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国军地下军火库（三）

秘密军火库地面废钢铁厂。

一个大库房里，整齐地摆放着15具国军尸体，都是刚才日特袭击时牺牲的。兵工厂警卫连张连长带领几十个人，正在给死者整理遗容，然后，一一蒙上白布。另外，还有5名伤员，已经被一个班护送到师部医院治疗。

日特驾驶马车来到废钢铁厂门口，被四个哨兵拦住。

小林光一拿出从国军身上搜来的证件和要取的军火清单，递给哨兵班长，班长看了看，还给小林光一。

随后，四个哨兵两个一组检查两辆马车车厢。第一马车没有发现可疑物品，班长和一个哨兵检查第二辆马车时，看到车上坐的上野芳子老是低着头，而且从她身上闻出淡淡的医院药水味儿，疑心顿起，厉声喝问：“你怎么老低着头？！”

班长说着，用手抬起上野芳子的下巴，吃惊地说：“你是个女的？！”

检查第一辆马车的哨兵也随着大叫：“这也有个女人！”

哨兵班长大叫：“不对！都举起手来！”

坏了！暴露了！

但在危机时刻，小林光一突然笑了：“哨兵兄弟，你们眼花了吧？他们就是长得俊俏点，也不能是女的！”

四人哨兵听他这么说，纷纷又看名川菊子和上野芳子，但越看越像女子。

“动手！”小林光一大叫一声，与井上清一起掏出匕首，捅进身边两名国军后脖子。

名川菊子和上野芳子也分别夺过身边哨兵的步枪，用枪托子砸在哨兵额头或脖子上，两名哨兵倒地。但名川菊子砸过哨兵之后，从车厢上闪掉下来。小林光一和井上清又分别扑上去，给两个被砸倒的哨兵补刀。

王木兰走着走着，还是停下脚步，然后快步追上学生队伍前的特务团王班长，犹犹豫豫地对他说：“王班长，我有个怀疑，说了你别笑话——”

王班长微笑着说：“这位同学，有事尽管说，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王木兰说：“刚才咱们遇到两辆马车，你还记得吧？第二辆车的士兵左手负伤，好像是我们**时，鬼子飞机撒传单时，被踩伤的日本特务，左手的伤还是我用手绢包扎的呢！刚才在路口，离得远，没看清那人手上包的是纱布，还是我的手绢，我怀疑是那个特务，眼神很像，当然——也不一定。”

“什么？是特务！坏了！他们一定是化装去军火库搞破坏了！你们先回去，我带人去军火库！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王班长大叫起来，立刻命令部下跟他跑向秘密军火库。特务团负责宿城市区安全保卫，当然知道秘密军火库的位置。

小林光一下令日特每人拖一具哨兵尸体，进入院门旁边的门房藏起来。但名川菊子娇叫着脚腕摔伤了，小林光一只得自己拖两具尸体，名川菊子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后面。

四具哨兵尸体在门房里间藏好后，小林光一看看腕上手表，把两颗定时炸弹分别递给名川菊子和上野芳子，自己也拿了一颗，说：“现在是10点40分，芳子小姐，我们俩把定时器调到11点爆炸；菊子小姐，你的调到11点20分爆炸！”

三人调好炸弹爆炸时间后，小林光一对井上清说：“你和菊子小姐都受伤了，就留在门口守卫！我和芳子小姐把定时炸弹送到地下军火库，菊子小姐的那颗，就放在门房。地下军火库爆炸后，支那军一定会来救援，这颗炸弹20分钟后爆炸，就能杀伤救援者！”

小林光一与上野芳子挎着装定时炸弹的国军挎包，直奔军火库。

左手受伤的井上清和右脚腕受伤的名川菊子来到大门口，假装哨兵站岗。名川菊子依旧低头掩住自己的脸。井上清看到大门口有两摊血迹，又跑回门房，右手拖来一床棉被，放在血泊上吸血。

两处血泊刚吸完血，就看到远处过来十几个国军，井上清立刻拖着被子进入门房，把被子扔到床下。

地下军火库入口在废工厂中间一个旧车间内，两名哨兵背着冲锋枪在车间门口无聊地徘徊着，小林光一和上野芳子分别从车间两边摸到门口，同时从两个哨兵背后窜上去，捂住哨兵嘴巴，用匕首割断哨兵颈部的气管和动脉血管，然后慢慢把两个哨兵放倒在地上。

小林光一从一个哨兵身上摸出一串钥匙，试用过两个之后，打开车间大门的大铁锁，向上野芳子一挥手，二人进入车间，来到车间中间的地下室入口，又用钥匙打开地下室大门，顺着台阶钻进去。

王班长带领十几个特务团士兵来到大门口，看到门口只有一个低头的国军哨兵，刚要问话，井上清慌慌张张从门房出来，王班长敏锐地看到他受伤的左手包扎着一条白手绢！这人必是王木兰所说的日特无疑。

王班长轻轻咳嗽一声，部下会意要动手了。

“站住！你们干什么的？！”井上清勉强端起步枪对王班长说，看到王班长人多，不敢先动手，想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王班长笑道：“兄弟是取军火的！”说着，迅速接近井上清，夺下他手中的步枪。

名川菊子举枪要射击，但一个特务团士兵已经冲到她跟前，抓起枪口抬高，子弹射向天空。其他士兵一哄而上，把井上清和名川菊子牢牢控制住。

这时，军火库警卫连张连长带领几十个人过来，看到王班长这些陌生人，大吃一惊，举枪相向。

王班长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并带他看了擒获的日特。

张连长急忙带领王班长等人奔向地下军火库入口。

井上清和名川菊子被反捆双手、双脚，一个坐在门房外间南墙根，一个坐在东墙根，留一名特务团战士看押。

小林光一和上野芳子下完阶梯，进入地下军火库。

地下军火库电灯光明亮刺眼，别有洞天。

眼前是枪械室，装步枪的箱子有的打开，有的封闭。小林光一往打开的箱子里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的秘密军火库竟然放了很多破旧的步枪，他想可能是更新换下来的吧。

这里不是放置炸弹的最佳地点，不易引起连锁爆炸。

小林光一和上野芳子快速往里走，越过手榴弹库，来到炮弹库，都是小口径的迫击炮或掷弹筒炮弹。上野芳子在两个炮弹箱之间放进定时炸弹，这里离手榴弹库只隔一堵墙，定时炸弹既能引爆迫击炮弹，又能引爆手榴弹。

继续往里走，小林光一在炸药库中间的一箱炸药下放置第二颗定时炸弹。

看押井上清和名川菊子的国军从门房外间走到门外。

井上清和名川菊子互相看一眼，都尝试自己解开反绑双手的绳子，但国军特务团不是吃素的，捆得相当结实，一时很难解开。

井上清用日语小声对名川菊子说：“菊子小姐，能不能把哨兵引诱过来，为我们所用？”

名川菊子恼怒地瞪井上清一眼：“又要我来这一套！老娘就该这样的吗？！”

井上清故作歉意地说：“对不起，菊子小姐，我不是要污辱你。现在，我们和小林君他们都很危险！我们要活命，要帮助小林君他们完成任务，只能这样了！菊子小姐是本领最高的帝国之花，芳子除了会治病，其他方面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名川菊子听井上清这么说，眼神柔和下来。随后，突然冲门外用中国话叫起来：“哎哟！哎哟！门外的大哥，快过来！”

门外的国军打开房门进来，端着冲锋枪警惕指着名川菊子问：“你叫什么？狗特务！”

名川菊子头一甩，把头上的国军军帽甩掉，露出齐耳秀发，噘着嘟嘟唇，妖媚地对那国军说：“大哥，不要这么粗鲁吗！人家是女人，对待女人要温柔，没听说吗？”

国军严厉地说：“对女特务例外！你想干什么，有屁快放！”

名川菊子笑了：“大哥，人家不放屁，人家要上厕所！给人家解开绳子，我不会跑的，我一个女人，能在你这个威武的兵哥哥眼前逃掉吗？”

国军又严厉地说：“别来这一套！知道我们特务团是干什么的吗？专门抓特务的！你这一套我们见多了，也有弟兄上当吃过亏！”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的确是要上厕所，总不能拉在裤子里吧？”名川菊子佯装恼怒地说。

“拉不拉裤子里，你随便吧！”国军转身出屋并关上门。

名川菊子气得直骂哨兵，井上清嘴里没说，心里想，支那人也有不吃名川菊子这一套的，想着想着，嘴角露出笑意。

名川菊子敏感地捕捉到井上清的讥笑，斥责他：“你笑什么？！”

井上清急忙控制住笑意，对名川菊子说：“没笑——没笑！我正想着怎么对付那支那兵。”

国军不吃名川菊子这一套，井上清和名川菊子只能破釜沉舟自解绳索了，各自努力运动背后双手，试图解掉绳索。

张连长和王班长带领几十个人冲进地下军火库最外面的枪械库时，小林光一和上野芳子正向这里返回，他们已经装好定时炸弹，爆炸只是时间问题了。

张连长小声命令大家不要开枪，要生擒日特，他一摆手，十几个国军悄悄隐蔽在枪械库一堆堆木箱子后，静待日特过来。大家都知道，这里到处是子弹、手榴弹、炮弹和炸药，别说是一颗子弹，就是一颗火星都可能引起连环爆炸，毁灭整个军火库，包括它附近的所有生命！

走到国军士兵隐蔽的地方，小林光一灵敏地听到众多轻微的呼吸声，刚要扭头看，国军士兵齐声大叫“不许动”，端着上了刺刀的冲锋枪从四面围过来，

两个训练有素的日特不愿意束手就擒，上野芳子抬右手，要用手枪射击，被王班长一脚踢掉手枪，三把刺刀逼近她，她只能选择老实不动。

小林光一也想开枪，但被一士兵用刺刀挑掉手枪，他反过来想抢夺国军士兵的枪，其他两个国军从侧面把刺刀捅进他腹部两侧。

当国军都注意被刺刀捅身而嚎叫的小林光一时，上野芳子突然转身推开身后两把刺刀，向军火库里边跑去。她不甘心被俘受折磨，宁愿用手榴弹库的手榴弹自杀，并引爆军火库，从而完成炸毁军火库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