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县大队

“我还有个事想跟你说说。”小虎说，“喜子现在让我称呼他排长，新兵也必须都这么喊，你应该向连长指导员说这事。”

老李笑一笑：“知道了，去吧。”

小虎回到柱子家，喜子赶忙问：“怎么样？是不是咱们的人？”

小虎看看大伙：“大家接着练。”随后在喜子耳边说几句话。喜子说一句：“早点说呀，这么大的事。”随后放下手里的长枪就走了出去。小虎这边拿起长枪：“来，同志们，大家跟着我继续操练。我们指导员经常给我们讲，平时多出汗，战场上才可以少流血。”

喜子和老李在一棵树下详细谈了一个时辰，详细分析了豁嘴山战况。喜子说：“我估计，豁嘴山上有鬼子暗哨，因为豁嘴山东部山脚下不远就是西村鬼子炮楼，再有七八里路就是高村据点。这是我的分析。还有就是，眼下我们二排只剩下我一个预备党员，可预备党员也是党员啊。你说我们这一仗打得这么好，在老百姓心里树起了**八路军的威望，新兵不断增加。叫你说，此时此刻，我不挂帅谁挂帅，我不领兵谁领兵？千斤的重担咱必须要扛起来啊，你说是不是啊老李？咱不是一般战士，我是……”说到这里喜子担心向周围看看，然后继续小声说：“我是党员。哎，老李你回去给指导员好好说一说。我带领小虎在这边干得这么好，预备党员是不是……是不是应该转成正式党员了？还有，这个排长我是必须要挑起来。老李你看，路上危险很多，我就把这个王八盒子送给您，一路安全护送您，一定要替我交给指导员，把他手里长枪换下来，不然我看着难受。”

老李“哈哈哈”一阵大笑：“喜子，放心吧，你和小虎干得不赖。二排有你们俩，肯定能够再次抬起头来创造辉煌。哎，记着啊。县大队后边会来这里，你们要协助县大队。记住联络暗号了吧？可别弄错了，这可是大事。”

高村，鬼子据点内。

高木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旁边是肩膀胳膊还缠着绷带的佐佐木。过了一会儿，高木拿起了电话：“大尉阁下，王李庄的，我的失败了，请求阁下训斥。我的，共丢失大正十一式（日本人称呼，中国人习惯称歪把子）轻机枪一挺，子弹一箱，三八式步枪六支，还有——”

“八嘎——”

没等高木说完，电话那一头的片山大尉就大声骂了一句，吓得高木马上一个立正，一旁坐的佐佐木也马上站了起来。可能是起身太快不小心闪了一下肩膀，疼得佐佐木咧了一下嘴。

“大日本皇军的军威让你丢尽了。”片山大尉在电话里大声叫喊，“战场上哪里来的信用？居然还送给土八路一挺轻机枪，你这是让八路军如虎添翼啊！你的军校白上了。你的，马上面向东方向天皇陛下谢罪。我即可加派小野中尉接替你的职务。”

高木脸色马上变得煞白，一旁的佐佐木也瞪大了双眼。佐佐木赶忙上前一步：“大尉阁下，大尉阁下，请给高木君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我们一定扫平王李庄，我们二人一定扫平王李庄……”刚说到这里，电话那一头“咔”一声撂了。

“佐佐木君，不用管我，我……罪有应得。”高木一个踉跄走出屋外，然后面向东方跪了下来。此时，翻译官、高喜才和李长福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都走了出来吃惊地看着高木。高木满眼含泪，然后“嗖”的一声拔出指挥刀大叫了一声，双手抓起指挥刀就倒插在肚子上，随后喘着粗气又用力向里插一下，鲜血透过军衣浸了过来。高木痛苦地倒了下去，身体用力蜷曲着，忽然大叫一声，双手将刀横划一下，肚子被划开一个口子……

“天皇陛下——”佐佐木忽然面向东方也跪了下来：“我们一定消灭土八路。”

翻译官、高喜才和李长福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王刘庄。

喜子正在领着新兵练习射击，小虎急匆匆怕了进来：“排长，县大队派人来了。这是人家的条子。”

喜子接过来看了看，随后文：“人呢？”

小虎说：“那人说，今晚才能过来。”

喜子皱一皱眉，旁边柱子说：“排长，我感觉就我们挺好。这不把鬼子吓得也不敢来了嘛。这么下去——”

小虎说：“柱子，不能这么说。赶不走日本鬼子，太平日子不会长久。等县大队来了，我们二连也来了，打下高村据点，再把县城打下来，鬼子滚他娘的了。那时候，我们才可以好好过日子。”

“对对。”柱子说。

晚间，喜子对小虎说：“小虎，你带着二娃放哨。看到暗号之后，你让二娃带他们过来，你继续在那里放哨。”

果然，半夜时分，二娃领着一拨人进村了。走在前边的人首先向喜子伸出手：“我的县大队长关连生，这位大队岳胜政委。”喜子赶忙握手，随后柱子领着县大队队员宿营，关连生、岳胜和喜子走进屋里，后边有人拿过一包东西。

坐好之后，关连生首先把那包东西打开：是二三十顶八路军军帽。关连生说：“喜子同志，我知道咱们三连二排在王李庄干得不错，发展得非常好。军装我发不起，可军帽我有的是。这就算我们县大队对三连二排的见面礼。希望我们今后团结一心打鬼子。”

喜子看了看，随后敬礼：“谢谢县大队。”然后把军帽重新包起来拿到自己旁边：“关队长，岳政委，我们刚刚下山，也没有什么礼物送你们……今后，我们一定努力配合打鬼子。”

关连生看看岳胜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岳胜想一想说：“喜子同志，据我所知，你们二排在豁嘴山伤亡很大，排长班长都牺牲了，到现在也没有领导。”

喜子眨巴两下眼睛：“关队长，岳政委，我们现在发展得不错，我……我代理排长职务。我是……是党员，我们三连二排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