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占龙肚子里的弯弯绕

现在，王占龙要退休了，两个儿子还小，只能让大一点的丫头王婷顶替招工；然而，王婷又和村上最穷人家刘富贵的儿子刘文明谈着对象，这个情况让王占龙烦恼不堪。

眼看着有个可以顶替招工的名额，总不能因为是个丫头子或丫头子正和个农村小伙子谈对象就白白放弃掉吧。王占龙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只得选择让丫头王婷顶替招工。

同时，王占龙心里确定了个的底线，这个底线就是让丫头顶替招工行哩，但她必须和刘文明断绝关系。王占龙心想，总不能我一个在公家工作的丫头子再返回头嫁到农村来吧。虽然刘家的二蛋考上农校了，但将来工作肯定还是在农村嘛！

为此，在让王婷顶替自己招工的时候，王占龙专门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王婷要顶替自己招工上班的话，就必须和刘富贵家的二蛋断了恋爱关系。

那天，王占龙把王婷叫到了自己跟前，郑重其事地谈起这个事情来。

王占龙对王婷说道：“婷婷，不是老子非要干涉你的个人问题，是刘富贵家的条件实在太差了；就算是二蛋那个娃子不错，但你嫁给他不还得在农村待着？就刘富贵两口子那个怂样子，你能和他们过到一沓里去？！就算二蛋农校毕业了，吃公家饭了，但你也离不了农村嘛！你说说，我也吃的是公家饭，你妈不是在农村里种了一辈子地？！不是苦了一辈子嘛！你是我亲生丫头，我咋能看着你也在农村里苦一辈子？！将来你过得不好，我心里难受哩嘛！所以，你顶替我招工行哩，但你必须和刘家的二蛋断了关系，要不然我就不让你顶替招工，我就是豁上再干上几年，等到军娃长大了，让军娃顶替我招工呢。”

王婷闻言心想，你要是能再干上几年等着你的军娃顶替你上班，你现在能让我顶替上班？说瞎话哩，哄人哩嘛！

然而，当时农村太苦了，特别是位于祁连山脚下的靠山乡，要水没水，土地又贫瘠，是沿山县最穷、条件最差、最艰苦的地方。王婷为了能顶替父亲进供销社上班，跳出农门来，在父亲王占龙把让她和刘文明断绝恋爱关系作为顶替自己招工上班的条件提出来后，虽然心里不情不愿，但还是点头答应了父亲王占龙。

王婷的想法是，先顶替父亲招了工再说，到时候我要和谁好，我要嫁给谁，那是我自己的事，别人谁管得了我？！国家有法律嘛，婚姻自由嘛！任何人不能干涉嘛！

见王婷答应不再和刘文明处对象了，王占龙高兴了，就跑前跑后地张罗着女儿顶替自己招了工。

王占龙退休回家了，王婷顶替王占龙招工进了靠山乡供销社，成了一名营业员。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年。当时，王婷在靠山乡供销社工作着正好呢，，王占龙忽然又通过关系，把王婷给调到位于沿山县新建街的城区供销社。

从农民变成职工了，就够让王婷高兴了，忽然间又从乡里进到城里了，就让王婷更高兴了。

王占龙为什么要这样做？原来，王占龙通过观察，发现了一些问题。

沿山乡政府所在地距刘家寨一社王占龙家仅三里路，王婷白天在供销社上班，下班后骑着自行车回家，晚上就住在家里。

渐渐第，王占龙发现问题了。王占龙心想，丫头子在乡供销社上班哩，咋说也算是吃上公家饭了，是公家的人了，但呆在乡里的供销社，整天打交道的还是些农民，眼界始终开不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将来让刘家的二蛋一糊弄，两个人又就好上了，自己的功夫就白下了，不如把丫头调到城里的供销社或局机关上班去，那样的话，丫头的眼界高了，条件也优越了，刘家的二蛋想追也追不上了。

如此一想，王占龙就心急了，就抓紧操办让王婷进城工作的事情。

为了能把王婷调到城里供销社或局机关去上班，王占龙动了不少的脑子，最后就想到了一个人，决定要走这个人的路子。

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是在沿山县商业局局长李洪信。

王占龙为什么会想到李洪信呢？个中的原因，除了供销社归商业局管，李洪信是商业局局长外，还因为李洪信有个侄儿子名叫李子豪，今年刚刚二十六，是省供销学校毕业的，刚工作了三年，就因为符合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四化’标准，被提拔为新建街供销社主任了。

王占龙没退休前，经常到城里开基层供销社主任会议，和李子豪认识，知道李子豪是李局长的侄子，是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前途远大着呢！

王占龙的心里，有了把王婷嫁给李子豪的想法。

王占龙的如意算盘是，打点李洪信的关系，就算是把女儿王婷调不到局机关去，调到城区新建街供销社也行。王占龙心想，在和李局长谈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多提提他的侄儿子李子豪，说小伙子不错，前途远大着呢，我也很喜欢，他李局长该明白我是啥意思了，到时候，丫头子也就调进城里了。

想好了后，王占龙就走了县商业局局长李洪信的路子，拐弯抹角地把自己的意思讲了，那李局长果然是聪慧之人，在听了王占龙的话后，很爽快地答应了王占龙的请求，把王婷从靠山乡供销社给调到城区新建街供销社去了。

新建街供销社主任李子豪，约一米七的个头，身体结实，脸上隆起的肥肉中，生着一双小眼睛，活像面团团上被调皮的孩子镶上了两个小煤球一样。从正面看，脸庞硕大，鼻子粗而短，嘴大唇厚，两只耳朵肥而大，显得很有福气。特别是见了人特别热情，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个弥勒佛一样。

小伙子模样不怎么样，但有学历，关系硬，文化程度高，工作能力强，会来事，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处理的有条不紊的，年年得县供销系统先进工作者奖，前途一片光明。

李子豪之所以还没有对象，倒不是因为模样长得不怎么样，而是因为自身要求高，一般的姑娘入不了他的法眼。

王婷的条件自然是百里挑一了。远看时，王婷将近一米七的个头，婀娜多姿，亭亭玉立，显得风姿动人；近看时，皮肤白皙，秀发乌黑，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绝得的美人胚子。

尤其是王婷的气质，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卓尔不群，自带风流。

王婷去新建街供销社上班的第一天，就让李子豪着迷了。在新建街供销社所有的女孩子中，李子豪对王婷特别关照，在不经意中，处处献着殷勤。

王婷当然知道父亲为啥把自己调到城里的供销社，也当然知道李子豪为啥那么关照自己；然而，王婷嘴里虽然和刘文明断绝恋爱关系了，但心里始终有着刘文明，对父亲王占龙的话，王婷当耳旁风，不予理睬；对顶头上司李子豪的关照，王婷并不感激，总是刻意回避着。

沿山农校在沿山县城西北郊。

在农校上学的刘文明，心里也割舍不下王婷，时不时地去新建街供销社找王婷，两个人又热络了起来。

王婷和刘文明的关系，李子豪从其他渠道听说了，所以就特别见不得刘文明。

李子豪见刘文明经常来找王婷，王婷见了刘文明时，满脸的欢喜，李子豪心里就不舒服了。

从王婷调到新建街供销社后，李子豪就盘算上王婷了，要娶王婷当自己的媳妇哩。

李子豪心想，我守着个漂亮丫头，让你给找上去当媳妇了，那能行？！所以，李子豪就想着办法，想着如何把王婷给娶成自己的媳妇子。

这个心思，李子豪告诉了他的叔叔李洪信。

李洪信听完李子豪的话后，笑着对李子豪说道：“娃子，不是为了给你盘算个媳妇子，我能把那个丫头子调到你新建街供销社？你呀，要多个心眼哩，闲下了多跑趟丫头子家，嘴巴甜些，手脚勤些，只要丫头子的爹同意了，丫头子基本上也就同意了，毕竟她是顶替她老子上的班嘛！这个情况下，她老子说上个话还是管用的。”

李子豪听了李洪信的话后，问道：“二叔，要是王主任也不同意我和他的丫头子处对象咋办呢？”

李洪信闻言就骂李子豪道：“你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你就按我说的去办就行，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李洪信之所以这样说，是王占龙找他走门路要把丫头子调到城区供销社时，就委婉地表达了要把王婷嫁给李子豪的意思。当时，王占龙给李洪信说：“李局长，我觉得新建街供销社李主任是个好娃子，丫头子要是能调到局机关或李主任的供销社，就有人关照丫头子了，丫头子将来也就有了依靠了，我也就放心了。”

李子豪是李洪信的侄儿子嘛！王占龙在李洪信跟前说这番话，一来是为了把王婷调进城来，二来也委婉地表达了希望王婷能和李子豪成为一对子的意思。

李洪信当了一辈子领导，把啥事情不明白？！所以，就很痛快地把王婷从沿山乡供销社给调到了新建街供销社。本来，李洪信还想把王婷调到局机关哩，之所以没有把王婷调往局机关而是调到了新建街供销社，一来是因为害怕人说闲话，二来也是为了给李子豪创造个机会。

这个情况，李洪信没有给李子豪说，他怕李子豪说话没个把门的，把该说的或不该说的，一股脑地都给说出来了，那样就把麻烦给惹下了。李洪信心想，只要把王婷调到新建街供销社去，以后的事情慢慢来。所以，李洪信没给侄儿子李子豪说这个情况，李子豪自然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在李子豪给李洪信说了想娶王婷当媳妇子的意思后，李洪信对李子豪有了上述安顿。

从那后，只要有点功夫，李子豪就提上礼物，往王婷家跑，以供销社领导的身份，给王占龙汇报王婷在供销社的工作表现。

一来王占龙心里有那个意思，二来李子豪是供销社的主任，属于股级干部，再加上李子豪嘴巴甜，人勤快，特别会来事，经常帮着王占龙和张**干农活，就把王占龙和高**欢喜了个不行。

看着殷勤地往家里跑的李子豪，王占龙暗自庆幸，心想还是自己有远见，给丫头子安排了个好前程。