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公主抱

神情骤然颓唐下来的叶子挥挥手遣走老医生，身体垮塌在椅子上，窃以为循着芥川设定的步骤，原本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局面，会迎来一个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结局，不曾想却仿佛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依据笠仁副院长和老医生所述相关情况，并非事先设计或谋划好了的，都是TMD所谓职业操守给闹的，芥川那边想来应该同样如此。原以为暂不执着于老鸠间是否死于心脏病而另辟蹊径，却未料似乎被人给摆了一道，“啪”的一下撞上了南墙，无路可走了。

就这么收兵回营么？叶子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冥冥中总感觉有一丝亮光在前程指引着，眼看着近了，它却倏忽间消失不见了，那种被挫败感和茫茫然撕啮着的感觉几欲令她爆炸。

“是不是有种被彻底击垮的挫败感啊？”芥川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畔，她仰起脑袋看去，他竟然采用了一种较为亲近的半蹲姿势面对面地看着她。这在以前，在她看来简直是不敢想象的，难道上午从葬礼现场回到旅店时，他真对自己做了什么，否则怎敢如此有恃无恐？

仿佛有股浓浓的荷尔蒙沁入她的鼻孔，令她的身体不自觉间酥软了，这种感觉好久好久没有领略过了。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说话？”仓促间她近乎呢喃道。

即时退开的芥川却道：“其实你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酷。”

看似一句平平淡淡的话，实则是一种较为高级的撩妹手法，尤其类似叶子这样长期缺乏男性关爱的女子，一颗极少为男人开启的冰冷的心瞬间就不知不觉化了。

“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不敢直面芥川的叶子起身走到窗前朝外面看了一眼，实则掩饰内心刹那的悸动。

“应该跟你这边如出一辙，真实而非编造出来的，是这样的吧？”

稍稍平复了心情的叶子转身看着他说：“你刚才笑话我，是不是表明你心里有想法了？”

芥川略点了下头说：“算是吧。刚才我跟笠仁副院长聊了几句，或许能从老鸠间的衣钵传人身上打开一个缺口。”

“小鸠间？”

“笠仁跟我说，治疗所谓的不孕不育重在经验的积累，老鸠间之所以能创出名号，得益于他的祖上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代了，也就是说这家专科医院历经了六个老俊彦的传帮带。笠仁说，治疗一般性的不孕不育，像他一类的医生尚可，但若遇上复杂一些的疑难病症，则非鸠间家族莫可了，这是世袭的，秘不外传。老鸠间有两个儿子，老大对传承祖业不感冒，他的衣钵就传给了次郎，从小就带在身边，迄今亦小有成就。我们可以试着找他聊聊。”

雅子不以为然道：“恐怕难如你所愿……”

兴头上的芥川打断她，说未必。这在以前他也是不敢的。

这让叶子玩味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我问你，加上上次，我们在这家医院听到最多的四个字是什么？”

芥川想了想说：“你这让我上哪儿猜呀。”

成心调笑他的叶子遂说：“你若猜出来了，等会儿我请你喝大酒。”

话说到这份上，其实不难猜的，芥川却作出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最终仍是摇摇头说：“不好意思，只怕你的这顿大酒我喝不上了。”

“真笨！”叶子伸出巴掌，从大拇指开始一根一根指头往下掰着，一字一顿道：“职，业。操，守。”

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状的芥川遂说：“所以我说只能试着跟他聊聊，从另一个角度切入或许会出现奇迹也说不定。”

“哪种角度？”叶子颇感兴趣道。

“说服他接受老鸠间并非正常死亡这样一个推论，或者能让他对他父亲的死产生某种怀疑而抛却所谓的职业操守。”

锁眉深思良久的叶子徐徐摇头道：“这恐怕很难。两者间相距了数十年，仅凭一个推论恐难令人信服。另外，老鸠间高寿而殁是桩喜丧，作为家属又岂肯横生枝节。不过，能藉此进入鸠间家一探究竟却也是好的。既是作案想抹掉所有痕迹恐也难。今日是不行了，太仓促。明日吧。”

辞别笠仁副院长下得楼来，外面已是万家灯火，空气中流淌着饭食的香味。芥川的目光刚一扫向对面那家曾给叶子带来惨痛“破相”回忆的小饭馆，她便娇叱一声，你眼睛看哪儿呢，是想找不痛快呀。

岂料芥川竟尔调笑道，有阴影了？

叶子跺跺脚正待发嗔，芥川轻轻拥了她一把朝吉普车那方走去说，逗你玩呢，怎么还生上气了。

就这轻轻一拥，给了叶子一种异样的感觉。两人间这般的情态，仿佛一对情侣，自己方才的表现也似乎有了些些撒娇的味道在里面，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又怎会发生的呢？自己竟然没有丝毫抗拒的意味产生，这在之前简直难以想象。

直到酒喝得略有些晕晕乎乎时，叶子似乎有些想明白了，一切皆因上午从榻榻米上醒来发现自己和芥川睡在一间屋里，虽然貌似没发生什么，但自己怎么进的屋，身上被脱去的外套，皆出自芥川之手，且从他有异寻常的亲昵表现上，显然从自己身体上有所收获，会是什么呢？好奇心驱使叶子欲获得某个答案。

于是，她“醉”了，从桌子边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幸得芥川一把拽住，半搂半抱着她走出餐馆，到车跟前了，小心搀着她送进车后座里。

直至此刻，芥川毫无越轨之举，一切皆在情理之中。

车子停在了下榻旅店的泊车位上，芥川从驾驶席上下来，走到叶子这一侧的门边拉开车门，右脚跨进车里，右手从叶子腋下穿过搂住了她的上半身，左手伸进她的腿弯处一个横移，在她的下半身移出车外之际，产生了一个略微的下坠，这时，芥川的两只手同时用上了力，左手掌一把包住了她的半边臀，而她的胸部则与他的胸膛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

刹那，叶子的一颗心狂跳不已，双脚痉挛般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