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暗度陈仓

第二天天刚亮，高雅俪派来的人就已经赶到马泉沟了，马晋宁虽然很疑惑高雅俪为什么会突然派人来找自己，可他也不好一口回绝，答应回克难城的时候、一定先拐去《清风观》一趟，可来人不依不饶的、非让马晋宁现在就跟他走，这让马晋宁更加怀疑了。

昨晚马晋宁就收到了肖玉兰给他的纸条，知道张鹏飞在怀疑自己，马晋宁当时就有了那么一点点儿的后悔，自己安排张文竹母女相会的事情、确实是有些冲动了，根本没有考虑到由此可能带来的后果，假如连累肖玉兰也被怀疑、那自己这个错误就不可原谅了。

肖玉兰提醒马晋宁找一个合理的说辞，他怎么会跟张文竹遇见的，但这个说辞真心不好找。

马晋宁想了一夜也没想到一个天衣无缝的说法，现在这个小道士又在这里聒噪，马晋宁心情更加烦躁了，于是他让人把这个小道士轰了出去。

洪涛来找马晋宁，马泉沟游击队因为吴尚儒的牺牲、已经几天没有进行军事训练了，洪涛说他要带领战士们进山训练，马晋宁想自己去、被洪涛劝止了。

“高雅俪既然派人来找你、躲是躲不开的，而且我听说《清风观》现在很热闹，你去见她吧、看她想搞什么花样，顺便散散心、你得抓紧回到克难城了。”洪涛善意的提醒道，马晋宁的主要任务是掩护肖玉兰，不能因小失大。

“我的眼睛还肿吗？”马晋宁也知道自己离开克难城的时间有些长了，所以没有跟洪涛争辩。

“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来的，你放心，吴政委的仇、我们全体队员帮他记下了，我们一定要给他报仇！

你跟我讲过无名游击队的石门山伏击战等战例，他们长途奔袭鬼子的战术、我们马泉沟游击队一样可以学习，我跟同志们商量过了，今后我们要增加山地行军训练的强度，过一段时间我就派人去蒲县进行侦查，寻找合适的战机、用鬼子的血来祭奠吴政委的英灵！”虽然相处时间不是很长，吴尚儒跟长辈一样的关心游击队的每一名战士，大家打心眼里敬重吴尚儒，所以战士们才主动提出袭击日寇、给吴尚儒报仇的建议，洪涛已经跟他们秘密商量两天了。

洪涛今天才把长途奔袭的计划、正式告诉马晋宁这个名义上的“参谋长”，参谋长这个头衔、其实是吴尚儒当初跟马晋宁开的一个玩笑，吴尚儒看出马晋宁其实更愿意留在游击队，现在，整个马泉沟游击队都不认为那是一句玩笑话了。

“一定都要找到合适的战机、严密部署，绝不能轻举妄动，老吴也不希望看到我们再受到损失。”马晋宁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所以他郑重的看着洪涛说道。

“你放心，真要采取什么行动、怎么会少了请教你这个参谋长呢，我们还没有与日寇面对面实战的经验，少不了需要你的指导。”洪涛也认真的回答道。

“你别瞎谦虚、你参加革命比我早多了。”马晋宁捶了洪涛一拳，洪涛与崔老蔫一样，都是1936年红军东征时就参加革命的，此刻马晋宁不禁突然想起首阳县大队的战友们来了。

“你在想什么呢？”洪涛见马晋宁突然在哪儿打愣、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我在想高雅俪突然这么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马晋宁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去见她吧，我带着战士们进山训练去了。”洪涛没看出马晋宁的那一丝窘态，笑着跟他说道。

“注意不要一下子把训练强度增加太多！”马晋宁关心的说道。

“放心、我走了！”洪涛说完就离开了。

马晋宁原本是因为肖玉兰传递过来消息焦虑，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化解之策，所以才会对高雅俪派来的人不耐烦的，现在依旧没有破解办法，那就先去看看高雅俪有什么事情吧。

清风观。

马晋宁被让到高雅俪的禅堂，一个坤道打扮的高雅俪手下、奉上茶点后退了出去，顺手就把禅堂的大门也关上了，顿时，屋子里黑了很多。

清风观的堂舍都是突击用泥砖砌的，窗户小不说、还没有玻璃，窗布的透光性很差，两扇大门一关上，即便屋子里点了两个马灯，依旧显得很昏暗，马晋宁闭上眼睛、过了一小会儿才适应屋子里的光线。

“大清早把马居士请到清风观来，贫道有礼了！”高雅俪入戏太深，还真一抖拂尘、打了一个稽首。

“高站长多礼了，您找我有何贵干？”马晋宁懒得跟她应酬，所以直接问道。

“马大队长还是这么直爽，那我就不用虚礼客套、单刀直入了，听说张文松的事情了么？”高雅俪还是在兜圈子、试探马晋宁。

“他？听说了一点儿传闻，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事儿？”马晋宁直接把球踢了回去。

“你当真不知道？……你们这位同学、马上就是新编保安第39旅旅长了。”高雅俪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晋宁，想看他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

“不会吧？独一旅刚吃了那么大一个亏，怎么不降职、还升官了？……你们国民党也太不把国之名器当回事儿了吧？”马晋宁非常惊讶的说道，肖玉兰给他的信里就有她的移花接木之策，所以马晋宁来的路上就想到可能于此有关，毕竟彭耀宗肯定会报告高雅俪的。

“阎司令可代表不了党国，军阀能做出这种决定、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想问你有什么想法吗？”高雅俪这才说出自己想问的话。

“我能有什么想法……不过要是文松肯给我个合适的位置，那倒真是值得好好考虑考虑的。”马晋宁见猜的不错，干脆以进为退的笑着说道。

“我请你来、就是要你放弃前往39旅的念头，耀宗已经去找张文松了。”高雅俪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凭什么你说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我还偏偏去定了！”马晋宁用赌气的语气说道，他突然想到，高雅俪可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说不定她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帮自己解围呢，谁让她急着把彭耀宗塞进保安第39旅呢。

“那你就去呗！我正好让耀宗到政卫处去出首你……这个**土八路！”赵雅俪阴险的笑着说道，可能是昨晚跟彭耀宗亲热的时候一直这么叫他，高雅俪直接用耀宗来称呼彭耀宗了，不过马晋宁可没心思想这些。

“我不相信他会出卖我，再说了

你说我是我就是了？证据呢？他说出来谁信？”马晋宁不屑的的说道，暗自埋怨自己忘了、这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军统女魔头。

“你自己想想吧……独一旅刚有个林安泰、拉走了一个团，马上又有一个疑似**要混进保安第39旅……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高雅俪笑的更开心了，她一边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茶，一边促狭的盯着马晋宁说道，一副猫戏老鼠的得意模样。

“你……无耻！”马晋宁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军统从成立之初就被人骂无耻，你愿意骂、请便，但你就是不能去39旅！”高雅俪用一种胜利者的口吻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揭发你是军统特务！”马晋宁似乎是在赌气的说道。

“那你就去告发好了，我看阎司令能把我怎么样！”高雅俪有恃无恐的说道，她是真巴不得马晋宁去告发她，身份暴露了、她也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你以为我不敢？”马晋宁不想在气势上一直被高雅俪压着，所以抬头盯着高雅俪说道。

“那你只管去、我绝不拦着你……不过么，他们把我抓去以后、我是肯定扛不住严刑拷打的……当时候为了自己，肯定会胡乱攀咬同党、**，以求尽早脱身是肯定的，如果……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咳、咳！”高雅俪看着马晋宁从梗着脖子的斗鸡、慢慢变成垂下头的蔫公鸡，不禁发自内心的笑岔气了。

“我就算去了39旅也不会被张文松重用的，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马晋宁故意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是因为那个肖中校吗？

不过张文松从来就没做过军事主官，骤登高位、必然要寻找信任的人来做军事、训练方面的参谋，而你、恰恰有这个能力，你要是用土八路那一套训练、指挥39旅，那对张文松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

假如那样的话，彭耀宗可就没什么发展机会了，所以，你不、能、去！”高雅俪一字一顿的说道，以此表明自己的决心。

“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吧？凭什么我就一定要听你的？”马晋宁依旧在努力争取主动。

“我们都是为了抗战，国共合作，这次你让一步、以后用什么用到我们军统的，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高雅俪感到马晋宁已经被拿捏住了，所以故作大方的说道。

“也别等今后了，你现在就给我帮个忙吧。”马晋宁马上说道。

“帮什么忙？”高雅俪惊讶的问道，她没想到自己随口客气了那么一句，马晋宁马上打蛇随杆上、她也不好马上把自己说的话咽回去。

“我已经脱离八路军的事情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但你知道我来克难城的目的、你肯定已经知道了，肖玉兰现在一直不肯明确跟我的关系，很大原因就是觉得我没志气、不敢上战场跟鬼子拼命，所以这次文松的事、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你不让我去、那就帮我想个办法，让我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去39旅。”马晋宁顺势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那个中尉的虚衔是不够看，可你的生意做的够大呀，也算是男财女貌嘛。”高雅俪敷衍的说道。

“肖玉兰她家是汶水县的首富，全县三分之一的良田、县城一半的商铺、商号、铺面都是她家的，他爹的外号叫‘肖半城’，您觉得我那个小商店她能看得上？”马晋宁没好气的说道，他要给高雅俪一个信息，自己来到克难城就是为了肖玉兰，至于是不是贪图她家的家产、让高雅俪自己去判断。

“这样呀……”高雅俪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当初在龙潭训练营，肖玉兰为了不去参加A班的特训，晚上找到自己求情，这个小姑娘可是拿出一根小黄鱼贿赂自己的，金条，不要说贫苦百姓、就是很多小康之家也未必会有，肖家的财力可见一斑。

“原本在学校的时候，我就是自惭形秽，后来听说她在克难城当兵、我才恢复了点儿信心，可谁想到她有哪路神仙庇佑，我来时她都是中校了！

她在学校的时候就争强好胜，七七事变时就闹着要当兵我当初要是知道这样、很可能就没有自信来克难城了。

您不说、我到没觉得什么，现在我还真认为去39旅是个好机会，就算一时军衔依旧、职位不高，可那是作战部队呀，只要打仗就有机会出人头地。

您愿意造谣说我是八路我也认了，反正机会就这么一次。”马晋宁跟个赌徒似的说道，他还是在以进为退，逼高雅俪帮自己想办法。

“马队长、你这么说可就欠妥了，我说你做过八路的县大队队长、这是造谣吗？

别赌气了，咱们在泉阳合作的不是很愉快吗？我们在克难城这个地方更应该互相帮扶，你别急，办法总比困难多嘛。”高雅俪这才开始认真考虑马晋宁说的事情，因为跟她设想的情况差不多，所以高雅俪没有怀疑马晋宁的话。

“以前读书的时候，肖玉兰就最仰慕花木兰、岳飞、戚继光这些民族英雄，我要是被她认定是个胆小鬼，那我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马晋宁继续夯实自己的“顾虑”，看高雅俪能不能帮他找到破解之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

张文竹母女在我《清风观》相会、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这在克难城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我找人在克难城里散布消息，就说张家老夫人相中你这个女婿了，为了女儿的将来，逼着张鹏飞在保安第39旅给你安排一个好职位，好让你将来配的上她家闺女……”高雅俪想了一会儿后说道，话还没说完就被马晋宁急吼吼地打断了。

“你这不仅是造谣，还明显是想要害我！

这个谣言要是在克难城传开，肖玉……”马晋宁不假思索的打断了高雅俪的话，她的话把马晋宁吓出一身冷汗，本来就是张鹏飞要逼他去39旅，高雅俪怎么造个谣言也正好很张鹏飞牵扯上了，这、这绝对不行。

“你急什么？只要你答应不去保安第39旅，我才懒得操这个心呢。”高雅俪看着急赤白脸的马晋宁，不冷不热的说道，然后干脆不再看他、自顾自的喝起茶来了。

“那……那你把话说完吧。”马晋宁也怕高雅俪生疑，所以轻声说道。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既然你说我害你、我哪儿敢再瞎说呀！”高雅俪装模作样的放下了盖碗茶杯，然后故意用这种老气横秋的话贬损马晋宁，其实她比马晋宁大不了几岁。

“高站长就别卖关子了吧。”马晋宁无奈的说道，他自己确实还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应付张鹏飞出的难题。

“那你就找地方再待两天，让那个谣言发酵一下，等所有人都听说那个谣言了、你再回克难城。”高雅俪也不再解释，直接跟马晋宁这么说道。

“那你也得让我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结果吧？反正我没看出这会有什么好的效果来，再说了，克难城虽然不大，可也两三万人呢，怎么可能两三天就满城风雨呢？”马晋宁不满地说道。

“你也太小看我《清风观》的能力了，克难城内，仅仅我的俗家弟子、男女居士就有36位，跟肖玉兰一个办公室的王居士、你知道吧？她也是我的徒弟！”高雅俪看着马晋宁得意的说道，她已经在克难城里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网，虽然绝大多数人并不是真的给军统做事儿，可他们都是高雅俪的情报来源、和可以利用的棋子。

“我还是不知道这个谣言能起到什么作用。”马晋宁只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不清楚后果、他绝不会同意高雅俪这么做，自己盲目自信、已经因为张文竹母女相会的事情，带来巨大麻烦了。

“谣言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那就是听到的人都会相信，而知道事情实际情况的人、却没办法出来解释！

张鹏飞刚刚晋升中将、复出带兵估计是早晚的事儿了，张家在晋省本来就有不小的势力，要是再上一层楼、攀附他们的人会少了？

所以，因为《清风观》相见，张夫人探出了闺女的心事儿，老夫人也相中了你这个女婿、那是说得通的，安排你去第39旅、那是一箭双雕的事情，一来让你搏个好前程、将来好配得上张家大小姐；二来嘛，把你跟肖玉兰彻底分开，虽然你们没有公开谈恋爱，可谁都知道你是来找肖玉兰的，只不过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别瞪眼！你还真配不上人家肖中校，不说你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破中尉，就算家世、你能说跟汶水首富家的千金门当户对？

张鹏飞现在是个大将军，可他也是贫民出身、不会看不起你的身世，这都是这个谣言能让人相信的基础。

要让人相信、首先你得让人愿意听你编的故事，其实这个谣言的前传、才是让它可信的根本。

彭耀宗跟我说过你们五个在汶水县的十字街头分别的事情，这才是事情的开始，张文松强拉住张文竹、不让她去追你，张文竹喜欢你、那就不是谣言了吧？

然后就是在决死纵队的张文竹，为什么会参加八路军？这就要用张文竹对你痴情来解释了，因为当初你可是去追‘八路军晋原独立营’了……你别担心，我能帮你圆回来。

你少不更事，沿着大路一直追了过去，可八路军的独立营要隐藏行踪、不能被日寇和汉奸发现呀，所以八路军出城没多远就走小路进山了，所以你其实根本没追上八路、也就成不了八路军，但是，这些情况张文竹并不知道呀，所以她为了找你、这才参加了八路军。

至于你们怎么遇到的……这个比较麻烦……你让我想想啊……

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偶遇！……你急什么？无巧不成书嘛！

跟张文竹同行的、不是有个孕妇吗？那她们可就走不快，你从临汾贩货的归途上，追上了她们、同住一家客栈……这不就遇上了么！

那你们久别重逢、旧情复燃……这个不行，反正就是无话不谈了，你为了一解张文竹的思家之苦、念母之忧，于是撺掇着肖玉兰、帮她们母女搞了一场私下会面，这个当然是因为张文竹现在的身份原因了。

怎么样？”高雅俪得意洋洋的说道。

“不怎么样！就算你把这个谣……故事编的再好，跟我去不去39旅有什么关系？”马晋宁虽然承认高雅俪编的这个故事没什么大的破绽，可还是认为结果难料。

“挺聪明一个人，怎么遇到一个‘情’字就糊涂了呢？

一般人不会怀疑这个故事的真伪，他们关心的是事态发展，桃色新闻、那才是老百姓最关心的话题……你瞪什么眼？三角恋爱这么明显了，怎么不算‘桃色新闻’？

事情到了这一步，肖玉兰肯定不会同意你去39旅，那不是把你拱手让给张文竹了么？

不说这事儿是俺们编排的，就算张夫人真打算收你这个女婿，张将军也肯定会出来阻止，他绝不能让阎司令怀疑他想把39旅变成‘张家军’。

你又瞪眼……你好好想想，这个谣言事实上间接帮了张鹏飞的忙！”高雅俪没好气的说道。

“这跟张叔叔有什么关系？”马晋宁有些迷茫了。

“这多明显呀！

张文竹投了八路军、阎司令会不知道？

家教不严、那都是往轻里说，阎司令会不会怀疑张鹏飞暗通八路？最差也是脚踏两只船吧？

现在，张文竹是因情所困才‘误投”八路，阎司令自然也就不会再怀疑张将军的忠心了。”高雅俪解释道。

“将来张文竹不回克难城呢？”马晋宁当然知道张文竹是对旧军队失望、才毅然参加八路军的，她是不可能回归晋绥军这边的。

“你傻呀？张文竹不是去延安学习了么？**的赤色教育你不知道有多厉害？跟我这儿装什么装？”高雅俪认定马晋宁是装傻、撇着嘴说道。

“这样行不行呀？”马晋宁故意问道。

“行不行的也只能这样了，我说了、你不许去39旅，否则咱们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再留在克难城。”高雅俪故意用决绝的口气、非常强硬的说道。

“你别激我，我光杆一个、说走就走，你这《清风观》可花了你不少钱吧？”马晋宁不甘示弱的说道。

“别跟我耍花腔了，咱们半斤八两！”高雅俪说道，虽然《清风观》大部分是靠老百姓“布施”建起来的，可她擅自决定留在克难城、戴笠已经断了给她们的薪饷，高雅俪也是压力山大。

高雅俪跟戴笠闹翻、可不像传言那样简单，戴笠就算再是色急、也不敢把心思动到高雅俪身上，高雅俪确实当众拒绝了戴笠的邀请，可那是因为高雅俪清楚戴笠请她的目的，就是想让高雅俪回去做她父亲的工作，让高将军退出“倒戴联盟”。

戴笠虽然深受蒋介石器重、可也只是把他当成一条咬人的狗，监视国民**的动向、就是军统的重要工作之一，天天监视这些党国要员、怎么可能不被发现，这些人不敢明着针对蒋介石有什么怨言，那就只好打狗给主人看了。

高雅俪知道自己影响不了父亲，反正父亲已经跟戴笠翻脸，那自己在军统里面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戴笠借着“若虫计划”失败，给高雅俪穿小鞋、把她发配到敌后泉阳，就差借日本人的手杀了她了，所以高雅俪才坚决不回泉阳、死活都要留在克难城了。

克难城这种贫苦之地，高雅俪同样不愿久留，所以她急需立功、立一个戴笠也不敢否认的功劳，不得不把她调回重庆，只有回到重庆，高雅俪才能依靠他父亲的势力、脱离军统，毕竟军统也在国军的序列里。

现在高雅俪困在克难城，这里可是前线，直接从在这里离开，就会给戴笠这样的人、提供攻讦她父亲的借口，高雅俪不能做连累父亲的事情、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这个暗度陈仓的办法、你到底同不同意？”过了一会儿、高雅俪见马晋宁还在那儿琢磨，于是不耐烦的问道。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下次我有什么事情求到您这里、您可别翻脸不认人啊！”马晋宁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还不忘占点儿便宜。

“谁帮谁还不好说呢。”高雅俪嘟囔了一句，。

这句话可把马晋宁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知道自己本来就不想去保安第39旅呢，马晋宁赶紧偷瞄高雅俪，见她伸手拉了一下身边的绳子、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铜铃声，马晋宁这才放下心来。

那个坤道打扮的女特工进来后，高雅俪伏在她的耳旁交代了几句，然后把一张早就写好的信笺交给了她，那名坤道说了声“是！我马上按您的吩咐安排下去。”，然后她就再次退了出去、依旧从外面关上了屋门。

“看来不管我是否同意，您都准备这么做了？”马晋宁不满的说道。

“你同意或者不同意，那只是具体实施时、会适当调整一下说法。”高雅俪毫不避讳的、冷冷的看着马晋宁说道，为了把彭耀宗安插进39旅、坐上一个理想的位置，她并不怕得罪马晋宁。

“既然这样，我就告辞了！”马晋宁假装生气的说道。

“别急呀！公事谈完了，咱们谈点儿私事儿吧。”高雅俪马上又换了一副嘴脸、笑着说道。

“我跟您没那么熟吧？有什么私事儿可谈？”马晋宁真佩服高雅俪这变脸的功夫，没好气的说道。

“从泉阳到克难城，咱们还真是有缘呢。”高雅俪用妩媚的声音说道，这可把马晋宁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所以马晋宁并没有敢搭腔，只是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咯咯、咯咯咯……”高雅俪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高雅俪的笑有双重含义，一是得意自己说服了马晋宁，二是她突然想到，此刻彭耀宗应该已经到达位于马粪滩的龙王庙碣、保安第三十九旅旅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