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攻打乡公所

刀疤脸所坐位置正好对着门外，猛一抬头，就见四名身着解放军军装的人正好走到包子铺外，一位身着毛蓝布长衫的中年男子上前同这几位解放军紧紧握手。

刀疤脸连忙将头埋下，又听得穿长衫的男子说道，“我正好前来迎接，没想到你们来得好快！”

“聂乡长，我们正要到乡公所找你，没想到你倒出来了，我们找得到嘞，何必来接，”这是张国强在说话，他与聂世贵是老乡。

肖剑说道，“聂乡长，我们到乡公所说话，”

“请！”聂世贵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人朝乡公所走去。

当刀疤脸听到喊肖股长的时候，心里动了一下。旁边一个随从按捺不住就要拔枪，被他瞪一眼，住了手。

刀疤脸目盯着几个人离去。

包子铺老板也看到了店外的一幕，又见刀疤脸盯着门外这几人看，过来说，“几位老板，穿长衫那位就是我们这里的乡长，”

他边在腰间的围裙上搓着手边说，“这个乡长，以前还在我这里做过伙计嘞，没想到解放后他摇身一变竟成了荣登乡的乡长！都传闻他以前是地下党员，哎！你说我要是早知道他是**，还不对他好点儿？说不定我也能捞个官儿当当，你们说是不？”说罢自嘲地笑起来。

这几人哪有心思听他说笑。

刚才那个聂乡长话一出口，刀疤脸已经想到来的解放军领头的就是肖剑了。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不过，现在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他！

当身边随从准备拔枪的时候，刀疤脸看到了不远处有几个背枪的巡逻队员，他不敢妄动只得作罢，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几人埋头正要动筷，忽听到一声沉闷而清晰的枪声“啪——”

霎时街面上像沸油炸开了锅似的，“哗啦！”一声，人们东奔西跑，“棒**来了！”有人在喊。背篓、挑担一阵乱挤，你推我搡、相互踩踏，乱成一团。辱骂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人群更加混乱了。

包子铺里领头这人正是跑马坪国军纵队的疤子连长陈耀武，他立即丢下筷子，喊一声“走！”，三人随着人群往外挤。

原来，邻县启运的枪支弹药，在少量解放军战士的护送下，昨晚已经到了荣登乡，就安顿在乡公所里，准备上午同乡公所的干部战士一起，连同五万斤粮食，一同运往巴江县城。

宋镇山在晚上就已经得到了确切情报，等他带领队伍来到荣登乡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虽不是发动进攻的最佳时机，但事不宜迟，可以利用赶场天制造混乱，趁机发动进攻得手，于是他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由于是突然进攻，宋镇山在外城墙没有遇到抵抗，很快他的队伍就进入到乡场街道上。

又接着放了几枪后，宋镇山命令队伍直奔内城墙的乡公所而去。

此时的荣登乡，力量十分薄弱。乡公所本来只有二十来名基干队员，加上县里派来押运粮食的一个班的解放军战士，本地作战人员只有不到三十人。所幸邻县随队押运的解放军有一个班的兵力，但统共也只有四十多人，要抵挡住数百土匪的进攻，困难是很大的。

聂世贵刚将肖剑四人迎进乡公所，就听到了枪声，马上有人进来报告土匪发动进攻了。

“土匪一定是冲着粮食和武器来的！”他对肖剑说。

“聂乡长，我们也是来保护粮食和武器的，只是没想到土匪来得这么快！你赶快通知所有人员，立即准备战斗，保卫乡公所！”肖剑下达命令。

内城门很快就关上了，战斗人员选好位置进入阵地，作好了战斗准备。一些战士和队员在肖剑和聂世贵的指挥下，上了内城墙，占据制高点。

街面上的群众很快就跑光了，只见到处是持枪持刀的土匪，这些人边打枪边向乡公所方向进攻，乡公所被团团围住。

冲在前面的一批土匪也不畏惧，直接朝城墙门口而去。待他们走近了，肖剑一声令下，各种火力从城墙上朝下面开火，几个土匪当即惨叫着倒地，没被击中的立即掉头，躲在房屋后面，胡乱朝城墙上射击。

宋镇山很快到了前沿亲自指挥。

他今天上穿一件青绸子衣衫，领口至胸口处的布扣敞开，露出了两块黝黑结实的胸大肌，下穿一条肥大的青布裤子，腿肚子上打了绑腿，脚板上一双草鞋。最显眼的是他手上提了一条崭新的德国造二十四响快慢机，这条枪他平日里舍不得用，只在关键时候才拿出来使使。

看了眼前这座城墙，宋镇山后悔发动进攻太仓促草率，被**解放军及时关了城墙门，现在要攻进去，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

“妈的！刚才是谁打的枪？”他气得朝手下吼道。

见司令亲自前来督战，莽二上前向他报告，“司令，刚才是街上人太多挡了路，弟兄们冲过来时，八娃已经关了城门！”

“鬼扯！打枪惊动了八娃，老子毙了他！”

莽二也不知道是谁放了枪，敷衍着嗯嗯了两声，又报告，“司令，刚才我们已经伤亡了几个人，现在八娃在高处，不好攻嘞！

“有多少人？”宋镇山问。

“不多，约莫二、三十人个！”莽二回答。

“狗日的！就这点人还攻不下？”宋镇山骂道。

宋镇山扭头看见自己身后黑压压的一群队伍，又对莽二说，“攻进乡公所，杀一个八娃，赏钱一万，杀五个升官一级，赏女人一个！”

莽二得令，立即组织人员，又找来楼梯准备登城。宋镇山组织好掩护火力，开始进攻。

只见宋镇山抬手向天上一扣扳机，“呯”地一声枪响，声音焦脆而震耳，几十个土匪抬着楼梯一拥而上，又一群持枪土匪嚎叫着朝前冲去。

肖剑在城墙上看得真切，等土匪到了城墙下，喊一声，“打！”

一时间，手榴弹的爆炸声、喊杀声、哭叫声混在一起，城墙下面子弹、手榴弹弹片、砂土石头横飞，黄烟黑烟弥漫，战斗异常激烈。

战士们朝着刚登上楼梯想要往上冲的土匪一阵猛射，又稀里哗啦地倒下一片。木楼梯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又几个土匪直接从梯子上摔下去，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张国强沉作冷静，小马枪瞄准一个扣动一下扳机，打得极有章法；石虎枪响人倒、弹无虚发。只有蛮牛打得最欢，他的脸上一直微笑着，卡宾枪发出怒吼声，有一梭子子弹出去，在地上溅起一排土灰，竟然将刚要逃回去的几个土匪又逼着掉头跑回来，这几人马上又倒毙在枪弹之下。

“拿来！”蛮牛连换弹夹的时间也不想浪费，居然伸手向旁边一个解放军战士抓枪，这人正在朝土匪射击。

这个解放军战士从邻县过来，不好同他争执，只得把枪递给他，又拿起蛮牛的枪替他换上弹夹。蛮牛接过枪，一阵连射，口中欢快地说，“娘的，这才叫打仗！”

没被打死的土匪往回跑，宋镇山见状迎头打了两枪，喊了声，“回去！给我冲！退回来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