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契丹的未来

又是工厂，耶律德光已经有些麻木了。他现在已经能完全肯定，当时就算能顺利拿下同州，突进到关中平原，也绝对讨不到好处。蜀人用铁丝网，仅仅是为了把自身的伤亡减少到最低。其实这个伤亡是零。耶律德光既脸红又无奈，零啊。

眼前看起来全是工厂，蜀人说，这里是攀枝花，是现在蜀国，也是全华夏最大的钢铁厂。从去年开始出钢，到现在已经产出了两万吨钢了。两万吨是多少？一吨是两千斤。耶律德光大吃一惊，这恐怕连盛唐时也没这么大的产量吧？在耶律德光脑子里还在计算那么多钢可以打多少把战刀时，蜀人的另一句话把他彻底砸懵了，“我们今年加大产能的建设，预计今年年底能形成年产量可以达到二十万吨。”耶律德光只能傻傻地问了句：“这么多钢铁做什么啊？”蜀人却认真答到：“做的东西多了，各类机器要用钢铁，各种农具要用钢铁，各类武器要用钢铁。而且我们还要打造钢铁的车，钢铁的船，钢铁的房子……”

耶律德光觉得脑子不好用了，蜀人准备把钢铁铺满整个大地吗？

前面的路上全是石子，上面被横着铺上一条条的木头，木头上又放上了两条钢铁长条，钢条中间小两头宽，很长很长，至少一眼望不到头。陪同的蜀人解说，这是铁路，今天正在试验新制造成功的蒸汽铁车。

随着“呜！”地一声巨大的怪响，远处响起了沉重的“轰”地一声。紧接着就又是“轰”地一声。然后这沉重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大地也似乎跟着擅抖。感觉就像有个可怕的怪物正在越走越近。作为动物生存的本能，耶律德光想要马上逃离这里。但看到陪同的蜀人一脸镇定，并带有不少期待的样子，耶律德光也只好忍住心中的不安，看向路的一头，那里有很高的房子挡住了。

耶律德光听到了急促地“呼哧呼哧”声音，伴随着快节奏的轰隆声，越来越近。这真不是怪物？耶律德光几乎快要问出来了。这时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从那房子后面出来了，无数的轮子在它下面，它走在那两根钢条之上。它头上冒着巨大的烟柱，向前冲了过去。但它的身子很长，一节一节的，下面全是轮子。感觉像是巨大的蜈蚣。巨大的轰隆声震耳欲聋。不一会儿，这钢铁怪物就走完了，远处也看不到了。但还能听到越来越远的轰隆声。

耶律德光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问：“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车？”

蜀人回答：“是的，蒸汽铁车。因为头上经常冒出火星，所以我们也叫它火车。”

“这怪车好吓人啊，你们准备拿它来吓唬敌军吗？”耶律德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军事。要是战场上把这车一开过去，那肯定把人吓得抱头鼠窜。如果谁敢不跑，那肯定也会被碾成肉酱的。

蜀人却回答：“不是，我们用它来运送货物。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车头后面一节一节的就是货厢，这种货厢一节可载五十吨货。我原来也不信，但刚才看见装得全是铁矿石，一节怕是要超过五十吨了。”

耶律德光一听，马鸭！这一节就有十万斤。“对了，刚才这车有多少节？”耶律德光轻轻问到。

那蜀人说：“十节，你没数吗！不过这是实验，正式运行的话，据说应该可以挂十几节甚至几十节。”

耶律德光嘴角抽搐，一百万斤啊，你们还不知足，你们用这怪车，能有多少东西拿来运啊！

蜀人仿佛知道耶律德光想什么，说：“这里光是钢产量，一年就有几十万吨，还没算生铁，那更多，还有更加多的煤。这车还得多点才行。”

耶律德光心想，就你们东西多。忽然他想到了一样东西，便问：“这么巨大的车，应该有很多马来拉才对，刚才我怎么没见到马？”

蜀人说：“这是蒸汽铁车，用蒸汽机带动的，不需要马。这蒸汽机啊，它也不吃草，只吃煤，就能轰隆轰隆地干活了。”

“不用马，不吃草…”耶律德光脑子有些不好用了。

这时一队工人走来，陪同的蜀人说：“走吧，还有一个重要的人要见，见完了你就可以回契丹了。”

说着就带着耶律德光和那群工人一起往前走。走着走着进了一栋房子里，但这群工人却没有离开的样子。进了一个房间，陪同人员随手关上房门。那群工人把一个工人簇拥在中间。那人摘下帽子，微微躬身说：“契丹国皇帝陛下，耶律德光，我，蜀国逆熵者王凡，恭候多时间了。”

耶律德光看去，正是逆熵者。但成都不是见过了吗？怀着疑问，耶律德光用契丹礼节行了一礼，说：“尊敬的逆熵者，为何要在这里见我？”

其实他是想问为何要见两次，王凡也不点破替身的事情，说：“请你到这里来，一是这里是我蜀国的工业基地之一，以钢铁为最，这是我蜀国的骄傲，所以请你看看我们工业的力量。另一方面是有些事情，在这里，才能说得最清楚。”

“哦，”耶律德光心想，怪不得成都会面只说些面子话，没营养，原来正事要在这里说啊，他回答道：“愿闻其详。”

王凡指着桌子上的一些果品说：“这些水果是南方特产，契丹怕是很难吃到，陛下先尝尝吧！事情有点多，我们边吃边说。”

耶律德光在陪同人员的帮助下剥开一个芒果，尝了尝，果然味道不一般。

王凡吃了一个荔枝，然后说：“契丹是一个大国，但原本只是一个游牧部落，是贵国太祖和皇帝陛下你的努力，才使得契丹能够勃然兴起。当然，契丹能够兴起，固然有契丹人自己努力的重要原因，外部原因，中原的衰败也是不可忽略的外因。”

耶律德光不说话，想着王凡要说什么，王凡不再对付水果，喝了口茶，说道：“说起来契丹是一个比较古老的部落，陛下应该不会忘记，其实在武则天时期，就已经有兴起的条件了。只是当时武则天不容许有他人能对华夏有威胁，所以硬生生地派军队，把契丹给打压下去了。从此一百多年时间，契丹完全没有机会。直到唐朝彻底衰落。现在，契丹已经成为了一个强大的国家的，但很不巧的是，我们蜀国又崛起了。之所以让陛下看了蜀国的很多地方，就是想让陛下知道，因为唐朝后期的混乱，我们所管辖的人口，固然损失很多，但我们发展出来的力量，却远远超过了唐朝。就拿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来说，两年前这里不过是一片荒凉，但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钢铁基地了。蜀国上下都在发生着这样的变化，而且，变化得越来越快。陛下应该已经明白了，契丹国的军队基本不能对蜀国有什么伤害，但我们蜀国，却能随时让契丹亡国。”

耶律德光明显一顿，芒果也不吃了。王凡接着说：“不止契丹，我们能灭亡现在的任何国家，而且这种能力还越来越强，越来越自如。陛下有没有想过，契丹国的未来，是什么？”

契丹国的未来，耶律德光还真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