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施手段诸圣始布局；叛兵起云清国祚危

只见孙悟空与六耳猕猴这两人，相互提起手中棒迎了上去，正是那：

大圣施威猛，妖猴不顺柔。两家齐斗勇，那个肯干休！这一个铁棒如龙尾，那一个长棍似蟒头。这一个棒来解数如风响，那一个棍架雄威似水流。

只见那彩雾朦朦山岭暗，祥云叆叆树林愁。满空飞鸟皆停翅，四野狼虫尽缩头。那阵上六耳争先，这壁厢行者抖擞。

一条铁棒无人敌，打遍西方任自游。那杆长兵真对手，永镇西方称上筹。相遇这场无好散，不见高低誓不休。

争斗了半晌，悟空忽然退后，以金光锁住自身，眯上眼睛，嘴中喃喃。六耳见状大奇，心中有意要见悟空搞什么名堂，也暂时停手不攻。

大约一刻钟之后，有两道金光，一道从极西之地而来，一道从极北的一处不知名的所在而来。

待两道金光稳住身影之后，其余无支祁、袁洪与六耳定眼看去，只见有三个一模一样的悟空，站在那里。

他们三个初时还以为这是悟空的身外化身，过了半晌之后，那六耳猕猴身长六耳神通，能够听风辨位，遍知周天之物。

首先反应了过来：

“你你你你，没有想到数千年不见，你便已经斩去了自己的善、恶、本我三尸， 哈哈哈，你的境界恐怕要高我们三个人一大步了。

讽刺，真是讽刺，枉我六耳，还把你当成我的毕生之敌，却没想到我已经落后你这么许多了。

罢罢罢，俺六耳去也，这周天之中，再没有俺六耳之名了。”

说完之后，六耳架起祥云便走，对于其他三人，连看都没看。

袁洪心中不解，他乃是通臂猿猴，乃是混世四猴之中，天生大地之力的掌控者，能够搬山弄岳，跨海浮波于千里之外。

至于无支祁则是水之力的掌控者，为赤尻马猴，能够覆海催波，搅弄江河风云。

悟空则是不周山中的大地之根，后被女娲采集补天之后，遗落于东海之滨，化为了灵明石猴，乃是先天火之力的掌控者，能够识阴阳，晓变化，摩云弄日。

六耳乃是风之力的掌控者，能够听风辨位，通周天之事，晓三界众生。施得一手随心铁杆兵，打得西游路上无敌手，三界之内鬼见愁。

如今他们三人见悟空斩去了自己的善尸斗战佛、恶尸齐天大圣，以及自己的本我，位正大罗之境。刚刚与六耳一战，又有感悟，心思清明之下，已与准圣境界不远矣。

袁洪与无支祁二人也深感无趣，架起祥云，各归洞府不提。

这一场好战，早已经惊动了三界众生，其他人倒是无妨事。只有多宝如来心中战战兢兢，心中戚戚。

当年鸿钧证道之时，早就放出话来，说是：

“道不传三人，法不传六耳。”

如今这多宝如来欺上瞒下，暗中谋划了西游路上的六耳之事，如今已经全被兜了底，心中也自是不安。

正此时，只见一道雷罚之眼，轰隆隆的劈出了九道紫色神雷，只打得灵山上下佛陀狼狈不堪，西方教的信仰之力也被削去了近三层。

多宝如来自知这是天道警示，心中虽然不甘，但也只能忍下苦果。

此事暂且揭过，且说那左思明到达关中之后，迅速从自己儿子手中，接过了关中的大权，整装待发，修养兵力，只待一个机会，便要搅动云清的天下。

而东方圣人也各有谋划，太上圣人着自己门下的童子张良张子房，入人间历练，待功成之时自有封神果位享用。

天庭则放出了四大天师入齐鲁大地，静等时机。

女娲则派妖族大将入辽东，静等时机。

通天圣人与后土娘娘联合，派遣奎牛牛魔王，与巫族大将夸父、后羿、白起三人，化身入凡，到人间的江南之地，等待时机。

一场谋划，暗藏在这云清的平静水波之下，只待一个机会，便要改天换日。

…………

话说那景兴二年三月中旬，在晋川之地，自去年十一月以来，已经逾三个月未曾下雨，误了春日节气，牛马、黎民不得水米。

且误了春耕，恐今年无有收成，上不了税赋，晋川的百姓怕也是个流徙死罪。

忧惧之下，便有小吏王肖，伙同乱民段小可等人杀良起义，响应者甚巨。而晋川巡抚恐上方治罪，遂隐瞒不报，派遣大批地方厢兵，由各地团练使指挥，汇集了约四万兵马，扑至晋川之南。

方时，王肖推段小可为代王，自领代国丞相、大将军职位，掌控了起义军的所有财权与政事。

代国此时已经席卷了，整个晋川之南，包括河东在内的七个州府，占据了晋川大半个地方，并裹挟了乱民二十多万众。

景兴二年四月中旬，代与云清朝廷厢兵决战于汜水关东的小环山，只因指挥失误，朝廷厢兵因此大败，指挥使黄斌也战死于汜水关下。

厢兵只好退守晋川方州，防守于连州、株州、建州等三地，串联布防七百多里。

晋川巡抚王安齐，自知叛军已经抵挡不住，消息也把守不住了，遂于晋川的治所晋阳府衙，与亲人二十多人一同自尽，并放火烧了府衙，大火数日不灭。

五月上旬，朝廷接到叛贼作乱的消息之后，大为震惊，并贬了枢密使风逸伦，免了兵部尚书栾坪官职。

而兵部左侍郎袁枚、右侍郎杭子誊等人因为隐瞒不报，皆腰斩于市。

其余被免、被杀之官员达二百多人。

云清只好恢复旧制，设临时军机处，专门处置叛军的事情，待叛乱平息之后，军机处就会自动取消。

军机处的首辅由安景荣担任，副职由齐贤担任，其中各由六部、百官文武之中各自选出七人，组建临阵决计者。

五月下旬，朝廷下召派遣禁军七万，由云清宿将钟离权之孙钟离绾统领，火速前往晋川平叛。

七月，钟离绾因为作战失败，进而接连退守，已至磁州之西，晋川一地所有的十一个州府尽皆丢失。朝廷屡次下诏书诘难，只因为有朝官力保，钟离绾才没有被免官罢权。

时间行至八月上旬，禁军已经与叛军交战了两个多月，损失大半，只剩下了不到三万人的伤残之兵，可一战者不及半数。

八月九日，钟离绾在晋、直交界处的太行山麓上设伏，击退叛军，杀伤七万有余，遂上表献功。

朝廷下诏嘉许之，擢升统帅钟离绾，为从四品的折冲将军，其余有功将校各有嘉奖。并赏赐羊猪鸡鸭、美酒三万坛等犒军。

中旬，钟离绾上表，请换下军中伤残，并补充大军所需有差。

朝廷准许，至九月中旬间，钟离绾不再追击，不求取胜之事，只求无过。其中，朝廷换守的兵马也都已经到来，由云清开朝名将武元通之孙，武柯带兵前来。

武柯到来之后，只以为钟离绾上月大胜叛军，敌方实力已经不济，兼之其立功心切，遂不听钟离绾的屡次告诫，擅自动兵。

行至太行径山之时，被叛军所伏，武柯本部兵马两万人就此损失殆尽，幸得钟离绾力保，才得以逃脱。

朝廷得知消息以后，下旨责难，武柯被免职。

十月，朝廷再为禁军增添三万兵马，只因为时间已经进入十月，也因晋川归属北方，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气温低下，冰冻时常，道路泥泞难行。

钟离绾恐朝廷责难，遂上表请求三军休战，与官兵休养，待来年再战。

朝廷一方面是念及钟离绾的功劳，另一个方面也是唯恐冬季开战，引起前方将帅的抗争。

多方权衡之下，朝廷遂同意了钟离绾的上表，又下诏书抚慰钟离绾等前线将校。

十月下旬，云清荆湖南路的长元府发生地震，毁坏车马房屋甚广，百姓、牲畜因而殉难者逾数万计。朝廷下旨抚慰赈灾，为百姓修缮房屋，播放赈灾物资等。

故而此次灾难并未蔓延开来。

十一月，陇右雍凉风雪成灾，朝廷赈济之。

十二月下旬，景兴帝的生母，太后韦氏薨于帝都的月合宫，停灵半月之后葬于“沙坪丘”，谥号曰“启仁肃太后”。

次年春正月丙寅日，朝廷举行集会，以贺新年春节之礼。

至景兴三年的三月上旬，武柯的兄长武仕平，为了给自己的兄弟报仇雪耻。而此时的云清朝堂之上，也同样因为钟离绾掌兵日久，引起了景兴帝，与他的生父摄政王启元的猜忌。

遂于三月中旬，以无名之罪，连降了七次的金牌令箭，召钟离绾回朝。

三月下旬，钟离绾与两个儿子，一起被害于大理寺的牢狱之中，临终前，钟离绾作绝命书一文，后流传于世。

钟离绾父子被害之后，天下震动，无数的百姓、士子纷纷抗议。景兴帝等人抵挡不住百姓的压力，遂为钟离绾父子洗清冤屈，并下诏书告己罪于天下。

并贬责了大理寺卿，连同参与处理钟离绾父子案件的人，皆被腰斩于市，事情才得以平息。

就在这钟离绾被害的这一个月间，叛军趁着朝廷禁军没有统帅之时，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禁军一个是没有做好相应的防备，再一个就是失去了大军统帅。

故而人人自危，各自为战，不受号令者甚众。军中将校难以服众，死于乱军之中者不计其数。

后来经过查点，驻守在前线的九万禁军，因此损失了六万有余。其中被误杀、死于乱军者三万众，事后清点之下，除了战死者，尚有一万多的伤兵。

其他的那些禁军，要么是逃进了山野之间，要么被迫从贼。

剩余的两万多的兵马，携带伤兵，被迫退守到直棣南山府的地界进行防守。

朝廷接到上书之后，大为震动，连夜商议对策。

四月，经军机处批准，派遣宗正摩尔多·启铎之子摩尔多.弘兴前去平叛，另播五万兵马听其调遣。可惜的是这弘兴，只是一个掉书袋的高谈阔论之徒，于实战方面的经验，几乎为零。

故而在五月上旬，叛军在黄河之上掘水灌城，弘兴并城中近八万兵马尽为鱼鳖，弘兴兵败被俘虏。

这弘兴也是个绣花枕头，兵败之后，不仅没有英勇赴义，反而向叛军叩降，被叛军羞辱一番之后，身着女装服饰被大辟于南山府外。

宗正摩尔多·启铎因为举荐不利，又因爱子被杀，气急羞愧之下，就此一蹶不振，因而病殇。

启铎死后以公卿之礼下葬，宗正改由南安王寰秉之孙启肇担任。

只因启肇在朝中没有根基、威望，上任伊始便无缘中枢朝议。

六月，景兴帝召四方兵马勤王，有河北黄淮北路指挥使严政、布政司司正韩元、孟州燕丹、冀州柳萍、渤海袁坦；

山东京东东路指挥使巴南、布政司司正齐河、济南府尹唐参、沂州谭玫、章丘栾丰、鲁国郡张思、颍州府李毅；

黄淮南路天中府秦观、许昌申不世、南阳朱和平与濮阳司沥、洛南方盛、河东希万；

荆湖北路襄樊之地的尹皖龄、南郡云纶、江夏冯一然、江陵石乐、涪陵韩子平等。

共计二十三路勤王诸侯，兼朝廷五万禁军，由宿将郭不疑统领，合二十五万兵马，齐往南山府而去。

七月，因各路诸侯不合，于南山府外，叛军用其军师林白之计，火烧三军，其中致伤残不能战者约三万有余。战死者约一万多人。

荆湖北路诸侯皆殁，两军尚未正面交战，朝廷兵马便损失近五万人，天下再次为之哗然。

八月，朝廷兵马兵分三路，其中各以黄淮北路为一军，黄淮南路为一军，京东东路为一军。

其中右军的京东东路，于白安城外，那林白再次施计，先用火计，烧了大军粮草，又用地道计，施展夜袭之计，赚开了白安城门。

自此京东东路五万大军又殁，京东东路的各路诸侯为叛军全部绞杀，悬首城门。

八月下旬，叛军俘虏、收拢的朝廷残兵约三万五千多人，在直棣丰阳府外，尽皆坑杀之，筑“京观”以示天下。

九州为之震怖，其余两路兵马心生去意，奈何朝廷在大军出征前，扣押了所有诸侯的家眷，他们不能退去罢了。

九月，三军退守京师的最后防线，欲以黄河拐道为之天险，阻击叛军进犯。

十二月，朝廷以三军出征不利为由，罢免了三军统帅郭不疑，改任曹猛为帅。

可惜曹猛此人志大才疏，辨机不察，只是仗着匹夫之勇统帅大军。

景兴四年正月初七日，叛军用林白计策，施展苦肉计、反间计等，火烧三军，自此朝廷兵马殁尽，统帅曹猛被杀，各路诸侯尽亡，剩余十三万兵马，尽皆毁于此战之中。

景兴四年四月，叛军开始着手攻略中州地界。

景兴四年六月，朝廷再次分兵，向中州地界的陈州郡、南阳府、天中府、庐州、高州、坪州、建业、徐州等八地派遣兵马，共计六万人，这是云清朝廷所能拿出来的最后一点兵马了。

景兴四年九月，叛军平定晋川，与直棣中西部地区之后，正式南下进犯中州地区。十月，叛军对各州守军进行招降，十一月中州十郡四十一县，便尽数被叛军所占据。

叛军在事后，却并没有按照先前的约定，给予各路兵马安稳的下场。

反而大开杀戒，在中州地界，对朝廷兵马进行了坑杀，各路州官尽皆处死，自此北上直棣，南下中州地区的淮河沿岸，不再为朝廷所有。

景兴五年二月，叛兵正式攻略直棣剩余地方，

五月，叛军所占领地方的官员尽皆被杀，世家尽皆被灭，富户尽皆被诛，自此九州之中除了关中陇右，以及巴蜀以外，中原再无富庶之家。

七月，叛军进逼京师，有佞臣范氏，矫诏打开京城的四方城门，向叛军献表称臣。

九月上旬的时候，叛军杀尽朝廷百官，以及京师的商贾、富户、地主与世家子弟。

十一月，叛军并没有弑杀小皇帝，反而继续尊其为皇，并于次年正月，改年号为“武亨”。

武亨元年二月，叛军开始火烧京师，大火半月未曾熄灭。

二月下旬，叛军自称义师，迁都中州汴梁府，原先的京师之地尽皆焦土。

武亨元年四月，义师在汴梁重立朝廷，以段小可为大将军，段小可此时已经改名为“段炜”。

以林白为丞相，王肖为大司马，总揽朝政。其余官员，义师要么从民间挑选正直有威望的人担任，要么挑选有德操、有能力的人担任。

此一番，虽有叛军霍乱天下，但是不得不说，这历时将近四年多的霍乱，算是彻底的打破了，原先的那种固有而病态的阶层，其中虽然难免有妄杀之嫌，但是天下的风气，倒也算是为之一新。

武亨元年六月，大司马王肖、大将军段炜、丞相林白合书下诏，着免税赋三年，轻徭薄赋，令各州州府处理州中冤假错案，重新编册户籍等等。

如今这武亨小皇帝，被所谓的义师所劫持，天下之间的局势，再次变得诡谲难辨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