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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商战彻骨

小说:惊涛击岸 作者:山河独白 更新时间:2021/5/12 18:45:03

第四章商战彻骨

厦门大同路同洲布店隔壁,有一座三层大楼粉饰一新,西欧风格,气派明亮时尚,可豪华的中式门楼又让人感觉雄浑宏大,算得上是厦门奢华的办公楼之一。

这是陈氏集团陈平陈少爷的办公室所在地。

此时陈平坐在办公桌前,交给秘书林竹申一张字条:“这是我两天的日程安排,可能会有些许变更,请按照这个时间表给我准备资料。”

“好的,董事长。”林竹申收起字条,交给陈平一张名片,陈平看了一下,吩咐道:“有请冯先生。”

主办引导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然后退出屋去把房门带上。

来者一袭中式长袍,合身得体,微胖的身材稍稍显出油腻的苗头,五官端庄,一看就是一个性格秉直,做事干练的主。陈平看他一进门就一脸微笑,说明其人低调谦卑,容易接触。但眼光里的刚毅说明他柔中存钢。想当年,日本人藤田永井控制着厦门和鼓浪屿的电话公司,他暴力打死中国员工,引发抗日浪潮,事件发酵后的结局是以中国人回购电话公司结束。

当时出面购买者是陈平的父亲陈瀚,背后实际出资的就是这位冯先生。

冯先生是第一次见到陈平,不由得说道:“董事长如此潇洒年轻,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想必我们未来的合作也会朝阳似锦哟!”

“哪里,老前辈风度翩翩,是晚生学习的榜样。请坐,请看茶。”

林竹申此时走了进来,娴熟地给客人和陈平摆放好茶具后,把茶水沏好退出门外,又将门带上。

冯先生端起茶杯并没有喝,“陈老板,现在军阀混战,国共反目,日本张狂,社会不稳,在这个时候做生意你…不谨慎收手,却要投资海运、码头,不怕乱世无法,投资无回啊?”

陈平说:“冯先生,您海外富商,乱世之际,为何还要回来经商呢?”

“啊?”

“啊?”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哈哈哈起来。冯先生说:“陈老弟不亏是陈老前辈公子,拳拳之心,国之幸事啊。”

陈平此时端起茶杯,两手捧着说道:“我暂时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当年您出资购买藤田永井电话公司,虽借家父之名,实令我佩服之至,我亦想能让我们中国人掌控的行业,就一定要由中国人掌控,才能不让外人欺辱,才能振兴民族实业。”

“好,此志与我相同,鼓浪屿王家渡码头的份额我就让出来一份,关于航运,我有个想法。”

“冯先生,您说便是。”

冯先生把茶杯放在茶几上,郑重其事地坐端正了,这才说到:“我们在泉州找一家合适的‘侨商’,成立一家华厦航运公司,开辟从厦门泉州到福州、温州、宁波、上海、青岛、烟台、威海、天津、营口、牛庄、大连等港口的航线,一可以降低成本,二可以丰富南北物资交流,三是把这东南沿海运输线控制在咱中国人手里,四是与日本公司竞争,我们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优势,不愁挤不垮他们。”

陈平听到这里,不由站了起来,握住冯先生的手说:“好,这个主意好,您来谋划实施,我来筹措资金,打通关隘。”

送走冯先生,他把秘书林竹申叫了过来。如此这般地嘱咐一番。林竹申不由得心潮澎湃,连连点头,记下要点,回到座位起草文件。

这是陈平商战的大战略,同时,他的小战役也开始打响了。

陈平又把林竹申叫了过来,林竹申这次没等董事长询问,就说:“事情已经全部安排就绪,你就等着看好戏开场吧。”

林竹申是台湾人,在厦门求学时成为复台组织“崇志社”骨干。1924年那次维多利亚咖啡馆激战中,与陈平结下情缘,后来在陈瀚家大同路同州布店勤工俭学。他聪明刻苦忠诚勇敢,深得陈平父亲陈瀚赏识。现在陈平接棒陈氏集团,林竹申不仅成为陈平秘书,也是他得力助手,针对日商的“肉搏战”就是他指挥的。

这天早晨,在厦门大同路同洲布店门前,开元路益诚布店门前,晨光路和丰商号门前,还有其他几家商号大门前,几乎上演了同样的大戏:

店伙计们一大早就起来把门店内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接着有人在门店左侧悬挂一个大招牌,上面书写八个大字:真不二价,童叟无欺!

然后再在右面悬挂上一个大幌子,上面写着:欧洲进口呢绒哔叽羊毛巾杂货。

7点28分,这些店铺面前都挂起一串长长的鞭炮,7点30分,这些炮仗被点燃,“霹雳哗啦”的响开了,大清早,大炮仗,炸街了,一会儿就召隆来一大帮人。

围上来的人们先是看热闹:吆呵,这儿有好货,有便宜货啊!醒过神来,就齐刷刷地涌进了店铺,挑选各种布疋,特别是进口的呢绒、哔叽什么的,还有人购买中国老土布。更多的人没有买布需求,就是进来看热闹,一看,这毛巾质量好,还便宜,顺手也就买上一条两条的,算是凑凑兴。这一来二去,显得人群络绎不绝。

大同路同洲布店门前,一中年妇女从里面满意地走出来,碰到了熟人,就忙打招呼说:“嗨,二姐,老陈家的毛巾,你看看,又厚实又柔软,货真价实。”

被叫做二姐的人则说:“我这是在开元路益诚布店买的……”

俩人一比较,中年妇女说:“感情他们是一样的货一样的价,我要回去叫二舅妈也来看看。”

旁边一老太太走过,对她们说:“你姐俩还在聊呢,只买毛巾就亏了,瞧瞧这呢子,还有这哔叽,上等的英国货,价格这么便宜,那颜色多地道,做旗袍太鲜亮了。我估摸着,明天都等不到,肯定不是这个价,还不买点?”

俩中年妇女听老太太一说,就走过来,搓摸着她手里的呢绒布和哔叽布,这一摸还真动了心,二人马上又挤回柜台,购买布疋去了。

晨光路和丰商号原来不经营布疋,今天早上却也主打布疋牌,关键是,这两家老板还都独出心裁,他们不仅放了很长一串鞭炮,又燃放礼花10分钟,一大清早高空中不时有钻天猴“嗖”地一声飞上去,“呯—啪”一声爆响,把周边人们都吓一跳。

这样一折腾,和丰商号的大门口马上涌上来一大批人,他们好奇这商号是改行呢,还是搞大促销?

和丰商号左右两边都是日本商行,佐藤京商号的老板北野,和北坊客的日本老板杜村都穿着木屐跑了出来。他们戳到那里一看,傻了,愣了,大街上几乎所有客户都跑到了和丰商号里去了。

他们二人往前走了走,往和丰商号里面看,那个热闹啊,像过年一样。不一会儿有人已经购货出来。

一年轻人对一中年人说:“我说,这商行太牛了,他们这里的洋布和毛巾都比日本商号的好。日本人暗提价,这次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吧。”

中年男人说:“可不是吗,这日本人真不是东西,烧了陈家的厂子,进来那么多毛巾,大涨价,这下非让他们赔死才好呢。”

青年人说:“哎,猴哥,你听说没有,这陈家接班人可厉害了,听说是个大学生,还上过黄埔军校呢。”

“可别胡说,这要是让人听见了,还不定惹什么事呢,现在国民党整肃**,狠着呢,咱可别惹祸上身。”

“对对对,小心为妙,小心为妙。走了,再见!”

“再见!”

北野和杜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摆手,往自己的商行走去。

厦门今天突然数家商铺联合销售进口英国的呢绒和哔叽布,还有进口和国产的毛巾,像刮起了一股旋风。这旋风看似无意,却明显地把日本商行的生意倒逼的异常惨淡。

这旋风连刮十几天,硬是把日本商行、商店吹的门可罗雀无人问津,几家英国人的商铺倒还有些高端消费者光顾。

这情况再延续下去,最着急的不是日本商行的老板,是日本特高课在厦门的头子、东兴公司的老板——小林隆一。

小林隆一,原名岸介隆一,林灏的日本养父兼师傅,中国通,他批阅文件都用毛笔,写中文。早年学医,与林灏的父亲林谦华曾在日本和德国同学。他在台湾本是医生,日据台湾时成为谍报人员。他表面文质彬彬,内心却十分凶悍。

1895年《马关条约》签署的第二天,台湾人民成立了“台湾**国”,发起保卫台湾战斗。但终因实力悬殊,义军只能节节败退。那年10月,北柏仓宫能久亲王被台湾义勇军击毙,日军遂在新竹牛埔山发动“无限制”大屠杀进行复仇。岸介隆一则趁机实施一个“鹰”计划,以救林谦华夫妇为由,强行收养林灏,并要走了林家祖传金疮秘方。

后来,小林隆一成为日本特高课头目,厦门日军最高指挥官,是日本商行在厦门,乃至在中国的幕后靠山。

小林隆一还肩负着一项重要使命:利用日商、台商的经营,为大日本帝国筹集战争经费。这是一项极其秘密,又极其重要的战略任务,没有几个人知道,就是这项任务的高层领导人,也不知道该战略任务的具体计划。

现在,厦门出现的、对日本商业非常不利的竞争行为,让他十分苦恼,甚至是愤怒。

这些愤怒其实直接来于那些无休止的、不择时段的、全是报丧的电话。那些日本商行没有生意,甚至没有人登门,个个鬼哭狼嚎。

“嘀铃铃”刺耳的响声让小林隆一一哆嗦,这是什么鬼?他拿起了电话:“喂,我是小林隆一……”

电话对方是厦门的佐藤京商号,佐藤在电话里面诉苦,把小林隆一听得耳朵发麻,他大声吼道:“我知道了,你的邻居中国商号这几天生意特别火,洋布、毛巾、呢绒、火柴、洋油…,你的店里没人去了,一分钱也没卖出去,是不是,八嘎!”

“啪!”小林隆一把电话扔下了,回到座位上,刚掏出雪茄,电话又响了,他无奈地走过去,把电话拿起来,又挂断了。

这个电话很执着,烦人地再次响了起来,小林隆一又挂掉。

第六次,这个电话又响了起来,小林隆一无奈接了下来,里面传来了广田寺郎的声音:“小林君,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领事先生,实在对不起,我没想到是您。”

广田寺郎说:“我说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是说你为什么不接别的电话?”

“领事先生,今天从早上都现在,我接到的都是报丧电话,好像整个厦门的中国商店都在经营洋布、毛巾、呢绒,价格很低,把我们日本商社的生意全部挤兑没有了。”

“所以你就不接电话了,让他们来骚扰大日本帝国的一个**。”

小林隆一一听这事大了,赶紧解释说:“I’msorry。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实在是…”

广田寺郎这次似乎是失去了耐性,也失去了贵族风范,直接把小林隆一的话堵了回去,大声呵斥道:“你实在是无计可施,或者是焦头烂额,是吧?这样的局面,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雇人烧掉陈氏毛巾厂的行为,是那样的无知、无耻、愚蠢,这是自掘坟墓,自找苦头。再出现如此事件,我将向大本营报告,把你撤回本土。”

小林隆一能够想象得到,广田寺郎现在拿着电话听筒,手舞足蹈、愤怒到极点的动作,虽然他的言辞这么严厉,无情,无礼,但小林隆一还是要受着:“是的,领事先生,我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放下电话,小林隆一气得抓起茶几上的茶杯一鼓作气摔碎了三个,正好秘书进来送文件,他大吼着:“滚!滚开!”

秘书赶紧滚,刚走出去没有几步,小林隆一又高声叫道:“加贺君,你的过来。”

加贺赶紧又跑了回来,站到小林隆一面前,听他发令。“你,赶快把江口千代给我找来。”

加贺回答说:“小林君,江口千代已经被驱逐出境了。”

“那你去把小林直一郎给我找来,去,现在。”

“是。”加贺赶紧出去想办法找小林直一郎,因为,对他来说,小林直一郎就是一个幽灵,他不知道怎样能找到他。

厦门演武场是一处杂居区,大部分住户是渔民,农民,小商小贩,也有一些达官贵人在这里租下,或者买下一处房子,养上小妾,或者情人,因此,这个地方来来往往的人很杂,贫富贵贱地位高低什么人都有。

28号住着一对夫妻,街坊邻居都叫他们老宁和宁嫂。

老宁是一个工人,文盲,却是地下党一个老党员。因为他办事稳当,瓷实,因此他家的地方也是党组织召开重要会议的一个临时场所,今晚的重要会议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朱先秦、阿淼叔、阿城、大徐,还有两个陌生人早早在这里聚齐,等待着地下党领导的到来。

天黑下来了,罗副**和涂委员在交通员引领下来到了老宁的家里。

大家见面后相互默默地打了招呼,罗副**指着一位精瘦的人介绍说:“这位同志是漳州的地下党负责人老邱同志……”,然后他指着敦厚的中年男子说:“这位是同安的地下党负责同志老安。”

不等罗副**介绍,老安就笑着说:“朱老师我们已经相互自我介绍了。”

老邱说:“我们要向厦门的同志们学习啊。”

罗副**一看大家相当熟悉了,就高兴地说:“既然大家都认识了,客套的话就不说了,今天把大家召集来,就是审议一下营救被捕同志的事儿。涂委员,我们先听听老朱那边情况?”

“好,我需要第一手资料。”涂委员高兴地说。

朱先秦点点头,开始向大家介绍说:“我这里最新的情报是,**领导现在还没有暴露,现在被转押到了思明监狱,估计还要有几天才会再进行一次甄别。”

“好啊。上次日本**特工在厦门抓捕李焕熙失败,引发反日大**,多么好一次机会啊,可惜了,我们武器运不进来,只好放弃。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密切注意厦门的反日情况,抓住机会,鼓动群众****,掩护我们营救狱中同志。”罗副**听了情报,有些兴奋。

朱先秦接着说道:“罗副**,涂委员,武器我这里可以解决7、8支驳壳枪,我还有个提议,现在是祭祀季节,厦门有些地方整天都会有鞭炮声,这正好解决我们射击训练容易暴露问题。”

“哎——,这个想法好,涂委员,你说呢?”

朱先秦接着说到:“为此我物色了一个国际职业杀手当我们的教练,当然,他既不会泄密,也不过问我们的行动。”

罗副**脸上还是露出了质疑的表情,然后看看涂委员。

阿淼叔则一拍巴掌说:“这很好吔。”

为了解疑,朱老师索性把话全部说出来:“还有一点,需要阿淼叔和大徐、阿城你们多费心,组织人去探监,摸清监狱情况。”

阿城、大徐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异口同声地说:“这好办,没有问题。”

阿淼叔却看看老安和老邱,说道:“最好有懂地形会画图的同志能够一起去,这样就能回来画个地图。”

老安想了想,说:“这事我可以找人,我们那里有一个地质专业的留学生,褚超,是共青团员。”

“太好了,涂委员,你还有什么指示?”

一直在倾听大家讨论的涂委员,这个时候说道:“我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人救出来后怎么办?送到哪里去?40多个人啊,要能藏得住,还能撤到闽西南根据地。”

“好办呢,南面一里路就是大海,从海上撤退,这咱们渔民有经验。”阿淼叔闻听是撤退的问题,就提出了这个方案。

涂委员一听,大腿一拍:“嗯,好,不过国民党海军的巡逻舰是个大麻烦,我们必须制定一个计划,不,制定两套方案,以防万一。”

罗副**似乎还在纠结教练问题,“那个国际职业杀手可靠吗?万一……”

朱先秦知道罗尚池的担心,就补充了一句:“这是小林直一郎介绍过来的,应该很保险。”

罗尚池闻言似乎有些放心了,但他又追问道:“7、8支驳壳枪,落实了吗?资金怎么办?”

朱先秦微微一笑,看着罗尚池:“枪支落实了,资金吗,暂时不用组织考虑……”

“哦,对,我又忘了纪律了,我不问了,你办好就是。”

朱先秦话说的很肯定,可说出去了心中多少有一丝顾虑。他仔细地回想着张彤江所说的过程,心中似乎又有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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