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双面镜

“电讯室有啥可看的，它怎么惹到你了？”何宽被秋枫推着往楼上走去。

“我一时也说不上来。昨天一进去就看着不顺眼，刚才从双面镜里看那边的情形，好像联想到了什么，却又不甚明朗，想再去瞧上一眼。”秋枫略有些苦恼道。

“你这叫灵感稍纵即逝，很难找回的。”何宽调侃一句。

三人兴趣盎然地往一楼电讯室走去时，在楼梯口遇见了一厅技术处处长梅子轩，他随口问了句，你们这是去哪，像拣到了宝似的。

秋枫果然像拣到了宝一般对他说：“梅处长，正好，您是这里的老人，我们正打算去电讯室瞧瞧，您帮我们参考一下。”

梅子轩开玩笑道：“臭小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老了？你们去电讯室做什么？”

秋枫拉着他往电讯室那边走去说：“怪我不会说话，我指的是老资格。这么大个人了，矫情。走吧，或许有些问题我得向您请教。”

推开电讯室的门，里面的人一见到他们，除了礼貌地跟梅子轩问了个好，对何宽他们几个冷眼相向。短短两天，电讯处死了两个人，一个当家的处长，一个副科长，皆因督查组瘟神般的到来，给他们好脸色才怪。

何宽和靳小非均显得略有些尴尬，而秋枫却视而不见地立在门口打量着整间电讯室区间。这间电讯室约五十平米，比尹凯的办公室大了约十余平米，格局基本一致，就一扇门，开在靠东那头。

秋枫的一双眼睛专注在房间另一头挨着尹凯办公室的那面墙上镶嵌着的一块类似黑板上。

梅子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问了声，有什么不对吗？

“您跟我来。”秋枫拉着梅子轩径直来到“黑板”跟前，上面几处地方用粉笔书写着一些不规则的数字符号。“梅处长，这块像黑板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梅子轩随意浏览了一眼说：“应该是他们破译电文所用。本来就是块黑板嘛，什么像不像的。”

“这儿原来是间教室？”

“不是。这幢楼原是地方土地局的，被我们征用了。”

“这块黑板原来就有吗？”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要不我找个人问问？不过你什么意思？”

“您不觉得这块黑板有哪儿不对吗？”

“没怎么觉得。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绕来绕去的。”

何宽和靳小非也走了过来，听到二人间的对话，何宽似有所悟道：“对呀，它若是当做黑板用，按照教室的布局，应该是在前边进门的地方才是，即便是电讯室拿来当黑板用，装在那边似乎也合理些。”

听他这么一说，梅子轩似乎也觉得有点儿道理但却迷惑着：“但这能说明什么呢？”

秋枫摇了摇头说：“好像也不能说明什么，但就是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梅子轩笑道：“那总得有个理由吧，搞得兴师动众的。”

弄得秋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双眼睛在“黑板”上溜过来溜过去，嘴里喃喃道：“理由，理由，理由在哪儿呢？若不是原有的而是后来添加的，似乎也无须嵌在墙里，做个活动的岂不省事？

何宽附和道，对呀。

蓦然间，但见秋枫眸光一闪，退后一大步，一双手于半空中比划着似在丈量着什么，突然又一个大步跨到黑板前，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画了个高宽等距离的方框。

这时，何宽似乎彻底醒悟过来，嚷了声：“隔壁就是尹凯的办公室，黑板背面对应的正是他的那个保险柜，难道……”

他的话音尚在空中悠着，秋枫已然转身冲出了电讯室。何宽的话和秋枫贸贸然的举动，霎时惊呆了一屋子的男男女女。

隔壁尹凯办公室的门上仍贴着封条，秋枫冲到跟前尚在犹豫，何宽走过去一把撕了，脑子尚跟不上趟的梅子轩和靳小非紧跟在两人身后走了进去。

尹凯嵌有保险柜的那方墙，八大山人朱耷的那幅画仍挂在那儿。秋枫一进去便从衣架那边取来叉棍，搬了把椅子站到画前，用叉棍叉下画交给靳小非，尹凯的那个保险柜赫然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秋枫仔细打量着保险柜，上边和左右两边均留有等量的空隙，他将两只手插进两边使了把力，保险柜仅仅晃动了一下。何宽赶紧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站上去，与秋枫使尽力气才将保险柜稍微往外移动了一点点。

这时曾克凡走了进来，一看这情景便问他们在做什么。梅子轩对他解释道：“你的这位秋公子异想天开，大概是觉得保险柜后面有面双面镜吧。”

“不是大概而是一定。小非，过来帮忙啊。”秋枫朝下面呆看着的靳小非吼了一嗓。

靳小非赶忙钻了过去，用双手托着保险柜的底部。

“这总得有个说法吧。”曾克凡似乎也不相信。梅子轩遂拉着他进了隔壁的电讯室，将刚才秋枫的说道跟他讲了讲。曾克凡微微点着头说，好像有那么一点儿道理，这块黑板似乎不应该在这个地方。梅子轩抬杠道，我怎么看不出来。曾克凡说，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或许看习惯了不觉得而已。

两个人重新返回尹凯的办公室。室内的秋枫和何宽、靳小非三个人合力终于将保险柜搬了下来放在了地上。秋枫和何宽两个人的脑袋挤在一处，往保险柜移除后的方框内瞧着，却露出失望的神色：里面空空如也就一个窟窿。

梅子轩取笑道：“你们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有那么一个双面镜存在，光搬这个保险柜就得费老鼻子劲，一个人动得了它吗？”

受其启发，曾克凡似恍然大悟道：“你这话说得对极了。秋枫，仔细看看有没有啥机关什么的。”

秋枫和何宽两双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并没发现什么。靳小非递给秋枫一个手电筒，秋枫用手电照着，何宽伸进手去一寸寸**，似乎摸着一个稍微凸起的按钮，轻轻一摁，里面蓦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嗡嗡声，随之面前保险柜移除后遗留下来的方框整体向右手边滑去，他赶紧抽出手，整个方框一点点慢慢地缩进了墙体内。

“我的个天哪！”随着秋枫的一声惊叹，何宽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果真被秋枫说着了，保险柜后面竟镶嵌着一面双面镜：隔壁电讯室内的情景一目了然。

曾克凡一下冲了过去拽了何宽一把：“下来，让老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