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离别

刘晓脸上的笑容一顿，随后笑意慢慢地收敛了起来。

“怎么了？”刘一军奇怪的问道。

自己不就是问了问几号走，看看闺女能在家里呆几天吗，怎么闺女就不高兴了？难道是放假时间短，闺女觉得刚回家就要走，陪不了他们几天，所以不开心了？

想到这里，刘一军赶紧解释道：“我就是随口问问，不问了不问了。”

“不是，爸，小晓她……”

刘向安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一军看看刘晓，看看刘向安，又看看李艳芬。

李艳芬也是一脸的复杂，还带着不舍。隐约间眼睛里还带着点泪水的光泽，完全没有了刚才损他的气势。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十分沉寂。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刘一军被三人的神态搞的心中有些慌乱，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啊？”

“没有爸，就是，我明天的票，医院临时有事儿，就……明天下午的票。”

刘晓眼睛瞄了下刘一军，没敢直视刘一军的目光，抿了下嘴，断断续续的说道。

说完，便低下了头，愧疚的咬了咬牙。

“哦，嗨，不就是有事儿提前走嘛，这有什么的。”

听到刘晓的解释，刘一军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这孩子，支支吾吾的，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你们俩也是，这有什么，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我还能拽着小晓不让她走？真是。”

刘一军语气里带着责怪，对着三人埋怨道。

面色上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不满，只是刘一军握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不过幅度很小，刘向安和李艳芬沉浸在离愁的悲伤，刘晓则带着不能陪伴家人、不能尽孝的愧疚中，所以他们三人都没有发现。

反倒是妞妞用擦手巾擦了擦自己油乎乎的小手，握住了刘一军不听抖动着的手。

刘一军摸了摸妞妞的头，朝刘晓挤出了一抹笑容道：“小晓，到了那边好好干，早点转正，也早点给我和你妈找个好女婿。”

“德性。”

李艳芬撇了撇嘴，眨着快要落泪的眼，紧接着刘一军的话骂道。

……

一顿饭下来，几人都吃的食不知味。

吃完饭，刘晓帮着李艳芬收拾洗刷碗筷锅具，妞妞闲着无事，找了张纸趴在茶几上涂涂画画。

刘一军和刘向安看着电视，相顾无言。

“爸，你买的什么高科技产品，这么神秘啊？”

五个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一时间除了电机剧里发出的声音，以及水流下餐具不时的碰撞声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完全没有过年时该有的喜悦。

刘向安挠了挠头，装作不经意的伸了伸懒腰，率先打破了这种让人有些压抑的沉寂。

刘一军向厨房里看了一眼，看着李艳芬和刘晓还得洗刷一阵子，他摆了摆手，小声说道：“害，就是一个手机。这不是老见不到小晓吗，我就寻思着买一个让她教教我怎么用，以后好跟她视频。”

末了，刘一军又特意嘱咐了刘向安一句，“别跟小晓提啊。”

看着自己爸爸小心翼翼，生怕惹妹妹心里不舒服的样子，刘向安一阵心酸。

要不是他，自己的妹妹也不至于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当护士，一年回不了一次家。

连爸爸这么顽固不肯接纳新事物的人，都因此想要开始学习怎么用智能手机了。

“放心，爸，我不说。”刘向安眯起眼睛挤出笑容，“小晓工作忙，我教你怎么用。”

“行。”

就这样，父子两人达成了默契。这件事对刘晓闭口不提。

……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刘晓睡了半个小时，就起来收拾行李了。

李艳芬在上午时忙乎了一上午，做了许多刘晓喜欢吃的，让刘晓带着。

刘向安也带着妞妞逛超市，给刘晓买路上吃的零食去了。

等到刘晓收拾起行李时，发现行李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却还有一大堆东西散在地板上。

刘晓默默叹了口气，忍不住笑了。

“妈，箱子里装不下啦。”

刘晓朝李艳芬说道。

“你这行李箱太小了，才装这么一点就装不下啦？”

正在守着妞妞摆弄玩具的李艳芬一听，顿时走到刘晓的房间里，开口就发起了“牢骚。”

李艳芬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起行李箱，随后便摆弄起里面的物品。

“哎呀，这种零食你把它放里面做什么，里面全是空气，占地方不说，还容易被压碎。”李艳芬拿起一袋被刘晓放在顶层的薯片，数落起刘晓，随后她又嫌弃地说道，“行了，你去陪妞妞玩儿去吧，我给你收拾。”

遭到嫌弃的刘晓耸了耸肩。退了房间，陪着妞妞玩儿去了。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李艳芬推着行李箱出来了。

“差不多了，还剩下一点。一会儿我找个袋子，你装袋子里就行。”

刘晓站起身，朝房间里看了眼。当即对李艳芬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么小的箱子，没想到真能装下那么多的东西。

“妈，你真牛，你这，怎么做到的？”刘晓惊讶的问道。她自诩自己是护士，虽然是实习的，但也讲究一个整齐，整洁。然而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老妈果然比自己厉害百倍。

“不然你以为家里这么干净是怎么保持的？”被女儿夸奖，李艳芬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依旧带着标准的“妈妈式”小骄傲。

“对，妈最棒了！”

刘晓挽上李艳芬的胳膊，夸赞道，随后就上前要去拎箱子，结果发现……她根本拎不动！

“妈，这，有点沉啊。”刘晓尴尬地说道。

东西是装进去了，但是这么沉，自己拎不动，怎么办？

“能有多沉啊。”李艳芬也拎了一下，虽有些吃力，但也能拎动，“是有点沉了，不过这不是能拎起来吗。”

“叫你平时多锻炼，你看吧，拎个东西都不中用了。”

“……”对此，刘晓无言以对。

“妈，你就拎这么一下，小晓得拎一路呢。”这时，刘向安踱手跺脚走过来，帮刘晓“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