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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九响枪的老巢亮甲台小说:关东侠情传 作者:风雪刀客 更新时间:2021/7/9 13:22:01 桂祥还是有些不死心,想必这个不死心,就是因为坊间传说的那家大院窖藏的用大缸装的金子,银子,至于玉玺那就更不用说了,假如这些东西真有,又都传给永清,那他这个上门女婿……他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自感内心有点龌龊,不过,又一想,自己是个买卖人,凡是利字当先,似乎也不算什么大错或罪过。 永清猜不出桂祥在想什么,见桂祥不语了,他想自己应该离开了,起身说: “叔儿,要是没啥事儿,我……我出去了。” 桂祥扭过头,看着永清说:“好,好,咱们爷俩儿有空再唠……” 就在永清要走出门的时候。 桂祥又追叮了一句,说:“孩子,咱爷俩儿说过的话,你跟谁都不要提起……还有那金子、银子,玉玺啥的,你没见过,就当没有,你也别往心里去。” 永清来到上房门外,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一丝愧疚,因为有件事儿,他瞒着桂祥了,且还说了假话,所说的这件事儿,就是那天胡子攻打大院时,父亲在住屋里,把他拉到一旁,告之和叮嘱他的,记得父亲在说那件事时,先让他在内心起誓,此事只能天知地知,父子知道,连母亲都不能告诉,他答应后,父亲才对他附耳低语,而后又让他重复一遍,见他牢记于心,才松开他。想到桂家收留了他,又对他百般地好,他却对桂祥撒谎,但又一想,这件事儿,即便自己的母亲活着,他都不能告诉她,更何况桂祥了,想到这儿,他心里也就觉得不那么自责了。 晚上,桂祥和云香娘钻进被窝里,平日白天,桂祥在商号忙,云香娘在家里忙,孩子又在身边,夫妻俩儿说不上几句话,悄悄话只能在这个时刻说了。 云香娘没有忘了白天的话茬儿,问道:“你今个儿和永清都唠啥啦?” 桂祥说:“没唠啥。” 云香娘说:“唠了两个钟点,还说没唠啥,咋的,不会是有啥事儿瞒着我吧?” 桂祥忙说:“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他家大院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儿,他说他都看见了,不,也没全看见,他玛父和阿玛、额娘被胡子打死,他就没看见。” 云香娘说:“这事儿我也想问问永清,怕他心里难受,我呢,听了,心里也不得劲儿,咋样儿,你这一问,他是不是又好顿哭?” 桂祥说:“还真没有,这孩子挺要强啊,不像是八岁的孩子,细想起来也是,爹娘都没了,家也没了,不要强咋整。” 云香娘感伤地说:“唉!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苦的孩子……哎,我说,这孩子这么小,咱们不能总让他这么干呆着啊!” 桂祥问道:“你啥儿意思?想让他去商号,跟着我当学徒?” 云香娘断然地说:“那不行,学徒他还太小,咋的也得十多岁以后,才能去商号,我是寻思,能不能让他去家私塾,日后,干啥儿都离不开识文断字。” 桂祥说:“这事我不是没琢磨过,不行。” 云香娘说:“咋不行啊?舍不得钱啊?不对呀,你……你不是小气的人啊!” 桂祥说:“瞧你说的,念私塾能花几个钱,我是怕他抛头露面,引起人的注意,现时,这个镇上,没有人知道他是那家大院的后人,到了私塾,啥事儿想瞒都瞒不住了。” 云香娘说:“我没大听明白,你怕啥儿,胡子?” 桂祥不置可否,没言语。 云香娘恨恨地说:“胡子还想咋的?真的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桂祥说:“胡子就是胡子,要是有善心,能把大院的人,老少一个不剩?那家就永清这一个根儿了,咱们不能不防啊!” 云香娘说:“胡子上哪儿能知道永清活下来了,又上哪儿知道在咱们家呢!” 桂祥说:“你问谁呢?他们不会打听啊?你可别小看胡子,他们有眼线,四处探风,万一……你知道吗,他们除了奔那家大院的金子银子使劲,还有玉玺,他们也想弄到手。” 云香娘问道:“玉玺,啥玉玺?” 桂祥说:“那家祖上传下来的,是京城皇宫里的物件,听说比金子都贵重,要是胡子知道那家还有后人活着,准得想法绑了去,问这些东西的下落。” 云香娘忧心地说:“照你这么说,咱们还真得加小心,可是永清他也不能……咱们这么办行不,不送永清去私塾,请个先生来家,一来可以教永清,二来也让咱闺女跟着学几个字,别像我似的,没出阁时,我弟弟都能念私塾,我要学,家里不让,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到现在我还是个睁眼瞎,我不能让我闺女跟我一样儿。” 桂祥思忖说:“也行,不过,这先生一时也不大好找啊!我琢磨着看吧,这个期间你得听我的。” 云香娘笑说:“我啥时候不听你的,你说吧!” 桂祥说:“你要看好永清,尽量别出院门,让他和云香在家里玩……” 云香娘说:“这你放心,我不错眼珠看着这两孩子就是了。” 桂祥地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常言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永清藏在双河镇的桂家,还是被九响枪知道了。 亮甲台地处一座大山的峰顶上,属长白山脉,而广义的长白山泛指黑吉辽三省的东部山区,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山峦连绵,层层叠叠,犹如汹涌的海浪,扑向遥远的天际,亮甲台就隐在这儿深山老林之中,传说,天宫中的二郎神杨戬,一天打此路过,看到这耸入云端的山峰险峻壮丽,停下小憩,顺便亮晒下盔甲,亮甲台因此而得名。 九响枪刚拉起杆子时,人手少,枪械也不硬,四处打家劫舍,也都是小打小闹,更何况山林中大小绺子多如牛毛,说是各霸一方,却也经常为地界和势力范围,发生冲突,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九响枪与其他绺子火拼过几次,大多时候被打得落花流水,后来,他得出结论,之所以频繁落败,都是因为没有一个安身养息的地方,为此,他在山里四处寻找,但好地方都被其他绺子捷足先登了,没办法,他只能在老林子里钻来钻去,不料歪打正着,有一天来到亮甲台,一看这里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决定在此建立老窝,至今,两年有余,现已初具规模。 亮甲台之所以称为台,就是因为在这儿峰顶上,有一块好大的平整土地,上面的绿草丛中有一眼泉水,清澈甘甜,冬夏不断,长流不息,水花喷吐一尺多高,落在旁边的石板,淙淙有声。整个台子,只有一个口子可以出入,而且这台子口处,有四块巨石,形成一个天然的碉堡,居高临下,周围都是峭壁悬崖,冷眼看,根本没有路,其实林丛中,隐有一条羊肠小道,是九响枪绺子来到亮甲台后开辟的,在台子口的碉堡里,放上一杆枪,任有多少人马,都难以攻打上来,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九响枪住的是木楞房,关东大山里的木楞房都是用剥了皮的上好圆木,两端砍上卡口衔楔垒摞搭建而成,隙缝塞上拌了寸草的黄泥,结实耐住,冬暖夏凉。九响枪独占两间,里间是住屋,有桌有椅,一面火炕,炕上铺着狗皮褥子,摆放张小木桌,也叫炕桌,平时,他就在炕桌吃饭,当然是他一个人。绺子的饭菜简单,吃饱就行,大当家的待遇稍奢侈些也不过两个菜,一荤一素,一壶酒,地上有一张简易的太师椅,做工略显粗糙,当铺上黄黑相间,色彩斑斓的虎皮,立码显示出高贵和威风。外间较为宽绰,地正**摆放一个白茬儿木的长桌,两旁都是木墩,能分坐十几个人,桌首有一张椅子,不用说,这是九响枪的专坐。绺子议事,还有逢年过节或有个喜事,大摆宴席,绺子里能排上号的头目,都聚在这里。靠门口,有铺小炕,住着一个崽子,此人类似军队当官的勤务兵,专门侍候九响枪的,随叫随到。 绺子里的崽子分散地住在其他的木楞房里,大的房子,住在十多人,小的房子住有五六个人,小头目,如炮头李青山,单人单屋,但喝吃是大锅饭菜,若说特殊,也就是三天五日能喝上一顿酒。 这天晌午,九响枪正仰靠在虎皮椅子闭目养神,台子口的瞭水,即站岗的胡子,拿着一封信进来,说是臥虎岭小茶棚掌柜郭义仁打发伙计送来的飞叶子。绺子里把信称为叶子,海叶子是指平常信件,飞叶子是急信。九响枪连忙接过信,他没有什么文化,只是认识一些字而已,一看信皮就知道这是他那位好兄弟蒙面人通过郭义仁这个特殊通道送来的急信,郭义仁前阵子马失前蹄把腿摔坏了,若不然,这种重要的信件必须由他亲自送上台子的,九响枪打开信,看过之后,神情凝重,划根火柴连信和信皮一起烧掉,这是他与蒙面人的约定,为安全起见,不能留下一丝的痕迹。恰崽子进来,提个铜壶,给九响枪续水,九响枪让崽子去把大炮头李青山喊来。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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