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双重身份

夜色笼罩着松花江，白茫茫的积雪覆盖了松花江的江面。唐剑飞站在江边看着远处。关山小雪站在他身旁低声道：“老徐那边经过和上级组织联系后给出以下指示，第一，查清黑风，如果黑风的确已经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或者构成威胁的话，那就只有你出手协助让田冬除掉黑风。但是你要记住......”

没等关山小雪说出下面的话，唐剑飞打断她说：“我知道，我不能亲手杀掉他，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不能落以口实给国民党方面，让他们抓住把柄治我一个破坏抗战统一战线的罪名。”

关山小雪笑了笑继续说：“查出黑风之后，确定他的身份，他与军统的联络方式，然后由你顶替成为黑风，为你将来成功打入军统奠定基础。”

唐剑飞一听立刻炸了：“啥？我还要打入军统？开玩笑吧？我这辈子是不是就只能像只老鼠一样在地下活动了？日本人还没完蛋呢，你们就打算让我潜进军统了？”

关山小雪看着他严肃地说：“你有意见可以直接提出来，但是命令就是命令，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组织上的意思是你必须利用这个机会取得田冬的信任，联系上黑风的上线，成功顶替他进入到军统。”

唐剑飞扭头看着她问：“那组织上还跟我说让我娶你做老婆呢？”

关山小雪看着他轻轻点点头：“我知道，我同意！”

唐剑飞愣了一下，慢慢伸出双臂，关山小雪往前一步扑进他的怀里搂住他低声说：“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我愿意做你老婆！”

唐剑飞抱紧了她说：“小雪，我刚才是跟你说气话的，你别当真，我......”

关山小雪抬头看着他问：“我说了我愿意，没有人能勉强我，谁让我喜欢你呢？对了，你是否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唐剑飞一笑问道：“你可别骗我哦！我怀疑是金友三，我今晚就要试一下他，如果确定他就是黑风，那我就协助田冬锄了他。另外，你得跟老徐讲，尽快帮我摸清黑风上线的情况，或者看能不能通过我们的内线找到黑风的上线，我会从黑风那里问出联系方式的。”

“我知道，你放心吧，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黑风的上线也没有见过黑风，所以组织上才做出这个大胆决定的。”

“现在的关键是这个田冬我怎么能摆脱她的纠缠，可是我.......”

关山小雪点头说：“这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摆脱她的，但是你和她还要保持着若即若离的一种微妙关系，为你将来能够顺利进入到军统奠定基础，她也是你潜进军统的证明人和敲门砖。”

唐剑飞松开关山小雪问：“我跟老徐要的神枪手到了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呢，这次恐怕不行了，现在日本人封锁的非常严，我们在山上的人根本进不了城，就是下山都很困难。上次药品和粮食送出去之后，日本人的封锁就更加严了，看来这次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唐剑飞跺了一下脚说：“这，这不是胡扯吗？我们自己想办法？总不能让你我拿着枪去跟直部和姓蔺的拼命吧？现在又多了青木佳黛，刺杀计划越来越困难了。”

关山小雪点点头：“是呀，不光是这些呢，直部次郎提前来到哈尔滨，从他来那一刻起我就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我......”

唐剑飞看着关山小雪问：“你这话是啥意思？”

“直部次郎是出了名的色鬼，他在打我的主意。”关山小雪说。

“他，他不是和你的父亲还有.......”

关山小雪一笑：“你还真把日本人当人看呢？”

唐剑飞点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那就先干掉他！”

关山小雪摇摇头：“如果这么做的话，蔺作荣就不会来了，那我们的整体计划就失败了。”

唐剑飞一把抓住她问：“那你说咋办？”

“老徐的意思我们先订婚！赶在元旦前订婚，我搬到你那里，这样既可以避开直部，还能让田冬收敛一下对你纠缠。毕竟你帮她除了黑风，她也不会怎么样，毕竟她的把柄在你手上握着呢。”关山小雪说。

唐剑飞看着她笑了：“你真的愿意吗？我告诉你呀，我可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医生哦，你可别后悔啊？”

关山小雪一笑：“订婚又不是结婚，我先声明一下，没有我的许可，你可不能胡来！等我完全能接纳你了，我们再.......”

唐剑飞再次抱住她道：“遵命！”

等唐剑飞匆匆赶到田冬的住处时，田冬在门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看到唐剑飞赶来便迎上去问：“你咋来这么晚啊？”

唐剑飞看了一眼表说：“这不是还没到你和他见面的时间吗？我是掐着点来的，来早了怕人多眼杂引起怀疑。”

田冬伸手拉住他：“快进去吧，进屋之后，你就躲起来，我估计他今晚应该会来。”

唐剑飞跟着田冬进到屋里，唐剑飞刚要开灯，田冬拦住他说：“不要开灯，每次他来都是黑着灯的。”田冬说着伸手抱住唐剑飞低声道：“今晚可就全靠你了！”

唐剑飞点点头抓住她的手递给她**术刀说：“这个你拿着，别看这玩意小，杀人足够了，这手术刀极其锋利，照着脖子一刀下去，动脉准折！”

田冬接过手术刀看了看：“你不会是让我动手杀他吧？”

“咋了，你让我动手啊？我，我.......”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唐剑飞的话，田冬一把拉住他把他塞进了床下。

当田冬打开房门的时候，果然是黑风站在门前看着她：“咋半天才开门呢？”

“我，我刚从厕所出来嘛！”田冬说着往后退着。黑风一脚踏进门来随手关上房门。

田冬怯生生地看着黑风问：“你又有什么事？”

“你说呢？你这两天跟那个唐剑飞是不是走的太近了，难道你真的要给他生孩子吗？我知道，你一直在千方百计地想搞清楚我的真实面目，我告诉你田冬，你还是打消了这念头吧。一旦你知道我是谁了，也就是你的死期到的时候了。你居然跑到档案室去查体检单，这一定是你跟唐剑飞讲了什么，他给你出的主意吧？你是想和那个姓唐的联合起来搞掉我吧？我告诉你田冬，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否则，我把你和他全都弄死！”黑风说着坐到了沙发上看着站在墙角处瑟瑟发抖的田冬喊道：“你过来！”

田冬慢慢向前移动着脚步，黑风看着她那鼓胀的前胸一笑：“今晚老子不走了，我总不能让你把这一副好皮囊白白便宜了姓唐的吧？另外，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干掉青木佳黛？上峰催得紧，你必须抓紧时间。”

田冬听他这一说立刻停止脚步道：“你想都别想，杀掉青木佳黛我会想办法，但是你也得帮我，我一个人做不了。”

黑风发出一阵嘎嘎的笑声：“帮你可以，你得先满足我的需要。走过来，脱掉外衣！”

田冬看了一眼窗外道：“你总得让我拉上窗帘打开灯吧？”

“费什么话？去把窗帘拉开，不许开灯！”黑风吼道。

“那你就打算这样和我亲热吗？”田冬问。

黑风哼了一声：“亲热归亲热，你无需看到我的脸。”

田冬一点点的向前移动着步伐，唐剑飞交给她的那把手术刀被她藏在袖口里，她慢慢把手术刀拿出来背过一只手在身后。黑风看着道：“你磨蹭啥呀？抓紧时间把衣服脱了，自己躺倒床上去。”黑风说着起身向田冬走过来。

田冬一点一点向床边移动着，黑风面朝她跟过来，田冬一直退到床前，黑风伸手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

床下的唐剑飞这时猛地伸出双手抓住黑风的两只脚踝，用力一拉，黑风仰面朝天倒下去。

与此同时，田冬从床上一跃而起，一个猛扑压在了倒地的黑风身上，说时迟那时快，田冬手中手术刀横着划出去，寒光闪过之后，“噗！”一道血箭飞射而出，黑风伸手捂住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骑在他身上的田冬。

唐剑飞快速从床下钻出来奔到黑风面前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纱，唐剑飞和田冬这一刻全都看清了，眼前之人正是金友三。

唐剑飞看着脖子伤口处汩汩往外冒血的金友三问：“你怎么和你的上峰联系？金友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指着门外艰难地说：“救......我，救......”

田冬没等他说完上去又是一刀，这一刀直接划断了金友三喉管，金友三眼珠外凸看着唐剑飞挺了挺身子便不动了。

田冬一屁股坐在血泊里看着唐剑飞说：“他和上面联系是有密码的，我知道。每次都是我给他发报。”

“那他的上线见过他吗？”唐剑飞问。

田冬看看他：“你啥意思？”

“黑风突然消失了，他的上线找不到他，自然会找到你，要是让他的上线找到你，你还会有好日子过吗？难不成你再把他的上线也杀了？你还问我啥意思？”唐剑飞说着伸手把田冬从血泊里拉起来：“你去换衣服，然后帮我把这家伙弄走，总不能让人看到他死在你这里吧？”

田冬换完衣服走出来后，唐剑飞已经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了。他看着田冬问：“他和你每次见完面是不是都要和他的上峰联系呢？”

田冬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唐剑飞伸手道：“你的车钥匙给我，我得把他扔出去，扔得远远地。”

“我和你一起去！”田冬说。

唐剑飞点点头，田冬便帮着唐剑飞把金友三的尸体塞进了麻袋两人抬着出了门，将金友三的尸体塞到田冬车的后备箱里。

等他们处理完金友三尸体再回到田冬家里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唐剑飞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那支手术刀从田冬那要回来就要走。

田冬从后面抱住他问：“要是他的上线真像你说的那样再找到我咋办？”

唐剑飞扭回头看着她：“不能让他们知道金友三死了，你明白吗？”

田冬看看唐剑飞问：“你是说......”

唐剑飞点点头：“得让金友三一直活着你明白吗？”

“我懂了，你来冒充金友三继续和他的上线保持联络？”田冬看着唐剑飞问。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军统的做事手段你比我清楚吧？他们不比小鬼子差哪儿去。”唐剑飞说。

“我给你他们的联络方式，这是金友三之前给我的，他说一旦他出了事，就让我用这个跟他的上线联络。”田冬说着回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金氏版本的《孽海花》递给唐剑飞说：“这是密码母本，联络方式都在书中夹着呢。”

唐剑飞接过去看了一眼道：“你这里有电台？”

田冬点点头，唐剑飞便说：“那还是放你这儿吧，你觉得今天用跟他的上线联络吗？”

田冬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说：“马上就要凌晨四点了，可以联络了。”

唐剑飞一笑：“那好，我陪着你，你现在就联络他的上线，告诉他，我们在积极寻找机会除掉青木佳黛。让他等候消息，其他一切正常。”

田冬看着眼前的唐剑飞胆怯的问：“剑飞，你到底是什么人？”

唐剑飞愣了一下：“你说呢？”

“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一个医生，倒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呢？你不会真是**吧？”

唐剑飞笑了笑：“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要是**的话，我还用在警察厅里受这个窝囊气？我早就钻林子去跟小日本干了。可惜呀，我不是干**的这块料。人家也不稀罕我这样的人。”

田冬看看他：“剑飞，其实你是不是**我根本都不在乎，是也罢，不是也罢，我都不考虑这些，我只是想跟着你。跟你在一起就行了。你说你要冒充黑风继续潜伏下去，那要是有一天小鬼子走了，你岂不是要......”

“能活到那一天再说吧！”唐剑飞说。

田冬看着他慢慢打开收发报机，带上耳机，一连串的密电码缓缓发出，随着田冬密电发出的这一刻，唐剑飞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一个有着双重身份的间谍了。未来的凶险到底有多少，目前来看还是个未知数，但是他知道，这一刻，自己已经是再无回头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