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密谋建义

刘裕觉得时候已到，便与何无忌密谋起兵。何无忌是刘牢之外甥，刘裕在刘牢之麾下时就与之深交。两人密商可共事之人，有刘裕之弟刘道规、京口刘毅、琅邪诸葛长民、高平檀凭之、平昌孟昶、太原王元德、陇西辛扈兴、东莞童厚之。大家聚会密议，会上何无忌想探测一下大家向背，说道“都言桓氏强盛，篡位后更是势倾天下，光复晋室有希望吗？”刘毅说道“此是何言？天下自有强弱，若所为失道，虽强亦弱。我等光复晋室乃民心所向，所为甚易，正患难得其主。”何无忌“呵呵，这天下草泽之中岂无英雄？”言毕瞩目刘裕。诸葛长民随后说到“刘下邳见识不凡，卓越过人。”孟昶也说道“民间纷纷传言，草间当有英雄起，此英雄非刘裕莫属！”于是大家共推裕为盟主，并定下了破敌之策。

当时桓玄让桓弘镇守广陵，孟昶为桓弘主簿，桓玄为了笼络刘裕使刘道规做了桓弘的中军参军。刘裕就让孟昶先北返广陵，刘毅与刘道规继之往江北与其会和，杀掉桓弘占据广陵。桓玄死党刁逵镇守历阳，诸葛长民为其参军。刘裕就让长民杀刁逵，占据历阳。使王元德、辛扈兴、童厚之在建康聚众攻击桓玄为内应。刘裕则在京口起兵，带领大军攻击建康，大家约好月末一起发动。

刘裕发兵急须一主簿，问无忌有无合适人选。无忌曰：“无过刘穆之。”裕往见刘穆之曰：“始举大义，军中一切繁琐事甚多，需一军吏甚急，卿谓谁堪其任？”穆之曰：“贵府始建，军吏实须其才，仓猝之际，某愿劳其责。”裕笑道：“卿能自屈，吾事济矣。”就让刘穆之做了主簿。

二月末，刘裕假装要出去打猎，与何无忌一起收合义士百余人。次日早晨，京口城门打开后，无忌穿着传诏服装，骗城守卫士说皇帝有诏，守卫也不敢多问就放他们进去了。他们进入内城后斩掉毫不知情的守令桓修，桓修帐下的刁弘闻讯后紧急带领文武百官赶来，此时刘裕等人已经登城，刘裕大声说道“郭昶之已在寻阳奉皇帝返正，我们受皇帝密诏来讨桓氏贼臣。恐怕此时桓玄之头已被斩于大航。诸君非大晋之臣乎？前来作甚!”刁弘虽然怀疑，但见城已被占，不敢前逼，收兵而退。

再说刘道规与孟昶骗桓弘一大早外出打猎，让刘毅带数名壮士事先在猎地埋伏。一行人来到猎处，刘道规射中一鹿，鹿负伤而逃。桓弘领骑猛追，桓弘马快，从者都落在了后头。那兔子正好带桓弘进入埋伏，刘毅心想时候到了，拈弓搭箭，一箭射中了桓弘的肩膀。桓弘素有勇力，虽看见多名勇士也不畏惧，拔箭纵马提刀来砍刘毅，大骂道“下人竟胆敢作乱！”“为朝廷杀贼而已，何为乱”刘毅说着闪身躲过刀，桓弘勒住马的空当，其余壮士上前用力推马，桓弘人马俱翻。众壮士刀剑齐下，桓弘瞬间毙命。刘道规提桓弘头进城晓谕将士：“刘裕将军已于京口起兵，诺葛长民占据了历阳，尔等愿从贼还是忠心晋朝？”诸军士回道“唯将军所向！”孟昶之妻周氏家饶于财，听闻要起事，便倾资助军，并与妹妹为军士缝衣制袍。道规与刘毅很是感动，一切准备妥当后，就收集广陵城的兵士们南渡长江。

诸葛长民在历阳，约好心腹十数人，准备于夜晚宴请刁逵，摔杯为号将其杀掉。长民有一妾，姿色不凡，又擅瑟琶，刁逵早就嘱意好久。长民想可以以妾为钩，钓之必来。于是就派人去约刁逵道“诸葛参军今晚准备盛宴邀请大人，还请大人不吝一去。”说完又凑到刁逵耳边小声说道“他还有爱妾准备相送”。刁逵听后大喜，心想长民为自己部下，讨好向己当属情理之中，也没怎么怀疑就答应了。使者走后，刁逵部下有人警告到“那诸葛长民素来最爱紫虹，无端相送，怕有奸计。近来江南颇有风声，有人要不利于皇帝，还是请大人小心为上。”刁逵道“我多带些人手在外接应，量他也不敢怎么样!”部下回道“话虽如此，但杯盘间意外之事还是可能发生。大人若要前去，我有三名力士可以陪同，就伴做你的朋友，以备万一。还有，如果大人提前到达些，定能察出端倪。”刁逵道“很好。就按你说的办。”

刁逵按约定时间提前一个时辰到达，并且挑了数十人在屋外包围监视。长民对此一切毫不知情。刁逵敲门后，仆人打开，他径入其中，仆人不敢阻拦。内堂的门开着，刁逵直接进入。长民正在读书，发现刁逵带人来了，忽地一惊，随即转变脸色“没想到大人来这么早，有失远迎还请恕罪？”长民说道“嗨，闲来无事就早来了会，早就想找你饮酒说说话。这几位都是我朋友。”长民请他们坐下，亲自为刁逵倒上一杯茶。那刁逵长年混迹赌局，极善察颜观色，虽然长民那一惊转瞬即过，他已察觉到了。

长民说道“大人，请先喝茶，厨人正在备膳，还请耐心等待些时。紫虹，来为大人弹奏几曲解解乏。”紫虹生的非常俊俏，香腮泛红，肌白胜雪，螓首蛾眉，腰如杨柳。害羞之际，一手抱琵琶，一手用袖遮面。如柔荑一般的玉手拨弄琴弦，轻启朱唇，清音婉扬。佳人美音，实是令人迷醉。数曲终，菜肴齐上，美酒斟满。几人开始闲话平生。

长民算着时辰已到，但所等之人迟迟未来，焦急之色露于言表，刁逵已知其中有诈。此时长民让紫虹为其盛酒，刁逵趁机摸弄紫虹之手，紫虹猛地将手缩了回去。这回可让刁逵彻底恼了，他拍案而起“哼!今日此会怕是鸿门宴吧。把他带走！”三名力士上前擒住长民。刁逵安排在屋外之人听到屋内动静异常，便迅速进入，将长民和其夫人、二子，紫虹一并带走。

长民的弟弟诸葛黎民与十余名心腹按时而往，发现长民外宅被围，心知情势有变。黎民很是着急，言道“我们迅速攻入，将我哥哥解救出来。”一人说道“不可，即使我们能突破这些人，长民已经被擒，他们作为挟持，我们也难以成功。不如先且退下，再慢慢商量救人之计。”其他人也都纷纷赞成。黎民无奈，只得与大家先暗自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