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连队的第一天

收拾好寝室的床铺，林峰来到厨房，“韩首长，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那你就去餐厅，把碗筷都摆上，一会我们就开饭了。”

“是。”

老韩说到“小峰啊，以后别叫我首长，直接叫我老韩就行。”

“那多不好，让我爸知道了，他一定会说我没有上下级观念。”

“你爸也是当兵的？”

“是啊，我爸也是边防，不过他当年是在一个偏远的哨所。”

“哎~~~，那可真是不容易啊，偏远地区的边防战士，他们受的苦可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小峰说到“对了老韩，我们连不训练吗？”

“训练？”说罢老韩笑道“就我们这几头蒜，还训什么练啊，能把这些老爷伺候好了就行了。”

“那训犬呢？我们是军犬连，就算不训练每天总要训犬吧？”

“训犬？你去犬舍看看，就我们连的这几个老家伙，哪一个能上训练场。”

“哦。”听罢，林峰显的有点失落，老韩问道“怎么了小峰，是不是有点后悔来这里了，你今天刚来，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没有。”

老韩笑道“呵呵，快收拾收拾，准备开饭吧。”

这时，外面叽叽喳喳的传来几人的说笑声，几人来到厨房，将背篓放到地上，说到“老韩，我们回来了。这些野菜留着晚上我们做野菜团子吃。”

说完几人看见陌生的林峰，问道“这位列兵是谁啊？”

林峰立刻立正敬礼，说到“报告班长，我是今年的新兵，我叫林峰。”

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官说到“呀呵，我们连今年竟然分到新兵了。”说罢问道“是在新兵连犯错误了吧?还是训练成绩垫底了，没有连队要你？”

林峰说到“没有班长，是我自己主动要求来的。”

老韩说到“别瞎说，人家小峰在新兵连各科的训练成绩都是优。”

“那就怪了，就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别人躲都躲不及，你竟然自己主动来？”说完上下打量着林峰问道“小子，看你白白净净的，是到部队来镶金边的吧？回去之后以此为借口，为考大学多争取几分？”

林峰说到“班长，你误会我了，我是真的喜欢犬所以才到这里来的。”又说“而且我已经参加过高考了，也被大学录取了，我是保留学籍来参军的。”

“那你可真是个怪人。”

另一个身材矮小的上等兵说到“什么怪人，人家年轻人现在管这个叫个性。”说完伸出手说到“你好，我叫李明亮，大家叫我小四，这个傻大个叫周天一，我们叫他周扒皮。”

老韩说到“好了，都认识了，赶快洗手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老韩说到“大家快吃，吃完抓紧时间睡午觉，下午将犬舍打扫干净。”又说“小峰，吃完饭你跟我到犬舍来，我带你认识一下我们连的犬。”

林峰猛的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是。”

周天被惊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喊一声“艾玛，你吓死我了。”

老韩说到“小峰，坐下吧，我们这不是新兵连，没那么多规矩。”

吃过午饭，林峰跟着老韩来到犬舍，当林峰靠近犬舍的时候，犬舍里传来阵阵的犬吠声，老韩说到“别叫了老伙计们，我今天带来一位新人。”

来到犬舍，老韩说到“这里的每一条犬都是战功赫赫，现在它们年纪大了，只能在这里混吃等死。”

林峰问道“这不成了养老院了吗？”

“你这话说对了，我们这就是养老院。”说完又说“刚接到改编命令的时候，连长忍痛将适龄的犬和幼犬，以及他们的训导员送走了，连长说要留下来为这些老伙计养老，我们连才没有被撤编。”

“后来，我们连成了军区的军犬养老院，其他连队的军犬，正在服役的送到军犬队，退役的送到我们这，可是最近两年，不知道为什么，退役的军犬也不送了，慢慢的，就剩这十几条了。”

说罢，老韩对着一只不停吠叫的军犬说到“好好好，我知道了，别叫了，我知道你想出去，但你那老胳膊老腿的能出去吗？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说罢，这条年迈的军犬瞬间安静的坐了下来。

林峰惊讶的问道“老韩，你能听懂他们说话吗？”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听懂他们说话，只不过和它们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知道它们在想什么。”

可这一刻林峰愣住了，以往和哮天犬等众獒犬在一起的经验，现在这些不断吠叫的军犬肯定在说什么，可是自己现在完全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说罢，林峰注意到犬舍的尽头有一只身体健壮的军犬，问道“老韩，最后那个犬舍的不像是退伍军犬吧？”

老韩说到“你说那条啊，那条叫飞狼，那是我们连长的犬。”又说“这也是唯一一条没有被军犬大队收编的犬。”

“哦，是这样啊。”

老韩小声的说到“对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连的宝贝。”

“宝贝？我们连还有宝贝？”

“别问，跟我来就行了。”

老韩带着林峰来到一个房间前，进去后，林峰看到一个小床上躺着一只军犬。林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说罢，注意到这条军犬的肚子鼓鼓的，说到“这只犬怀孕了？”

“是啊，所以我说这是我们连的宝贝。”说罢，老韩蹲在这条年迈的孕犬身边，**它的肚子温柔的说到“大闺女，今天怎么样啊？”

军犬回过头，看着老韩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老韩说到“我知道，我知道，你自己在这里太闷了，可是你现在有宝宝，不能乱走，听话啊。”

林峰问道“老韩，这条犬叫什么？”

“它叫多啦，是飞狼的老婆，肚子里是飞狼的后代。”

林峰一惊，问道“你刚才说它叫什么？多啦？”

“对啊，怎么了？”

林峰收起惊讶的表情说到“哦，没事。”又问“为什么要单独将它安置在这里？”

老韩说到“这里以前就是军犬的待产房，安置在这里方便照顾，最主要的原因是保密。”

“保密？”

“对啊，不能将多啦怀孕的消息告诉外界，如果让军犬队的知道了，多啦就保不住了。”

说罢，老韩看着躺在小床上的多啦说到“这连队啊，就像一条小河沟，陈年的水流出去就会有新鲜的水流进来，否则就会成为一汪死水，就像我们连现在的样子。”

“现在好了，你来了，再过不久多啦也会生了，你们就是连队新流进来的水。”

林峰说到“我父亲常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说罢沉思了片刻，林峰问道“对了老韩，今天周班长和小四为什么要出去挖野菜啊？我们连队的新鲜蔬菜不够吃吗？”

老韩说到“够吃是够吃，但是那也要节省啊。”

“为什么？这样省的话才能省几个钱啊？”

老韩笑道“不是给人省的，是给犬省的。”

“给犬？”

“对啊。”说完老韩解释道“连队要撤编了，上级已经不止一次的催了，可是连长以这些老犬为由一直拖着，开始是一年一年的拖，现在成了一个月一个月的拖。”

“上级说了，对我们连是管人不管犬，除了日常的伙食消耗，其余的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林峰说到“除去日常的伙食开支，我们连应该也没什么了吧？用不着这么省吧？”

老韩说到“你看看外面这些老家伙，哪一个不是喘气的药罐子，就每天的药而言，压力已经很大了。”

说完又说“好了，不说了，我们回去吧，好好睡个午觉，下午还要打扫犬舍呢。”

下午，众人正在打扫着犬舍，连长回来了，看见连长走过来，林峰立刻站直身体敬礼说到“连长好。”

连长看都没看的走了过去，回过头说到“对了老韩，打扫完犬舍去会议室开会，迎接一下今年的新兵。”

“知道了连长。”说罢，连长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峰看着连长离去的背影，说到“这就是我们连长啊？怎么感觉冷冰冰的？”

周天一拍了拍林峰的肩膀，说到“别误会，我们连长就这样，平时话少，不爱笑，等以后你习惯就好了。”

坐在会议室里，林峰看了看众人，包括自己在内才七个人，林峰心想“这是什么连队啊？还没新兵连一个班多呢？”

连长说到“很久没有开会了，今天我们开会就一个话题，欢迎今年的新兵。”说完又说“在场的所有人你应该认识了，你自己介绍一下吧。”

林峰站起身，冲着众人敬礼说到“大家好，我叫林峰，是今年刚入伍的新兵，以后请各位班长多指导。”

连长摆摆手说到“好了，你坐下吧。”又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烈犬三连的连长杜志明。”

林峰又站起身说到“连长好。”

“坐下吧，你总站起来我看着怪累的。”

老韩问道“连长，今天事情办的怎么样？上级怎么说？”

“还能怎么样，临死前的挣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说完起身说到“你们在这聊聊吧，我先回宿舍了。”说完连长离开了。

林峰小声的问道“哎，连长和老韩说的什么事啊？”

没等一旁的小四回答，老韩说到“想问就直接问，干嘛偷偷摸摸的。”又说“连长今天去师部了，对我们连改编的事再争取一下。”

众人齐声问道“结果呢？”

“还用问吗？你们看连长那张脸还看不出来吗？”说完又说“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小峰，我们连现在就这么个情况，欢迎仪式简单了点，你多包涵。”

晚上，躺在床上，林峰看着上铺的床板发呆，小四问道“哎~~~，我说小峰，我真好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没什么，就是因为我喜欢犬，以前曾经被一条犬救过。”

“现在呢？是不是有点后悔了？”

林峰说道“后悔谈不上，就是感觉这里和我想的不一样。”说完问道“对了，我们能训犬吗？”

“训犬？你是想训连长那条犬还是多啦肚子里的崽？”说完小四又说“别想了，睡吧，也许明天起来，我们连就没了。”

周天一闭着眼睛说到“呵呵，别人都是挤破脑袋的往外跑，他却自己来了，要不就是有阴谋，要不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石头问道“哎，你说的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周天一埋怨道“你翻身的时候能不能轻点，就你那大体格子，我都害怕你把床压塌了砸死我。”说完将被盖在头上，说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