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晚的北京城灯火辉煌，景色旖旎，来来往往的车辆带着冬日里寒冷的气息从桥上驶过。人们都裹紧了衣服匆忙的行走在人行道上。

冷文泽开着车子不到七点半就到了万源酒楼，万源酒楼的老板是湖南人，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初中毕业之后就在北京经营店铺了，想来也有几十年光景了，所里的人都很认可老板的手艺，吴晗是所里的老职工了，从他刚刚参加工作就开始在这个酒楼吃饭了，每次所里有什么酒场他总是会定在万源酒楼里。

万源酒楼只有三层，占地面积不是很大，而且说不上来豪华，甚至有点寒酸。但是客人却特别的多。冷文泽在酒楼的一楼等着程文雅和吴晗的到来。

吴晗赶到的时候已经是7点50了，见到冷文泽急忙的打招呼说：“我还以为我来的够早了，你小子来的也挺早的嘛”

冷文泽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吴队好”

吴晗也笑了笑：“嘚嘞，你这就别整那套虚的了，咱们上班归上班，私下里吃个饭饭用不着这么客气。对了，文雅还没有来吗？”

正说着期间程文雅推门进来了

程文雅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带着黑色的皮手套，穿一身白色的羽绒服，下身紧身牛仔裤，长筒靴。女孩羞涩的看着冷文泽跟吴晗。

程文雅走进说：“吴叔叔好。这位是我今年的一个学生，她家是云南的。这次我是特意从数个学生里挑选她跟我一起去的。奥，这位是吴叔叔，文泽的顶头上司。”

吴晗很礼貌的跟女孩握握手，

“这位是我的同事瞿欣”程文雅继续给吴晗介绍道。

“这位是———”说着程文雅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常跟你提起的冷文泽，冷大侦探。“

瞿欣没有跟冷文泽亲密握手，只是礼貌性的问了个好：“您好，早就听程老师提到您了”

冷文泽相对的笑了笑，“你好“，然后又转头说，“老王人都齐了，准备上菜把。”

说着四人就进了包间。

开始的时候大家在包间里寒暄了一番，一番寒暄和互相了解之后，吴晗开始说明了此次饭局的意图。

“大家过几天就要奔赴云南了，此次远行可谓是凶险异常，你们大家要时刻保持高度警觉才行，要尊重当地居民的风俗习惯，切记不要鲁莽行事。另外就是文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他有着丰富的侦查经验，你们大家遇到问题，凡事都咨询下他。文泽你自己在出行之前好好了解一下那个地方的地理，人文环境。要发扬咱们所科学慎思，勇敢开拓的精神。遇事要沉着冷静，不要让人家刑侦队跟两位学术界人士笑话，知道了吗？“

冷文泽严肃的看着吴晗，斩钉截铁的说道：“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本来这次聚会还想叫着给你派过去的小张，小李一起聚聚呢”吴晗继续说，“但是考虑到文雅要过来，而且过几天单位会给你们送行，所以我就只是交代了一下，这次呢主要还是给文泽洗尘的。所以，文泽你也不用太过拘束了，咱们师徒犹如父子，有什么心事敞开了说。”

听到这话，冷文泽也显得随意了许多，于是谈起了很多跟吴晗工作上的旧事，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温和了许多。

当聊到这次案子的时候，冷文泽脸上有了些许的忧郁，从第一起自杀案件到现在都过去有一段时间，迄今为止案情似乎还没有太大进展，对于冷文泽来说现在正处在迷雾的正中心，这次南下对他而言，算是找到了指南针。至于把他引向何方，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怎么了？文泽？你脸色好难看”吴晗关切的问

“是啊，文泽，你没事吧”程文雅补充道

冷文泽缓过神来说：“没事，没事，就是最近的案子太烦人了，总也没什么头绪，幸亏文雅比较聪明，让我从怒族查起，还算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头绪，但是那些死者天生具有的超能力，着实让人费解啊。“

“对了，文泽”听到冷文泽谈到了案子，程文雅好像想到了什么，“你只查了那个陈雪的底了，其他两个死者的相关情况查到了没有。”

冷文泽忽然好像触电一样，干了这么多年的现场取证工作，他自己居然都忘记去调查其余两名死者个背景了。不过话说回来，其实这也不能怪冷文泽，平时的案子都是他直接取证以后和刑侦科的刑警们配合一下就搞定了，素日也都是警局跟他要资料，而这次的案件轮到他开始犯浑了，竟忘记跟警方索要死者背景资料了。

“你有没有想过死去的三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呢？我看过电视剧里面很多的连环凶杀案都是综合在一起去调查的，你走之前还是了解下的好”程文雅继续说

冷文泽点点头，“恩，还是文雅细心啊！我会的”

“好了，好了，咱们吃饭不谈工作的事情了”吴晗说，“说说你们俩吧，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冷文泽听到吴晗提到这事情，有些尴尬，于是看了看程文雅。

程文雅扭了扭头说：“他都没求婚，谁嫁给他。“

冷文泽笑了笑说道：“我打算如果这次能在云南全身而退就跟文雅求婚。“

程文雅听到冷文泽的话，欣喜不已，但是嘴上却说：“你可不一定求婚成功，我可把丑话说前头了，如果没有诚意的话，我可不答应。“

吴晗哈哈笑了起来：“听到没有文泽，你可得好好表现呀“

冷文泽耸耸肩没有说话

气氛静默了一会，沉默半晌的瞿欣讲话了：“程老师，我这里还有点事情，可不可以先回去。”

程文雅看了看吴晗，又看了看冷文泽，二人均投出允许的目光，于是程文雅对着瞿欣说：“恩，你先回去吧，要不文泽你开车送送她？”

瞿欣一听程文雅要冷文泽去送他，于是快速的否决了：“不用了程老师，你们聊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那好吧”程文雅说，“文泽你送瞿欣去坐车吧。”

冷文泽站起来说：“瞿欣，我送你”

瞿欣没有拒绝，走在冷文泽的前面。

从背后望过去，这个女孩的背影小巧柔弱，而且身材矮小，更彰显出柔美来。

下了楼冷文泽帮忙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把瞿欣送上车去才上了楼。

送走瞿欣以后，吴晗又反复交代了冷文泽应该注意的事项，还表达了自己对一对新人的良好祝愿。

冷文泽听到吴晗讲的话，一种从未有过的父爱涌变他的全身。他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当他去幼稚园时，关怀备至的父亲，可是后来父亲离开了他。他总以为自己此生与父爱无缘了，可是吴晗的话让冷文泽实为感动。

吴晗又从旁边拿出一个行李包来，递给冷文泽说：“这里面有一些工具和洗刷用品，你带上吧。虽然你现在有女孩照顾了，不过专业上的一些东西她毕竟不懂，当然生活上的事情我肯定比不过文雅了。你让她看看还缺少什么吧，少的东西她再给你买”

冷文泽眼睛里含着泪，看着眼前这位头发有些发白的老人，他心酸不已。

冷文泽和程文雅一直呆到晚上十点半才开车离开。

冷文泽开着车子跟程文雅走在去音乐学院的路上。

“你们吴队的能力这么强，为什么才只干了个队长”程文雅问

“你看我能力也不弱把，不也只干了个小组长”冷文泽回答道

程文雅嘻嘻的笑着说：“他年纪大了嘛，你看你不还年轻嘛”

所里的事情冷文泽不想透露太多，于是说道：“就好比你们学校有一个专业技能很强的老教授，一直都还是做教授，是什么原因？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有两点，第一他自己不喜欢升职，第二就是他升不了职。”

“恩，你既然明白我就不多说了”冷文泽说，“说起事情来，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上次你为什么又不想让我去云南了呢？”

程文雅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的凝重。

“你要是不方便说的话就别说了，反正我也知道你不告诉我也是替我考虑。”冷文泽继续说。

程文雅看了一眼冷文泽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有点担心而已。有件事情可能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有一种预知能力，就是咱们所说的第六感，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总之我曾经预测过一场很重大的交通事故。”

“什么，预知未来？”冷文泽说

“不是啦，就是可以提前看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时候的场景，还有就是内心会有极度的不安”

“那你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吗？”冷文泽问

“恩”程文雅回答到：“那是我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我跟着妈妈去一个商场，路上我看到一辆公共汽车里坐着的都是一具一具死尸，虽然那车子速度行驶的很快，但是我还是看到了。最后面一排有一个小男孩满脸都是血，他看着我，眼神锐利。然后一周以后我看到爸爸买的报纸上报道了那一场事故，报纸上还刊登着那个车子的照片，还有那个小男孩的照片，那是多么熟悉的一张脸。”

“那也许只是巧合而已，你说的这些跟我去云南有什么关系，莫非你预感到我在云南有什么不测？”冷文泽问。

“恩，是的，我上次说过了，我在钢琴上看到过你满脸都是血，后来我就晕倒了。我醒来以后那种不安越发的强烈。文泽，我真的很害怕自己看到的会成为现实。”程文雅回答到

红灯亮了，冷文泽停了车说：“这次你不是也跟我一起去嘛，有你在我身边我肯定会逢凶化吉的，你放心吧”

“但愿如此吧”程文雅说。

冷文泽没有继续讲话，他在看着停在他前面的那辆车子，依稀从车背后的镜子里看到了个人，只是太模糊了，看不清。但冷文泽似乎可以看到那个人带着的杀气很重，他要杀了他。那张脸虽然看的不是太清，但是那种强烈的杀气却从冷文泽的骨髓里一直蔓延着。他仿佛看到那个人对着他笑，是鄙夷，是兴奋，还是……冷文泽猜不透，他只是觉得那个人要杀死他。隔着空气，冷文泽似乎可以嗅到那辆车子里弥漫出的杀气。

正想着期间，绿灯亮了，冷文泽挂了挡继续朝前开去。

把程文雅送回到音乐学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多了，冷文泽把明天要去调查的冯易啸的地址重新整理了一番，然后又在行程上写上其余三名死者背景的调查。准备明天一天的时间完成这方面的任务，尽快安排去云南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