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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军事科幻>历史的指针>第二十一章 为怕瓜分抵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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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为怕瓜分抵死争

小说:历史的指针 作者:书间一文虻 更新时间:2021/3/29 22:08:14

施总收支亏空筑路集资专款,让川汉铁路公司**办忧心如焚。

**办慌忙召集公司提调、文案、收支等各委员,商量应对策略。

**办说:“本公司家里篱笆打得紧,外头野狗钻不进来。

可家贼难防啊,老施亏空侵吞数百万两银子,把天给我们捅漏了。”

刘提调说:“川汉铁路不借外债、不招外股,股本来源主要是抽租之股。

川人凡业田之家,收租在拾石以上者,即抽谷三斗;

一百石者,即抽谷三石,依次递加照章,川人十之六七都成了川汉线利益攸关者。

亏空巨款消息一出,恐民怨沸腾到不可收拾。”

闻收支说:“唉呀,这个亏空我们无论如何也无力填补,派老施去上海,分明是叫**去看果,叫水獭去守鱼。”

白委员说:

“我等为川汉线能尽早开工呕心沥血,**办月薪不过五百两,刘提调一百两。

我和各委员、参议不过区区数十两。

这姓施的一下糟蹋侵吞数百万两,屎屁股还要我们帮他擦,岂有此理!

不如押他回川,以项上人头向川人谢罪。”

麻文案尖着嗓子说:“老施那颗猪头,岂能值数百万两银子?

亏空消息一泄漏,我们即便不随老施坐班房,川人每人一口唾沫也会淹死你我。”

**办点头说:“诸位同仁,麻文案说的十分在理。

老施亏空之事,已不是他一人之事,在座各位都已牵扯在内。

眼目前我们坏一着棋,满盘都会输。

在这个躁动的时代,一切道理在情绪和激愤面前,都是软弱无力的。”

刘提调问:“那我们怎么办?纸包不住火的。”

麻文案说:“我看包不住也要包,诸位除了守口如瓶,捱一阵是一阵子,别无他法可想。”

**办拍板说:“暂时就这么办,老龟煮不烂,延祸及枯桑。

亏空一事暂且压下不宣,诸位沉默是金,多言如刀,此消息泄漏必激人成祸,激石成火,望诸位好自为之!

捂过这一阵子,看朝廷如何处理,因我听说朝廷欲将铁路事宜归并到邮传部,一律由盛大人主持。

盛大人接手,铁路政策恐有变,那时我们见机行事好了。”

不得不说**办料事如神,清廷为了向英法德美四国银行团借款扑灭革命,在盛大臣的策动下,果不其然宣布“铁路国有”。

清廷将已归商办的川汉、粤汉铁路收归国有,并以路权作抵押,向四国银行团借款六百万英镑。

九五付款,年息五厘,四十年还清,以铁路收入和和湘鄂两省厘金和盐税作保。

盛大臣又和铁路督办大臣联名电告四川督署,告以度支部决定的川汉铁路股款处理办法:

对公司已用公款和公司现存之款,由朝廷一律换给国家铁路股票,概不退还现款。

即朝廷不但夺路卖路,而且还要侵吞路款。

湖南率先兴起保路运动,省城遍现保路揭帖。

第二天即发生万人**请愿,掀起“拒债”和“集股”为中心的保路热潮。

在川汉线已动工的湖北,盛某为强夺股权,下令停工,引发宜昌商绅民众聚集集抗争。

清廷调兵弹压,数千筑路工人抡起铁锤和清军搏斗,当场打死清军二十多人。

广东保路万人大会召开,号召“万众一心,保持商办之局”。

并致电湘鄂川三省,谓“铁路国有,失信天下。粤路于十日决议,一致反对。”

蜀中地处盆地,消息一向闭塞。

《蜀报》主编消息较灵通,连忙刊发号外,并语带悲愤说:

川汉铁路完了!四川也完了!中国也完了!

“路权国有”的消息,马上震撼了省城的大街小巷。

清廷收回路权,同时拒绝偿还路款,川人手中股票顿成废纸,这谁还坐得住?

省城及附属十六州县同时罢市,各中小学堂一律罢课,百业俱停,戏园锣鼓销声匿迹。

风潮正合川汉铁路公司高层心意,这是他们洗涮自己、转移亏空巨款质疑的大好良机。

水搅得越浑越好,这样可以利用川人对盛大臣的愤怒,掩饰他们挪用款项的贪婪,和始终没修成一寸铁路的无能。

他们在股东大会散发《自保商榷书》,提出川人共同自保、共挽时局之危的主张。

川督惊骇不已,认为此文俨然有共和政府之势,逆谋日炽,为日后流血埋下隐患。

不数日,罢市罢课及抗粮抗捐,波及全川,南自邛雅,西迄绵州,北近顺庆,东抵荣隆。

千里内外,府县乡镇,一律闭户。

风潮所播,群起响应,提出“拒借洋款,废约保路”口号,各地陆续成立保路同志协会。

同盟会员及进步人士,也踊跃参会,破约保路,势如狂澜。

女界同胞不肯示弱,组织了女子保路同志会,瞎眼的老婆婆都顿足求人急欲报名。

有的愿意赴京叩问阍者,有愿捐银百两相助,有在街墙贴出十六字标语:

为争铁路,全川罢市,人不齐心,不如娼妓!

平日养家糊口都很难维持的艺人们,也纷纷节衣缩食,捐款保路。

连操胡琴、说书、算命等业的盲人,无不大义分明,有一文捐一文……

保路风潮所播,真是:

平地风潮路债生,合同签字万心惊。

川民爱国无他意,为怕瓜分抵死争。

龙安民众,为争路保路,也大有“拼将一死感皇天”的热情,不甘落人之后。

一八十龆龄翰林院老编修,领头率乡绅名宿、商会人员等大群士绅,向曹友贵问询请愿。

曹友贵敷衍说:

“朝廷深思熟虑后,一则为减少百姓负担,二则不想筑路因资金不到位而停摆,所以才有向洋人借款修路举动。”

老编修说:

“朝廷于租股外取于川民的,比如肉厘酒捐,油捐糖捐,还有许多捐,年年有加无减。

何以不体恤民艰,何以唯独租股一项,便恤起民艰来了呢?

夺川人百姓权利,反说体恤民艰,是谁在睁眼说瞎话?

难道连老天都要相欺吗?”

曹友贵不能自圆其说,只得答应他将上疏条陈龙安民心民意。

王之鳌这回和曹友贵唱起反调,他对毁约保路难得热心。

龙安人在川汉线出资买股最多的,他说是第一,没人敢说是第二。

而他挪用官银的数目,也足以让曹友贵头上乌纱帽不保。

老施上海出事,他早有耳闻,那时就料到他涨潮吃鲜、落潮吃盐的日子到头了。

搅浑水,保住姐夫头上乌纱帽,而今眼目下为王之鳌第一要务。

王之鳌暂时放下对彭明章的敌意,带头推举彭明章为龙安保路同志会会长。

王之鳌心中算盘是这样打的:

彭家在川汉铁路出的钱,仅次于他王之鳌。

省城的保路会总会长蒲先生,和彭明章一样都曾留学日本。

彭明章本人学识过人,在龙安声望极高,一旦出任会长,不怕他不竭尽所能。

曹友贵极为赞赏王之鳌这个主意,他这个宝贝小舅子,一向都是猪八戒卖豌豆粉,人丑作料多啊。

曹友贵清楚,多事之秋,外明不知里暗:

这个会长的活,真不好干,太过激进,得罪朝廷;没有作为,得罪百姓。

彭明章众望所归,他不忍辜负父老乡亲,只得接担压肩。

还好省总会长蒲先生的理念,与他几乎一致:

列强是工业社会,中国也必须实业救国,向外国借款修铁路,断不可为。

路权不保,沿线的矿权亦难保,国家的经济命脉操之他国之手。

日本《朝日新闻》就曾鼓吹,掠夺到中国的路权,是“亡人国”而“亡之使不知其亡”,“分人土”而“分之使不知其分”的绝妙办法。

高先生生前也曾对他说,甲午战争后,列强掀起瓜分中国的狂潮,争先恐后向中国输出资本,大肆掠夺中国的路权和矿权。

短短数年,清廷对列强出卖了中国一万九千余华里的铁路投资权和修筑权。

列强不仅获得长期高额利润,并且借铁路线控制大片土地和资源。

有的甚至还享有铁路沿线的行政权和警察权,让铁路沿线的国土名存实亡。

彭明章想到高先生,不由长长叹息一声。

他幼入私塾,熟读四书五经,遵循儒家“教人以学,教人以诚,教人以化”的理念。

年纪稍长,见洋人衣着贴身,步履迅捷,抖擞若纠纠武夫。

反观我方官僚一身袍褂,摇摇摆摆,行动迂缓。

他不禁喟叹:“彼则一对貔貅,我则一群鹅鸭。”

于是他东渡日本,习富国强兵之术。

日本人对他们这些中国留学生并不友好,报界甚至指责他们是乌合之众。

《朝日新闻》就公然丑诋他们“放纵卑劣”,他愤然转学欧洲。

可留学归来,他不愿攀附权贵,竟报国无门。

灰头土脸回到龙安,助父亲改良缫丝,提升蚕丝品质与洋货竞争。

小有成就后,他关注起地方事务,倡导疏通涪江整治水利,化害为利,又为王之鳌之辈嫉妒,百般阻挠不能成事。

这次他为川汉铁路出山,一为国争路权,二为民争权益。

他知道川汉铁路股,以白银五十两为大股,由绅商认购。

认购五十万两以上者可得官衔;以白银五两为小股,凡地丁正粮在二钱以上者,皆在征募之列。

而龙安百姓和中国大多数农民一样,年收入不过十两白银。

曹友贵以奉川督部堂令附征川汉路股,不论贫富一律加征,一户不落,一人不漏,弄得龙安鸡飞狗跳墙。

保路同志会的初衷,以索还用款为归宿,以反对国有为手段。

他们为川汉路在原始资金积累阶段,甘冒风险投入资金,一来为国家主权不旁落,二来为了自己能获得利源。

如今清廷勾结洋人,下山来摘桃子,就是与民争利,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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