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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能猫不叫

小说:历史的指针 作者:书间一文虻 更新时间:2021/3/25 21:34:45

西太后母子丧事后,曹友贵奉督署命撤保甲衙门,改置巡防局,设巡官、探长和巡长等职,加强侦缉追捕革命党人。

曹友贵亲任巡官,任命秦捕头为探长,小伍子为副探长。

两人新官上任,泥鳅比鲸鱼,欲求斩龙射虎功,一桩无头血案的到来,迅速膨胀了两人的野心。

袍哥小老幺钟丞义从绵州做生意回家,妻子被人杀害在床上,肢体都在,头却不在。

钟丞义既悲伤又害怕,连忙通知岳父岳母。

钟妻娘家人看了现场,人人悲伤不已,不由分说扭着钟丞义去巡防衙门告官。

秦探长去了省城巡警道公干,曹友贵指派伍副探长侦办此案。

小伍子决定让钟丞义吃“面条”,他先把钟丞义关进牢里,不给任何饭食。

三天三夜后,小伍子让人煮一碗半生不熟的面条,送来让钟丞义吃。

饿荒了的人,一粒米度三关,哪管那面条半生不熟。

钟丞义狼吞虎咽吃下肚,汤都不剩一口。

小伍子等钟丞义吃完面条,命人将他倒立过,紧紧绑在一根柱子上。

不一会儿,钟丞义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半生不熟的面条在肚子里很难消化,人一倒立,这面条就从胃里慢慢流了出来,食道口腔被填,有的面条从鼻腔流出,俗称“二龙吐须”。

据说当年戊戌变法失败,西太后就让六君子,人人“吃面条”。

钟丞义忍受不了,又交待不清妻子身首异处的问题,被迫承认妻子是自己杀害的。

一桩震惊龙安的杀人案,没几天就被小伍子给破了。

曹友贵夸小伍子活忙拣快刀,一巧胜百力,声色不露独当一面,一锤定音结了案。

小伍子得曹友贵赞语,真是糖甜一口,心甜一生。

此后他对曹友贵更是依依阿阿,奉迎拍马,对同僚则一时猫脸,一时狗脸。

秦探长从省城回来,见小伍子变了一个人似的,处处都想抢他的风头。

他刚说虎口大,小伍子偏说牛劲粗。

小伍子和同僚办事,他又很不屑“一起吃才甜,一起抬才轻"的处世原则。

秦探长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忍住一肚子气。

他暗中调来钟丞义的供词,觉得此案破绽百出,就认真梳理了一遍,然后去见曹友贵。

曹友贵听说秦探长求见,忙让人领进书房。

秦探长施礼问安:“曹大人,属下有事禀告。”

曹友贵拈须问道:“秦探长省城归来,巡警道朱道台对乱党处理意见如何?”

秦探长说:“朱道台让加强侦辑,说乱党奸诈难认清,可能狡兔有三窟,无他指示,不得轻举妄动,以期时机成熟时,一网打尽,不然割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曹友贵鼻孔哼一声道:“他是看人挑担不费力,叫他挑担步步歇呀。”

秦探长说:“朱道台说督署衙门屡次过问此事,望曹大人对待乱党,须鼾睡别忘槽上马,无事别忘身旁刀。”

曹友贵说:“唔,这口气倒像督署赵大人的,乱党滑如泥鳅难捉,秦探长多费心,需要人手就对我讲。”

秦探长说:“多谢大人厚爱!属下现有一事为难,特来请大人斟酌示下。”

曹友贵说:“秦探长何事为难?”

秦探长说:“有人外披羊皮,内藏狼心,欲将大人架火上烤。”

曹友贵大吃一惊道:“秦探长此话怎讲,何人何事于我不利?”

秦探长说:“现在龙安是多事之秋,连年洪水饥荒,民怨沸腾,又有乱党煽动,一个火星就可能引起冲天大火。而伍副探长包办的钟丞义杀妻案,可能就是那颗火星。”

曹友贵疑惑道:“秦探长言重了吧,犯人已供认不讳,且签字画押了。”

秦探长说:“大人且听属下分析,此案龙安坊间议论纷纷,为此属下调阅了钟犯口供细加推敲,果然疑点很多:

一是从情理上来讲,钟某作为丈夫,怎么忍心一回家就杀害妻子,且手段特别残忍呢?

二是钟某若有什么怨恨要害死妻子,也必定事先想出个脱祸计谋,病亡或意外都是很好的借口,大可不必把尸体留着,而把人头丢掉。

三是钟妻人头不见了,钟某却说不清去处。”

曹友贵说:“照你这一说,这案子的确是经不起推敲了,十有八九是小伍子将犯人屈打成招,我一时失察了。”

秦探长说:“屈打成招事小,龙安袍哥势大,伍副探长没弄清钟丞义的身份,他可是袍哥小老幺。

此案果真办成冤案,打骡子马惊,一旦钟某人头落地,可能就是乱党煽动暴民作乱之时。

这不是把大人架于火盆上烤吗?”

曹友贵向秦探长称谢:“万事尽从忙中错啊,我思虑不周,差点酿成大错。

多亏你的提醒,让我悬崖勒马。

这案子就拜托给你,重新查办,不授乱党煽惑之柄。”

秦探长说:“属下遵命,钟某杀妻案我一定办成铁案,不负大人栽培之恩。”

曹友贵说:“小伍子外明不知里暗,属叫猫不能,远不及秦探长腿勤眼明,是能猫不叫。

我身兼巡官,甚嫌事烦不能亲下手。

秦探长多多用心吧,除掉乱党报了我杀子之恨,这巡官的担子需有人替我挑起来。”

秦探长大喜,拜谢曹友贵道:“千只鸟儿跟凤凰,属下紧跟曹大人,你就宽着心等属下的好消息吧。”

秦探长回到巡防衙门,另选一座院子作临时监舍,挑了几位心腹探员,跟他重新提审钟丞义。

钟丞义见秦探长做事循天理,出言顺人心,大喊“冤枉”翻供。

秦探长给他好酒好菜,优待他洗澡洗头,只是院子则前门后门紧闭,闲人不得靠近,严防消息泄漏。

秦探长又调派探员,赴龙安近郊调查,看谁家最近有丧事,丧事有可疑现象的,马上回来报告。

不久一探员带回一个抬棺人,令秦探长为之一振。

抬棺人反映说,他前一阵人参加过一富豪人家丧事,主人家说死了一个女佣人。

他被叫去时是五更天,棺材从墙头上送出来,几人抬上觉得很轻,好像棺材里面没有尸体一般。

棺材抬到城南一处坟地,悄悄给埋了。

秦探长马上让抬棺人带路,他和一众探员来到坟地,挖开那座新坟打开棺材,棺材里面赫然一颗女人头。

棺材里的人头,刚好与钟丞义家床上那具女尸相匹配。

秦探长先让钟丞义辨认,钟丞义断然否认是他妻子,死者他也不认识。

秦探长派人带来钟丞义岳父母,让他们辨认断头女尸是不是他们女儿。

两老夫妇摇头说不是,死者他俩也不认识。

秦探长笑道:“你们不认识就对了,凶手已呼之欲出,你们的女儿究竟在哪儿,看来只有去问凶手了。”

秦探长又命抬棺人带路,他领人持械包围了那位富豪人家的院子。

院落主人一出来,惊掉了秦探长的下巴:

这富豪人家,竟是王之鳌的一处别院,他要抓的凶手,是曹友贵的小舅子!

王之鳌把一行抓捕他的人迎进院子里,然后将秦探长请进內室道:

“老秦啊,你为啥要来趟这浑水?小伍子不是已结案了吗?你插手一搞,才真的是把我姐夫架到火盆上啦。”

秦探长有些进退两难,他一生惟谨慎,这事却犯了糊涂。

他本想取悦曹友贵打压小伍子,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没吹灭人家的火把,却快烧了自己的胡子。

秦探长思前想后,不知话该怎么说。

王之鳌倒痛快,将案情原原本本讲给秦探长。

原来曹友贵把一地下钱庄金库让王之鳌代管,王之鳌监守自盗,钱庄入不敷出。

王之鳌为填补亏空,坏主意打到钟丞义头上,想让他成为第二个汪从希,因为钟某不但有钱,而且娇妻貌美如花。

钟丞义长年不在家,王之鳌故计重施霸占钟妻,在这次钟丞义回来那天,将钟妻带到城外别院。

不料别院一女佣与钟妻相识,出言触怒钟妻,女人哭诉王之鳌。

王之鳌大怒,又怕奸情由女佣泄露,他一不作,二不休,乘酒劲上头把女佣砍死。

他又灵机一动,把女佣的头装进棺材埋掉,而将无首尸体弄到钟家床上。

钟妻也不放回,在别院双飞双宿。

王之鳌讲完,见秦探长局促不安,如一小公鸡欲啼拍翅膀,拍下翅膀又啼不出声来。

于是他笑道:“我干这件事,本不想惊动我姐夫。既然秦探长无意间卷了进来,你有话直说,不要唐朝的话,弄到宋朝才说,那时啥话都晚了。反正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秦探长眼珠转了转说:“我是宁喝王公子的水,也不吃别人的蜜,王公子的事就是我秦某的事。”

王之鳌闻言大喜:“秦探长爽快人,困难相扶算朋友,人有朋友树有根嘛。

你我今时起就不是外人,你帮我,也等于帮自己。

我知道小伍子觊觎巡官之位,趁你几天不在龙安,拼命在我姐夫面前巴结表现。

不过我姐夫听我姐的,我姐听我的。”

秦探长说:“王公子抬爱,我秦某岂能不识抬举?只是这事牵连到乱党,事关重大……”

王之鳌打断秦探长说:“什么大不大的,死秤活人掌嘛。自古扒手杀头,大盗封侯!

我并不怕天大的官司,有钱万事能圆嘛,秦探长认为这事牵扯到乱党,何不将计就计拿乱党开刀呢?

我的这桩事,也就一下子轻轻遮掩过去了。

我晓得你担心朱道台问责,但你不晓得省垣地方的官长,有时权威不如荒村里的保长。

省垣地方婆婆多耳目多,对于庶政措施,处处不敢不小心。

荒村里山高国法远,可以自起别号,对一般愚民巧立名目,任意宰割。

在龙安这个小‘荒村里’,你只对我姐夫负责就行了,朱道台只会指手划脚啊啊啊,掀不起大浪的。”

秦探长脸皮微微一红,斩钉截铁道:

“王公子指教的是,你是直率坦白的真君子,我岂能有笑里藏的小人心?

革命乱党就是乱臣贼子,晚抓不如早捉,跳蚤不捉满身痒,虫害不治稻遭秧。”

王之鳌说:“这就对了嘛,秦兄已有乱党线索,何不先下手为强?笋子不割成竹,谷子不收成土。

还有你防田头鸟,别忘了田埂鼠,小伍子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他看见萝卜就是腌菜,你动手迟了,他会坏你好事。”

秦探长说:“多谢王公子提醒,当做不做,豆腐做醋,我今晚就行动!”

王之鳌说:“好,我温酒待秦兄马到成功!不过你我这里出去,需带走一个人,好麻痹那些乱党分子。

我让我的管家查二,换了我的衣服,你给他套个头套带走。”

秦探长说:“王公子为我考虑这么周到,感激的话我不多说!

说到做到,不放空炮,才是我秦的本事!”

王之鳌笑道:“怪不得我姐夫夸你能猫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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