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计划（七）

如果白三春只会抓小偷小摸，要么是没有真凭实学，要么就是三心二意，可这次他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成功抓获两名货真价实的抗联，保安局、宪兵队和特务科，乃至后勤处的所有人员都开始对白三春刮目相待了。龟田特别高兴，他认为是自己的敲打“养狼计划”，事只会打哈哈凑趣的白三春满血复活，充满了狼的野性！

“老师，我要立刻提审，你看要不要叫特务科的陪着看看啊？”

“特务科的大部分人都去下面办案了，留守的都是小喽啰。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还有什么突破吗？”龟田这是要亲自监督，也挺好，让这个老鬼子看看，自己是有本事的，这也为以后的长期潜伏做足功课！

阴森恐怖的审讯室，索行被吊在了满是鲜血的杠子上，身上早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谁他妈的干的，把人打成这样？”白三春一来就开始吼道。

“科长，我打的，这小子死活不说实话！”杨见笑敞着怀，拎着带血的**子走了过来。

“先别打了，把他架过来，按在椅子上，带上手铐啊，离我稍微远点，防止他的血滴子伤到我！”所谓的“血滴子”就是带血的吐沫星子，白三春把手套摘了下来，正中间的椅子让给龟田坐，自己站起身，看着前面歪着脑袋的索行，“索行，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是抗联战士，为了给你的上级治伤才冒险偷药的，这不，你大意了，被我抓到了，说说吧，你在城里还有哪些同伙？”

索行头也没抬，“鬼子，你啥都知道了，还问老子干啥？”

“别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自己是鬼子的刑事科科长，狠毒凶残必须到位，白三春上去就是一脚，索行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叫你嘴硬！”一连又是几脚，“混蛋，谁敢骂老子？”

白三春收起脚，还用白手套擦了擦崭新的皮靴，“老子爱干净，不爱打人，可要是骂我必打无疑！”

“老实点，坐好了！”杨氏兄弟一左一右把索行和椅子扶了起来。

“索行，我问你，你们的马政委还在山上吗，身边还有多少人？”白三春拿出了笔记本，看样子今天一定要有收获。

“老子不知道，就知道杀鬼子的英雄漫山遍野都是！”索行愤怒地说道。

“那好吧，下一个问题，你们是派谁杀的唐明？这里面好多细节需要重新排版！”白三春知道龟田和特务科的人一直对唐明被杀案件耿耿于怀，所以抢先提问。

“老子杀的，杀得痛快,痛快啊！”索行哈哈大笑着。

白三春看到龟田脸色铁青，马上追问道：“那你是怎么样进入现场，徒手杀死了五个人呢？”故意说错人数，看对方如何说。

“我是大模大样换装成你们警察进去，一枪一个打爆他们的头，哈哈，痛快啊，现在给我一把枪，照样打爆你的头！”

听着索行的笑声，龟田和白三春互递了一个眼神，“这小子的确不知情，把他带下去！”

“都是老子杀的，老子杀了好多鬼子，杀了好多汉奸，痛快啊！”索行一边被带走一边高声嚷着。

“这个看样子连唐明是谁都不知道，小角色，我看提审那个叫甘余的，或许有收获！”白三春低声向龟田请示着。

“好，不过注意点方式，总是酷刑未必能攻下他的防线！”白三春本来就不想给自己的战友用刑，老鬼子倒是先提出来了，这正合自己心意。

甘余也就是20岁，眉清目秀的，只不过看起来很憔悴，这与他胳膊上的伤口一直未痊愈有关，“甘先生，请坐！”白三春客气地说道。

甘余知道自己的使命是故意落到鬼子手里，所以很淡定地坐下了，“前面这个鬼子，你很聪明，不，是狡诈，你立功了，可是再大的功劳，恐怕你是立不了了，因为我什么也不会说！”

“不要这么说吧，我们只是聊聊天，我本人也不想得到什么所谓的情报！”甘余说完闭上了眼睛。

“甘先生，走进这个审讯室，那你还想走出去吗？”白三春冷冷地问道。

“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别废话了，上刑吧，我能扛住！”甘余悠闲自得的样子让龟田恼怒起来，“你这个态度，那就让你冷静冷静！来人啊，给敢先生喝点辣椒水！”

看着战友被敌人残忍地按在椅子上，毒辣的辣椒水捏着鼻子往里灌，白三春内心着急心痛，表面上冷静似水，这不是无情，这是为了报大仇，必须这么做，“战友，同志，请你理解，无情未必是本意！”心理默默地记住责任，白三春手里摆弄着钢笔，感觉差不多了，他大吼道：“行了，把他肚子空空，看胖成什么样了？”

甘余被敌人按在地上，杨氏兄弟用杠子在他的肚子上来回挤压，好半天，甘余的嘴里吐出了不少灌进去的辣椒水，脸色更加苍白了。

“说说吧，甘先生，你的职务，你还和哪些人联系？”白三春走到跟前问道。

“我啥也不会说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甘余看了白三春一眼，马上又闭上了眼睛。

“换个话题，或许你感兴趣。你知道刘亿进、程上齐、汤小员吗，他们现在可都是皇军的座上客啊！”白三春踱着步子，在甘余旁边说道，“他们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甘先生，我估计他们的官职都比你大，你这是何苦呢？”

甘余强忍着剧痛咬牙坐直了身子，“他们都是狗，没有骨气，请你不要把我和狗相提并论！”

“狗，这个话题我喜欢，可是狗有吃有喝多好，总比你在这受罪强啊。再说了，你这么年级轻轻死掉多不值当啊。你要死了，世间你的父母失去了儿子，你的妻子失去了丈夫，你的儿女失去了父亲，这都可怜啊！”白三春还是踱着步子，开始了喋喋不休地劝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