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新格局

王凡假装没听清，说：“什么？我没听见！”

耶律德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契丹兴起太过艰难，朕…我原做牛做马，请逆熵者放过契丹吧！”

王凡嘴角上翘，一边让人扶起耶律德光，一边说：“唉呀呀！陛下何必行此大礼呢？我又没说要灭亡契丹国。”

耶律德光起身，心说你还没说，就差刻石头上了。他说：“只要能放过契丹，要我做什么都行。”

王凡玩味地说：“放过是不可能的，我可是想要契丹富强啊！”

耶律德光无语，尼玛这富强两字好好的，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就变味儿了呢？他想了想，说：“幽云十六州，我不要了。”

这是好事，但王凡心说我现在可没那么多人来管那里啊！所以他前面说那么多什么不忍杀生之类的话，说起来全是骗人的，真正的原因是蜀国没那么多官吏，要一口吃下后晋和契丹，肯定会撑破肚皮。所以王凡说：“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你要为我们做事，但又不能让人看扁了。契丹人只服强者，你这样回去，没人会服你的，这不符合你的利益，也不符合我们的利益，还不符合契丹的利益。”

耶律德光有些疑惑，你们不是对我拿走幽云十六州不满吗？我不要了，怎么又不符合谁谁谁的利益了？

只听王凡继续说：“安排你在这里见面，也是为了保密。现在，你依然是契丹国的皇帝陛下。只要你答应以下这些条件，不但你皇位稳固，契丹国，也将得到极大的发展。”

耶律德光心说终于来了。他感觉王凡正面要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将像一支利箭，穿透自己的心窝。

王凡的声音传来：“第一，承认契丹是华夏的一部分；第二，从今以后，不可对华夏之地动武，或以武力威胁；第三，开拓疆土；第四，配合蜀国寻找阴谋神的踪迹，第五，对华夏的商人和游学的文人，享受契丹国人待遇；第六，契丹贵族的子弟，必须到蜀国的学校来读书；第七，为了方便以后联系，我们要送一台电报机给你，并配给相应的电报收发人员，这些人一直跟随你，你要优待。第八，耶律屋质必须到蜀国来接受审判；第九，待定。”

耶律德光觉得，这简直是……好像没多少伤害？除了耶律屋质。他抬起头，问：耶律屋质能不能不受审，他是我契丹的脊梁。王凡说：“我们蜀国必须对天下有个交待，本来受审的就是你，考虑到你还要回国统领契丹，所以需要维护一下你的威望。你放心，就走一下过场，然后要劳改。这是必须的。”说着王凡递过来一张纸，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些内容。耶律德光看到有一个问题，他说：“叫我们不能对华夏动武，又叫我们开拓疆土，向那里开拓。”

王凡说：“我知道你心向华夏，但你不能对华夏动武。华夏以外大得很，怎么不能开疆？”

“那这待定是个啥？”耶律德光感觉都没定下来，怎么叫我答应？

王凡解释说：“待定就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想到，或还没有遇到的问题，等出现了再通知你，你先提前答应，以后兑现就行了。顺便说一下，这待定不是一个，是待定的东西，可能是一个，可能是很多个。”

耶律德光一想，这才是最厉害的吧。但我一旦回国，我可以……对，就这样。这样的话，蜀国好像没什么利益？耶律德光把这个问题提出来，王凡哈哈大笑说：“我们蜀国最大的利益，就是商业利益，只要你优待我们的商人，我们就没任何要求了。”

耶律德光想了想，说：“我回国后，如果想买你们的火器，不知可不可行？”

王凡说：“前装火器可以，后装火器我们也不够，等以后再说吧！”

话说要契丹扩张，给点火器也能要好些。为什么要契丹扩张呢？其实和其他国家签的条约，都有这条，只是不允许他们内战。给他们前装火器，对其他国家完全就是碾压的。这样他们对内的兴趣就会小很多。而且，现在蜀国已经在华夏居于约对优势，只待几年后官员充足，就可以全盘接收了。他们扩张得越大，统一后国家就越大。他们中闽、吴越和吴国可以单独自行扩张，南汉楚国是只有跟着蜀国的脚步走。至于南平，完全就是蜀国的另一个马夹，如果某些情况下蜀国不方便，就把他高癞子拿出来用用。

后晋和南方不同。后晋的待遇其实和契丹差不多，倒不是石敬瑭有多强，而是中原太乱了。其实在耶律德光到蜀国不久，后晋就服软了。谢匡义随便说一下，石敬瑭就跪地上求饶了。不过最后条约的内容，却和契丹差不多。不是因为后晋强，也不是因为石敬瑭狡猾，更不是后晋方面派出的主要谈判对手桑维翰有多么能说会道，主要是因为，中原，自唐末以来，事实上就没统一过。各节度使名义上听从**，但实际上各行其是。还有不少蠢蠢欲动。比如那个范延光，在听说后蜀失败，朝庭和契丹全军覆没后，就开始不安分了。那个安重荣，也不规矩了。不但不规矩，他居然还说了一句话：“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你说这事儿你知道就算了，说出来干嘛，这下，所有节度使都不安分了。特别是石敬瑭得国不正，还卖国求荣，这更让大家蠢蠢欲动了。

实际上五代基本继承唐朝制度，节度使的权力大得很。中原政权控制的地区，最核心的就只有首都附近，远一点的都不好说了。所以五代都大力加强禁军，由于中原一带地势相对平坦，所以一支强大军队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但也仅此而已。各节度使仍旧是当地的土皇帝。江淮一带的吴国为什么能自立，蜀国为什么能自立，不过就是地形复杂了点，你大军开不过来而已。

所以石敬瑭的态度很无赖，要不你就把我砍了，你蜀国来兼并中原，要不你就不能我作为中原皇帝的权威，你还要把被俘的刘知远的大军还给我。谢匡义眼看姚鹏辞把很多事情都办得漂亮，自己一个外交部尚书，居然没搞好，心里不是滋味。电报发回国，内阁也认同后晋的特殊情况。但也提了相应的要求，比如后晋的被俘禁军，可以放还，但大将刘知远不能放回，他直接指挥了战斗，必须以战争罪的名义在蜀国受审，还有桑维翰，也必须以战争罪的名义到蜀国来受审。

结果是谈来谈去，后晋和契丹最后签的条约差不多。只是后晋实际上比契丹要先签条约。王凡原来说给契丹看后晋的条约，其实是诈他的，说起来当时还真不能给他看。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条约一签，契丹和后晋，实际上都被后蜀间接控制了。所不同的是后晋没了契丹爸爸，必须依靠蜀国。而契丹则主要是两重，一是马上就要受到蜀国的商业入侵，二是耶律德光本人有个梗。他觉得自己屈服了，那怕蜀国没派人监视，他也觉得很多事情不能随心所欲了。明明只是几个电报机的收发员，他就总觉得里面的某个人是监视者。回国后原本想玩一个禅让把戏的，但一来他确实放不下这权力，二来他觉得蜀国肯定能有应对的措施。所以也就老老实实地继续做着契丹皇帝。

这样一来，蜀国一跃而成为华夏的实际掌控者。整个唐末以来不断分崩离析的局面，就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