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揭秘谜底

以秋枫从双面镜看过去的视角，首席电讯员译电和发电报的姿势和动作与之前的模拟实验并无二致。此刻，她的右手敲击着电键，左手放在桌面上很自然地压在电稿的一角上。秋枫特意拿了一具望远镜在手里，无论裸视还是通过镜头，均只能看见电稿右上角极小的一部分。

发电报的这段时间里，首席电讯员身躯的姿势和手上的动作基本没什么变化，一副极专注的情态。电报发出去后，她挥手朝立在门口的少校参谋打了个响指，参谋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电稿纸夹进文件夹里马上离开去了楼上。接着，机要处长进来了，接过首席电讯员递到手上的密码本，在两名宪兵的护送下，进入机要室，与电讯处副处长一道将密码本锁进保险柜内。

真实的境况不存在任何问题！

这未免让秋枫感到了某种失望。就在他撤回目光的一瞬，回收的余光扫到了靠近他这一侧桌子上的一张电稿纸，上面的一组组密码清晰入眼，这一刹那令他突然想到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某种可能性。

他一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冲进电讯室，而那位首席电讯员已离开她的座位，准备回家了。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发这样一份或两三份密电，整个过程有时甚至不到三分钟。

秋枫冲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匆匆向她行了个点头礼：“这位女士，我有个问题向您请教……”

被人如此不礼貌地拦下，首席电讯员皱了下眉头说：“你谁呀？”

没来得及拦住秋枫的明建走了过来说：“他是**督查组的……”

“我问你了吗？”首席电讯员眼风都不扫他一个，骤然活泛起来了的眼波在秋枫俊俏的脸上来回荡着。

讲真，秋枫略有些被她的这番气势给震了，竟罕有地口吃了起来，期期艾艾道：“我，我确实是督查组的，我叫秋枫，我为我的唐突……向您道……”

“行了，”首席轻挥手，“搞得我好像多么不近人情似的，就别吞吞吐吐的了，有话快说。”

“谢谢，谢谢姐。”恢复常态的秋枫灵智亦上了身，一声“姐”叫得首席展颜一笑。“好好说，别急。”

这一幕几乎让电讯室里的所有人难以置信，仿佛铁树开了花般都盯在了首席如沐春风般的脸上，有的人甚至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容。

瞥了眼她的座位，秋枫问：“您一直坐这个位置吗？”

首席点了下头说：“对呀，这是我的专座。”

秋枫有所企盼的眼神一下黯然了，向她行了个注目礼说：“对不住，打搅您了。”

“那我可以走了吗？”首席的声音听在她的同事们耳朵里从未有过的软糯。

“谢谢！”秋枫微微向她鞠了一躬。

不舍地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首席向门外走去，却在快要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回身返回到秋枫身边，伸手指向这一排桌子最靠里也即临近尹凯办公室那一方的桌子说：“差点忘记了，以前我的座位在那。”

“以前？什么时候？”秋枫的脸上开挂了般雀跃一喜。

首席想了想说：“记不起了。好像有次有人送电稿给我时，从这边往那边跑时被绊了一跤然后就改在这头了。”

“您好好想想，是在装修前还是装修后？”秋枫急切道。

“应该是装修后吧，对，记得我还有些不情愿，毕竟习惯了嘛！”首席肯定地点了下头。

秋枫脑子里迅疾转动着，这里面似乎还有一层没透过去，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你想什么呢？”首席关心地问。

秋枫看了她一眼，灵感突然回来了，俯下身子挨近她耳侧压低嗓门轻声道：“姐，最后一个问题。尹凯处长是否曾经对您说过让您回归原来那个位置的话？这很重要，您好好回忆一下。”

他的这个举动便有些涉嫌**了，不仅令室内的其他人感觉到了某种愕然，亦让首席的脸庞飞上一抹红晕，但同时她心里也非常明了秋枫这句问话的重要性，遂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从未。”

霎时，秋枫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握住首席的手，真挚而由衷道：“谢谢，谢谢姐，哪天我一定请您吃大餐。”

除他而外，包括首席在内的所有人均是一副打死不敢相信的表情。对于首席而言，这个初次见面的大男孩怎会当众对自己这个半老徐娘发出了主动“攻击”的信号，而其他人则不明白，秋枫在首席耳畔究竟说了什么样的悄悄话，以致他突然对这位冷若冰霜的寡妇飙出这等近乎轻佻的话来。

当然，相较于其他人，对秋枫的家世和个人风格有所了解的何宽则以为，这不过是他一贯的少爷做派而已。

而此时的秋枫哪里又顾得上这些，一个滑步冲到何宽身边拽住他的胳膊便向外走去，何宽问他着急忙慌的这是要去哪。

秋枫说了声“回局里”，拉着他上了他停在院子里的车，何宽忍不住好奇地问：“刚才你跟那个女人说什么了？”

将车开出院子，秋枫做出一副故作神秘的表情对他说：“你先听我说完前情提要再跟你讲。先说说这面双面镜。装它的人目的很明显，就是想通过它窥探经首席电讯员发出的绝密电文。然而前期的模拟实验和刚才的真实场景已然证实做不到。那当初又凭什么要装这面镜子呢？刚才你也听到了，首席说，她原来的位置是靠尹处长办公室这边的这张桌子。你试想一下……”

何宽打了下他挥起在半空的手说：“这又能说明什么？尹凯仍然具备卧底嫌疑啊，彼时他虽然不能自己窥探，但别人可以啊，比如他的某个同伙。”

“不错，”秋枫予以肯定，但是，“后来首席换了位置后，这面双面镜便形同虚设，那么他们费尽心机难道就这么白装了？作为一处之长，尹凯是否可以命令或者请那位首席搬回到她原来的位置，毕竟这是获取军令部作战命令的最佳捷径。”

“我明白了。”何宽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就向她求证，尹凯是否让她这么做过，答案是——否，对吧？”

“这就足以证明尹凯并非是那个潜伏在一厅的内鬼！”兴奋不已的秋枫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喇叭怪叫一声，车子跑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