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商子

《鲁国》也开始变法了！

《齐国》败退回去之后，曹冇由于战功赫赫，被任命为《镇东将军》，率领五万人马驻守《临邑》，防备《齐国》再次犯边。

曹冇给《临邑》城留下一万人马、让副将訾厘魅镇守城池，他本人率领40000人马、去修筑穿越《鹿儿山》的驰道，并在《鹿儿山》的东麓修建了一座《鹿城》，等于把整个《鹿儿山》全部划入《鲁国》版图了。

《鲁王》伯秉返回都城《济阜》后，很重要一件事就是论功行赏，《鲁国》原本除了三公、《府侯》最高只是《伯爵》，这次包括奚蛟、季孙肥在内，有四位《府侯》晋升《侯爵》，其他诸侯和参战将士也都各有封赏。

就是在封赏《蚁鸣商队》的事情上，伯秉、訾路意见对立，曹沫跟他们的想法也不太一样，所以迟迟没法公布。

伯秉认为《蚁鸣商队》居功至伟，没有《牛车阵》禁卫军根本坚持不到訾路大军赶到；

第二，曹沫大军兵败《临邑》时，鲁军溃散、被齐军追的到处乱跑，其中一股就跑到山路上，被齐军发现了《蚁鸣商队》的财货，齐军撤退时，把所有盐铁都用战马驮走了，王狮带人遁入山林才幸免于难。

第三，如果不是李豹坚持，用自杀式冲锋、冲破齐军营垒，其他诸侯根本进不了鲁东战场，当时《蒙阳》已经岌岌可危了，再晚半天、恐怕已经没有《鲁国》了。

伯秉的想法是，让《蚁鸣之》接任庆福的爵位，统领鲁东地区。

訾路赞成伯秉对《蚁鸣商队》的评价，但是，就算《蚁鸣之》是义商、可终归还是商人，爵位，国之重器，不可请予。

訾路的意见是，重赏、破格的重赏《蚁鸣商队》，按照盐铁官价的一倍、两倍、甚至三倍重赏之，钱能解决的事、最好还是用钱解决。

曹沫认为《蚁鸣商队》敢舍生相救，说明他们并不是贪图钱和权，毕竟当时谁也不知道战事的最终结果。

曹沫对《蚁鸣之》这个掌柜没什么印象，倒是对他手下的几个人，钟况、李豹、章仪印象深刻，觉得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曹沫的意见是可以给《蚁鸣之》封《公爵》、给食邑，但是，领地就免了吧，一个庆福已经让《鲁国》伤筋动骨了，削番还嫌来不及呢、不能再树一个大诸侯了。

曹沫的如意算盘是，把《蚁鸣之》高官厚爵的供养在《济阜》，把他手下的那些人调离他的身边，让这些人真正为《鲁国》所用。

三人为此争论不休，把变法改革的事情都耽搁了。

这件事又不能不尽快解决，《蚁鸣商队》的义举，此刻恐怕已经传遍列国了，要是不能妥善处理，恐怕列国会耻笑《鲁国》。

《吴国》使臣一直等到伯秉返回都城，《鲁国》彻底安定，才跨过大江进入《鲁国》。

《吴国》要求将《蚁鸣商队》全部擒拿、押送《吴国》的国书，被伯秉当场甩到《吴使》身上，并把他们驱逐出境。

这件事让如何处理《蚁鸣商队》、变得更加急迫了。

曹沫提出一个折衷方案，可以给《蚁鸣之》封爵、不宜过高，同时也给钟况、李豹、章仪等有功、有才干的人赐爵，让他们为《鲁国》所用。

訾路马上表示支持，曹沫的那句“不宜过高”、就断了《蚁鸣之》袭承庆福爵位的可能，他也想把李豹弄到自己手下做事，尉缭那个眼高于顶的莽汉、可是对李豹赞不绝口的。

曹沫一发话，伯秉陷入两难，凭实力、这个王位就应该是曹沫的，也是曹沫根据这场大战中、《鲁军》的表现，提出变法改革的，要把《鲁军》集中起来、统帅权都到《鲁王》手中，这等于是自削权柄、割股侍君。

其他诸侯国搞变法，最大的阻力、就来自世族、勋贵，曹沫的提议，等于堵住了所有诸侯的嘴。

思量再三，伯秉觉得自己之所以坚持重赏《蚁鸣之》，还是个人感恩的情绪太重，曹沫的出发点完全是为了《鲁国》，想通这一点、伯秉也就很痛快的答应了曹沫。

晚上，伯秉单独宴请了《蚁鸣之》，给出封《侯爵》、食邑两个县的赏格。

吓得任道远赶忙离席、婉辞。

开始伯秉还认为任道远是故作姿态，还笑着劝他不要推辞。

后来伯秉看任道远不像是虚情假意，又以为他是爵低、地少，就跟他解释，《鲁国》算上他、只有5个侯爵，封给他的是两个富县、每年能有多少多少捐税。

“《蚁鸣》乃山野之人，从不敢求封侯拜将、也不敢忘少年之志，只想周游列国、增广见闻，学习中原先进技术，好让越南山民、能过上像中原一样富庶的日子。”任道远见伯秉曲解自己的意思了，连忙再次解释道，心说：我总不能跟你告诉你，之所以不能接受如此厚赐、是因为迟早我要灭了《鲁国》吧。

“这个不难，我可以让户部派遣干吏，前往越南传授水稻、桑蚕之法。”伯秉还是没有明白任道远的意思，他也知道包括《越国》在内，越往南越是荒蛮、农业生产技术越落后。

“大王！天道讲求自然、一切顺其自然，庆福为求私欲、逆天违命，他却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次巧遇，换作其他人、也会挺身而出。

再说路遇战乱，蚁鸣不帮大王，财货恐怕也会落入庆福或齐军之手，蚁鸣所为、亦算自救。

因缘际会、蚁鸣得识大王，已觉万分荣幸，不敢以微末之劳、求非分之想。

且庆安将军，忠君爱国，在敌阵几进几出、力竭身死，与其相比，蚁鸣所为、不足挂齿！”任道远赶紧把话题往其他地方转，正好庆安因为是庆福推荐的、还与之有亲，这次所受哀荣偏低。

“庆安！却是难得！”伯秉因为事情太多，庆安的后事安排、级别又不到必须他审批，所以伯秉并不知道他的情况，既然任道远提了、肯定就有不足之处，所以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大王日理万机，切勿以蚁鸣这点儿小事挂怀，大王驱逐吴使的事情，蚁鸣已经听说了，多谢大王！”任道远诚恳的谢道，为一个商人、得罪一个诸侯王，怎么说都算对得起自己了。

“先生切莫这么说，孤知先生高义，淡泊名利，然天下众口悠悠，先生也为孤考虑一下。”伯秉突然用商量的口吻跟任道远说道。

“大王言重了！大王只需按市价补齐损失的盐铁，让蚁鸣能够继续周游列国，蚁鸣就感激不尽了。”任道远说的是心里话。

“先生这么说让孤何以面对天下？那就委屈先生为《伯爵》、食邑一县，如何？”伯秉诚恳的说道。

“大王！蚁鸣终归要离开《鲁国》周游列国，一个行商、如果顶着《鲁国》高爵，恐对大王清誉有损！”任道远再次推辞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敬先生一杯！”伯秉一时拿不定主意，干脆把这件事先放下来了。

“恭祝大王万年！”任道远举杯祝道。

接下来的闲聊，气氛就更轻松了，两人这夜都喝了不少。

几日后，《鲁国》朝会。

曹沫正式在朝堂上提出军队收归国有，诸侯只允许有保安部队，且按爵位、有严格的人数限制，诸侯按照领地、人口等因素，向《鲁国》缴纳税赋。

曹沫提案、訾路附议，两个《公爵》站出来说话，一干小诸侯和群臣自然是毫无异议的、通过了《鲁国》的变法改革之策。

国家大事议完，任道远等人被宣召进殿。

“王诏！”宣召大臣低沉着说道，下面大殿里的人、都敬立不动了，任道远几人站在前排恭听。

“庆安忠君爱国，奋勇杀敌，率部冲击敌阵、几进几出，力竭不退、以身殉国！

追授庆安为《临邑》府侯、赐《子爵》，其子庆青峰承袭父爵、任《临邑》县侯，受《镇东将军》节制。”宣召大臣读完这份王命，下面众臣纷纷赞许，庆安之子庆青峰施礼谢恩后、接过王书。

“《蚁鸣商队》义薄云天，于危难之际、勤王抗逆，鏖战鲁东、数铸殊勋。

授蚁鸣之《子爵》，赐《商水》县为食邑；

授章仪为《男爵》，赐《商南》、《商西》二乡为食邑；

授李豹为《男爵》，赐《商东》乡为食邑；

授钟况为《男爵》，赐《商北》乡为食邑。”宣召官宣读完王书，任道远几人同声谢恩。

伯秉的决定，显然事先跟曹沫、訾路商量过，散朝后，訾路拉着李豹，曹沫拽上章仪和钟况，一定要请他们过府饮宴、庆贺。

两个子爵任道远和庆青峰却没人搭理，只好自行离开。

任道远回到驿馆，《鲁王》赏赐的《战银》已经送来了，为了不让诸侯和大臣们觉得《鲁王》偏心，曹沫和訾路都认为钱的事儿、还是不公开的好，所以就没有在大殿上宣读。

绕是任道远大着胆子想过，可是见到这么多《战银》还是有些激动，他拉着周主簿和王狮开始盘算。。。。。。需要再买多少台牛车。。。。。。招募多少保镖。。。。。。购买什么《鲁国》特产……

任道远一忙起来，就把刚才曹沫和訾路当面挖人、所引起的那点儿不快，暂时掷于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