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5节燕子来了

娘前面说的话，燕子半信半疑的答应着，其实燕子并不想过什么城里人的生活，她没在城里待过，不知道城里有什么好，她只是想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这半年来，一个人在晚上，也不知道偷偷的哭了多少回，尤其是在孩子叫爸爸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心痛孩子，还是觉得自己委屈，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别人家一样，一家人厮守在一起，虽然没有人出去挣钱，其实农村里，也很少有用钱的地方，甚至有时还会吵架，但是，总能看到一家人的笑脸。尤其是女人每天乐滋滋的，走路都在哼着小曲。

燕子，不是不能控制自己感情的人，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是谁非要把好好的一家人拆散，打什么工，非要让农村人去搞什么建设，国家需要建设，可以招工人呀，那怕是合同工也行，过去不都是这样吗，企业缺人了，到农村里招合同工；临时工，任务完成了，哪来的回哪去。虽然被辞退了，但他们还是高高兴兴的回家，并不会给企业，带来什么具体的损失，你看人家工厂里，男的女的都有，肯定是两口子都在厂里上班，那才叫城里人。

这次要不是村里传闲话，说的跟他们亲眼见过的一样，燕子想就这个机会，在说孩子也想他爸爸了，但是，要说占地有花心，看上了别的女人，打死她也会不相信，要说他忘不了娟子，那有可能，但是让他在看上别的女人很难，他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一个感情专一的人，燕子听小姑姑说过，其实娟子并没有自己长的好看，不论个头还是身材，还有容貌，燕子心想，就这样自己花了三年时间，才捂化了那个痴汉冰冷的心。所以，燕子虽然有点醋意，但是，自信心还是满满的。

自以为，世界上还有比自己长的更好看的闺女，别看自己生过孩子，也20几岁了，自己站在姑娘群里，没有人敢说自己结过婚生过孩子。自信，来自于健康的心理素质、良好的身体和先天的资本，自信，不是不着边际的幻想，理想不能作为自信的依据。就像一个没钱的人，肯定不去高档饭馆一样，所以，自信是需要资本，而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自以为是。

燕子的到来，不光给占地带来了家的温暖，还带来了更多的责任感，每当夜晚看她们娘俩熟睡的样子，占地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干，不能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受罪，虽然一开始自己并不爱她，但是，命运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安排，认命，是中国人自己劝自己的，最好的办法，再说，找个爱自己的女人，或许会更好，幸福感一点也不少。

人们在恋爱时，若是找不到自己所爱的，那么就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吧，不会有错，尤其是女人，当她深爱着自己的男人时，这个家庭会更幸福的，男人要有责任心和担当，不管是不是自己爱的女人，只要结了婚，她就成了你的家里人，从此不要再胡思乱想，好好对她，她要为你们家生儿育女。再说，男人的社会责任，以及生命的价值，是事业，可想而之，一个没有事业的男人内心是多么空虚。穷则独善其身，达者则兼顾天下。哪能因为儿女私情，而浪费了自己有限人生呢。

燕子刚来时，朱科长帮了大忙，去哪就能马上找到房子，矿上有招待所，朱科长亲自领着去，所长是个胖老头，人很好，“三胖，这是我们基建科的客人，一家子要在这，住到那会找到房子，哪会就般走。”“李经理我们认识，住吧，有的是房子，除了大矿长每个月来着玩两天，别的客人很少，走吧上去看看，你们住三楼吧，二楼大矿长住别打觉他，一楼有点乱，临时来的客人都住在一楼，想住多长时间都行。”“谢谢张所长，很快就去找房子，不会麻烦你太久。”占地就是这种人，不管做什么事，都吧给人添麻烦，谦虚是一个人成功必备的性格，谦虚能让人对你产生好感，愿意和你交往。

燕子对占地说，“娘说的对，城里就是比乡下好，虽然这里还不是城里，只是在矿上，就这也比在农村里方便，最起码不用自己做饭，就能吃上，而且还吃的好，也不贵。”占地看了她一眼，“职工食堂不为赚钱，就为方便职工，”“哎这么好的房间，一天得多少钱，”占地一边逗这斐斐玩一边说“这是矿上的招待所，专门为矿上相互有关系的单位，来联系业务的人准备的，不要钱。”那个年代，虽然没有现代化的通讯工具，但是，有些事一点也不比现在传的慢，占地老板子（山西人叫爱人老板子）来矿上的消息，早就不算什么秘密，预算科老王，是负责井下掘进工程的预算员，占地有事没事总是各个科室走一走，作为一个外来施工队，对于自己有关联的单位，要经常走动，每人给颗烟，跟不忙的人聊两句，说是增进感情，到还不如说是巴结人家。

就算是国营大企业也不行，建筑行业总是给别人盖房子，人家是主人，毕竟你是客人，主人要找你点毛病，就够你受了，砌砖、砌体的水平缝的砂浆饱满度不得小于80%，要想达到这个标准，砖得提前浇水湿润，还要按照三、一砌砖法操做、就是一块砖、一铲灰、一揉挤、严禁拔、拉、凿、这是标准的砌砖方法，瓦工们普通有一致命的却点，那就是每当一块砖砌完后，总是自觉不自觉的把大铲往墙上，也就是在刚砌好的砖上敲一下，毛病、习惯性的毛病。只是这一下就完了，砂浆饱满度肯定受影响，不是砸实了，而是把粘在砖上的砂浆震了下去。

还有、在内墙抹灰时，过去砖混结构的窗台都是抹水泥砂浆，内墙窗台在安窗户时，或者是人们从室内到室外边的脚手架上去，都要踩着窗台过去，窗台上的砖早就被踩踏下来，抹灰工在抹窗台时，绝大多数人的做法是用抹窗台的水泥砂浆，找块砖随手就砌上，接着就抹灰，等内墙验收时，一敲窗台是咚咚响、空的，不合格，砸了从抹。正确的操作方法、把掉了砖的上面砂浆处理干净，浇上水、把砖湿润、用跟砌墙一样、同标号的砂浆把砖砌好。人们往往不注意这些细节，然而细节是决定事业成败的关键。造成在验收时出现很多问题。

王予算员见占地进来，停下手里的活，“李经理听说嫂夫人来了，我哪有三间房，你住最合适，”“在哪，”“在矿务局附近，原先我们一家子住，前年我爱人单位分了房，搬过去后，就一直闲着，里面有现成的家具，有电话线、有电视机把线接上就能用，房子才盖了五六年，跟新的一样，就是还有些，你用不着的东西，我把它放进西边的屋里，有两间也够你一家子住了。”在**时代，正式职工的住房是有单位盖好，然后按职工家里的人口多少，分配给你住，如果是双职工的，只能再一个单位要房子，那是社会主义，**时代，什么都是按人分配，国家正在搞各项基础建设，翻了身的工人阶级，干劲十足，虽然物资并不是十分充盈，但是，人们并没有怨言。

占地高兴的说：“行，我正发愁呢，老是住在招待所里不好，人家那是住客人的，我算干吗的，你说，我这老婆孩子的，住在里边，觉得就不配，”有人见说的热闹，停下来手中的活接茬说：“行了，块别说了，李经理门路多，谁不道，”占地笑着问“老王一年多少钱，”王预算员头也不抬，一边写这一说；“你还差这点小钱，看着给吧，”占地认真的说：“这跟编预算可不样，动动笔就是几百万，你得说出个家钱来，要不到时候狮子大开口，我就惨了，”又有人笑：“管他多要点，家里有媳妇，又在外边找了个年轻的，我说你也是，藏在哪不行，非要弄在工地上，让全矿人都知道，不过这回有你小子的好看了，你老板子，不对你们哪叫家里的、来了，我看你顾哪头，”人们跟着起哄，

占地不紧不慢的说：“求你们了，不要再说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也不知道是谁传到老家里，好在我不是那种人，要不我家里的来了还不吃了我，不给你们说了，”老王急忙站起来，“你不住房了，”“那你得说出价钱来呀，”王预算员笑着说：“你还怕我真的讹你呀，一个月18块钱，我们那都是这个价钱，分月给或者是论年给都行，”占地摸了摸口袋，掏出来220块钱，“给一年的，”王预算员接过钱，“我星期天就收拾出来，星期一就可以派人去刷家，”在山西有个习惯，租房子在住进去之前，都要用涂料刷新一遍，（人们所说的涂料，其实是山上石头缝隙里的白色的泥）这种天然的材料刷在墙上不掉，不用掺胶也蹭不下来，农村人还用它刷灶台，做完饭以后，俗话说，‘洗刷’就是把锅碗洗好了，在用这种涂料把灶台刷一遍，跟没用过的一样。

不像河北中部的人那样，灶台从来也不刷，不广是灶台是黑的，就连靠灶台的墙上也是黑的。山西人爱干净，这跟他的乡俗有关系，在农村里，姑娘和上了岁数的女人才下地干农活，刚结过婚的，在整个生育期间的女人，从来不下地干农活。她们比河北中部的女人幸福多了，在那里，女人们，每天干这和男人差不多的农活，回到家急忙做饭，一家人吃过饭，男人们去睡午觉，女人利用这一点时间，把男人穿脏了的衣服洗了，晒在院子里，等上工时早就干了，男人穿脏衣服不说男人懒，反倒说女人不勤谨。这就是乡俗，没地方说理去。占地办事低调，而且从来不跟人添麻烦，长期住在招待所里，倒是没人说什么，公家的东西谁管那闲事。可是占地觉得会给朱科长，带来不好的影响，毕竟不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