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订婚宴

大雪过后的哈尔滨银装素裹，索菲亚教堂的尖顶子高高耸立着，清晨耀眼的阳光照耀着白雪，让人睁不开眼睛。

熊炳辉和丁芸以及唐剑飞和关山小雪四人站在松花江饭店的大门前，迎接着陆续赶来参加订婚宴的嘉宾。

大厅里张灯结彩，陈翰阳、魏常戍、孙德旺以及田冬在忙前忙后的张罗着，覃慕洋和纪小美跟在田冬旁边。

田冬时不时看看站在门前的唐剑飞，覃慕洋看着她小声说：“还看呢，别惦记了，人家是关山小雪的了，你这辈子恐怕是没戏了。”

田冬看看她：“滚一边去，瞎说啥呀！”

纪小美走过来酸酸地说：“惦记，谁不惦记啊，我惦记了这么久不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这就是命啊！小覃，你敢说你就从来没惦记过唐科长？”

“死丫头，瞎说啥呢？我可没有！”覃慕洋说着看看田冬道：“冬子，行啦，干活吧，别看啦！”

田冬笑了笑：“我不是看他，我是看都谁来了？”

“今天可是咱哈尔滨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几乎都会到场的日子，我听说那个什么皇帝的特使蔺先生也会来，这回可以看到这位满洲国第一美男子了。”覃慕洋笑着说。

“现在在她眼里满洲国的第一美男子除了唐医生没有别人，你跟她说这些没用的。”纪小美看着田冬说。

上午十点左右，宫本一郎陪着直部次郎和蔺作荣来到了饭店。紧跟其后的是宪兵司令部的涩谷贤二。

熊炳辉和唐剑飞带着丁芸和关山小雪急忙降阶而迎，熊炳辉和唐剑飞等给几人鞠躬道：“感谢直部将军和蔺特使以及宫本先生与涩谷司令官的光临！请到贵宾室就坐。”

宫本看看关山小雪一笑：“呦西，你今天很漂亮。”

直部次郎看了一眼宫本板着脸问：“宫本君，为什么不让关山穿我们大日本的民族服装和服呢？”

没等宫本回答，关山小雪立刻道：“直部将军，一会仪式开始我便换上和服。”

“呦西！”直部次郎点了点头。

青木佳黛由于脖子上有伤，所以便把身上的军大衣的毛领竖起来挡着，显得她像个男人。青木佳黛冲着关山小雪一笑：“小雪，祝贺你！”，关山小雪弯腰表示致谢。

涩谷贤二看了看关山小雪心中暗道：“难怪直部这个老东西心里不舒服呢！”

关山小雪鞠着躬对涩谷贤二说：“司令官阁下您请，感谢您的光临。”

涩谷贤二一笑：“恭喜关山小姐！”

熊炳辉唐剑飞等站在两旁鞠躬看着直部次郎和宫本他们走进去后这才直起腰来。熊炳辉抹了抹嘴巴低声说：“这帮狗日的，还算是给面子，都来了。看来我熊炳辉在他们眼里还是有份量的。”

“那是自然，厅长请他们，他们不好不来。”唐剑飞笑着说。

“对了，新京方面的高厅长还有村上局长都打来电话祝贺你呢，贺礼我替他们出了。”熊炳辉大咧咧地大声说着。

唐剑飞急忙和关山小雪鞠躬道：“多谢厅长！”

熊炳辉摇摇头伸手拉住丁芸道：“我们进去！其他来宾让剑飞他们在这迎着吧，我进去陪陪那几个东西。”

“你就不能小声点，你这嘴上就是没个把门的，一旦让他们听见这多不好啊！”丁芸说着指了指熊炳辉的嘴巴。

当熊炳辉和丁芸二人进到贵宾室时，田冬正在给他们沏茶倒水。丁芸拉着熊炳辉低声问：“那个坐在直部次郎右首边的就是蔺作荣吧？是挺好看的，想不到啊，男人还有长得这么好看的？”

熊炳辉瞪了她一眼道：“瞎嘚嘚啥，闭上你的臭嘴。”

丁芸用白眼珠子翻了翻熊炳辉继续道：“就是缺少点男人味，照我们剑飞还差点。”

熊炳辉手上用力一拉她走到直部次郎面前弯腰道：“直部将军抱歉，招待不周，请多见谅！”说完转向蔺作荣道：“蔺特使，非常感谢您前来！”

蔺作荣摆摆手：“熊厅长客气了，直部将军和宫本先生以及涩谷司令官都来了，我怎能不来呢？”

这时，直部次郎的眼睛却盯住了丁芸，风韵独特，别有风情的丁芸一下子就吸引了直部次郎的眼神。直部次郎的眼睛盯在丁芸的胸前扫来扫去，俨然要把她扒光了一般。

熊炳辉眼角扫了一眼直部次郎心中暗骂：“你个狗东西，妈的连我的女人你都敢惦记......”

宫本一郎仿佛看出了熊炳辉眼中的那股不满和怒气，急忙伸手拉了一把直部次郎说：“将军，请喝茶！”

丁芸瞄了一眼直部次郎故意扭动着身子走过来道：“直部将军，今天您可要多喝几杯呀！”

直部次郎急忙放下茶杯看着熊炳辉，熊炳辉拉住丁芸道：“这是贱内丁芸！”

“呦西，呦西！熊夫人真是貌若天仙啊！想不到熊厅长竟有如此美眷，真是令人羡慕！”直部次郎说着站起身，伸出手就要来抓丁芸的手。

涩谷贤二跟着起身拦在了直部前面对丁芸说：“熊夫人熊厅长请这边坐！”

宫本看看直部次郎拉着他的衣襟说：“将军坐下喝茶吧！”

直部次郎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坐了下去，眼睛却依旧在丁芸身上扫来扫去。

“各位，我代表剑飞，感谢各位前来参加剑飞和关山小姐的订婚宴。各位能来是给我熊某人面子，我熊某人会记着的，日后我再一一回报。今天的订婚宴一共十八卓，各位就在这个房间里用餐，隔壁也是一间贵宾室，其余的都在大厅里。稍后订婚宴开始之前请宫本先生讲两句。”熊炳辉说着看看宫本一郎。

宫本一郎一笑：“我和熊厅长都简单说几句，熊厅长代表了唐剑飞先生的家人，我代表小雪的家人。”

熊炳辉急忙点头道：“一切听宫本先生安排，警察厅日后和保安局就是一家了，在宫本先生的带领下我相信警察厅和保安局一定会为哈尔滨的社会治安，百姓安全做出更大的贡献，也一定会把所有反满抗日分子彻底清除掉，真正让哈尔滨有一个朗朗青天。”

“呦西！熊厅长说得好啊！”涩谷贤二竖起拇指道。

宫本一郎也笑着问道：“关于元旦庆典一事你这边布置的如何了？”

“宫本先生放心，索菲亚教堂和索菲亚广场我已经派人密查过多次了，等再过几天，庆典临近的时候，我会把所有警察都派出去，封锁那个区域。所有制高点，都将设立观察哨同时安排专人盯防。另外.......”

“另外，我的宪兵也将与前一天进驻广场对其实施封锁，广场周围方圆两公里全部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涩谷贤二接过熊炳辉的话说。

熊炳辉笑着冲涩谷点点头：“感谢司令官阁下的信任和高度配合！”熊炳辉说着推了一下身旁的丁芸低声道：“你出去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宫本先生还要讲话，讲完话宴席就开始吧，让剑飞和小雪进来陪客人说话，通知翰阳他们加强守卫，告诉厨房准备上菜。”

丁芸点着头刚要起身，直部次郎指了指一旁站着倒水的田冬道：“你的去告诉他们，不要熊夫人的亲自去！”

田冬放下手中的茶壶点点头，青木佳黛看看她使了个眼色，田冬便退了出去。

唐剑飞和关山小雪手挽着手进道贵宾室后，直部次郎的眼神终于从丁芸身上挪开了。他盯着唐剑飞看了一阵子扭头看了看宫本一郎微微点点头。

宫本一郎边冲着唐剑飞和关山小雪招招手道：“你们过来，我给你们再隆重介绍一些蔺先生！”

蔺作荣一听急忙起身道：“宫本先生客气了，蔺某受宠若惊。”

唐剑飞和关山小雪走到蔺作荣面前弯腰道：“蔺先生刚到哈尔滨就前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这是给我们面子，也是给我们极大的荣誉！”

蔺作荣一笑他盯着关山小雪说：“关山小姐倾国倾城，唐先生真是福分不浅啊！蔺某代表满洲国皇帝陛下祝贺你们！”

直部次郎白了一眼蔺作荣转身对关山小雪道：“小雪，去换上我们的日本和服，一会儿要多拍些照片，让满洲国的人都看看，这才是真正的日中亲善！”

关山小雪点着头，宫本一郎对唐剑飞说：“我可是把小雪交给你了，你好好待她，否则我可不答应。”

唐剑飞鞠躬道：“请宫本先生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

这时，田冬从外面进来在熊炳辉耳边嘀咕了两句，熊炳辉点点头，“各位，请到大厅去！欢迎宫本先生给我们讲话，然后我们就可以入席了！”熊炳辉起身大声说道。

当众人从大厅再次回到贵宾室的时候，酒菜已经开始上桌，熊炳辉张罗着让众人入席落座之后，他悄声对身边的哈尔滨特别市市长夏博涵说：“今天这排场还可以吧？”

夏博涵看看他一点头说：“也就是你老熊能搞出这么大的排场来，在哈尔滨再没有第二人有你这能量了。”

“哈哈哈，老夏，这话我爱听！”熊炳辉咧着大嘴说。

菜，开始一样一样的上来，熊炳辉一边张罗着众人喝酒吃菜，一边给直部次郎和涩谷贤二以及宫本介绍着每一道菜品。

直部次郎的筷子几乎就没有停过，唐剑飞坐在他的对面看着吃香狼狈的直部次郎不由得轻蔑一笑。

涩谷贤二偷眼看了一下直部次郎便放下筷子说：“直部将军，刚刚宫本君讲了几句，你也讲讲吧，这次庆典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下一步要去哪里？”

直部次郎看看他抹了一把嘴巴喝了一口酒道：“呦西，按着他们中国人的说法，今天的菜品的确是地道，非常好，非常好！”

涩谷贤二一皱眉看向宫本一郎，宫本一郎笑着说：“今日是小雪的订婚宴，不谈公事，涩谷司令觉得呢？”

涩谷只得点点头未做回答。

直部次郎眼睛盯着满桌子酒菜道：“可惜啊，没有我们日本的菜品，要是能有一道日本的菜，那就更加圆满了。”

“直部将军，您别急，您们日本人最爱吃的一道菜马上就上来了！”丁芸看着直部次郎说。

“哦，还有日本菜？那就快快地上来，我可以问一下是什么菜吗？”直部次郎看着丁芸问。

丁芸看看关山小雪和唐剑飞，关山小雪起身道：“考虑到直部将军和涩谷司令官还有宫本先生的身份，剑飞特意让满铁的人从日本购买的河豚鱼空运到哈尔滨于昨晚送到饭店的，今天您们就可以品尝到非常地道的日式河豚鱼刺身了。”

关山小雪话音刚落，直部次郎便拍起手来：“呦西，大大的好，我是好久都没有吃到河豚刺身了！”

“位于日本山口县的下关河豚鱼是日本最正宗的河豚鱼产地，我让人特意从唐户买回来的河豚鱼保证是最新鲜最地道的，再待一会这道大菜就会上桌了。”唐剑飞看着宫本一郎说。

宫本一郎点着头：“唐科长还是有心之人啊！只是这个季节河豚鱼不好运输，要保证质量啊！而且价格很高。”

唐剑飞点点头：“今天的河豚鱼此身仅限于两间贵宾室，大厅里是没有的。”

“哈哈！呦西，上来的干活，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直部次郎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

几分钟后，用竹雕的大帆船菜盘端上了桌，满满一盘码放整齐看上去晶莹剔透的河豚鱼刺身摆在了众人面前。

直部次郎抓起筷子刚要动筷，宫本一郎用筷子挡在了他前面看了看唐剑飞道：“唐医生，你是今天的主角，你先请！”

唐剑飞笑笑：“宫本先生，这不大好吧？在座的都是贵宾，我怎么能先动筷呢？还是您和直部将军还有蔺先生先动筷吧！”

宫本一郎摇摇头：“按着我们日本的习俗，你要先吃，然后再分夹给来宾的！”

“我来！”关山小雪说着起身用筷子先夹了一块放进自己的碗中蘸了一下酱料吃进嘴里，然后又给唐剑飞夹了一块说：“剑飞，这是日本的风俗，你就别客气了！”

唐剑飞点点头，用筷子夹起鱼片占了酱料吃进嘴里同时点着头伸出大拇指道：“好吃，非常地道！”

直部次郎这时已经等不及了，他的筷子在盘中快速倒替着将大片的鱼片夹到自己碗中大快朵颐起来。唐剑飞依次给蔺作荣和涩谷贤二夹到碗中。关山小雪则先给青木佳黛夹了几块，最后才夹起一片想要给宫本一郎，宫本一郎一摆手：“小雪，你是知道的，我不吃生食的。”

涩谷贤二看着宫本一郎道：“宫本君，今天破个例嘛！”

宫本一郎一笑：“涩谷君，你怎么不吃？”

涩谷摇摇头：“我最近这肠胃始终不大好，这东西还是留给直部将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