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合咖啡厅

熊炳辉接完新京村上的电话后脸上露出笑容看着一旁的李文东说：“行啦，村上已经把这件事摆平了，宫本那老小子就是再蛮横，他也得给村上面子，绝对不敢不听村上的。这个宫本一郎的家族在日本属于那种小家族，不是什么名门贵族，所以呢村上他们都看不起他。后来是他的爷爷，老宫本在日俄战争期间进到日军情报部们做了一名情报员，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个老宫本获取了一份俄方的重要情报，由此，他们宫本家族才得以跻身日本的上流社会，成了当时日本贵族成员中的一个小家族。老宫本的儿子也就是宫本一郎的爹后来进到日本关东军做情报部部长，嫩江战役的时候死了。”

“噢，我说嘛，原来这老小子还有点渊源呢？只是他的靠山都完蛋了，所以，他才被从关东军里调出来做了咱们特别市的保安局长，厅长我说的对不对呀？”李文东腆着脸问道。

熊炳辉有些得意的摇着大脑袋看着李文东说：“咱们中国人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说咱们要是不了解这帮小鬼子的底细，怎么在他手底下干活呀？像你我这样和宫本老小子平级的那多了去了，他们可未必有我了解宫本。关东军**的副部长直部次郎和他死去的爹关系最好，要不是直部次郎把宫本从关东军调出来，说不定哪天碰上个什么战役，宫本一郎这老小子就他妈交代了。这是他爹临死前特意嘱咐直部次郎要额外关照宫本一郎的。”

“厅长，您是咋知道这些的呢？”李文东问。

“村上局长和我的关系你不清楚吗？别忘了，村上家族那在日本可是皇亲国戚啊，要是细论起来他可是日本天皇的娘舅啊你知道吗？”熊炳辉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文东说。

李文东点着头：“明白了，明白了！”

熊炳辉笑了笑：“有空我再给你细说，你先去忙吧。我这边还有点......”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熊炳辉，熊炳辉伸手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关山小雪的声音：“熊厅长，宫本先生想要再看看从王玉玺家中搜出的东西，麻烦你派人把东西送到保安局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这就安排，这就安排人送过去！”熊炳辉脸上的肥肉挤到一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放下电话后，熊炳辉看着要往外走的李文东说：“文东，保安局那个关山小雪来电话，说宫本要看从王玉玺家中搜出来的东西，你先去整理一下，然后再安排个人给他送过去。”

“噢，好，我这就去找人给他送过去。”李文东答应着走出去。

唐剑飞把身边的纪小美打发出去之后，关好房门拿起电话：“我想给我的朋友买一束花，不知是该买百合好呢？还是买玫瑰好呢？”

电话那头的关山小雪一笑：“那就要看你朋友喜欢什么花了？百合与玫瑰可都不是随便送的，这要看你这位朋友和你是什么朋友关系呢？”

“生死之交！”唐剑飞笑着说。

“那还是百合吧！”关山小雪说。

“那好，那我就送她七枝百合！”唐剑飞说完挂断电话。

宫本一郎急匆匆的感到宪兵司令部涩谷贤二的办公室，当他一进门却看到菅部直人也在，宫本不由得皱了一眉头：“菅部君，怎么哪里都有你呢？”

菅部直人看看他没说话，涩谷贤二指了指椅子说：“宫本君，请坐吧！”

宫本一郎看看他：“涩谷司令官叫我来不知有何事？”

涩谷贤二扭头看了一眼那边坐在沙发上的菅部直人道：“我是给你们两个做和事老的，菅部君找到我了，我不能不出面，宫本君，你们两位应该好好谈谈。过去的恩怨就过去了，不能总是装在怀里吧？那样就太不大气了。你们都是贵族的子弟，按理不应该这样，要像绅士一样坐下来慢慢谈。”

宫本一郎看看菅部直人非常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的父亲，就是在他父亲的.......”

“宫本君，我刚刚说过，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现在菅部君有个重要情况要跟你沟通一下。”涩谷贤二说着起身走到宫本面前拉起他一起坐到沙发上。

菅部直人看着宫本一郎慢慢站起身给他鞠了一个躬说：“宫本君，我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讲，还望宫本君能耐心听我讲完。”

宫本一郎瞥了一眼菅部直人点了一下头：“洗耳恭听”

菅部直人把手上的文件袋递到宫本面前说：“这是王玉玺的所有资料，还请宫本君仔细看看。”

宫本一郎愣了一下但还是接过文件袋，他看到文件袋上写着“绝密”二字。宫本一郎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文件看着。

当他看完之后，宫本一郎抬头看着菅部直人问：“王玉玺是你的人？他不是中国人？”

菅部直人点点头：“我把他派到警察厅已经整整三年了，想不到他会落得这么悲惨的下场，宫本君，这件事一定另有蹊跷，犬养君一直隐秘得很好，不可能暴露，怎么会突然就被杀死了呢？”

宫本一郎看看涩谷贤二说：“涩谷司令官也知道此事？”

涩谷摇摇头：“我也是刚刚知道，菅部君的事情我一向不过问的，他是隶属满铁情报部的！”

宫本一郎转向菅部直人说：“菅部君为何不早些透露一下呢？现在搞成这个被动局面，你让我如何再查下去呢？起来之前刚刚接到新京村上局长的电话，这件事已经结案了，我，我现在也无能为力了！”

菅部直人摇摇头：“宫本君，这一定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性极强的灭杀行为，我希望宫本君能把警察厅的详细资料以及警察厅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员档案给我看一下，我不能让犬养君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还要背上一个**的嫌疑。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耻辱，这是在藐视我们，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完的。”

“你也知道，我们保安局和警察厅那只是平级机构，这个熊炳辉是个地头蛇，况且他在新京的关系非常不一般，我无权调看你说的这些资料，这需要得到新京方面的许可。菅部君要不就直接给新京方面去个电话，或许那边能给到你一定的支持。”宫本的话明显是不想查下去，也不想帮菅部直人，一旁的涩谷贤二看出了宫本的想法便说：“宫本君，我看还是暗中协助菅部君查一下吧？别忘了，**和军统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一旦这件事是**或者军统所为，我们岂不是白白牺牲了犬养大造这样一个优秀的特工吗？”

菅部直人看着宫本说：“在犬养君出事之前他曾经给我发过一份密电，他告诉我说在警察厅里隐藏着一个代号叫啄木鸟的**特工，我猜想是不是犬养君已经有所察觉，所以才被这个啄木鸟给灭口了呢？”

宫本一郎看看菅部直人说：“关于啄木鸟我一直在调查，但是如果菅部君认为这是啄木鸟所为，我觉得为时尚早，犬养大造到底是因为什么暴露的，还得请菅部君继续追查下去。至于警察厅这边嘛，我会再给新京的高厅长去个电话，由他直接下令，我看更好一些。”

“二位，元旦马上就要到了，直部次郎将军和满洲国皇帝的特使很快就要来了，我希望你们能够以大局为重，尽可能的在他们为二位到来之前查出谁是啄木鸟，否则，直部将军和特使的安全一旦出了问题，我们可都要受到上面的制裁。”

涩谷贤二的话让菅部直人听出了其中含义，这很明显的是在告诉他，犬养大造的案子暂放一边，等元旦过后再查也不迟。菅部直人心里很清楚，满铁株式会社的情报人员在宫本一郎和涩谷贤二的心目中始终是不入流的杂牌军，他们一直是不屑与满铁合作的。

菅部直人起身道：“涩谷司令官，宫本君那我就先告辞了，不过这件事我不会就此停下，我一定会为犬养君讨个说法的。”

看着菅部直人出去，涩谷贤二转身对宫本说：“宫本君，你也不要太明显了，菅部这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这么做就已经坏了规矩，我们有警察厅、保安局、特高课、宪兵司令部还有情报科，他的情报人员藏匿于警察厅，这要是让新京的高厅长知道了，直接在最高司令官那边说句话，我们都很被动的。他能在警察厅安排他的情报人员，你敢保证我的保安局里不会有他的人吗？这叫越线行为，这是要造成相互之间的隔阂和怀疑的，从而造成相互残杀的情况，这个责任完全应该由他来负责。况且，调查**奸细，抓捕军统特工这本就是警察厅和保安局的事情，他们只是单纯的情报机构，职责是汇总和分析情报，而且还是以商业情报为主，他不应该插手这么多，更不应该插手到军事情报方面.......”

“好啦，宫本君，我知道你们之间的隔阂和遗留的宿怨旧仇在你和他的心中是永远抹不去的。但是，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帝国在满洲的未来还是要靠我们团结一致才能真正实现大东亚共荣的。”涩谷贤二打断了宫本的话说。

宫本一郎气呼呼地回到保安局后就问关山小雪：“我要的东西拿过来了吗？”

关山小雪看着他点点头小声问了句：“宫本先生，您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这个菅部直人简直太不像话了，居然跑到涩谷司令官那里去告我的状！”宫本说着把外衣脱下扔在椅子上。

“他告你的状？您又没惹到他，他凭什么去告您的状呢？再说了，涩谷司令官也不会偏听他的一面之词的。”关山小雪说。

宫本一郎喘着粗气说：“他，他居然把情报人员安插到了警察厅，谁敢保证我们保安局没有他的人呢？”

关山小雪笑了笑走到宫本身后轻轻给他捶着后背说：“宫本先生，您别太在意了，菅部这种人就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宫本一郎扭头看看关山一笑：“小雪啊，你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的女儿纯子和你年龄相仿，看到你我就想到我的女儿了。你的父亲和直部将军是好朋友，直部将军能把你派到我这里来，我非常高兴，可惜的是你的父亲看不到你现在的样子了，否则，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关山小雪霎时间眼睛红了，他看着宫本哽咽着说：“宫本先生，父亲要是知道我现在在您身边，一定会放心的。也一定会感谢您对我的关照。”

“小雪，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伯伯吧，不要先生先生的叫了。”

“是的，宫本先生！”关山小雪弯腰道。

宫本一郎一笑：“行了，你去忙吧！”

晚上七点，唐剑飞手上捧着一束百合花准时来到了百合咖啡厅。

他把车刚刚停下，就看到关山小雪坐着一辆人力车来到咖啡厅门前，唐剑飞四下看看走过去道：“你还真准时？”

关山小雪笑着看着他问：“这花是送我的吗？”

“当然了！”唐剑飞说着把花儿递到关山小雪眼前，关山小雪接过去闻了闻说：“嗯，真香，我最喜欢白色的百合花了。”

“是嘛，那太好了，我原本打算是买玫瑰的，可是转念一想玫瑰好像是代表着.......”

关山小雪盯着他看着，唐剑飞没再往下说，关山小雪接过去说：“玫瑰代表爱情。”

“我们进去吧？”唐剑飞问。

关山小雪点点头与唐剑飞一起并肩走进咖啡厅去。

落座之后，唐剑飞刚要叫服务生，关山小雪低声道：“宫本今天下午去了宪兵司令部，在那里遇到了菅部直人，估计菅部是去找涩谷贤二告状去了。王玉玺的死，让他非常恼火，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件事要是他一直追着不放，对我们来说是个麻烦事。”

“把他干掉！”唐剑飞斩钉截铁的说。

关山小雪看着窗外说：“这得经过老徐的同意！”

唐剑飞道：“菅部直人和宫本一郎原本就有旧仇，这时候除掉菅部直人，我们可以嫁祸到宫本一郎的头上，我认为现在正是机会。这件事我去跟老徐讲，我们先研究一个方案，看怎么能把宫本和菅部直人他们给弄到一起来，然后我们再......”

“看来你已经有办法了吧？”关山小雪问。

唐剑飞点点头：“用死人引活人！”

关山小雪笑了说：“人家都说医生是个可怕的职业，看来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