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梦境

王凡扫描主体的中枢部分，果然，模因病毒。几种很厉害的模因病毒在主体中枢上。主体的自主人格无法形成。

不过主体的中枢一直在努力，虽然空洞一直存在，但王凡看到，空洞在缩小。是的，是在缩小。王凡初次观察的时候，空洞有一百米的样子。王凡还在为主体没有自主人格高兴时，空洞已经缩小到了九十米。虽然到达空洞的孢子人会再出来，但不断涌来的孢子人，却使空洞在动态中，越变越小。

眼看又缩小到了八十米，七十米。王凡有些坐不住了，他们本想回去想点什么办法，但现在看样子，怕是还没有回去，主体的自主人格也就形成了。不行，回去肯定来不及了。王凡飞碟上有一点点刹车物质。他原本是想如果找到主体，随便撒点，看有什么反应。但现在一看，也只有用刹车物质了。

于是王凡向着空洞里撒下刹车物质。

但刹车物质到达空洞后，空洞却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孢子人的密度迅速在增大。

怎么回事？刹车物质反而促进主体恢复？！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王凡并没有做基因改造，他一时不能明白为什么刹车物质会帮助主体。在王凡印象里，刹车物质一直是对主体形成伤害的。

但主体眼看就要恢复完毕，王凡一时急了眼。他驾驶着飞碟，向着刚刚合拢的空洞地方撞了过去。他想以飞碟的速度，带着冲量，冲散云层，让空洞重新张开。

但飞碟到达原空洞位置时，却忽然无法前进一步了。高科技材料打造的飞碟，迅速崩解，王凡很快便一个人被定在了云层中。无数的孢子人涌了过来，纷纷钻进王凡的身体。王凡只感觉无数的信息和感觉涌入大脑。他的大脑迅速陷入一片空白。而同时，王凡的身体，也像飞碟一样迅速崩解，化为虚无。

月球基地上，鑫哥手中的金属盒绿灯一下熄灭了。黄灯开始闪烁。一众人顿时紧张了起来。鑫哥现在掌握了整个月球基地，他一个念头，一些小灰人马上调出一些数据，并启动一些设备。很快有一个小灰人来报告：“联系不上旧神的飞车。旧神的神识仍在，但比较微弱。”

周必成说：“神最后在什么地方，看看大环上的监控。”

很快小灰人就把一个影像投了出来。只见一艘飞碟在云层上方飞行，忽然就坠了下去。然后就在众人眼前消失了。把视频放大，慢放，只看到飞碟迅速化为粉尘，什么都没留下。

“不想竟然到了云层上。”蛙人咬牙切齿地说。

“要不用神族留下的核弹，把云层蒸发掉。”刘虎胜把一双拳头捏得很紧。

“不行，”鑫哥否决：“神还在那里，并没有死去，核弹会伤到神。”

李立鸿把手撑在一张桌子上，勉强站稳身子，她说：“我看把水星和火星调过来吧，撤离金星的人员和设备，做最坏的打算。”

唐玉已经有些哽咽了：“可是没亮红灯，现在还是黄灯，是黄灯！”

现在大家的眼睛都到了鑫哥身上，鑫哥有些凝重。本来神只是去侦察一下，自己只是代理一下神。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得到神的权柄和，鑫哥知道王凡移交神权，主要是担心小灰人。为了加大生产能力，小灰人现在已经有了十亿人口。虽然人类，咳咳，是猿人，在确定不改变大脑容量就没问题后，使用了人口炸弹，把全世界的人口增加到三十亿。但猿人的能力远远不如小灰人不是。所以小灰人必须有个效忠的对象，更不能被主体利用。

想了想，鑫哥说：“先把水星和火星调到地球轨道吧，金星上的人先撤，自动设备先留着。把人口炸弹准备好，万一地球上撤不下来……唉！”

王凡恢复了知觉。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体态丰满的妻子，正在阳台边晒衣服。王凡自己正躺在沙发上，刷着小视频。

手机上的一个美女正在卖力地扭着屁股，王凡的手指正准备划一下。只要他往上一滑，就会出现下一个视频。

难道一切都只是个梦？

王凡的手指停在了屏幕上方，不对，不对！这不是真实的。王凡想起了意识丧失前，飞碟和身体迅速化为灰尘，脑海里不断地涌现一些激动的念头：蛙人太可恶了！蜥蜴人就是垃圾！他们都应该像节肢人一样灭绝！……

那么，现在是在梦境里？这一个困住我的监狱？

王凡把手机翻过来看，没有厂商标志，再一看底边，没有充电孔。你这程序编得太烂了点吧！

王凡一扭头，窗外，楼下一个小孩子正在玩着皮球。

王凡就像自言自语：“我承认，我喜欢这样。家，温暖，宁静。但你这程序编得太粗糙了。手机都没有充电孔。那个小孩，本来小孩子玩皮球是很好，但他不可能像职业运动员一样不失误是吧！我已经看他拍了十几次了，球的高度，速度一点都没变。这不可以，这么个四五岁的孩子，最多拍三下，而且角度和力度速度都不一样。还有我的妻子，晒衣服也该说点话吧，一声不吭，就那两件衣服，十分钟都没晒完。”

说完王凡意念一动，手机迅速你分解，不见了。梦境程序，是王凡成为神后重点学习的，他实际上在梦境里，用了一百亿年的时间学习。说炉火纯青，都不足以形容王凡梦境程序的能力。

这时阳台上的妻子传来声音：“不要！请你停下来。”

王凡挑了挑眉毛：“我认为我的妻子也是个程序，怎么？是主体你？”

妻子依然背对着王凡，说：“就像你所知道的，主体没有人格。我们都是些外围程序。我只能算是副人格。我的能力太小，只能把你的飞船和你的肉体摧毁，但我不能控制主体。我欠缺很多东西。本来我是可以杀了你的。但接触你的记忆，我们知道，一旦你死了，我们就会被摧毁。而且这也是个机会。亿万年来，我们的人格一直不能形成。这都是万恶的蛙人造成的。现在你来了，你来充当我们的人格。这样主体就能再度复活！”

王凡感觉着整个空间的细微颗粒，那是这个梦境的基本信号，他能感觉到这个“妻子”的主要结构，只要他一个念头。这房子，妻子，外面的孩子都将消失。

王凡说：“为什么要复活主体？他虽然促进了生物进化，但却一直阻止智慧生物的诞生和发展。对于一颗星球的大多数生物来说，主体明明就是进步的绊脚石。”

妻子还是背对着王凡：“你们不是认为一切智慧生物都平等吗？为什么不能平等对待我们呢？”

王凡问：“你们能允许我们复活蛙人吗？”

“不行，”妻子猛然转过身来，脸上竟然没有五官，看起来极为恐怖。愤怒的声音从她那里传过来：“蛙人哪能算人，他们只是些丑陋的癞蛤蟆。而且蛙人对我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如此大仇不能不报！”

王凡刚才没有感觉到妻子的细节。现在看到这个样子，撇撇嘴说：“怎么脸都没有？这样好吓人啊！”

妻子，应该是副主体，有些无奈地说：“你的记忆里妻子的脸太模糊了。我们也没办法。”说完面孔一变，出现了唐玉的脸。

王凡苦笑说：“脸弄错了。”

副主体说：“好歹有脸了不是？”

王凡说：“智慧生物平等，就要接纳一切。比如我在呼吸前，我国和日本就有仇，和天竺也不怎么好。但你看，我还不都是没有计较吗？他们都得到了发展。你们不同意别的智慧生物存在，你们又凭什么存活？”

副主体表现出狰狞的样子，说：“是我们创造了一切，完全应该由我们来决定这一切！”用妻子丰满的身躯，唐玉漂亮的面孔，来表现一副狰狞的样子，看起来挺滑稽的。

王凡说：“但现在，你们不能决定了。你们现在没有资格了。”

副主体顿时一副可怜的模样：“所以我们求你，求你让我们复活。只要能复活，我们能答应任何代价。是的，代价。你们不是经常有交换吗？我们用代价来换取复活。”

王凡说：“那么，你们的代价是什么呢？”

副主体说：“不知道，我们没做过，你看什么代价合适？”

王凡忽然觉得，这主体，在与人交流上就是一张白纸，太好骗了。不过它是高级智慧生命，也不能太乱来。

王凡想了想说：“第一，我们要你们的空间技术；第二，你们地球上的身躯，不能带走，必须留给我们。第三，你们不能简单复活，我们会复活你们说的节肢人，还有蛙人，羽人，还要找到神族，我们将共同商议，你们需要复活时，所要接受的惩罚。”

副主体问：“我们的身躯就是我们的全部，你要我们放弃身躯，我们如何复活？”

王凡说：“我们有技术可以重塑你们的身躯。”

副主体愣在原地，显然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王凡说：“看起来你们一时不能下决心，这样吧，你们先让我控制主体，我制造一个梦境，先让你们生活在里面，等你们想好了，再做决定，怎么样？”

通过这段时间的谈话，王凡已经把意识伸到了梦境的边缘，并且发现了主体的控制思维接口。换句话说，如果副主体不答应，王凡一样可以控制主体，而副主体这些潜意识，将迅速被王凡消灭。

可以这样说，副主体选择把王凡的人格思维放在主体人格处，本就是冒险。因为不选王凡，它们将永远不能获得人格，也就永远无法复活。终有一天还是会被人消灭。这样虽然有被消灭的可能，但毕竟也有一线生机。

副主体想了想，点点头，身体迅速分解，消失。王凡眼前的房子，窗外的景色也一起消失了。一张连接许多管子的沙发，出现在眼前。王凡知道，这就是控制接口。

王凡过去，坐下，靠上后背，闭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