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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野火3小说:野火起平原 作者:朱新开 更新时间:2021/4/10 10:18:30 杜子强挣脱不开,他只得说:“你应该非常清楚,冀中地区不论社会条件还是群众基础最为成熟,至于山区,去年曾在阜平县成立北方第一个苏维埃,结果仅坚持了半个月,那里可是太行山腹地。” 他所说的事情发生于1931年,当时在山西特委军事委负责人谷雄一(原名谷文会,曾在保定育德中学就读)的领导下,潜伏在国民党第11师的赫光(原名万锡绂),于7月5日在山西平定县发动起义,其被任命为新成立的红24军军长,谷雄一任政委,7月18日率部转移至河北阜平县,7月26日宣布成立阜平县苏维埃政府。不过,谷雄一、赫光遭敌诈降先后被杀害,虽然北方第一个苏维埃仅存续半个月,但为1937年开辟中国第一个敌后抗日根据地打下基础。 杜辉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时局,知道去年发生在阜平县的事情与结局,不过,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六年后,晋察冀军区司令部入驻阜平县,并将抗日武装斗争辐射至华北平原,尤其在游击战的基础上,发明推广了一系列新战法,包括地道战、地雷战、麻雀战、破袭战等,直至取得八年抗战胜利。 仅就目前而言,杜辉基于亲身经历,对于在平原地区开展武装斗争并不看好,因此仍想拦阻三弟参加。 他急切且恳切地说:“所以……” 杜子强打断道:“所以,必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能由星星野火燃起熊熊烈火!” 杜辉清晰地看到三弟眼中的决绝,他无奈且不情愿地缓缓松开手。 杜子骏一直在门帘后**,他不清楚大哥、三哥在说什么,但隐约感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三哥了。 一个多月后,从乡下传来消息称蠡县宋家庄一带的农民闹事,已经扩散到相邻的博野县、清苑县,不仅收缴了当地民团的武器,还在广招人马,看样子很快就会前来攻打县城。 随之,蠡县县城弥漫起紧张气氛,两年来一直抑郁抱恙的杜父,最终在焦虑之中撒手人寰,杜家只得草草办了葬礼,由于时间及时局太过紧张,加之心情悲伤焦虑,主持家务的二哥杜子敏病卧在床。 不久后,传来消息称农民闹事已被剿灭,紧接着便是今天当众斩杀18人。当晚,杨定邦来了,杜子骏心中记挂着三哥杜子强,也就对外屋的交谈愈加留意。 杨定邦问:“子强是不是参加闹事了?” 杜辉面无表情地说:“我怎么会知道。” 杨定邦说:“我也是刚听说有人曾看到他。” 杜辉仍然面无表情地说:“不会吧?否则就不是你一个人来了。” 杨定邦问:“你应该知道事情经过吧?” 杜辉此前只是听到相互矛盾的传言,因此,他很想从身为警局副局长的杨定邦口中了解情况。其实,相比杜子骏而言,杜辉更关心三弟杜子强的下落,尤其将面临什么境地,可是,他又不能在杨定邦面前表现出来,只是迂回地说:“目前谣传四起,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呀。” 杨定邦说:“蠡县这边率先起事,时间是8月27日,地点在宋家庄,很快扩散到西邻的博野县、北邻的清苑县;三天后,他们向东开拔渡过潴龙河进入高阳县,与那里的队伍会合后成立了苏维埃;至31日,被从安国县赶来的东北军骑兵剿灭。只说他们东渡潴龙河那天,有人看到子强在渡口,虽然没有与暴民同行,但照此看来,他应该是沟通两地的秘密联络员。” 杜辉暗松一口气,因为三弟的任务与他当年一样,没有直接参与行动,也就极有可能会躲过抓捕。他不以为然道:“他也许是恰好路过吧。” 杨定邦的语气严厉起来,低声说:“是否路过,你应该比我清楚。我来此只想说两件事:一是遭受损失的富户们正在进行报复,有关闹事者的信息想必很快就会收集上来;二是……你应该知道颜文海吧?” 杜辉当然知道,但面无表情地说:“有所耳闻。” 杨定邦说:“他曾任军法庭法官,目前任东北军军法处处长,主持破获过诸多大案,幸亏你在去年初就被除名,否则……” 杜辉追问:“他在查办高蠡案?” 杨定邦说:“不仅于此,还有保定二师案。也就是说,子强即便逃离此地也恐怕难逃一劫。” 杜辉忧心忡忡道:“明白了。” 杨定邦说:“子强的事情先放一边,只说那些富户拘于我的身份,应该不会公开对杜家进行报复,但暗箭难防,你有什么打算?” 杜辉说:“哦,鉴于我曾在北平四存中学任教,博野四存中学在暑假前就发来聘书,本来我还有些犹豫。” 杨定邦当即说:“不要犹豫了,那里实行半军事化教学并附设农隙学校,学生及入学农民不仅必须参加军训,还要轮流昼夜站岗,那里相对安全许多,子骏今年正好升学初中,届时你带他一起过去。” 杜辉点头道:“明白。” 杨定邦叮嘱道:“要尽快。” 杜辉无奈道:“至少要等到开学吧。” 两天后,杜子骏在里屋准备午睡,杜辉为了平静心绪在外屋读书,杨定邦又来了。 杜辉见他面色阴沉,不由焦虑地问:“有消息了?” 杨定邦说:“子强已被抓住,目前关押在第四监狱,可能在9月7日也就是后天,与保定二师闹事学生一同处决。”他所说的“第四监狱”在保定城内。 杜辉听后默默放下书本,拿起长衫套在身上。 杨定邦拦阻道:“不能去!你虽然被共方除名,但在非常时期仍有可能被警方扣留盘问。” 杜辉黯然道:“毕竟兄弟一场,无论如何也要见最后一面。” 其实,除了基于兄弟手足情,杜辉估计三弟来不及向组织汇报就被捕了,并依据自身经验认为,汇报内容除了行动过程与经验总结,可能还会涉及是否出现叛变者,这直接涉及组织损失是否会被扩大化,而在目前情况下,只有他具备正当理由去面见三弟。 杨定邦见他去意已决,只得无奈地叮嘱道:“此次共方可谓损失惨重,肯定会想方设法恢复组织,你一定要与他们保持距离,不能再误入歧途了。” 杜辉面无表情地说:“多谢提醒。”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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