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路边偶遇

面对石像提出的问题，光晕为难了好一会儿，他转悠了好几圈，最后，还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幽幽的说道“唉！我之前说过，天机不可泄，总之，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成就你！没有这些设计与铺垫，你就无法担负起你的历史使命。”

“嗯，这是一个不错的借口。”石像同样也是幽幽的说道。

光晕接着说道“待你行走江湖，所有的疑问都会慢慢的解开，到那时，你就会相信，为师的话都是真的了。”

说到这里，石像感觉到光晕好像就要离开了，马上继续问道“你说的《气吞山河图》既然它始终都在护佑着我，那么，我怎么可以招之即来为我所用？还有，师门的三宝中，其他的两个是什么？”

光晕迟疑了一下说道“你是《气吞山河图》的主人，如何召唤，怎么样使用，那是你自己的事儿。师门的其余两宝是奇门阵和追魂指，在前世，这两项至宝你都融会贯通了，怎么，现在全部忘记了？它们目前已经被人夺走，好在他们只悟出了一点皮毛，仅仅只是这样也足够他们称霸江湖了。你踏入江湖之后，夺回这两样师门之宝自然也是责无旁贷的。”

话音刚落，石像就感觉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灌入体内，与此同时，光晕闪烁的光芒忽然暗淡了下去。石像似有所感的着急喊道“喂！老人家先别着急走，你总得告诉我，是哪个混蛋践踏师门夺走至宝的，我总不能两眼一摸黑儿……唉！这个老东西，怎么跑的这么快。”

石像不知道的是，光晕输出自己的能量给了石像之后，他自身的能量瞬间衰减，闪耀着的光晕自然就会暗淡下去以至于消失。至此以后，石像身上的老树皮以眼睛可见的速度不停的剥落，他身上光洁的皮肤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

三个月后，秋后的中原大地上的某处山间小路上，稀稀拉拉，逶迤的行走着一些衣衫褴褛，拉着牛，赶着羊，满面菜色的一群人，他们行色匆匆，宛如惊弓之鸟，不断的回头窥探着，好像后面随时都有催命鬼追上来似的。这群老弱是赵家庄的村民，现在他们是举庄迁移，打算躲进深山幽谷，逃避那些凶残有如野兽，早已泯灭人性的羯族军队的追杀。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举庄迁移了，几十年以来，赵家庄凭借着背靠大山的优势，数次躲过了被灭庄的惨祸，而那些不具备这样条件的村庄早已经炊烟断绝，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了。赵家庄里的青壮和成年人为了掩护老弱村民的撤离，这么多年已经拼得所剩无几了，逃难的路上基本上都是年幼的娃娃，并且以女娃居多。因为，象野兽一样的羯族军队最喜欢以皮肉娇嫩的女娃为食，所以，每次最先逃离村庄的都是各家各户的女娃。而稍微有一点抵抗能力的村民一般都留在最后撤离，包括那些还没有成年的男娃儿，他们也会拼尽最后一丝的力气，来保护自己的家人离开。

就在这群村民刚刚逃进深山不久，前面的山路上趔趔趄趄，跌跌撞撞的迎面走过来一个骨瘦如柴，身形如豆芽菜一样的孩童，不合体的衣衫和满头的乱发随着他的不停晃动来回招展着，颇有随风而去的气韵。迎面遇上这些行色匆匆的村民，豆芽菜躲避不及，一下子就摔倒在路旁，挣扎了好久也没有站起来。这个战乱年代，人的生命有如草芥，自己生命还难保的村民只是溜了倒在路边的豆芽菜一眼，仍然埋头去赶自己的路。当然，这也不能怪这些村民们冷酷无情，他们自己整天都是食不果腹，就是拉起这个豆芽菜，瞧他那羸弱的身体，最多也是活不过两天了，还不如让他躺在这里安静的离开人世，那样也许对他会更好。

不错，如你所料，这个豆芽菜，他就是老君顶下面那个山洞里禅定多年的怪物，是那个被老道称为师兄，被光晕称为徒弟的道明。在得到师父的加持之后，三个月后，道明彻底摆脱了那身老树皮的桎梏，那感觉就如同蛇蜕皮一样，重新获得了新生。虽然他身体里的能量澎湃激荡，如奔涌不息的海潮，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但是，要想如意的把控它们却是需要一些时日。毕竟，它们多年来已经在道明的身体里散漫自由，肆意横行惯了，况且还有许多来自于他本身之外的诸多能量，归拢起来它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就好比一个巨富，即使身家过亿，却还没有找到开启宝库的钥匙，只能仍然继续过着平凡的生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道明的记忆已经基本上恢复，前世今生可以大概串联起来，那些多年前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记忆碎片正在慢慢的整合，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却有着上下千年的人生阅历，这些完全可以在他注视事物的眼神上发现一点端倪。问题是，道明的眼睛平常不会随意的睁开，而是习惯于微微的眯着，不然，他眼里蕴含着的那些流光溢彩就会完全暴露出来，到那时，他就再也隐藏不住自己了。

在他熟悉了眼前的一切，习惯于目前身体状况之后，浑身肌肤如婴儿般的娇嫩，上下光溜溜的少年道明，在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义无反顾的溜出了山洞，当时过度亢奋的道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山洞角落里那个老师弟留下的那个包裹。道明在山下一家农户顺走了一套勉强遮体的衣裤，临走时，他冲那个泥草房深深一鞠躬，把这家农户牢牢记在心间，容待他日回返，必将厚报。

就在道明紧闭双眼，躲避着路人怜悯目光的时候，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还能站起来吗，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跟我们走吧，胡人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这个声音犹如温煦的春风，抚慰着道明孤寂的心灵，道明微微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面目姣好，双眼明亮的一个少女正在担心的盯着自己。

不等道明回话，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催促道“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这个小子看样子也活不了几天了，我们惹那个麻烦干啥。”

这个被称为小姐的女孩是赵家庄庄主的千金，名为赵月娥，她不满的盯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一眼，叹息一声说道“小翠，平时那些书都让你白读了，怎么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这些年我们汉人死的太多了， 我们能救一个就救一个吧。”

丫鬟小翠一边小声的嘀咕着，一边弯腰准备抱起倒卧在地上的道明，可是，让她惊奇的是，看似有如豆芽菜的一个孩童，怎么重逾千斤，她任何用力都无法搬动分毫。还有一个更让丫鬟小翠奇怪的是，本以为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浑身上下怎么一点臭味都没有，而且，好像还有一丝丝淡淡的馨香。这让她禁不住用力的嗅了嗅，嗯，果然那股好闻的味道扑鼻而来，令小翠顿时心旷神怡。

看着丫鬟小翠神不守舍的愣在那里，赵月娥情知这个妮子心有不甘，出工不出力，眼瞅着事情紧急，她也不再指望小翠了，赵月娥伸出玉臂，弯腰托起了道明。此时的赵月娥与小翠有着同样的感受，这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身上的味道怎么这样的好闻，与小翠不同的感受却是，这个小乞丐不知多少天没有吃东西了，这身体托起来轻飘飘的，好似无物一般。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调皮的道明弄了一下玄虚，小丫头你不是不喜欢扶起我吗，那我就满足你的心愿，即使你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挪不动我。那个小姐看起来人不错，特别的善良，那我就满足你的心愿，让你感觉有如无物轻飘飘的托起我。

其实，道明使出的这两种功夫很简单，一个是千斤坠的功夫，一个是身轻如燕的功夫，这也是他这个门派武功入门的功夫。道明虽然目前行动还有许多不便，让他动手动脚不方便，但是，运气用功还是很容易的。

“小姐，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我用力抱了半天都没有抱起来，你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抱起他来了！”丫鬟小翠一惊一乍的惊呼道。

让丫鬟小翠突然这么一喊，小姐赵月娥吓得一激灵，双手不由自主的松了劲儿，即使道明气功再好，也架不住身体底下失去了托举，他只能再次滚落尘埃，一下子摔得灰头土脸的。其实，道明大可不必被摔成这样的，他完全可以一个鲤鱼打挺的站立起来，问题是，很喜欢刚才在那个怀抱中的温馨感觉，他才故意这么一摔，让那个小姐内心产生歉疚，她必定会再次把自己抱入怀中的。

“哎呀，小姐，你怎么把他摔出去了，可不得了了，他好像被你摔得断了气了！” 小翠一惊一乍的再次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