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力拔山兮气盖世

一大片火把，如同众星，捧月一样，簇拥着项垒来到了青石村的一个空地上。村民们把范启航，杨锦旭，邓闯，邢战这四个人围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大圆圈。

项垒右手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大踏步的如同巨人一样，踩踏的地面似乎都砰砰作响。他走到范启航面前说道“我本以为你还算一条好汉，敢做敢当。不曾想你也是贪生怕死！你越是怕死，我就越早的让你死，早死早超生！”

此话刚说完，押解范启航的两个士兵，一踹范启航膝盖后面的关节，范启航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邓闯见到范启航真要人头落地了。

立即说道“我邓闯愿意用我一颗人头，换我恩公活命！”

“你瞎起什么哄啊？冤有头，债有主！我屠光犯下的罪孽，天理难容！能苟活至今已经是老天爷的法外开恩了。”跪在地上的范启航说道。

“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项垒的大刀举过头顶。嘴里说了这句话。

范启航说道“项垒，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给你一句忠告吧，你的大项国长久不了。原因很简单，你不归大唐管辖，也不归起义军调度。你根本没有实力自立为国，大唐朝廷不会允许国中之国的出现，起义军也不会允许你做强做大了跟他们争夺天下。所以大唐剿灭兵精粮足的起义军很吃力，但是剿灭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另一方面由于你们不受起义军调度，起义军也不会支援你们对抗大唐，他们会保存实力，坐山观虎斗。不好意思你也就勉强算作虎吧。”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项垒在此地居住了七八年了，多少胡子，山匪打我的主意，结果都被我打的磕头如捣蒜，跪地讨饶，每个月还得给我上供，尊我为项王。”项垒说道。

“呵呵呵呵，西楚霸王的血脉至今也没有改变，你居然跟你的祖先差不多，也是刚愎自用盲目自大。可悲可叹啊！”邓闯听了项垒说的这一句话，那是一语道破了西楚霸王项羽的弱点。

这个项垒最恨别人拿他的祖先说事儿，尤其是诋毁祖宗的事情。当即喊道“把这个只会耍嘴皮子，没有真本事的家伙押过来，我一块儿砍了，让我的耳朵清净清净！”

两个士兵押解着邓闯来到了范启航跟前，也跪在地上。邓闯不惧生死的大声说道“狂夫，匹夫难成大器！此乃鼠目寸光也！我敢断言，不出半年你的人头也会落地！因为大唐与我家主公邢钢老将军，大战了一次而且败的很惨，大唐的皇帝老儿心中窝火憋气的又拿我家主公无可奈何，他肯定要找地方撒火，你就是最佳人选！哈哈哈哈。”

项垒听到邢钢老将军的名字愣了一下，这钢刀也放下来了。这个时候有一个老百姓，拿着火把照了一下范启航的脸，仔细观察了一下范启航的长相。大叫一声“是范启航大哥！你怎会在这里。”

范启航借助火光一看眼前百姓之后说道“你不会是钱柜吧？”

“正是！正是！”这个百姓说道。

“你们怎会在这里？”范启航说道。

“那一日你在绥康县城的法场上，舍弃自己的头颅不要，救下了我们二百八十个弟兄的性命，我等离开绥康县城以后，也不敢逗留就一边乞讨一边赶路的来到了青石村，这个项垒对我们很好，我们就住在了这里。”这个钱柜说道。

此时的钱柜已经不是当乞丐的时候，骨瘦如柴的样子了，整个人胖了一圈，脸色也红扑扑的了，好似红苹果一样。

“他是你们的恩公范启航？就是那个用十万骑兵杀的六十五万唐军丢盔弃甲的范启航？”项垒瞪起眼睛惊讶的说道。

然后他毕恭毕敬的伸出双手，掺起范启航仰天大笑之后说道“哈哈哈哈，原来被世人传为霸王项羽转世的范启航，就是你屠光啊！你的那场战斗可与我的祖先比肩。项垒佩服！”

站起身来的范启航，右手拿过来了项垒的大刀片子，面对着四千多举着火把的百姓。范启航说道“事已至此，我不瞒大家了，我就是那个名震幽州的匪首屠光，后来受到佛祖点化，参加了起义军要扫平乱世。我今日就削发代首，向死去的无辜百姓谢罪。等天下太平了之后，如果我屠光还活着，我这颗项上人头双手奉上。”

霎时间范启航就把大刀放在了发髻上面。邓闯见状立即说道“恩公万万不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随意损伤就是大不孝啊！”

“邓闯你且退下，今日若是不给百姓一个交代，日后普天之下将再无我屠光容身之处，那样我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你知道我为何在危急关头都敢慷慨赴死吗？那是因为我希望可以一死还了这人命债，可是老天爷偏偏让我绝处逢生，这便是老天爷另有安排，要我征战四方，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范启航说道。

随后他把钢刀从后往前一划，一团拳头大小的乌黑锃亮的头发，就掉到了地上。范启航也变得披头散发如同傻婆疯汉一样。

“众位百姓！如今这乱世能乱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想要扫平乱世需要勇将谋臣相助，屠光是当世无双的英雄豪杰，虽然有过错，不过他敢于承担罪责，我们暂且记下这笔账，留他这条命对抗大唐可好？”项垒双手抱拳作揖之后声音如奔雷一样的嗓音说了这句话。

“既然项王求情了，况且屠光已经削发代首了，我们暂且记下这笔账。让他日后驰骋疆场，扫平乱世。”一个百姓说道。

范启航听到了这句话，立即双膝跪地，扑通一声，双手抱拳作揖，然后就砰砰砰的对着百姓磕了三个响头。

“兄弟快起来，我的祖先虽是贵族，不过几百年了我们项家早已是寻常百姓一个了，不必这么多礼数了。”

项垒弯腰把范启航给搀起来了。范启航站起身来之后看着一脸胡须，威风凛凛的项垒那也是一个英雄豪杰。自然是英雄相惜。这二位绝世豪杰，那是感觉相见恨晚，二人对视而笑。那笑声响彻云霄，充满了豪迈之气。

“哼！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斩下一撮头发就完事儿了！你屠光可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啊！”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将军，走过来瞪了一眼范启航说了这句话，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兄弟勿怪，她是我妹妹名叫项娥，日后她心中自然会释怀的。”项垒说道。

“无妨无妨，我与项兄也是一见如故，不如咱们义结金兰可好，我今年三十二岁，不知项兄贵庚多少？”范启航说道。

“哈哈哈哈，我正有此意，我三十五岁虚长你三岁，我为大哥。”项垒说道。

随后范启航，项垒当着数千百姓的面，摆上香案，可惜没有杀鸡宰羊，只是在桌案上摆了馒头大白菜，加上猪肉而已。二人是两个脑袋扑通一声一起磕到了地上。那是一起说了一句老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一番礼仪拜完了，范启航抱拳称呼了项垒一声“大哥。”这哥俩就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范启航与项垒经常在一起把酒言欢，那是不醉不归。没事的时候，范启航就与项垒比试武艺，尽管范启航基本上就是勉强招架。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

这一晃之间就过去了五天，范启航这一天独自一人在项垒赐给他的草房子里站着。桌子上放了一张城防草图。这是范启航琢磨着画出来的。

由于范启航双手交叉抱着肩膀仔细端详草图，殊不知项垒已经走进来了。

“兄弟你这是画的青石村的城防图啊？”项垒说道。

“大哥，通过这几天的了解，我已知晓你割舍不下这青石村，可是兄弟深知你的这个城池对付草寇，胡子还行，若是遇到抢地盘的起义军或者是唐军，大哥纵然横勇无敌，可是一拳难敌四手啊。”范启航说道。

项垒慢慢的点点头说道“还是兄弟了解我，原本此地是一个荒废的村庄，我与此地的百姓逃难至此，因为我臂力过人，勇冠三军，被这些百姓拥戴为项王，我们早已不认这个暗无天日的大唐为正统。自立为国，用石块自给自足的磊砌城墙。如今要我舍弃此地，如同割肉一般啊。”

“大哥眷恋故土，兄弟岂能舍你而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咱们必须加固城池，在城墙外面五百米之外再套一个正方形的城墙，与内城形成一个回字，而且内城的外墙角，与外城墙的内墙角用四道城墙连接，这样一来咱们就有了四个翁城了，这样一来如果外敌入侵，还勉强能抵挡一番。”范启航说道。

项垒拿起草图仔细端看一番城防图，立即说道“好一张都城设计图啊，咱们立即动手，全村算上守城士兵六千人全部加入修城墙的队伍当中。”

“青石村不能太空虚，让项娥带领两千士卒看家，咱们带领四千青壮百姓去运石头。”范启航说道。

项垒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好，兄弟连心其利断金！”范启航说道。

兄弟二人手拉手的走出房子，项垒一声令下召集了全村百姓。那是一呼百应，百姓们积极响应，一起去了距离青石村二里地的一个大山跟前，此山已经被项垒率领士兵开采石头形成了一个大坑。

他们来到大坑之中，先是用锤子砸，遇到难啃的顽石，就采用烈火烧之，顿时浓烟滚滚，烈焰灼脸。烈火熄灭之后，冷水泼之，热胀冷缩效应，顽石噼里啪啦的崩塌了。

看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运送着石块往外走，项垒忽然对范启航说道“兄弟，咱们家里空虚，万一遇到外敌入侵如何应对啊？”

范启航摇摇头说道“就咱们那个破家，目前还不足以让其他起义军垂涎，至于朝廷来说，你这个项王空有一个虚职，没有精兵强将，谋士的追随，朝廷也没心思跟你玩儿了，因为朝廷经历大败之后，也需要修整的。所以目前来说咱们是安全的。”

项垒低着头琢磨了一下说道“你敢藐视我的实力？”

“大哥神勇无敌，但是你现在确实太渺小了，渺小的容易被忽视。不过用不了多久咱们就会站在风口浪尖上了。”范启航说道。

“此话怎讲？”项垒说道。

“大哥，我当过胡子，胡子刀口舔血，岂能心甘情愿的给大哥上供，他们抢来的粮食，财物进贡给大哥，也只是畏惧大哥的威猛，那是口服心不服，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这就相当于养猪，大哥就是那头猪，等猪养肥了杀猪的屠夫也就来了，这个屠夫就是朝廷或者是起义军，到时候这些草寇要么依附朝廷，要么投靠起义军，而把罪责全部推给大哥，说大哥是他们的头领。”范启航说道。

“然后不管是朝廷还是起义军，都会把我当成头号大敌，我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项垒恍然大悟之后说道。

范启航点点头说道“一群草寇，能有这么精明的长远之计，定有高人指点，改天我亲自去会一会这些草寇。”

就在这哥俩交谈的时候，两个士兵抬一个三百多斤的巨石却抬不动，那口号喊的震天动地，巨石纹丝不动。无奈之下只能叮叮当当的继续拿大锤砸，那每一锤都能冒火星子。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项垒，他转头一看，四五个青年小伙子拿一个如同一头成年母猪大小的巨石无可奈何，就迈开大步走了过去，用脚蹬了几下，那石头晃动了几下。

“不就是一块石头吗？都让开！”项垒驱散了士卒。一弯腰一把抱住石头，两支手臂青筋暴起大喝一声“起！”

霎时间项垒如同大号的起重机一样，硬是将三百多斤的巨石举到头顶，走到了马车跟前，轻轻的放在了马车上面。

范启航看到这一幕在心中大喊“天啊！好一个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莫非这是天意！我平生总爱效仿项羽，今日居然遇到项羽的子孙，如此猛将，我必收之。”

而四周的士卒也是惊呆了，他立即跪倒一片高呼“项王英勇！项王英勇！”

项垒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都是自家弟兄，客气啥，赶紧干活去吧！”

众位兵卒起身，继续搬运石头了，他们就这么忙活了十几天，外城墙算是磊起来三米多高了。而这个时候的范启航已经开始琢磨着去拉拢那些被项垒打的口服心不服的草寇，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