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过年回家

2020年1月18日清晨。

呼啸的列车从铁轨上疾驰而过，留下一阵疾风。

早上十点，刘晓下了火车，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风，刘晓缩了下脖子，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挤过拥挤的人群，拎着箱子出了火车站，刘晓站在站口朝四周望了望。

“二姐！”

不远处，一个扎着两个朝天小辫，身着红色绣花的唐袄的小女孩儿，兴奋地朝刘晓招了招手。

“唉！”

刘晓脸上扬起笑容，拉着行李箱，快步朝小女孩儿走去。

小女孩儿被一个大人抱着，见刘晓走过来，挣脱者要下到地上去。

“我家小妮妮，想我了没！”

刘晓走到小女孩儿面前，松开行李箱，便将小女孩儿一把抱了起来，在她肉乎乎的脸蛋上用力亲了一口。

“想啦！小妮可想二姐啦！二姐想小妮了吗！”

小女孩儿扬起小脸，甜甜的说道，两个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刘晓，露出期盼的神色，“二姐，有没有给小妮带新年礼物呀！”

“带了！二姐忘了谁的礼物，也不能忘了咱们小妮的呀！”刘晓噗嗤一声，被小女孩儿逗笑了，“咱们小妮的礼物就在箱子里，等回家了，二姐再给你，好不好呀？”

“嗯！小妮听二姐的！”一听到有礼物，小女孩儿的眼睛顿时放出了光芒。她赶紧对着刘晓点点头，扭过头对之前抱着他的大人说道，“大哥，我们快点回家，小妮想快点看到二姐的礼物！”

“好好好，咱们马上回去！”大哥和刘晓相视一笑。

刘晓抱着小女孩儿不方便，大哥顺手接过刘晓的行李箱，领着刘晓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让刘晓和小女孩儿先上车暖和暖和，自己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

“小晓瘦了。当实习护士很辛苦吧。”等上了车，关上车门，大哥才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妹妹。

刘晓比起去年过完年离家时，可是瘦了不少，脸上都有明显的凹窝，眼皮上重重的黑眼圈，即便是敷了一层厚厚的粉，也能看得出来。

大哥不禁心疼起来，话到嘴边也就跟着说了出来：“当初你就是任性，现在搞得自己这么累。要是听我的，报考个经济类的专业多好。”

“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小姨和姨夫怎么走的，你也知道，我不报医学专业，我心里难受。”

见自家大哥故话重提，刘晓原本高兴的心情减了几分，脸上的神色也落寞了许多。

“二姐，小姨是谁？”小女孩儿感觉到哥哥和姐姐说话的气氛不对，想要转移一个话题，但是不知道要将话题转移到哪里，就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问道。

她很好奇这个让自己哥哥姐姐不高兴的“小姨”是谁。

听见小女孩儿的问话，刘晓和大哥都立马禁了言语。

刘晓扯了下小女孩儿的小辨儿，不自然地笑道：“小姨就是妈妈的妹妹，不过小姨现在去了很远的地方，要过好久才回来。”

“哦！”小女孩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小姨回来的时候，会给小妮带礼物吗！”

“会的，小姨最疼小妮了！”

看着自己眼前不过四五岁的妹妹天真可爱的模样，刘晓鼻子有些发酸，强忍着让自己不掉下泪水。

刘晓和小女孩儿说着，大哥默默发动起了车子，道路两旁的建筑缓慢地往后退着。

过年回来的人多，路上的车辆也多，刘晓和小女孩儿有说有笑，没一会儿就将之前不愉快的话题略了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终于进了小区。

将车子停到地下车位上，大哥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你们先上去吧，我抽根烟，一路上七扭八拐的车流，搞得我心烦。”

刘晓知道自己大哥抽烟其实不是因为车流，却也不想驳了他的面子，于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跟小女孩儿调侃道：“妮儿，你看你大哥，抽烟喝酒一样不落，所以才找不到男朋友。二姐跟你说，烟和酒都不是好东西，你以后长大了，可不能找一个跟你大哥一样的男朋友。”

“谁说我找不到女朋友？”大哥一听，立马也装做生气的模样，板起脸反驳。

“二姐说的对，小妮不找大哥一样的男朋友，大哥身上烟味儿臭臭。”

小女孩儿左手捏起鼻子，右手扇着风，闭着眼睛吐着舌头，小脸上的五官嫌弃挤在一起，像极了小包子上的褶。

“你个小家伙。”

小女孩儿做的扮丑表情，逗笑了大哥。

大哥转过身，伸手捏了捏小女孩儿的肉肉软软，粉扑扑小脸蛋儿，宠溺地看着小女孩儿，“行，为了不臭到小妮儿，大哥决定不抽了，戒烟！”

“拉钩钩！”小女孩儿一听到自己哥哥说不抽烟了，立马乐了，伸出右手小拇指，就要跟大哥拉钩做约定。

她经常听二姐跟大哥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容易生病。她知道生病了是要喝药的，药片又大又苦，她讨厌极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哥要抽烟，把自己搞得臭臭的，还可能会得病，但是现在大哥说不抽烟了，她很开心，学着妈妈跟自己约定的样子，伸出小拇指要跟大哥拉钩钩：“妈妈说了，拉了钩钩，就要说到做到，一言既出，驷马……驷马……”

“驷马难追。”刘晓看着小女孩儿对这个成语似懂非懂的模样，好笑的笑笑。

“嗯，四个马都追不上！大哥不抽烟了，就不会得病，那些病四个马都追不上大哥！”小女孩儿牵过大哥的手，把自己的小拇指套在大哥的小拇指上，“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反悔谁是小狗~”

大哥和刘晓愣了愣。眼神交汇时，一股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

大哥不自然地眨了眨眼，清了清嗓子，揉着小女孩儿的头说道，“好，拉钩钩，大哥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再抽烟了。不然就……罚大哥今晚吃不到鸡腿儿。”

“嗯，那小妮就把大哥不吃的鸡腿儿吃掉。嘻嘻~小妮馋大哥，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