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干女儿

中年男子拿着五万元的欠条，一下子在我面前跪了下来，诚恳地说：“谢谢你！老师，救了我，救了我的女儿兰婷！我给你磕头了。”

我把中年男子扶了起来，说：“我救得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以后，千万不要去借高利贷了。”

“是，是！”中年男子连声点头，招呼着兰婷说：“兰婷，我们回去吧！”

“我不回家！我不会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兰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中年男人飞快地抓住兰婷说：“以后我再也不会吸了。我保证！”

“放开我！”兰婷使劲地甩脱了她父亲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校门。中年男人失魂落魄地融入了川流不息的人流中去了。

我对母亲说：“妈，您回去吧！我去学校报到。”

母亲摸着我的手说：“宇春，吓死妈了，什么时候，你学了这身功夫？”

我笑着说：“我是特种兵，对付这几个小混混，小菜一碟。妈，这个工作我喜欢，你回去吧！”

“今天你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以后千万不要与人打架。那些烂人不好惹。妈担心那个小姑娘有个吸毒的爸爸，书只怕读不下去了。姑娘模样端正，妈担心那些烂人不会放过她。儿子，以后你多关心她些。她也是个苦人。”母亲说着搂着兰婷说：“妹子，我儿子是这里的保安，他有功夫，不用怕！”母亲一脸慈祥。

“妈，您喜欢她？”

“妈是个苦命人，那个女孩太苦了。可妈帮不了她。”

“妈，你放心，我会保护她的。我是保安，保护学生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正在这时，兰婷突然跑了回来，低声说：“老师，我能认你做哥吗？”

“可以。”

“以后，如果坏人欺负我，我就说，你是我哥。”

“好！”我问道：“你在那一班？”

“加一班。”兰婷低声说：“不过，我不想读书了。”

“为什么？”

“加一班没老师教课。”

“为什么？”

“都是原班主任不要的学生，组成一个新班。都是不读书的。”兰婷说：“哥，我只有在学校才安全。可是，加一班没人管。”

“怎么会是这样呢。”在我的印象里，十一中是县重点中学，学风好。能考进十一中的学生都是小学成绩好的学生。我决定了解究竟。

我说：“兰婷，今天你就在我家。我去了解情况再告诉你。”

“妹子，你不是一个坏学生，我喜欢你。我做梦都要有个女儿，你就做我的干女儿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干妈。你如果不嫌弃我家穷，就住在我家。”母亲一脸兴奋。

“妈！！！我就是你的女孩！”

“哎！”母亲高兴得流了泪。

这是我读初中的母校，我在这所学校度过了三年美好的时光，重新走进校园，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好多的老师我都认识。岁月如梦，我仿佛又回到初中浪漫的时代。

我说：“兰婷，你先在我家，我现在去学校报到。”

母亲说：“工作一定要干好。这是铁饭碗呢。”

“妈！我有家了。”兰婷望着一脸慈祥的母亲，高兴地说：“妈，谢谢了。”兰婷向母亲深深地鞠了一躬。

兰婷说：“妈，我不是一个好姑娘，我是一个坏姑娘。我爸是一个赌棍，又吸毒。他欠了很多债。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今天来踩账的只是一笔小钱。我不想读书，只想离开这里。我恨父亲。你还要我吗？”兰兰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了。

“女儿，不读书没出息！当我的女儿一定要好好读书！”母亲坚定地说。

“妈！我听你的！”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一人犯法一人当，那些烂人为何要带你走？”兰婷的凄苦身世一下子感染了我，我有一个狼心狗肺的父亲，但是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有爱心的母亲。这一点，我远比兰婷幸福。

“父债子还，他们要抓我去KTv去做事还账。”

“你一个学生，怎么能去那样的地方去？那是狼人的世界。”

“逼的。”兰婷低声说。

“以后不要跟他们走。”

“由不得我。”

我不由得脱口说：“我是学校的正式保安，吃皇粮的。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你！”

“妈！！！”兰婷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母亲说：“现在跟我回家。”母亲说着紧紧地抓住兰婷的手。

兰兰美眸含泪，摇了摇头，好一会才低声说：“妈，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连累您！”

我拍着胸说：“小妹妹，放心，我是学校的保安，我会保护你的！他们再来，我把他们送公安局！”

“我……”兰婷吱唔着。

“走！跟我回家！”母亲不由分说，抓住兰婷的手就走。

我到学校报了到，学校安排我明天上班。回到家里，妈妈张罗了七八个菜，一时间小木屋里菜香四溢。兰婷望着我家低矮的出租房，尽管母亲很热情，可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当天晚上，兰婷和母亲一起睡，第二天清早，兰婷不见了。桌子留下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妈，哥，你们是好人。我不能连累你们。谢谢你们的照顾。我走了。放心，我不会寻短见。”字写得很美。

母亲很着急，我知道，兰婷一定看到我家家徒四壁，不愿托累我们，独自走了。她去那？难道又去K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