出去吧。我锁门。”

“哎。”万古今去开车。皮主任拉上了圆门锁好。

贤明与皮主任各拉上一扇大门关好，皮主任一样上了锁。

贤明说：“这也中午了，皮主任，我们一起吃个午饭。生意没成我们做个朋友总可以吧。”

“不吃了。”皮主任收了钥匙上了车。贤明上车，万古今就开车送皮主任回县政府。

皮主任说：“你们送我回到县政府门口就好，我还要工作，现在多事之秋，我以前又是在汪伪县政府供职，不要让人拿了把柄。

要是明爷在上海能把生意做成了，以后我们有时间一起，要是没做成，也不成吧。以后见面我们也算是熟人，一起吃吃饭还是可以的。”

“皮主任说的是。”贤明说，“我可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好吧，那就不给皮主任添麻烦了。”

“那里。”皮主任说，“这也是我的工作。”

县政府门口到了，万古今停车，皮主任下车，贤明对他挥了一下手，万古今就启步走了。

车上万古今说：“这皮主任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国民党官员的那些油滑，还叫我们上海去走关系。”

“他一个小主任，又是汪伪政府过来的人。”贤明说，“得上峰的信任，任了这个职务。他不会让自己出一点错的，也不会往自己家里拿一点公家的东西。他现在要做好廉洁。要不，就要有一人，看到他有一点不好的行为，一个汉奸帽子给他戴上，他就会很麻烦。”

“嗯。”万古今说，“早上吃一碗面条来的。”

“知道。”贤明说，“我也饿了，就前面那家小饭店停车，我们吃饱了回上海。先去德昌，把阿齐的货先铺起来，也让阿顺哥找找上海地委。”

“嗯。”万古今小饭店门口停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